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五十八節
思想有多遠,未必就能走多遠。
現在走得可夠遠的了。西水有點犯愁,茫茫人海,找個人不難,難的是在保證不暴露對方身份的情況下揪出個卧底。
那誰說,藝術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所以在若幹情節都脫離了原著的時候,西水還是保持着一顆相對淡定的平常心,因為他發現不管故事內容細節如何變更,有些類似于骨架般的背景依舊是會延續下去的,比如拉姆瑟斯在埃及岌岌可危的身家性命,以及使得埃及帝國風雨飄搖的太後專政,再則還有——□□。
西、埃兩國太後交好這件事眼下應該只有西水知道,而這份意味不明的“好”中所含有的水分,很值得玩味。不過,二人的最終目标和共同利益是一致的——政權。利益這玩意,跟幸災樂禍具有某種程度上的相似性——多半都建立在其他人的失去之上才能夠獲得。所以說,兩位太後的行為給西臺的帝王,埃及的大貴族們,帶來了很大困擾。
在弄權者們的立場上來看——既然有了問題,就要去處理。而單純依西水的思路來分析,拉姆瑟斯且不好下定論,但就他對這位埃及将軍的看法來推斷,絕對已經是在暗中部署些溝溝渠渠了的,哪有夕梨當時想的那麽無辜。無辜,黃土前頭草早就比人高了。至于西臺……如果先前的猜測都沒有太偏離事實的話……西水心中對凱魯想要做的事情已有了些隐約的猜測。
眼下兩雄交戰,是外亂,那麽,這時候如果再發生個內憂……呢?想到這兒,西水倆琉璃般的眼珠子賊兒地亮堂。不錯不錯,這凱魯,有前途,自己果然沒跟錯主。
卻沒想過,現在自己這一系列的舉動理論上完全可判為通敵來着。
這但凡是戰争,都講究個謀略,所以凱魯的伏筆也就有了那麽個順水推舟的味道了,只是這線未免埋得也太深太遠了些吧?至于拉姆瑟斯,他是怎麽個想法,沒接觸,西水也不好下斷言。不過就西水自身而言,在整個埃及部分的漫畫情節裏,他可沒覺得拉姆瑟斯有多麽的單純就對了。不知道其他人的感受如何,可……一想到當初滿身血汗的拉姆瑟斯對着太後那麽的“邪魅一笑”,他不禁就有股頭皮發麻的涼意襲上來。而後再加上他又以破竹之勢收拾暴民那股子運籌帷幄的揮斥方遒,很難讓西水聯想到“巧合”二字。
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是……算了,這一切都不是他此行目的——雖說也有一定關聯不假,可這事兒真要攪起來,那還真是渾水一灘,沒興趣。至于該怎麽去找那位,西水也已經有了個大致的方向。
只不過……他好奇的是,既然沒了夕梨這個借口,那太後逮捕拉姆瑟斯的計劃将要怎麽去實施呢?
事到如今,西水不由得便又想起當初看漫畫時感到的種種違和之處,比如當初夕梨引起暴動救出拉姆瑟斯後,作為對夕梨心懷仰慕的被解救者,鎮壓起義軍的拉姆瑟斯本人似乎并沒有跟夕梨的博愛情緒保持理論上的一致,他非但沒有向起義軍領頭人解釋夕梨這麽做的原因,并且還有激勵對方向夕梨進行報複的潛在行為。雖說後來這名黑乎乎的青年對故事情節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但也不能完整地解釋拉姆瑟斯這一舉動所包含的意義。
不過此刻身處埃及的西水倒是開始有些明白過來了。不是不解釋,而是沒辦法解釋。無論如何,夕梨的的确确是利用了起義軍,這點毋庸置疑。所以任何解釋都只是讓夕梨陷入更不利的地步,不如就将事端斬斷在領頭青年這裏,怎麽說呢……也算是将可預見的敵人減到最少,危險系數将至最低的一種舉措吧!事實上,如果解釋行得通的話,國家還算是暴力機關麽?更何況,所謂的解釋,多半也只是單方面的,另一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闡述方式罷了。
拉姆瑟斯的不簡單在于,他只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厘清了這一點,并找到相對完滿的解決方式。當然,這跟他長年與各方不利勢力周旋出來的應變能力也分不開。
很多時候,能力确實是可以後天培養的。時代鑄英雄,在未來,由拉姆瑟斯所鑄出的一世繁榮,自此便可窺及一斑。
記得當初伊爾說過,在底比斯南方,靠近國境的埃雷法蒂市因常年的糧食不足時有□□發生,所以,此處應該就是擾亂埃及的暴民第一根據地,其重要性不下于井岡山——至于革命的結果,那肯定是無法相提并論的。
埃雷法蒂既然是個矛盾最多,最容易引起動亂的地方,那麽對于藏匿與煽動,應該也是極其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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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定下了,西水犯愁了。
路程倒不是特別的遠,問題在于,他沒錢。
在西臺的時候,宅在宮中,沒什麽金錢的概念,後來一路上追随着一幹大人物,也沒為錢苦惱過,即便是在逃亡的時候,也還有哈娣她們在充當着錢包的功用,現在又混入埃及軍後,吃公家的,就更別提什麽私房不私房的了。以至于他一時間竟忘卻了那句名言——無銀寸步難行。
怎麽辦?他俗家弟子一名,自認沒辦法靠化緣撐到那裏。
當然,也不能就這麽給俗物憋死。
穿越的孩紙其實是最傷不起的有木有。特麽的穿越了,人生地不熟,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孩紙們為了将黨的建設論進行到底,創造美好人參擁有明亮未來,除了抄襲以外還要必備那偷蒙拐騙等種種彪悍的生存技能。
西水覺得,作為小人物一枚,他還是随大流呢,還是随大流呢?
于是,在西水籌備盤纏這段時間,埃及軍中出現了名類似賭俠般的人物與傳說。這聲名越傳越誇張,到最後,竟然還驚動了将軍大人。
“擡起頭來。”
會發生這樣不在計劃內的事情,完全就是西水始料未及的。那什麽,埃及人未免也太輸不起了吧?他不過使用了那麽丁點兒小小的“技巧”贏上三兩把而已,居然就見風興雨的給他整出這麽個事來。什麽少年天才,那些賭棍根本就是想利用輿論,把他扼殺在搖籃裏!看看,這都什麽跟什麽……
“嘿。嘿。嘿。”西水幹笑着擡起幾乎要貼到毯子上的黑色頭顱,作舉手回答狀:“好久不見,将軍大人。”
“噗……”噴水的當然不會是咱優雅的将軍大人,而是一直跟着将軍大人的副官。
盡管并沒有做出什麽失儀的舉止,但拉姆瑟斯眼中也是閃過傳說中的那一抹精光沒錯。後又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怎麽,看清西臺軍将要納入我埃及版圖的事實,打算投奔本将軍了嗎,小家夥?”
你全家才小家夥。
西水自以為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卻反駁不能。形勢比人強啊。騙,叫你騙。偷蒙拐騙,騙為最末啊,怎麽就挑了個下策去走呢!叫你二啊錢西水。所以說賭博什麽的,牌品很重要。
……再說說拉姆瑟斯這一肚子壞水的,一番話,簡直是斷他來源斬他後路啊!說自己投敵吧,今後若回西臺,一個字——死;說他不是吧,那在這敏感時候擠人家埃及幹嘛來了,探查敵情?同樣也活不長。
惡狠狠地瞪了眼座上眯起眼大貓似的慵懶人士,西水笑得分外狗腿:“……我這不是仰慕将軍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溜達,西水這話就是顧左右而言他沒錯的了。不論自己到底真叛徒還是假卧底,西水一席話,兼具了花團錦簇與虛情假意,好歹避開了要害倒是真的。
不管西水本人對自己說出的這番話信不信,反正拉姆瑟斯似乎是信了。
“是嗎?”拉姆瑟斯也笑了:“小家夥就這麽仰慕我呀……既然這樣,不如就跟在我身邊吧!讓你更好地見識本将軍的風采~”
……尼瑪。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風采,風你妹啊!除了将要被那滿臉皺紋曾經的近東第一美人的皇太後捆成大字型鞭打的風采,你還能有啥風采!
……等下。
跟着拉姆瑟斯=被陷害=領導被擒=又是死路一條。
于是,西水同學很幹脆的又跪了,膝下有黃金什麽的,那是男兒,不是穿越的人兒:“将軍大人,帝特年幼體弱,恐怕會成為将軍的累贅,所以還請将軍——”
“‘年幼體弱’,‘累贅’……?”拉姆瑟斯瞬間被取悅了,左手叉腰站了起來:“這可不像是你會說的話啊……小帝特。”
西水不答話了。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即将雄霸一方并且載入埃及史冊永世歌詠的人物,他的個性中,心腸裏,不單只有表面上所顯示出來的開朗率直,也絕非當初夕梨所認識的那位單純的熱烈的欣賞她、愛着她的将軍大人。
他不是無害的。
“那将軍認為該怎麽說才像呢?”
拉姆瑟斯挑眉,西水這明顯帶了挑釁意味的話讓他頗有些驚訝。如果說當初西水對他的不假辭色是因為身處主場的話,那如今的形勢,對西水可是不利得很啊。這小家夥,是在以退為進麽,有意思。
不過拉姆瑟斯也不打算繼續再浪費時間拐彎抹角下去了,雙手抱胸道:“……決定了,帝特,你就跟着本将軍吧!”
“遵命。”也不再說什麽,西水俯下頭,借以掩去滿目算計。
見狀,拉姆瑟斯眼角習慣性的一斜,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極淡的微笑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內牛滿面的表示有一段文文被我弄不知道哪個電腦或者u盤裏消失不見了……
ps:親們,請祝福我面試過關吧!雙手合十狀……面試過關後,俺就有時間休假在家專心更新啦……最近都在準備面試ing~
嘿嘿,半僞更~據說這樣加字進去不用再扣點了對嗎?能給親們省錢些?我也沒試過,所以不知道,如果是真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