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6朕也想得到王喜福那種簡單的快樂。
大齊第一雙料間諜,王·大聰明·福果不其然地第一時間把朕昨天和戚風關門聊天的事情彙報給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也是不負期待地起了個大早過來堵朕。
要是昨天晚上朕睡下以後,王喜福才有空過去傳消息的話,太後娘娘睡前知道這事兒,恐怕得擔憂的一晚上沒睡好覺,這麽早就過來找朕。想到這裏,朕覺得心情有點愉悅,連起床氣都消了。
起身站起來讓王喜福淡定,這老太監怎麽從來沒想過雙料間諜要是翻車了怎麽辦?他賺那麽多銀子,要是最後錢沒花出去,那得多可惜。
王喜福看着朕臉上的疑問,好像是沒讀懂朕的心思,朕善心大發的給他解釋朕在疑惑什麽。
結果王喜福跟朕說:“奴才現在有用不完的錢,這就夠開心了,人活在當下,奴才就是個太監,想那麽多身後事做什麽?”
說的好有道理,朕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點啥,只好把王喜福打發出去招待太後娘娘,讓其他小宮人服侍朕穿衣。
王喜福也想出去和太後娘娘互通情報,于是美滋滋的離開內室。
朕看着王喜福離開,擡手讓宮人給朕穿衣,想着等會要見太後娘娘,又是得解釋戚風的事情,朕跟小宮人說,換一件淺色龍袍。往常朕對穿什麽都不曾提出異議,今天難得提出意見,小宮人面露不解,不過還是兢兢業業地給朕拿來幾件月白的龍袍,讓朕來挑選。
大齊皇帝的龍袍有很多種類,顏色料子款式花樣繁多,除了重要的節日慶典有專門的朝服之外,其他時候朕穿什麽都可以随意。
朕托太後娘娘的福,長得是天生麗質,平日也不在意打扮,但是今天不一樣,想到要面對并不吃普通顏值僞裝那一套的太後娘娘,朕必須得做點改變。
往常朕上朝,至少是要莊嚴肅穆、成熟穩重的,所以朕都穿的深色。
今天嘛,穿淺色衣服可以讓朕看起來弱小無辜一些,争取在太後娘娘面前得一點印象分。從內室出來,朕就看見盛裝打扮過的太後娘娘,坐在殿內上首喝茶,好不悠閑。
“兒臣見過母後。”朕換了一身月白的衣衫,襯得朕臉色更白。
太後娘娘看見朕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心疼,面上卻依舊威嚴,嗯了一聲之後,大約是考慮到等會兒還要上朝,便開門見山地問朕:“皇兒昨日和戚風說了什麽呀?有什麽事哀家都不能知道嗎?”
太後娘娘這話問的直接,不過朕覺得,太後娘娘可能真的昨晚上沒睡好,也太不不謹慎了。
大齊皇帝的暗衛是完全掌握在皇帝手中的一支力量,歷朝歷代都只是知道有這麽個暗中為皇帝做事的勢力,幾乎沒人見過真容。
朕的父皇做了點改變,讓暗衛偶爾也能在明面上行走,去調查各地冤案,成為大齊百姓隐形的守護者,性質有些許變化,但知道的人依舊不多,更不能有人詢問皇帝有關暗衛的事情。
太後娘娘雖然垂簾聽政,但是父皇在世時,她只是個貴妃,受寵歸受寵,到底不是結發妻子,不可能交托所有事情,她并不清楚暗衛的事兒。
直到朕登基以後,太後娘娘才知道了一些關于暗衛的事情,比如先帝爺最信任的暗衛頭領名叫岳斯巒,被朕弄來宮裏給朕做習武教習,比如朕有個得用的暗衛叫做戚風。
暗衛有他們自己的選人機制,培訓準則,他們只忠誠于皇帝。
別看朕一喊戚風,戚風就會冒出來,仿佛他随傳随到,但事實上戚風只會聽朕的話,暗衛只聽皇帝的,只為皇帝一人服務,其他所有人無權調遣,無權問責。
忠心頭鐵的戚風其實根本不搭理太後娘娘,也根本不關心現在朝堂上究竟做主的人是誰。皇帝就是皇帝,只要朕一天沒有被廢,戚風就能跟太後娘娘對着幹,可勁兒造作不怕被危險。
端看當初崔領班給朕加餐的時候,戚風可不就是頂着太後娘娘明令禁止的谕令幫朕傳遞消息。
太後娘娘一直都想摻和到暗衛裏頭,不過可惜這麽多年過去,還是因為有王喜福在,太後娘娘才只是知道戚風的名字,人從來當面沒見過。
而且這個知道也只能是知道,不能明着打聽什麽。
現在太後娘娘問到暗衛的事情,如果朕是個手裏有權的皇帝,是可以向太後問罪的。
但朕不是個手裏有權的皇帝,不說太後娘娘垂簾聽政,手握大權,僅僅是朕的親娘,朕就不能問罪,還得找個像樣的理由糊弄太後娘娘。
不過朕卻靈機一動,看了看王喜福和朕的距離,琢磨着幹脆裝病——
“母後您說什麽戚風啊?”
太後娘娘不應該知道暗衛,更不應該知道戚風,所以朕直接裝傻,不等太後娘娘說什麽,朕輕輕咳嗽兩聲,佯裝不适地晃晃身體。
王喜福剛才收到朕的目光,就知道朕的打算,不等朕倒下,他就眼疾手快地沖過來扶着朕道:“皇上可是身體不适?定是昨日下雪,遭了風寒,快傳太醫!”
王喜福和朕裝病的默契,是兩人合作多年培訓出來的。屬于太監的尖細嗓音頓時傳遍大殿,沒過多久就有太醫過來,給朕診治脈象。
現在還不是上朝的時候,太醫院只有留守值夜的太醫,過來的不是華院判,但也是朕的老熟人了。太後娘娘被朕和王喜福搞的這一手弄得有點懵,畢竟在太後娘娘看來,小皇帝跟母後不應該有什麽秘密存在才對!
但是暗衛的祖制存在,太後娘娘想動這部分人,權利卻還沒到位。
只見滿臉胡須的張太醫一邊把脈,一邊偷偷觀察其他人神色,朕擔心他說錯話,倒是王·大聰明·福很機靈,跟張太醫說:“昨個兒皇上遭了風雪,恐怕是感染了風寒,現在嚴不嚴重啊。”
張太醫微微撚須,點頭道:“的确是感染風寒,皇上得修養幾日。”
王喜福和張太醫一唱一和地給朕開了兩天的湯藥,要朕好好修養。
這麽鬧騰一通,太後娘娘也不方便繼續追問暗衛的事情,叮囑朕好生休息,然後冷着臉看看殷勤待朕的王喜福,看得朕都替王喜福心驚肉跳的。
但王喜福像是絲毫沒有察覺一樣,十分關切的跟朕噓寒問暖。
朕知道王喜福會配合朕,但是這王喜福,怎麽忽然之間就轉了性,不光配合朕演戲,還怼了太後娘娘,對朕忠心耿耿起來了?明明幾刻鐘之前,王喜福還是個以雙面間諜為榮的貪財鬼啊?在朕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太後娘娘一走,王喜福忽然腳下一軟,對朕露了個後怕萬分的表情:“皇上,您以後可千萬別再讓老奴難做了啊。”
看着朕表情疑惑,王喜福察言觀色的能力卻還是在的,王喜福說:“剛剛皇上您去見太後娘娘路上那會兒子工夫,戚風大人跟奴才說,要是奴才再吃兩家飯,就把奴才的寶貝丢到護城河裏喂魚。”
朕:?
什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