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算盡人心(2)
季陵初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三下門,等了一會兒好像沒什麽聲響正要轉身離開卻聽見簡從瑜的聲音:“進來吧。”
簡從瑜正戴着眼鏡舉着香槟杯喝一瓶粉色的香槟,看見季陵初走進來,斜眼看了一下:“睡起來了?”
“嗯,”季陵初有些不自在,“昨天晚上混着酒喝,所以沒喝多少就有些難受,所以睡得久了點。”
“我知道,你睡了很久,所以不知道今天上午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吧?”簡從瑜慢慢悠悠的晃晃香槟杯。
季陵初不語。
“也不知道別人是怎麽說你的了吧?”簡從瑜繼續說。
季陵初不語。
“回國這麽長時間一直都不像出國前一樣,還以為你變了,沒想到是……”
“有什麽話您能不能直說啊?”季陵初打斷她的話,看向她的母親,“您不用這麽陰陽怪氣的,您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以前就這樣,也改不了了。是不是外面有傳關于我的風言風語?您也是在輿論浪尖上的人怎麽就一直覺得是我不好啊?還是您覺得我的男朋友就這麽不好啊?我知道,今天是開董事會的日子,看來,陳在洲的事讓您又不高興了,但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努力争取還是可能通過各種手段要回股份的,媽……”
“說完了?”簡從瑜抿了一口香槟,看着她,這種眼神讓季陵初覺得自己自顧自說話真是傻透了,頓時讓季陵初噤了言。
“講完了。”季陵初低頭看着自己穿着的居家褲。
簡從瑜看見季陵初在看什麽,也看着季陵初的褲子:“以後這種居家服就像睡衣一樣,別穿出自己的卧室。”
“知道了。我一會就換。”季陵初順從的說道。
簡從瑜這才做出要談一談的架勢,慢慢的開口:“我問你 ,那個陳在洲,你和他什麽關系?”
季陵初猛一擡頭:“就是認識,承軒年會上見過面。”
“昨晚呢?”簡從瑜目光如炬,讓季陵初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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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陵初聽見這個問句就知道昨晚的事情肯定經過風言風語傳得滿城皆知了,而她居然睡到了午後,想必出門之後或者上網看看,這件事情肯定被傳瘋了,季陵初頓時覺得頭大,看着簡從瑜等着她的答話,也只好敷衍:“昨晚的事情那是有人捕風捉影瞎傳了,媽你不用信,過幾天就好了,我也會處理好的。”
說完,季陵初轉身要走,卻聽見身後簡從瑜冷笑一聲:“最好是,因為今天你媽媽已經沒有臉面再出門了。”
季陵初心下一驚,是了,是了,果然是今天陳在洲去參加了董事會,再加上昨天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今天媽媽肯定是讓別人嘲笑了去。
季陵初轉身面向簡從瑜,壓低聲音說道:“媽,我保證第二天不會有關于陳在洲參加簡氏股東大會的任何消息,至于我跟他的謠言,過幾天也會被別的醜聞覆蓋的。放心,今天是最差的一天,明天、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簡從瑜也正視着季陵初,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樣子未免覺得可笑:“你憑什麽保證?你離開這裏兩年了,你一點人脈也沒有,你憑什麽讓各大報社不報道陳在洲買下我股份的事情?”
季陵初抿了抿嘴唇,擡起頭來露出季陵初式的燦爛笑容:“我會的,您給我三個小時。”
說完,季陵初轉身離去。
這個差事,她并沒有把握,簡從瑜說的沒錯,她離開了兩年,并沒有人脈。而即便是兩年前的所謂人脈,也只是在派對上認識的一些大報社集團的公子小姐們,聲色犬馬花天酒地的他們甚至不懂得為什麽要阻截某消息的發布。
而這個軍令狀她已經立下了,無法回頭,只能硬着頭發走下去。
三小時,她還有三小時的時間,來換取母親的尊重。
其實并不是實打實的三個小時,因為簡從瑜從股東大會出來已經有一個小時了,現在各大媒體網站上都基本上得到了這個消息,之所以并沒有緊張的發布,無非因為這個消息并不是個大消息。
簡從瑜手中的簡氏股份被陳家公子買下,這個消息并不是個大消息,也引不起人們的注意,這甚至不及陳在洲和幾個小模特出現在某某地方更為吸引人。
但如果這件事情如果和昨天晚上簡從瑜女兒和陳家公子暧昧關系這件事情結合起來,就耐人尋味的多了,到時候,簡氏的股份和簡家的女兒這種綁在一起,可是成為公衆的焦點了。
現在打開手機,是了,有些圈裏的人在傳關于自己和陳在洲的緋聞,但現在一些新聞網站并沒有傳昨天晚上公安局查人的事情,畢竟昨天晚上抓住了裴老先生的孫女,可能不用裴老先生的人開口,李公子就把一切事情打點妥當了。
現在來講,昨晚的事情是不可能傳出來的,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現在重點在于,如果自己和陳在洲的緋聞爆出,大家會關注簡氏的股份,并将二者聯系,不太可能把重點放在緋聞到底是什麽樣子。
也就是說,現在屬于不完全信息,報社還沒有獲得關于這件事情的一丁點內容,因為現在李公子大概已經警告過所有人了,那到底有沒有人讨厭季陵初到可以駁李公子面子的地步呢?
季陵初一邊想着一邊翻着衣櫃,找出牛仔褲和休閑衫,出門了。
“誰啊?”門開了。看見季陵初燦爛的笑容,“是陵初小姐啊?過來找齊芸小姐玩嗎?”
是齊家的阿姨。
季陵初笑了笑,說道:“阿姨好,齊叔叔齊阿姨在嗎?”
“沒有呢,都出去了,只剩下齊芸在樓上,”齊芸家的阿姨笑着說道,“今天過來找齊芸小姐的朋友很多啊,現在小姐還在樓上和一個朋友在說話呢。季小姐上去看看,興許你們都認識呢。”
季陵初笑靥如花:“是啊,真的要上去看看,我也覺得我們幾個都認識。”
季陵初說完上了樓,樓上的哪個房間她是知道的,很久很久之前,她還是常常來這裏玩,和齊芸還有劉思筠一起,窩在房間裏,打開大大的衣帽間,每個人都在搭配衣服,每次劉思筠都作為設計師的女兒,搭配的又出彩又快速,而季陵初也是從小泡在這樣的奢飾品堆裏,從小和媽媽一起參加全球各地的時裝周,所以也常常別出心裁。而齊芸卻總是猶豫不決,總是在兩樣配飾中徘徊不知道選哪個好。
該是這樣啊,為什麽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小時候的她們總是玩鬧,稍微大一點之後便相嫉妒相互揭露八卦,相互撕逼又很快和好如初。
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的她們明明也只是相互揭短相互扒醜聞傳緋聞,卻為什麽結果卻這麽嚴重?
從什麽時候起,她們之間小女生之間的撕逼會關系到各自的家族利益了?從什麽時候起,想讓一個女孩出醜還要動用外人出馬?從什麽時候起,想找到誰是第一個洩密者會想到身邊既愛又恨的密友呢?
季陵初皺皺眉,只是一步一步走着樓梯。
高跟鞋和大理石質地的樓梯碰撞發出的聲音讓她有些心煩意亂。是了,是了,她明明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的,她明明知道。
是從她們長大成人之後。
“咚咚咚——”季陵初禮貌的敲了三聲。
齊芸開了門,她穿着橘色的小裙子,看見季陵初來有些吃驚,連忙虛掩了門,把自己和陵初關在房間外,低聲說道:“陵初,你怎麽來了?阿姨怎麽也沒給我說一聲。”
季陵初笑了笑:“為什麽不請我進去?”
齊芸勉強的笑了:“沒什麽,就是一個朋友。”
“哦?”季陵初往裏面看了看,“在房間裏接待的朋友啊,看樣子是關系不錯的。”
齊芸也只好敷衍道:“是啊,是啊,陵初,你看你今天來的不巧,要是早知道……”
“行了齊芸,你就別裝了,”季陵初不耐煩的說,“不就是個記者嘛,咱們一起進去,看看誰爆的料多,你看好不好?”
齊芸有些震驚,不知所措,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說道:“你在說什麽啊?”
季陵初冷笑一聲:“我說齊芸啊,從小到大咱們兩個吵了那麽多次架,怎麽現在還不敢和我真正撕破臉啊?你不就是想把昨天我和陳公子的事情透露出去嗎?”
齊芸白了她一眼:“你少來。”
季陵初繼續說:“昨晚聚會是程公子做東,請的人雖多,卻都是有身份的年輕人,個個兒都可以查出來,記者一個也擠不進來。昨晚查人把裴老先生的孫女還有新宇少東都帶走了,不用裴家人開口,李公子和他父親就吩咐下去不讓聲張,你說你如果真的透露出去了,不說李公子願意不願意,這樣先是惹得程公子也是不好做,你說到時候,是幾家追殺你啊?”
齊芸不說話,但是季陵初知道,齊芸心裏是在掂量着這件事情的分量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