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啊……啊啊……唔!!”
沿着山腰,途經一段頗為颠簸的下坡路後,愛卿深深地彎下腰去,雙手抓着膝下的錦緞軟墊,指節都泛出白色。
上面繡着熱熱鬧鬧、喜氣洋洋的百子圖,不過兩、三歲大的嬰孩,或敲着小銅鑼,或扔着撥浪鼓,嬉戲追逐,十分快樂!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愛卿也感受着愉悅,只是過度的快感,快要讓他承受不住!
景霆瑞就坐在一旁,手裏拿着兵書,看似氣定神閑,卻早已心猿意馬了,事實上,在這些天裏,他看兵書是假,用來轉移對愛卿的注意力是真。
盡管景霆瑞對自己的“定力”有着十足的把握,不會輕易受到美色的誘惑,但當這個人是愛卿時,哪怕只是一個細小的動作,比如整理一下衣擺,又或者,愛卿托着腮,對窗外的景色看入迷,對景霆瑞來說,都充滿着魅惑力。
換而言之——他的內心燥動至極!
他很想把愛卿壓在身下,就算每天都做,都還嫌棄不夠,有時,景霆瑞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進入發情期的野獸,滿腦子想的都是做愛!
變換着各種花樣,可恥又淫靡的畫面,在他的腦袋裏活色生香地上演着,眼前卻是愛卿毫無防備的純真神情,于是,景霆瑞每天過着天人交戰、備受煎熬的日子。
因為他不想讓愛卿太累,在出宮後的這段日子裏,他已經瘦了不少,更何況這些天裏,都沒有合适的落腳點,事後不能進行沐浴清潔。
所以,他總是迫使自己記住‘不要去碰卿兒,讓他一個人好好地待着。’可是,愛卿偏偏總是“招惹”自己。
不過,景霆瑞的內心深處也知道,所謂的“招惹”,只是自己對愛卿出手的一個借口罷了。
反正,就快要到劉家村了,自然會有借宿、洗浴的地方。
只是這一次,景霆瑞想要愛卿主動的開口,向自己請求,他想要愛卿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救他于“水深火熱”之中。
至于用核桃來驗證愛卿是不是自己做過,顯然是他随口亂編的。
當然,如此單純的愛卿,對這種說法是深信不疑的,尤其景霆瑞在之前說了一句,“別這樣瞪我,只不過是核桃罷了,您這樣都忍耐不住的話,看樣子,您确實會自己做呢。”
“我沒有!”而愛卿仍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殊不知快感就像香醇的烈酒,只會越品越沉醉,他想要靠忍忍就過去了——是不可能的!
此刻,景霆瑞再次瞄向愛卿時,看到他耷拉着腦袋,“噠。”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掉落在地墊上。
“怎麽了?”景霆瑞放下書本,低沉地問道。
“嗚……好難受……嗯!”
愛卿雙目閉起,随着不安分地扭動腰身,衣襟岔開,露出粉白的頸項和漂亮的鎖骨,而因他一次深深地喘息,頸上飽含熱欲的細小汗珠,沿着細膩的肌膚滑落至胸膛,隐沒在上好的衣料中……
景霆瑞無聲無息地靠近愛卿,伸手托起他的下颔,秀眉緊擰,晶瑩的肌膚上染滿嫣紅之色,他滿臉的淚痕,是那般痛苦的神色……又是那樣的誘人心魂。
“想讓我饒了你嗎?不是不行。”
景霆瑞屈膝跪坐在愛卿的面前,欣賞着這副嬌媚無限的美景,他的拇指摩挲着愛卿不住吐着熱息的紅唇,低語道,“可沒有下一次了,以後不準你再自慰,知道嗎?不管任何事,都只有末将可以救您。”
“唔……瑞、瑞瑞……求你了……拿出來……!”愛卿睜開滿是淚霧的眼睛,他顯然是沒有聽進景霆瑞的話,只是在不住地哀求着,“好想去……我不要了……嗚唔!”
雖然他的聲音沙啞而顫抖,但意思很明确,就是希望景霆瑞能把核桃取出來,然後準許他高潮。
事實上,愛卿只要伸手撫摸自己的分身,就能釋放出來獲得解脫,但也許是“有言在先”,不可以自己撫弄,所以,他相當老實地經受欲火的煎熬,哪怕這感覺就如同鞭子在抽着身體內部,火燎火燎地弄得他生不如死,卻也還是雙手抓着地墊不放。
這樣可愛的愛卿無疑讓景霆瑞蟄伏着的獸性完全爆發,他想要緊緊地抱住愛卿柔韌的腰肢,狠狠地、不留餘地地占有他的一切,直到愛卿的腦袋裏再也無法放進別的事物!
景霆瑞掀開愛卿的衣擺,露出兩條筆直又性感的雙腿,以寬闊的手掌抓住一條腿、拉向自己的大腿。
“啊……!”愛卿雙腿左右分開,屁股坐到了景霆瑞的大腿上,他慌張地倒吸着氣。
景霆瑞把愛卿的屁股更往上擡,手指用力地扳開臀肉,淫豔十足的花蕾便暴露出來,愛卿的雙腿晃動,似乎是羞恥得想要合攏雙腿。
景霆瑞一手持着自己早已堅硬到無以得加的男根,将碩大的頂端抵緊在那微微翕動的,潮濕粉紅的穴口,一手托緊愛卿的後腰猛地攻入!
“嗚嗚嗚……啊啊啊!”
被一下子撬開的嬌嫩蜜蕾,顯然承受不起這般粗暴的插入,但因為核桃一直地挑逗,刺激得內襞不但變得異常滾燙敏感,還很濕潤。
所以,雖然覺得無法接受,狹窄的甬道卻因為有着潤滑,而納入了巨擎,黏膜一直在劇烈地收縮,不由得将肉柱夾緊,頂到了裏面的核桃。
“住手……不要……裏面還有……不要啊!”愛卿掙紮得厲害,景霆瑞索性将他的身體放平,雙手抱着他的腰,擡高,然後晃動自己的腰杆,将暴着粗筋的肉柱一寸寸地挺入。
“不要進來……好可怕……瑞瑞……求求你……!”愛卿雙目通紅,哭腔濃重地道,“我不會再自己做了……真的……別進來……嗚!”
“放松下腹,太緊了。”景霆瑞喟嘆般地說,“我想全部進去。”
“不要……辦不到的……嗚嗚……不要……拔出去……!”面對鬧騰得厲害,完全不願意配合的愛卿,景霆瑞只有暫且退出一些,然後挺直上半身,與此同時,他拉住愛卿的手臂,将他整個的從地墊上抱起來。
被突然拉起,愛卿有些暈眩,他的雙膝曲起,跪坐在景霆瑞的身上,或者說,被設計成坐姿。
這個姿勢,就算愛卿怎麽掙紮,都逃脫不出景霆瑞的雙臂,身體下沉,已經用這個體位做過好幾次的愛卿,顯然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這讓他不由得咬緊牙關,卻還是因為灼熱的硬挺強行地插入,而崩潰般地哭了出來。
“不要進來……求你了……啊啊啊……太深了!”
愛卿的手指緊緊掐着景霆瑞的胳膊,想要推開他的鉗制,肉柱卻還是一點點地闖入,當最後一寸也沒入後,愛卿渾身痙攣般地顫抖,連帶體內的黏膜也不住地縮緊,更加清楚地感受到,體內被深深占據的狂熱!
“……!”愛卿忽然地軟倒下去,額頭無力地貼在景霆瑞的胸前,而精液好像失禁一般,噴射在景霆瑞的腹部,一股暖融融的熱意擴散開來。
像是受到這暖意的驅使,景霆瑞知道愛卿是因為肉體過于亢奮,才一時陷入昏厥,所以并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也停不下來。
他擺動起腰身,深深地撞擊了幾下後,将愛卿放倒在地,讓他的雙腿環在自己的腰上,便開始強勁地抽送。
因為力道很大,肉柱每一次插入,都會發出淫靡至極的輕微鈍響,拔出的時候,又拉出淫液,有着潤澤之聲,就好像銅杵搗攪着什麽東西,讓人聽了就覺得太過激烈。
在這樣強勁的刺激下,愛卿沒多久就又蘇醒過來,他的雙腿先是向上曲起,然後軟軟地分開,随着景霆瑞頻繁地撞擊,而一下下的晃動,但是逐漸地,他的腳跟開始纏繞上景霆瑞運動着的腰,鼻頭、嘴裏,都發出幾乎辨不清含義的呻吟。
他的雙目閃爍着妖豔至極的光澤,卻又似乎推動了焦距,眼睫顫抖,身上浮滿細汗,景霆瑞不時俯身,親吻他的臉孔、脖子,還有胸膛。
在幾下深深地挺插後,愛卿的雙腿整個地纏上景霆瑞的腰不說,還夾得很緊,腳趾痙攣般地蜷縮起來,足弓繃緊!
“啊……”愛卿發出悲鳴一般的叫聲,卻非常的輕,也許是因為喉嚨哽咽的關系。
景霆瑞停留了片刻後,才緩緩撤出來,方才注入的精液讓蜜穴看起來,更加的濕潤誘人,而且充盈着緋色,仿佛成熟的果實一般,透露着甘美的氣息。
接着,景霆瑞站起身,也将愛卿從地墊上拉起,讓他趴在車廂後方的箱櫃上,愛卿小聲地啜泣起來,還回頭望着景霆瑞,“不……瑞瑞……已經……!”
才釋放過的景霆瑞卻因為這靡麗十足的一幕,頓時變得更加堅硬,“乖乖的……讓我好好地疼愛你。”
景霆瑞俯身貼近愛卿身體的同時,也理所當然地挺腰貫入。
“瑞……嗚……啊啊!”愛卿像是要跑開那樣擡起右腳,身體随着景霆瑞并未留情的挺進抽出,而晃動起來,然後那雙腳又慢慢地踩在地墊上,不一會兒,就只剩下止不住的渾身顫栗和灼熱喘息了……
愛卿不知道自己射了幾次,因為腦袋裏不時出現雲霧狀的空白,而景霆瑞每次都非常持久,他們趴在箱子上,一直做到天色都變暗了,車廂內幾乎看不清,景霆瑞都沒有射。
“啊……啊啊……夠了……瑞瑞!”愛卿不肯就範了,往後伸手去撓景霆瑞的手臂,景霆瑞又将他從箱子上拉下,壓向了車窗。
“啊……嗚啊!”這一連串的動作,景霆天始終半插在裏頭,愛卿差點以為自己會死掉!
然後,愛卿雙手抓着窗棱,不覺摳破了窗紗。外頭已經是一片漆黑的景色,黑壓壓的樹林,從眼前晃過,這是一副清冷至極的景象,與車內熱到幾乎焚燒一切的感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啊、啊……唔啊……啊啊啊!”
已經顧不得是不是會被車夫聽見奇怪的響動,景霆瑞從背後每一次的貫穿,都讓愛卿發出瀕死般的呻吟。
而景霆瑞卻執拗得近乎殘酷,直到把最後一滴精液都注入愛卿的小穴內,才将冒着熱氣的兇器裸褪出。
愛卿靠着車壁而坐,別說動彈,筋疲力盡到連眼皮都擡不起來。
景霆瑞拉開他的雙腿,用手指進入他的體內,好像是在玩弄一般地攪動一陣後,才取出那兩枚濕透的核桃。
咚。
也許浸潤太多的淫液,核桃原本淡黃的外殼變得深色了,這讓愛卿把眼簾垂得更低,面紅耳赤地咬住了嘴唇。
雖然還沒到劉家村,但沿途已經出現零落的農宅,還亮着燈。
景霆瑞決定就在此處借宿,一番擦拭後,他替愛卿重新穿好衣裳,每一個扣子、衣帶都綁好,在又披上一件外袍時,愛卿倒在景霆瑞的懷裏,徹底地昏睡了過去。
“少爺又累到睡着了嗎?”
收到景将軍的命令後,小德子很快就打點好了一戶看起來,頗為富有的農家,借住一間帶有熱炕床的客房。
他去迎接将軍和皇上時,皇上竟然又是被将軍打橫着抱下車的,不禁有些驚訝。
“把車裏收拾幹淨。”景霆瑞的一句話,讓小德子似乎明白了什麽,但當他真的進入車內後,還是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空氣裏,彌漫着雄性體液的味道,箱子、車壁、地墊上,到處都有交歡的痕跡。
“我的天!”小德子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羞于看,又忍不住看,他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景将軍可真厲害啊。”
然後,才會覺得‘皇上是吃了大苦頭嗎?将軍果然還在為皇上偷跑出來的事情生氣吧。’
小德子卷起袖子,拿上錦帕,開始抹去那些白色的濁跡,還把地墊子取下,打算鋪上新的。
‘不過,這算是床頭打架床尾和嗎?’小德子忽然想,這樣說明将軍和皇上已經和好如初了?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個好跡象吧。”小德子自言自語着,然後再環視了一圈,已經完全變成寝榻的馬車廂,還是暗暗地咂了一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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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五月初五,惡月惡日,歷來是除瘟、驅邪,求得吉祥的節日。往年的這個時候,皇宮內外都會舉行祭祀和慶典活動。
不過,因為當今聖上頑疾纏身,久卧病榻,已經四個多月沒有上朝視政,群臣惶恐,所以皇宮內也好,還是皇城裏的大街小巷,全都籠罩在一片不祥的陰霾之中。
也許是為了尋求上蒼的庇佑,今年參與寺廟祈福的百姓特別多,有的還是扶老攜幼的全家出動,一時間,香燭、艾草、五彩荷包全都翻了數倍的價格,可還是供不應求。
進出皇城的車馬行人也是絡繹不絕,為讓大家盡快地通過城門,以免造成擁堵,九門提督李朝簡化了入城的檢查,但凡一家老小的,都不再查驗行李,直接放行。
只有鬼鬼祟祟,行跡可疑的人,守城士兵才會上前盤查個仔細。
這輛四輪大馬車的豪華程度,就算是在皇城也是實屬罕見,所以守城的莊校尉很肯定,他們是第一次入城,便要求車夫往旁邊停下,他要入車檢查。
當然,莊校尉本來只想例行檢查後就放過去,畢竟能擁有這麽大馬車的人家,肯定是非富即貴。
可是那馬夫卻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搖搖頭,并沒有配合的意思。
“聾子嗎?不明白我在說什麽?”
留着滿面粗髯、身材矮壯的莊校尉,開始感到不滿,他一揮手,就有一隊精兵圍堵在馬車四周,迫使馬夫下車。
“我不管裏頭坐着的是官老爺,還是哪家的貴夫人,都得下來接受檢查!”莊校尉一手按在刀柄上,大聲喝道,“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這裏是天子腳下,誰都不能例外!”
然而,車廂內沒有一點的動靜,一臉警戒的莊校尉,越發覺得對方可疑,而且還有輕視守城将士的意思,不禁惱火了起來。
他氣勢洶洶地上前,正要一把拉開車門,門卻從裏在外地推開一條縫,有人遞出了一張紙。
紙張內似乎夾着什麽東西。
莊校尉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伸手拿過來,打開一看,臉上的胡須都抖了抖,這、這紙裏包着的不是金虎符嗎?!那車上的人是——骠騎将軍!
這吓得他差點拿不穩金虎符,而紙上還寫着一個“靜”字。
是讓他不要聲張的意思嗎?莊校尉的表情變化極大,讓士兵們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是要圍攻上去,還是……?
莊校尉的雙手都有些哆嗦,他把信和令牌重新遞回車廂內,有人伸手拿走了。
有士兵上前,“大人?”
“讓開,別站在這兒,送……送這位客人入城。”莊校尉說,把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的士兵給趕走了。
在莊校尉的躬身下,馬夫坐回車上,飛揚了一鞭子,就朝城內疾馳而去。
直到這時,愛卿才偷偷地掀起車窗上竹簾,看到士兵在後頭,檢查着其他的人。
“呼……”他不禁松了口氣,萬一那個人執意上車的話,勢必要驚動到李朝,到那時候,皇上竟然在宮外的事,就怎麽都兜不住了。
不管怎麽說,愛卿都不想再節外生枝,惹出事端來。
事實上,景霆瑞并不在車內,愛卿身旁坐着的是小德子。
因為景霆瑞要提前一步回到皇宮裏,去安排皇上秘密回宮後的一切事宜。
“朕到底是回來了。”
愛卿看着來來往往的百姓,繁華寬敞的街道,心情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他終于回家了,他很愛自己的百姓,尤其這一趟出去,他也了解到不少民間之事,讓他對于一些體恤百姓的良策有了更深的想法。
憂的是,不知朝中是何情況,賈鵬是否還想逼着他成婚?
還有……景霆瑞究竟是怎麽做到的?能讓他這個皇帝,在深宮“養病”這麽久,都沒人懷疑?
這一趟微服出宮的另一收獲就是,讓他對瑞瑞有了更多的認識。
瑞瑞很厲害,什麽都會,又很可靠,有他在,任何難題都能迎刃而解,這些是愛卿原本就知道的事,然而現在又多出一條。
“——瑞瑞是個色魔,超大的色魔!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愛卿扁了扁嘴,在心裏碎碎念着,如果自己還想要上朝處理政務,那麽,就得減少與瑞瑞私下相處的時間。
“皇上,您很熱嗎?奴才給您扇扇。”小德子說,“臉好紅呢。”
“不用,朕不熱,就快到朱雀大街了吧?”愛卿轉開頭,心裏突突直跳,只是想起一丁點和景霆瑞在一起時發生的“那些事”,就讓他渾身發熱,羞得想捂臉!
不過,等回到宮裏,就算兩人想要獨處,也幾乎是不可能的,愛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坐直了身子,北部的要塞、賦稅、赈濟、邦國外交等等,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處理。
還有瑞瑞也已經和他達成協議,以後不會再糟蹋核桃,當然,愛卿都沒臉說出核桃二字,講的是,不許他再浪費糧食!
瑞瑞同意了,但也提出條件,那就是皇上日後若遭遇什麽不平事,都要第一時間向他求援。
像被關在黑店做苦力,還不讓小德子送口信的事,不許再發生了。
愛卿表示可以做到,兩人還拉了勾,愛卿還一再地言明,誰都不許反悔!
這樣想來,瑞瑞是個大色魔的事情,就暫且忽略不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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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的永和親王府,約二十位身着便服的家臣跪倒在廳堂上,一個個都面露愧色,請求他們的主子息怒。
可是,永和親王能不生氣嗎?派出去這麽多人,花了重金,四處尋找皇兄的下落,可沒把人找到不說,連個靠譜的回信都沒!
更甚至有探子音訊全無,簡直是一去不回頭,太不像話了!
話到深處,炎稍用力便捏碎了手裏的紫砂茶盞,碎片四濺,家臣卻連頭都不敢擡起,也沒有閃躲,只求親王可以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不過,他們也知道,親王除了生他們的氣外,還有宮中那位禦醫,呂承恩。
“全給本王退下!”炎握緊着拳頭,家臣起身,卻依然彎着腰,如潮水般湧退出去。
“王爺息怒。”薩哈上前,勸慰道,“皇上是天之驕子,即使他在宮外,也會安然無恙的。”
“只要一天沒見到皇兄,我的心就沒辦法安樂。”炎的臉色相當難看,自從宮裏傳出愛卿抱病後,他是每日都要入宮,請求觐見。
頭兩回,都是景霆瑞出來阻撓,說皇上已經服藥睡着,炎也不想打擾到愛卿休息,只有打道回府。
可到了第三回,上前攔住他的竟然是呂承恩,小小的一個禦前大夫,竟敢擋他的駕!
炎本想靠武力硬闖,但是呂承恩竟然拿出一封皇上的手谕,上面寫着,“朕龍體欠安,想要靜養,任何人不得叨擾。”還特別注明,“違令者,斬!”
手谕上蓋有四方“天子信寶”,以示此手谕告誡所有臣僚。
因此不但炎不能随意闖入,就連賈鵬也被阻攔在外。唯一能夠出入長春宮的,只有禦醫呂承恩。
炎想到找景霆瑞去問個清楚,卻被将軍府的人告知,将軍已經連夜離開皇城,聽聞是接受了皇上的旨意,出宮去尋找治病的良藥。
這下,炎完全地懵了,到底是什麽病,要景霆瑞帶兵去找藥方?炎擔心得三天三夜都沒有休息,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他甚至跪在長春宮的宮門外,只為求得愛卿一見。
那日,還下了極大的雨,呂承恩出來勸了幾次,見勸不走也只有作罷。
最後,是永馨公證哭着跑出來,委屈地直嚷嚷道,“皇帝哥哥不愛我們了,他不要我們了!”
炎抱起小皇妹,好聲地勸慰,向她解釋皇兄的病會傳染,才會出此下策,永馨公主這才不哭了,但也還是一臉的擔心。
把公主送回去後,炎也回到親王府,經由皇妹這一哭一鬧後,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事有蹊跷。
因為愛卿就算不見他,也總會叫人出來,安慰一下公主的。
可是,永馨哭得這麽大聲,都沒有一個宮女出來,而呂承恩的氣色看起來很好,皇上真要病重,他怎麽可能好好吃睡的?皇上要有個萬一,他的腦袋随時得搬家。
炎還記得,爹爹不舒服時,那些太醫,包括北鬥在內,全都是滿臉的烏雲密布啊。
由此可見,皇上的病并不嚴重,不,不對。
炎仔細揣摩了一番,得出一個連他自己都驚到的結論——皇兄不在宮裏!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幌子!
這麽一想,所有的疑點就都解釋得通,景霆瑞并不是出去找藥的,而是去找皇兄!
至于皇兄為何不打一聲招呼,就跑出去,炎馬上就想到了賈鵬曾經說過,要為皇上操辦婚事,以皇兄的個性,恐怕不會娶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女子。
事實上,炎也很反對此事,皇兄登基不久,理政第一,至于娶妻不急于一時嘛。
不過,皇兄還真是大膽,竟然想出生病的主意,這不是要吓壞身邊的人嗎?
“等等!”炎又感覺到哪裏不對頭,皇兄即便是要偷溜出宮,以暫避婚事,肯定不會以生病為由,讓大家擔心的。
指不定他有留下書信,清楚說明他是出宮去了,還叫大家不要擔心他呢。
可是那封手谕又是怎麽回事呢?怎麽看都是皇兄的親筆……!
“對了!景霆瑞!!”炎如五雷轟頂般地明白過來,景霆瑞還是太子侍衛時,就經常幫愛卿罰抄,筆跡早就練得一模一樣,真是該死的家夥!竟然敢冒充手谕!
炎氣得跳起,想立刻去通知賈鵬,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抓回來,要嚴刑拷問,他一定知道皇上的下落!
但就在炎想要叫人來時,又想到了一件事,景霆瑞那麽狡猾,肯定不會平白無故做這種傻事,萬一東窗事發,他的下場可要比淩遲處死還要慘!
能讓他冒這個險的,只因為這麽做更利于皇上,如果賈鵬知道皇上不是抱病,而是出了宮,一定會想盡辦法,找皇上回來繼續成婚。
但皇上卧病在床就無計可施了,這婚事一拖再拖的,很有可能會黃掉。
況且,皇上偷偷出宮也不是什麽光彩之事,一旦公布天下,還會給愛卿招惹殺身之禍,畢竟敵國的細作,在國內有不少呢,又各個都身懷絕技。
愛卿,可能小德子也在,就他們兩個人絕不是刺客的對手,所以,景霆瑞才假傳谕旨,實則為了保護皇上。
雖然炎很不喜歡景霆瑞,但他并不懷疑景霆瑞會對愛卿不忠,至少目前不會。
思緒在短短的時間內是千回百轉,炎又頹然地坐回圈椅內,唉聲嘆氣,很顯然,就算他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卻依然愛莫能助。
又過了一個月,炎見皇兄的“病情”仍舊沒有好轉,便怎麽也坐不住了,派人出去尋找皇兄,當然都是密令,找的也是功夫極好的一撥人,還賣了十來件他心頭好的兵器,只為有足夠的賞金和盤纏。
可結果還是令人失望!
“人海茫茫,皇兄,您到底在哪?”炎握緊了圈椅的把手,薩哈也不知該說些什麽話好。
“還是本王去吧。”炎突然說道。
“您說什麽?”
“他們一個個都不頂用!本王自己去找,總能有個蛛絲馬跡的……”炎正說着,一位家仆就慌慌張張,仿佛丢了魂似的跑進來。
“王、王爺!大、大事!”
“你是王府家丁!失魂落魄的,成何體統?!本王不是說過,事情越大,就越要冷靜清楚地禀報!”炎越發地不悅了,冷厲地喝斥道。
“是、是!”家仆用袖子抹去額上的汗,然後竟然露出一個笑容,“禀報王爺,奴才剛收到的消息,是因為太過意外,才一時驚慌,王爺,皇上他醒了,病全都好了!”
“你說什麽?!”才說過遇着大事要冷靜的炎,卻驚愕地站起了身,大步走到家仆的面前,抓住他的肩頭,“你再說一遍!”
“皇、皇上的病好了,長春宮才放出來的消息,千真萬确!”家仆被抓得極痛,卻只能忍住,他也替主子高興。
這幾個月來,主子就沒睡過一個囫囵覺,也沒吃過一口安心飯。
“來人!快備車轎,本王要入宮!”炎放開家仆,臉上是喜不自禁的神色,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是。”家仆也是笑容滿面,領命下去了。
“恭喜王爺!”薩哈上前道喜。
“是喜事!皇兄得以平安歸來,看來景霆瑞還是有點用處的。”炎高興壞了,“對了,我還沒更衣,快,給我換朝服!”
“是!”薩響伺候着炎更衣冠帽。
炎的心卻已經飛了出去,“皇兄,從今往後,我要一直留在你的身邊,你再也別想撇下我了!”……
皇上突然得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邪症,一直昏睡不醒,但在呂太醫的精心治療下,加上服用了景将軍外出尋來的古老秘方,竟然一夜複原,朝野內外是又驚又喜。一時間,文武大臣、諸國使節,都要進宮面聖,宮裏還放了炮,說是感謝上蒼,驅散邪神!
這皇城裏的氣氛,竟然鬧得跟過年一樣。
“好了、好了,皇上好了!”有不少的百姓,聞聲趕到宮牆外頭,對着裏面雙手合十,鞠躬感恩,更多的人跪地磕頭,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于是,有人說是惡月惡日,百姓們虔誠地驅除邪惡,才換來皇上的龍體安康,皇上乃萬民之父,亦回應百姓的訴求。
這一直籠罩着皇城乃至全國的不祥陰霾,終于是消散得無影無蹤。
《逆臣 第七卷完》
【第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