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算盡人心(1)
章首:有的時候我們會把一切都安排在計劃之內,卻常常忽略了人心。有的時候,我們會把人心計算在內,卻常常掌控不了它。有的時候,我們計算了人心的千萬種可能,卻發現算計,便是盡失人心的開始。
淩晨三點,季陵初和徐啓皓還在外灘吹着風,夏末的夜晚倒還是有些冷意,徐啓皓要脫下外套給季陵初披上。
季陵初卻擺擺手,笑了笑:“不用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順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高樓,示意自己家很近。
徐啓皓看看表,也笑了:“也是,不知道怎麽,竟然三點多了。”
“今天……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你還是有點不相信我的,”季陵初擡頭望了望徐啓皓,“我知道,你肯定認為我的生活糜爛不堪一團糟,而且你妹妹也和陸道森不合适的,他們差最好分開,長痛不如短痛,而且思筠和景初不是有意要陷害我的,我知道……”
“诶诶,”徐啓皓示意她停下來,“你到底想說什麽?”
季陵初被叫停,愣了一下,使勁晃了晃頭,笑了:“是啊,我在說些什麽啊,可能有點醉了吧。今晚混着喝了好幾種酒。”
徐啓皓定定的看着季陵初,好像要把她看透,皺眉說道:“我并沒有在逼你說什麽,陵初。剛剛在大廳咱們已經說過了,你就不要……”
“我沒有,你知道的。”季陵初突然懇切的看着徐啓皓,似乎是在證明什麽。
徐啓皓疑惑的看了看季陵初:“我,知道啊,我剛剛并沒有在懷疑什麽,嗯,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季陵初頓了頓,還是開了口:“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好。”
徐啓皓還是第一次看見季陵初這樣服軟,笑了笑:“之前走出大廳以後,咱們兩個一路上都沒說話,現在你突然開金口說了一大堆這種話,陵初,你真的把我弄糊塗了。”
季陵初又使勁的搖搖頭,想要把自己弄得清醒一點,發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胡說了什麽,只是疲憊的勾勾嘴角:“我啊,平時酒量很好的,可能是今天不在狀态,也可能是混着喝了幾種酒,就真的醉了。”
徐啓皓看着她臉上的紅暈,也是知道她醉了,還是脫下外套,披在季陵初身上,拍拍她的背:“既然都醉了,就別再說什麽了,反正你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就要到了。”
季陵初反而把外套脫下,送回徐啓皓的懷裏:“都說了不用給我外套,我想吹吹風。”
徐啓皓只好不再堅持,把外套放在手上,只是看着季陵初,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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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徐啓皓帶着點同情的目光之後,季陵初皺皺眉斜睨他:“喂,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徐啓皓扭頭看江水:“哪種眼神?”
季陵初一嘟嘴:“就是你剛剛那種,帶着同情,帶着可憐,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很值得同情,很值得可憐。”
“你醉了。”
“是,我醉了。”季陵初扭頭笑出了聲,“可我明明不該醉了,我明明酒量很好的。”
“我送你回家,走吧,別在這裏吹冷風了。”徐啓皓不看她。
“你別這樣,你應該生氣的啊,你應該吃醋的啊,你應該像一個男朋友一樣把女鞥有關的嚴嚴的,為什麽不呢?我知道,你是可憐我,同情我,你可憐我的生活空洞,你同情我的人生失敗,是不是?你就是這樣想的……”季陵初邊說邊左右晃着走着。
徐啓皓連忙拉着她,防止她摔倒:“剛剛咱們都不說話你走路也是好好的,怎麽現在反而醉成這樣。”
季陵初瞪着他:“你說話啊,你說話啊,你就是可憐我,你就是!”
徐啓皓原本就有些煩悶,現在又有陵初在吵他,正要讓她別說了把她送回家,卻低頭看見季陵初的眼淚。季陵初正直愣愣的看着他,眼睛裏含着淚。
“你這,你這又是怎麽了,”徐啓皓見過季陵初的淚水,他和陵初在一起之前,看見的陵初好像不是在獨自流淚就是在難過傷神,但饒是這樣,徐啓皓也還是不知道怎麽處理季陵初的眼淚和難過,“怎麽又這樣了,我沒有說你什麽啊。”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可憐我,同情我,認為我的人生很可悲,認為我被最好的朋友和親弟弟陷害很可悲,認為我……”
“我沒有,”徐啓皓打斷她的話,“我沒有,陵初,我這麽想你,你不要這麽想想你自己。”
季陵初一愣,好像在思考什麽,努力的想着,還是搖搖頭。
徐啓皓嘆了口氣,一邊扶着她往前走着,一邊說:“今晚你真的很累了,也有點喝醉了,你不要多想啊,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難過,今晚你已經要承受太多事情,你也已經夠累了就不要再多想了。”
季陵初自己摸摸眼淚,有些難過:“我不是有意要哭的,今晚我也不是有意和陳在洲在一起的。”
“我知道,我知道。”徐啓皓拍拍她的肩膀,有些憐惜,有些不忍,“來,你這樣走太慢了,我背你吧。”
正說着徐啓皓蹲下身子,扭頭看看陵初,示意讓她上來。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的。”季陵初一下子清醒了,擺擺手笑道。
“快點上來,你要知道現在已經淩晨三點了。”季陵初聽了這句話,才慢慢的趴到徐啓皓身上,卻一觸碰,便像觸電一樣收了回來。
沒有人背過季陵初,從來沒有一個人背過季陵初。按理說應該是小時候和爸爸常有的橋段,走着走着累了便撒一個嬌,然後理所當然的讓爸爸把自己背着走,但季陵初沒有。她對于爸爸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長什麽樣子。
“怎麽?”徐啓皓轉過身來,詢問道。
季陵初低頭幾秒,迅速調整自己:“喂,你難道沒有覺得我的裙子很不方便嗎?”
徐啓皓看着她淺笑低語,明明臉頰還是醉酒的緋紅,明明站着還是有些不穩,季陵初此刻的語氣卻像平時一樣,貌似親近實則疏離。
“那……走吧。”徐啓皓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肩膀,與她并肩走着。
“啓皓,這樣的,這件事情我想對你說很久了,是關于佩佩和陸道森。我的意思是還是你勸勸佩佩,佩佩是個好女孩,她……其實陸道森并沒有佩佩現象中的那麽好,而且陸道森是家族唯一繼承人,他的婚姻連她的父親都決定不了,更別說他自己了,他的婚姻使整個陸家的事。”季陵初慢慢恢複了常态,對徐啓皓分析佩佩和陸道森的事情。
徐啓皓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她,看着她一路無言,看着她酒醉流淚,又看着她好像沒事人一樣理性的分析別人的事情。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子啊,為什麽讓人捉摸不同,為什麽這麽變化無常喜怒無常。
“好的,我會多少勸勸她的。至于你,你……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你沒有事兒吧。”徐啓皓還是有些忍不住,又問了陵初一遍。
正說着到了季陵初家樓下,陵初笑了笑:“我能有什麽事兒啊,你就別擔心了。”
徐啓皓低頭無言,兩人停了半響,方才擡起頭來:“好了,那你沒事兒我就放心了,今晚你也別太多想,我知道你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季陵初笑着點頭,正要轉身,卻被拉入一個懷抱裏去。剛剛的她一直都固執的沒要徐啓皓的外套,冷風已經把自己吹的沒有感覺了,拉入這個懷抱裏去,這才感覺到剛剛的冷意,也有了一些暖意。好像在沙漠裏跋涉數日的人喝到第一滴泉水,才感覺自己的饑渴難忍,只有到這個懷抱裏去,季陵初才發現自己有多麽渴望這樣的溫暖。
“別想太多,你還有我,好好睡一覺。”直到季陵初回到自己的床上,她的耳邊還在回響徐啓皓的聲音,還在貪戀這樣的溫暖。
正如徐啓皓所說的,季陵初的确好好睡了一覺,只不過睡的也過于久了,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看了看表已經下午兩點了。
季陵初笑了笑,真是的,自己居然睡了将近十二個小時,真是佩服自己。不過也是好久都沒有睡這麽久了。
季陵初簡單的沖了一個淋浴,換下了睡衣,便出了房間。
一出房間門,便看見阿雅有些吃驚的看着季陵初:“小姐,您睡了這麽久,太太一直找您呢。”
“找我?找我幹什麽?”季陵初有些摸不着頭腦。
“太太似乎是很不高興,原本想讓我叫您起來的,又算了,現在在書房呢。”阿雅說道。
“不高興?是啊,她對我有什麽高興的時候呢。”季陵初嘟嘟囔囔往書房走去。
阿雅卻拉着季陵初:“哎,小姐,這回太太可是真的不高興了,您可別惹她了。”
季陵初看出阿雅似乎知道些什麽,便詢問的目光看過去,阿雅卻也攤攤手,只是說道:“好像是和一位陳先生有關。”
“陳先生?”
“嗯,就是那個買下太太股票的那個陳先生。”
陳在洲?這,這是怎麽回事,媽媽今天不高興與他有關?季陵初皺着眉,快步往書房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天開始伯缪就放寒假了,今天開始每天更新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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