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算盡人心(3)
“你怎麽知道到時候大家會扒出你和陳公子之外的別的事情?只要我不說,沒人會知道。”齊芸說道。
“呵呵,齊芸你真是太大膽了吧,倒時候這麽多張嘴,誰說漏了都會算在你的頭上。原本李公子就每個人都強調再三,程灏還是有些不放心,裴家也暗自的三令五申。他們都這麽緊張,你倒是很放心把所有人的嘴都背在你一個人身上的啊?”
季陵初見齊芸又不說話了,便索性做出一副談一談的表情:“齊芸啊,看來我還是要給你分析分析局勢。現在呢,是程灏、李公子、裴家、新宇四家都不想讓人透露關于昨晚的只言片語,而關于我和陳在洲的緋聞今天幾乎咱們圈子的人都知道了,連我媽媽那些人都知道了,按理說呢,你告訴記者我的緋聞,這真的是沒什麽的,但你說,萬一這個記者一下子挖出了昨晚的內幕,這可是要算在你的頭上的。”
季陵初看着齊芸有些害怕,便接着說:“當然,也許你有膽量替這麽多張口作擔保,也許你不害怕自己爸媽會因此受傷害,但你覺得現在我進去,事情會怎樣?你說我掌握的緋聞會不會有關于你的呢?會不會有更勁爆的呢?”
齊芸只是不說話,還是這樣直勾勾的看着季陵初,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許不甘心的對頭咬牙切齒:“季陵初,你怎麽還是這個樣子沒有變啊?還是喜歡拿別人的緋聞來要挾人,你什麽時候能用一種更加高明的手段啊?”
季陵初優雅一笑:“但這最有效,不是嗎?尤其是對于那些沒有什麽膽氣卻又喜歡私底下做點什麽見不得人事情的人來說,這最有效了。”
齊芸滿臉漲紅,又不好反駁什麽,只好說:“你走吧,這個記者還沒有打聽到任何消息,我什麽都不會告訴她的。”
季陵初眨了眨眼睛:“這我可說不好。”
齊芸看見她這種無辜的表情,更加生氣,卻也不好發作,只好用力的把身後的房間門打開,對着裏面的美女記者大聲說道:“趙小姐,出來吧。”
齊芸看着面前的季陵初,做出一副“能不能別監視我”的表情。
季陵初心領神會,但還是笑着做出“不好意思我不放心你”的表情,成功的惹火了齊芸。
齊芸看見那個女記者出來了,才笑着對那個記者說:“趙小姐,真是不巧了,我忘了我今天要和朋友出去玩了,可能今天不能陪你了。”
那個美女記者難掩失落,卻也是有禮貌的笑了笑:“當然,那咱們過幾天再約說說話,好嗎?”
齊芸正要笑着說些什麽,卻被季陵初搶先了:“趙小姐,恐怕最近幾天齊芸都沒有時間了,真是抱歉。”說完便回頭對着齊芸說道:“是不是,齊芸?”
齊芸看見她口蜜腹劍的這個樣子,也不好當場發作,只好對着趙小姐笑了笑,瞎扯了一個任何多細胞生物都會識破的謊言,便笑着讓阿姨把趙記者送走了。
齊芸和季陵初便相互笑着,滿臉堆着笑,看着趙小姐被阿姨領着走出大門,這才換上了掐架應有的嘴臉,齊芸看着趙小姐已經走了,也對季陵初說道:“也不留你了,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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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陵初也已經達成了目的,便朝着齊芸笑了笑,說道:“這個自然,那齊芸,我走了,等有時間咱們倆再好好敘敘舊。”
齊芸看見季陵初就這麽達成目的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還有些不高興:“喂,我問你,你就這麽确定除了我別人不會對報社透露只言片語?你就這麽肯定?”
季陵初回頭看着樓梯上的齊芸,笑了笑,說道:“我并不肯定,只不過是因為現在李公子對新聞業都在打點,而且大多數人并不知道真正的事情是什麽,所以他們也是怕的,加上今天我這麽一鬧,他們以為李公子緊張的是今天你要爆的料,所以你不說,不會有人再多問的。”
齊芸輕哼一聲:“你也是個愛賭的人。”
季陵初擡頭看着還在樓上的齊芸,眯眯眼睛,像看着一場鬧劇,還是說了句話:“你也聽說了對不對?他們都說,我爸爸年輕的時候是個賭徒,在拉斯維加斯和澳門都很有名的。我想你也聽說了,雖然我對他沒有什麽印象,但大概我身上也遺傳了他好賭的因子吧。”
說完,季陵初離開了齊芸家裏。
她知道,齊芸會有盡全力來阻攔新聞界和名流圈關于昨晚一切事情的聯系,她和陳在洲的緋聞,更是齊芸保護的重中之重。不是為了季陵初,而是為了齊芸她自己。
她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以朋友身份來這棟別墅了。
從此以後,大家就都是撕破臉皮的人了,而且,她和齊芸,大概再無補救的機會了。
依舊是在書房,簡從瑜還是在書房裏喝香槟,她很享受這個過程,只是喝着香槟,手頭上也沒沒有幹其他的事情,這多少有點不合情理。但季陵初知道,她很緊張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了。
“媽,”季陵初朝她方向走過去,“媽媽,您別擔心了,不會有事的。報社不會發現我和陳在洲的一丁點的事情,您放心好了。”
“你确定?”簡從瑜還是有點不信。
“我确定這件事已經處理妥當了。”季陵初乖乖回答。
母女倆相顧無言,任由尴尬蔓延,最後還是簡從瑜開了口:“我知道你很多事情都不在乎,這次要不是和家族企業有關系,你也不會費心解決這件事。”
季陵初剛要說些什麽,卻被簡從瑜做手勢制止。
“我知道,是因為我以前就是這個樣子。我年輕的時候和你一模一樣,對一些流言蜚語漠不關心反而覺得這是自己的關注度,對和另一些朋友吵架也毫不膽怯,還以為這會體現自己的氣概和能力。但我到現在我才知道,以前這樣子不太好。”簡從瑜慢慢的說道。
季陵初這回倒不是很想說話了,簡從瑜停了一會兒,有開口講話了:“我們做的很多很多事情都是灰色的地帶,所以我不能有單純的好壞來評價,但對我這個年紀來說,可以用來評判應不應該做的标準,可以是之後的日子回想起來後不後悔。”
季陵初聽了好久,知道簡從瑜是人才,大約猜到了簡從瑜知道了些什麽,低低嗓音回答:“媽,我明白了。”
簡從瑜一笑,給自己倒了一杯香槟,粉色的液體倒在晶瑩剔透的琉璃裏面甚是好看,喝了一口,又擡頭對季陵初說:“不,你不懂。我要說的是,在你擁有美麗香槟的時候,一定要喝了它。”
季陵初點點頭,走出了書房。
回到房間才覺得頭痛欲裂,昨晚的宿醉并沒有讓她的睡眠質量下降,并沒有讓她威脅人的效率降低,卻和母親說了幾句話,便覺得有些頭疼了。
季陵初不想在想剛剛簡從瑜給她說的讓她別做讓自己未來後悔的事,不想考慮是不是真的在能擁有美麗香槟的時候一定要喝了它,季陵初不是不懂簡從瑜的意思,但她現在的狀态,真的不想考慮,也不想回顧自己的處境。
季陵初就這麽在床上趴着,看見擺在床頭上的自己的一張照片。
這大概是在她十六七歲的樣子,第一次去澳門玩,對家人說贏了錢,穿着短裙在威尼斯人前面放肆的笑——照片傳回家簡從瑜卻不喜歡,季陵初知道,簡從瑜不喜歡賭博,因為她有個好賭的前夫。
季陵初怔怔的看着,拿出電腦打開一段視頻。視頻中可以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在露臺地下站着,如果你看的仔細,可以看出這是承軒酒店的場地,而那個高大的男人便是赫赫有名的陳公子——是的,那天她和陳在洲一起偷聽陸遠的視頻。
陳公子的眼線并沒有騙他,當時确實沒有關于這個地點的專門的監控錄像,但恰好有個監控的角度被修改,拍下了他們兩個。幸好季陵初憑借着未來繼女的身份搞到了這份監控并把原錄像删了。現在世界上只有季陵初的電腦裏有這份證據,現在季陵初已經把任何有關自己的圖像删除,只有這份視頻,可以看見陳在洲。
季陵初想起剛剛和齊芸的對話,是的,沒錯,季陵初的父親是賭徒,但她季陵初不是。
十六七歲的季陵初其實并沒有賭贏,她只不過作為一個小女孩心理朝着親友們炫耀而已。
二十一歲的季陵初并不像賭了,她原本就不是一個賭徒,她玩老千玩不過行家,她也不希望把自己寄托在虛無缥缈的幸運上。
如果齊芸拿不下,季陵初的Plan B就是陳在洲——用她手頭上的這份證據!
抱歉她不是賭徒,她要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她永遠都會有兩三個方案,知道完成自己的目标!
是啊,是啊,她不想以後後悔,明明陳在洲待她不薄,昨晚又救了她。
但是,但是,她不光是季家人,還是簡家人,遇見粉色的香槟她也很喜歡,但只能等到自己不是宿醉的時候再喝。
季陵初把這張照片反扣在桌子上不再看它,嘆了口氣。
陳在洲啊陳在洲,對于以後終将發生的算計真心的抱歉,只能怪我是簡家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