第19章
☆·17朕發現了新的早朝打開方式。
王喜福當然沒和朕解釋什麽寶貝,不過事後戚風就告訴朕了。
宮裏的敬事房裏有個屋子,放着所有太監從身上切掉的東西,那就是太監們最珍惜的寶貝,有專人看管,太監們每個月都可以申請去瞅一眼。
像王喜福這樣朕身邊的大紅人,他當然不用和普通太監一樣每個月才能看一次,他是直接動用特權,放在他自己房間裏的。
戚風說到這裏,臉上閃過一絲笑意:“要不是他自作聰明的從敬事房裏拿出來,臣也不知道怎麽從一堆瓶子裏找出來屬于他的。”
朕想着自己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還是得關系和睦點好,就想着給他們和稀泥,便和戚風說:“那你也不能老随身帶着王喜福的寶貝啊,還是還給他吧。”
戚風不為所動,似乎很堅決的樣子。
朕想着戚風也是為朕安全考慮,也不急于一時,把王喜福晾上兩天也可以,就閉口不提。
結果朕不追問了,戚風倒是變得欲言又止,直接和朕解釋:“臣才不會帶着那老太監的寶貝在身上,臣給他的寶貝瓶子換了個蓋,告訴他真的被臣拿走了,回頭他表現好,讓他拿假的和臣換。”
朕:……
皇宮套路深。
朕想了想,又給戚風寫了張手劄,跟他說:“給你漲工資,好好幹!”
戚風小蛋糕同學笑得香香甜甜,特別真誠。
今天早朝朕稱病不去,勤政殿的大臣們卻吵翻了天,昨天朕給劉冰堯下旨築堤,命令即刻啓程,順便還把陸衡也帶走了。
這個消息說隐秘,該知道的人昨天都知道了;說公開吧,今天早上頭鐵魏賢直接參了熠皇叔一本,不知道其中是非曲折的人,看魏賢一本正經地羅列罪狀,都覺得他有病——
畢竟又得罪皇上,又得罪十三王爺,是不想在朝廷裏混了嗎?
不過也有那種明明不知道緣故,卻腦瓜子很靈光的人,看看今天皇帝陛下沒來上朝,魏賢卻跑來參奏十三王爺,然後腦補了一出大戲的。
太後娘娘和魏賢兩人一人一句,都快要給十三王爺定罪了。這時候先帝臨終托孤的幾位輔政大臣終于有看不下去的,出言給熠皇叔開脫,接着又有其他朝臣來攻擊輔政大臣。
其中以禮部侍郎為首的人,說話最可樂,為官不仁,貪污受賄,屍位素餐這種四字成語一連串往外蹦,仿佛是個成語大全成精。
禮部侍郎真的太喜歡做攪那啥棍了。
說起來朕怎麽今天對早朝事情知道的這麽清楚,當然是因為太後娘娘前腳離開朕的寝殿,朕後腳就換了一身衣服,貓在勤政殿一個邊角耳房來看熱鬧。
王喜福給朕備好了暖爐和茶水,朕坐在耳房裏頭,雖然看不見具體情境,但是聲音聽得一清二楚。而且,見多了他們吵架,不看朕都能腦補出來情景,呵。
早知道有這種上朝模式,朕就應該早點給戚風漲工資。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看朝臣吵架,還不會被cue到,這可真是比看話本子還有趣。
他們吵歸吵,皇帝不在的話,很多事情就出師無名。
比如魏賢說熠皇叔強搶民女,熠皇叔說你拿證據來啊,魏賢說讓刑部查一查就知道了,熠皇叔對刑部侍郎說你來查本王啊~
刑部侍郎看看有太後撐腰的魏賢,又看看一臉要殺人的十三王爺,往地上一跪道:“按照流程來,應該是應天府先調查,應天府不查,刑部不能越權幹涉。”
應天府是京城的別稱,應天府尹是應天府的長官,三品官銜,平日裏就憋憋屈屈的在一堆一二品大員中間艱難求生,現在忽然被刑部侍郎拉下水的應天府尹臉色一白,戰戰兢兢地跪下。
“十三王爺是皇室宗親,無論大小适宜,按照祖制都應該是由宗正府來管理,應天府無權幹涉。”
宗正府是管理皇親國戚的地方,如果皇室宗親犯罪,就算是謀反這樣的大罪,也是要在宗正府裏頭過一遍的,而宗正府的意思往往也就是皇帝的意思。皇祖父在位時候,宗正權利很大,但自打朕的父皇肅清跟他奪嫡兄弟的以後,宗正就沒什麽要做的事情了。
畢竟還活着,又敢在京城嚣張的宗室就剩下熠皇叔一個人。
現任宗正是高氏一個旁系,平日喜歡養花草,根本不見人影,而且按照宗正的俸祿等級,宗正根本不在早朝上。
現在應天府尹推鍋到宗正頭上,也沒個人出來說話。
找見個可以推脫掉的方向,朝臣們很快就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完畢,十三王爺肯定要調查的,那麽就讓宗正來調查吧。
至于宗正什麽時候調查完畢,以後再說。
這回早朝上吵架倒是吵得其樂融融,兩邊人都覺得自己勝利了。
宗正本來在外地莊子裏過冬,想着冰雪融化一點就回來京城,現在收到風聲之後,只好繼續在外地呆着,假裝自己不知道京城發生的事情。
朕聽着他們吵架,倒是聽出來一些朝堂上的派系之分。
原先朕知道朝堂上有太後一派,熠皇叔一派,以及屬性不明的輔政大臣一派。其中以太後和熠皇叔矛盾最多,雙方一鬧騰起來,什麽地方都要互相摻和一腳,輔政大臣則是看起來跟朕一派,實際上是兩面讨好。
今天聽完,腦子裏給他們畫人物關系圖,每個人都貼上标簽,收獲頗豐。
可惜等到大齊第一仇富小能手魏賢的場合結束,其他人的料就不夠猛了,朕坐在耳房裏頭,聽得索然無味,暖爐大約是炭火太多,燒的朕腦子有點發悶,昏昏欲睡。從耳房裏出來,屬于冬季的寒風往朕臉上一吹,朕清醒不少。
王喜福十分緊張,他對朕說:“皇上,咱們快回去吧,萬一太後娘娘的人看見您在勤政殿走動不太好。”
這話倒是提醒朕了,畢竟按照對外的說法,朕今天是感染風寒了嘛。
朕今天要不要去上課呢?
今天是二十呢,這個月沒有三十天,要是錯過今天,下次聽見阮先生批評朕,得等到下個月初十。朕又在心裏算了算日子,得,下個月初十剛好是春闱的時候,搞不好阮先生要停課,而下個月二十是春獵的日子——
要是錯過今天,下次被阮先生批評,都兩個月過去了。
這麽久不被鞭策,朕會不會飄到天上去啊。
再說了,要是今天不去,朕昨天晚上那麽辛苦做功課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