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似平淡,實則可以化解敵人的任何狠招,如果對方的內力強于自己,自能保護自己周全,如果對方內力弱于自己,則可以反噬對方,而伍星道長此時的內力自然是遠不及他。
陳連申向伍星道長走進,嘆道:“沒想到武當長老竟然只是這麽一個水平,本左使确實很失望。說吧!你想怎麽個死法,我可以成全你。”
張印未不禁驚訝地說道:“陳左使的武功當真是名不虛傳,只是一招便将武當長老傷成這個樣子。”
歇紅笑道:“那是當然,武當那些臭道士怎麽能跟左使相比。”
伍星道長用右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氣。
武當弟子想上前相助,卻是無人敢上,因為連師叔都被對方于一招間打敗,自己的武功又怎麽能相助。
但這時,李閑蘊卻手拿長劍沖了上去。
陳連申看也不看,左手輕輕向後一推,一股強勁的力道突然襲向李閑蘊。
李閑蘊被這股力道彈後數丈遠。
“五師兄。”武當弟子搶過來扶住他。
這邪教左使只是左手輕輕動作,竟讓位居武當六大弟子之列的李閑蘊如此狼狽,衆武當弟子都已知武當門中只有掌門可與他一戰。
武當衆弟子對陳連申滿是仇恨的目光,陳連申曾率人拿下過十幾個門派,這種目光自是十分熟悉,不過他也早已經習慣了。
“當你習慣了被人仇恨,你才會成長。”這是教主對自己說過的話,陳連申一直記在心裏。
陳連申此時并不打算殺伍星道長。
既然已經挫了武當的銳氣,該是離去的時候了。
他收刀回鞘,突然一道淩厲的劍氣從後方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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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劍招勢若長虹,深得武當劍法精髓,應是武當派中劍術高手到了。
那一劍刺到陳連申只有半寸的時候,他依然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劍刺過陳連申的身體,原來只是他的殘影。
使劍之人不由得驚呼:“聖澄殘影。”
“聖澄殘影”這功夫極其詭秘,使劍之人還是在十分年輕的時候曾見炎靈教頂尖高手使過。
修習到極高境界,能使真身與殘影互相轉換。
但沒有極高悟性,根本無法修習。
所以即使在炎靈教中,也很少有人見到這功夫。
陳連申從樹林中緩步走出,他定睛一看,只見一名較年長的女道士擺着劍勢站在前方,正自出神。
原來張印未派去截住林仙琦的教衆的輕功離林仙琦差得甚遠,根本追趕不上。
微星道長聽到上山報信的林仙琦說過後,大怒,便迫不及待地下山了,到了此處後,才發現此人竟然已将師弟打敗,便知不可輕敵,一開始便是一招“白虹貫日”,不料對方竟使出了多年不現江湖的邪教神秘功夫“聖澄殘影”。
她不覺暗自思忖。
這人定是邪教中的大高手。
但當對方從樹林走出之後,她看到對方面容的時候,卻吃了一驚。
原來他如此年輕。
她大呼道:“你是何人?”
一邊的伍星道長雖然受了傷,卻也勉強說道:“師妹,他是炎靈教的左使,你萬萬不可輕敵。”
微星道長道:“原來是炎靈教的左使,貧道今日正好為江湖出去一害,受死吧!”
微星道長又是一劍刺了過來。
陳連申擡刀鞘一擋,微星道長劍勢緊逼,長劍接連刺出。
陳連申則采取守勢。
本來他即使刀未出鞘也最多十招便可将微星擊敗,但他想看看微星道長劍法的路數。
江湖上傳聞,武當派內功和掌法最厲害的人當然是掌門仇星真人。
但若單論劍法精妙,則是眼前這個微星道長了。
微星道長的劍法輕靈飄逸,和男子所用的武當劍法大為不同。
陳連申一面接招,一面觀察對方的劍法。
但等二十招之後,他覺得若再僵持下去對自己顏面有損。
便收轉刀鞘,向對方壓去。
微星道長使劍一擋,但力道與對方相比卻是遠為不足。
她雖然劍法縱橫,華麗無比。
但陳連申這一招“炎沉海底”是炎絕刀法中的招式,乃是以實打虛,只要刀劍相碰,若是內力不及,仍她劍法再精妙,也是無用。
她手中長劍瞬時脫手,陳連申卻鬥得興起,竟然收不住,刀鞘繼續向對方壓去。
雖然他手中所持只是刀鞘,但他內力實是非同小可,若刀鞘壓在對方身上,微星道長即使不死也必身受重傷。
眼看就要壓到之時,陳連申突然感到一股極強的勁風撲來,他才猛然大驚,回刀護住周身,果然只見一人從半空中擊出這掌。
但這掌的力道與刀勁相抵之後,卻也抵得幹幹淨淨。
兩人都頗為吃驚。
陳連申知這人的功夫絕不是泛泛之輩,忙向後連退數步。
剛才急促之下回刀護住全身的力道我至少用了八成,沒想到對方卻絲毫沒有不敵的跡象。
剛才擊掌這人卻暗自尋思。
剛才這“臨弱掌”我使出了至少七成的力道,他居然如此輕易地化解。
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對視了一會兒,陳連申才拱手道:“這位想必是武當掌門仇星真人。”
微星道長在一邊喝道:“既然知道我師兄的名號,妖孽怎敢在我武當山下撒野。師兄,這厮是炎靈教的左使。”
仇星真人擡了擡頭,道:“如此年輕就坐上了左使的位置,真是後生可畏。”
他又仔細望了望陳連申,道:“閣下的面容和當年貴教左使陳化年頗為相似。”
陳連申臉上沒有表情,道:“那是先父。”
仇星真人撫了撫胡須,道:“難怪,将門無犬子。不過,陳左使今日來我武當有何事?”
陳連申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伍星道長,道:“你的師弟打傷了本教的掌旗使,本左使奉教主之命前來查探。”
仇星真人笑道:“恐怕沒有查探那麽簡單吧!”
陳連申暗自尋思。
教主命我前來打探武當虛實,如能摸清仇星老兒的武功,自然是相當好。
他對自己的武功也是頗為自信,加上剛打敗武當兩位長老,已顧不得仇星真人身為白道武林盟主,武功修為遠在其他武當長老之上,便道:“果然不愧是武當掌門,剛才這一掌的掌力令本左使好生佩服。”
他拔出寒炎刀,架起刀勢,道:“還要請武當掌門指教幾招。”
仇星真人道:“且慢…”
陳連申已經一刀揮了過來,仇星真人仰身躲過。
陳連申不緊不慢地使出幾招靈木刀法,仇星真人卻都避開了。
陳連申不覺心驚。
雖然我并沒使出全力,但他竟然如此輕易就能避了開去,就連義父還在,只怕也難辦到,武當掌門身法竟達到了這種境界。
陳連申停刀在手,道:“本左使好心請真人指點武功,真人卻連劍也不使,是瞧陳某不起嗎?”
仇星真人笑道:“既然是指點,自然是點到為止,無劍和有劍又有何區別。”
陳連申的眼神突然變得很犀利。
這老道士,竟敢小瞧于我。
他舞出一刀,這刀法是靈木刀法的一招。
靈木刀法是炎靈教的上層刀法,只有令主及以上的首領才能被傳授,陳連申的父親本就是本教的左路神使,加上義父楊雲也是神使,自然從小就練習,小時候內力不夠,自然只能學得刀式,但随着年歲增大,特別是最近幾年的磨練,這套刀法在他身上已經被使得行雲流水般流暢。
适才使出的這刀更是自己所擅長的一招。
仇星真人畢竟是做武林盟主的人,一眼便瞧出對方這式刀法無論是威力還是速度都遠勝之前,便足尖點地,施展輕功避過,但已頗為勉強。
陳連申見對方又閃了開去,不等對方有喘息之機,便又劃過一刀,仇星真人眼睛驟然放大,突然抽出鞘中長劍轉身一擋,但由于甚是倉促,仇星真人被刀勁震退了幾步。
作者有話要說:
☆、十四 分壇內兄妹相見(1)
陳連申笑道:“武當掌門現在如何使劍了。”
仇星真人大聲笑道:“因為閣下并不是來要貧道指點的,貧道只得拔出劍。”
陳連申道:“真人小心了,本左使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仇星真人笑道:“貧道正好可以見識閣下的高招。”
陳連申擺出刀勢。
這老道果然不愧是武當掌門,我剛才雖然占據上風,但他适才并未出劍,我并沒有必勝他的把握,但終究要一試。
陳連申将刀舉起,砍向對方。
仇星真人也知不能輕敵,便使劍擋住對方此刀。
雙方直又鬥了二十來回合,陳連申已有些氣喘,但仇星真人卻無明顯的喘氣。
雖然陳連申在和仇星真人相遇之前已和兩位長老過了招,但仇星真人聽到林仙琦傳消息之後也是立刻下山,路上施展輕功,消耗也是不少。
陳連申雖然喘着氣,但面容鎮定,他正在思索取勝之策。
這樣下去,我必敗無疑,當出奇招。
他擋過對方一劍之後虛晃一刀,仇星真人見對方出現了個破綻,便使劍刺向破綻之處,陳連申卻以攻代守,集中內力劈向對方,眼看正要得手之際,陳連申正暗暗得意,卻發現右手中的刀勁突然全無,完全被對方的真氣所黏住。
陳連申暗暗叫苦。
不好,是武當的“太極真力”。
陳連申經歷過無數場惡戰,終歸是頂尖高手,立刻使出剩餘的所有內力一撇,才掙脫出來。
他連退數步,才站定。
旁觀衆人只見他長衣飄飄,于落敗倒退之時也是說不出的潇灑自如。
仇星真人負左手于後,他雖占上風,卻也吃驚不已。
這陳連申,應只有二十來歲,但他的身手,竟還在八年前的張千靈之上。
陳連申深知若非仇星真人手下留情,憑武當掌門的內力,方才只需“太極真力”全力一吐,此刻自己可能已成殘廢。
陳連申拱手道:“武當的功夫果真名不虛傳,本左使佩服。”
說罷,躍向空中,在空中兩轉,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樹林之中,張印未說道:“左使已經走了,也沒有示意我們如何行動,我們也撤吧!”
歇紅用拳頭捶了一下樹,怒道:“那臭道士。”
瑜白道:“走吧!我們去和左使彙合。”
微星道長道:“掌門師兄,剛才你為何要手下容情,他可是炎靈教左使,教中的第三把交椅,如果把他除掉,對炎靈教勢必是重大打擊。”
仇星真人嘆道:“以這般年歲便有如此身手,我實在是不忍下此重手,況且…”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他長的和當年的炎靈教左使陳化年十分相似,應是他的孩子,他父親當年死得很悲壯,我一直有所敬佩,如若今日殺了他的獨子。”
他擺了擺頭,道:“我下不了手。”
他走到伍星道長身後,雙手凝結太極真氣,按在伍星道長後背上為他療傷。
片刻之後,仇星真人道:“好了,你的傷已無大礙。”
伍星道長在弟子攙扶下勉強站起身來。
仇星真人向衆弟子招了招手,道:“我們回武當。”
張印未等人向陳連申去的方向急行了很長一段距離,卻一直見不到左使的身影。
正當衆人不知該何往的時候,傳來一陣聲音。
“你們來了。”
陳連申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
歇紅瑜紅走到陳連申身邊,道:“左使,你沒事吧!”
陳連申道:“我當然沒事。”
他向前走了一步,卻突然吐出一口血。
衆人齊聲喊道:“左使。”
陳連申舉起左掌示意他并無大礙,道:“去找一個住處,我要療傷。”
張印未道:“這裏左行兩裏便有一處村莊,我們可去此處。”
衆人正欲起行,瑜白道;“不可,這裏是武當山的範圍,我們去村莊如若被武當山知曉了那可如何?”
張印未笑道:“侍衛不用擔心,那村中有本教的人。”
瑜白道:“雖說如此,也不可去,村中人多眼雜,難免會将行蹤暴露了出去,附近還有其他的地方沒?”
張印未左手指向西方,道:“那只有西邊還有一座破廟,不過卻有五裏路。”
瑜白道:“我們就去那裏吧!”
瑜白背起陳連申,衆人施展輕功,一會便到了那廟宇。
在廟門口,只見一座殘破的小寺廟,外面又被一圈圍牆圍住。
瑜白對歇紅和張壇主說道:“我扶左使到廟裏去,你們在外面守好,如果武當派的人來了便來通報。”
他們兩人點了點頭。
瑜白把陳連申扶到了廟裏,讓他靠在牆邊坐着。
她蹲下身子,很是擔心地說道:“左使,你怎麽會傷成這樣?”
陳連申睜開眼睛,緩慢地說道:“都怪我……我太輕敵了,那武當掌門确非等閑之輩,我被他的太極真力所傷,現在我感覺五髒六腑都在翻滾。”
瑜白道:“我可以幫上什麽嗎?”
陳連申道:“這也是我正要說的。現在我要用本教的靈嘯心法療傷,但我現在內傷不淺,需要有人從旁協助才能運行此心法,雖然你內力遠不及我,但只需要用你的內力稍加帶動,我便可催動心法療傷。”
瑜白點了點頭,道:“屬下會盡力。”
陳連申支撐着坐直,瑜白扶着他轉過身來。
然後,瑜白把雙手放在陳連申後背上,“可以開始了嗎?”
陳連申點頭道:“可以了。”
瑜白将體內內力通過雙手和陳連申相通,陳連申盤起雙腳,雙手指掌相并,開始催動靈嘯心法。
這靈嘯心法催動之時,陳連申滿臉通紅,頭頂冒出三縷青煙。
只有內力已趨一流境界之人才能生出青色的煙霧。
半個時辰之後,陳連申療傷完畢,他緩緩放下雙手。
瑜白喘着粗氣,道:“左使療傷如何了?”
陳連申道:“還算順利,以我現在的功力,休息幾日便可恢複八成,不過要恢複十成功力卻要半月。”
瑜白笑道:“左使即使只恢複三成功力,武當派那些人也是不能奈何左使的。”
陳連申道:“嗯,這話聽起心情很不錯。”
瑜白又問道:“左使,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陳連申等了一會才道:“教主吩咐的打探武當派的任務我已經親自完成了,先回湖北分壇。”
連欣遠和陳連櫻離開襄陽之後已有幾日,這日他們來到了武昌城。
連欣遠見已到了城中,便道:“我們到了武昌,你可以回家了!”
陳連櫻道:“是的,我到了,那連大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連欣遠笑道:“既然你也到家了,我也該回武當去了,那麽再見了。”
“等等。”陳連櫻叫住他,從懷裏摸出一個物件,“連大哥,今日你走了,可能以後很難再見到了,這個你收下留個紀念吧!”
連欣遠接了過來,看了看,見是一個發夾,不過做工還頗為精細,“這是送給我?”
陳連櫻笑道:“嗯,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發卡,不過我經常帶在身上。”
連欣遠問:“你把發卡送給我了,那你帶什麽?”
陳連櫻笑道:“哪個女孩沒有多的發夾,我還有很多的。”
連欣遠頓了頓,道:“那好吧!我就收下了,如果以後再見到你,我也送你個回禮。”
他朝對方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擺了擺手,便離去了。
陳連櫻望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朝城中走去。
她并沒在城中停留,從東門進入城中,穿過了武昌城從西門出了城,然後一個時辰之後他來到了一處莊園。
莊園門口處兩個家丁模樣打扮的人攔住她,他們見她年紀輕輕,便喝道:“姑娘,這裏不準外人進入。”
陳連櫻輕輕一笑,從腰間摸出一個腰牌,她把腰牌舉在他們二人眼前。
那二人仔細一看,只見這塊腰牌是本教總壇的腰牌,上門已然寫着“燕季令主”。
他們二人急忙下跪,道:“屬下不知總壇令主駕到,真是罪該萬死。”
陳連櫻問:“你們壇主呢?”
那二人答道:“張壇主就在壇裏,令主先請大廳裏等候,我去叫壇主。”
其中一人先把陳連櫻帶進了分壇的大廳,然後去叫張壇主前來。
分壇裏屋裏。
陳連申坐在正中的一張椅子上,他回到分壇已經有三日了,問道:“張壇主,還是沒有我妹妹的消息嗎?”
張印未道:“屬下已經派了更多的人手去查探了,應該就快有信息了。”
陳連申嘆了口氣。
張印未繼續說道:“需要喊其他門派幫忙尋找嗎?湖北境內的那些個小門派雖然規模小人數少,但總歸對湖北很是熟悉。”
陳連申用手撐着額頭,道:“不可,她現在已經是本教的令主了,如若包藏禍心之人将她抓去可如何是好?還是不要告訴他們,我們自己找。還有,你不要責怪分壇的弟兄,我知道他們已經盡力了。這樣,我再休息一日,明日就親自去找。”
作者有話要說:
☆、十四 分壇內兄妹相見(2)
張印未道:“左使傷還沒恢複…”
陳連申道:“無妨,我雖然恢複了才六成左右,但找我妹妹才是更重要的事。”
張印未道:“是。”
瑜白道:“櫻妹她雖然不會其它武功,但她的暗器功夫也是十分了得,怎麽會被抓去。”
陳連申道:“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在離開靈木峰之前我去她房間看過,她的暗器袋根本就沒帶,想是急着去采草藥,只是帶了草藥袋便下山了。而且下山已幾個月了,教中的弟兄都打探不出消息,只怕是已經兇多吉少。哎,如果真是出了萬一,我怎麽對得起她的母親。”
這時,一名教衆走進來。
張壇主問:“什麽事情?”
那教衆道:“燕季令主她來了。”
張印未問:“燕季令主?”
那教衆道:“正是。”
陳連申突然站起,道:“她現在在哪?”
那教衆回道:“已在大廳裏。”
陳連申疾步走出了裏屋,來到了大廳。
陳連櫻看到他之後,笑道:“哥哥。”
她連忙撲到他身上,問道:“哥,你怎麽會在這,我還想讓分壇早點送我回去呢!”
陳連申笑着說道:“我來湖北辦點事,小櫻,你這幾個月到哪去了?哥哥很是擔心。”
他從懷裏摸出一個白袋子,道:“看,你的暗器袋都沒帶,收好了。”
陳連櫻接過了暗器袋,道:“我這幾個月一直在湖北采摘草藥,終于找到了這種草藥。”
她拿出一個黑色袋子,裏面裝着一種深綠色的草藥。
陳連申奇道:“這是什麽草藥?”
陳連櫻道:“哥哥不是每到冬天,身體便會出狀況嗎?”
陳連申聽她如此說,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件往事。
陳連申父親在峨眉山去世之時,陳連申還在母親腹中。
母親紅粉柒在生産之時聽聞丈夫去世,悲痛萬分。
陳連申兩歲時她也死去。
陳連申在義父楊雲的指導下,從小就練功十分刻苦,功夫進展神速。
但在十五歲那年的一個冬天,陳連申在靈木峰後山的一處山洞裏練功之時卻突然走火入魔,險些喪命。
幸好當時只有十一歲的瑜白來給陳連申送晚飯,發現了已經奄奄一息的陳連申,她立刻回教中喊來楊雲,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至于那次走火入魔的原因,炎靈教的武功本來所學就甚雜,陳連申的武功是楊雲所授,和他父親至陽至剛的內力不同,楊雲所修習的內功是至陰至柔。
陳連申練功時貪功冒進,當時他鑽研靈木心法第六層,正到了緊要關頭,畢竟年紀尚小,本就內勁不足,再加上那年冬天極其寒冷,寒氣進入體內和本就十分勉強的陽氣碰撞,導致了走火入魔。
從那以後,每到冬天,陳連申體內便會産生一股寒氣,氣候越是寒冷,這股寒氣就越強。
這股寒氣游走在他體內,功力便大打折扣,所以陳連申冬天的時候一般都會待在總壇。
往事浮現在陳連申眼前,可是現在義父卻已經去世了。
陳連櫻道:“我幾月前翻看一本古醫書,書上寫着有一味配方可治此病,只是配方中有一種珍稀藥材十分難得,這藥材需要從三樣草藥中提煉出來,那兩樣草藥雖然珍貴,但總壇裏也有庫存,只是這最後一種草藥‘藍星草’卻是沒有,我聽說它生長在西域,不過百年前曾經有人前去西域采摘了一些回來,現在在湖北的一些山崖絕壁之上也有一些,所以我便去尋找。”
陳連申緩緩道:“山崖,絕壁…”
陳連櫻從身上的草藥袋裏拿出一株藍星草,笑道:“喲,哥你看,這就是‘藍星草’。回到了總壇了我就把這配方調制出來,只要按時服藥,便不用再怕冬天的寒氣。”
陳連申釋然道:“你到湖北就是為了這件事,還是山崖絕壁。”
她“嗯”了一聲。
陳連申道:“你再不要做這麽危險的事了。你若有個閃失,我怎麽向你母親交待。你母親七年前去世的時候,我曾答應過她,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陳連櫻低下頭,道:“我知道,雖然我不是哥的親生妹妹,但哥哥對我比親妹妹還好。以後不會再去那些危險地方了,書上記載了這種草藥的栽培方法,以後靈木峰便也有這種草藥了。”
陳連申點點頭,道:“那自然最好。”
陳連櫻突然道:“對了,哥哥,我采摘草藥下山的時候被綁架了。”
陳連申眼睛突然掙得很大,驚道:“什麽。”
陳連櫻繼續說道:“不過有人救了我。”
陳連申道:“那你沒出什麽事吧!”
她搖了搖頭,道:“沒有。”
瑜白走了過來,陳連櫻走上兩步抱住了她,“我的白姐姐。”
瑜白道:“櫻妹,你走的這段時間,左使他可着急了。”
陳連櫻笑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陳連申道:“你們兩個的關系向來很好。小櫻,你吃飯了沒?”
陳連櫻道:“還沒有呢!餓死了。”
陳連申道:“那好,你們聊吧!我去喊他們準備吃的。”
之前和那救出的女孩子在一起,連欣遠行走的甚慢,不過現在一人疾行,可日行兩百裏,他只用了一日便回到了武當山。
“四師兄回來了。”守山弟子向他問候。
連欣遠笑道:“是啊!”
他沒有回到房間,卻直接來到了掌門裏屋。
仇星真人和顏悅色地說道:“欣兒,你這次下山可有什麽收獲。”
連欣遠道:“徒兒收獲良多,徒兒已經去過镖局了,他把這個交給了我。”
他将那檀木盒子拿了出來。
仇星真人接過那檀木盒子,道:“不錯,就是這個。欣兒,你先下去休息!”
“是,徒兒告退。”連欣遠行了禮後就離開了師父的房間。
連欣遠走後,仇星真人看着手中的盒子。
仇星真人的師父靈虛真人生前在河北有一處別苑,這檀木盒子便是放在那別苑之中。
自從上次炎靈教副教主張千靈來到武當派之後,仇星真人一直在尋找張千靈所說的“恢衣劍譜”,但卻一無所獲。
仇星真人卻從不懷疑這本絕世劍譜的存在,煙霞師太的“恢衣劍法”獨步武林,全江湖的人都知道,只要這本劍譜真的還存在,就算不在武當也應在其他地方,如若拿到這本劍譜加以鑽研,必可使武當派在武林中更上一層樓,便可徹底壓過少林,甚至徹底消滅炎靈教。
仇星真人想起師父臨死前曾經交待自己在別苑處有一個極其重要的盒子,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要打開。
倒也不用擔心這盒子的安全,那別苑看護的人雖然不多,但盒子放在別苑的密室之中,密室中有層層機關,外人決計是找不到盒子的,并且知道這盒子在別苑中的人并不多。
仇星真人剛想到這件事的時候,便暗自推想。
師父向來十分謹慎,這盒子定當非常重要,難道裏面放的乃是“恢衣劍譜”?
但自己現在身為武林盟主,且炎靈教認定劍譜在我武當,我如若此時去河北別苑,必遭到嚴密監視,盒子的安全也無法保證,只怕那別苑以後也再無安寧。
雲海镖局的賀如海是自己的結拜兄弟,是完全信得過的,可叫他前去,并且江湖中并不知道我和賀兄弟的這層關系,只需告訴他盒子裏是一件記載武當道經的古書,除我本人外任何人不得翻看。
想到此處,仇星真人便寫了一封信,讓武當弟子帶去給賀總镖頭。
賀如海收到這封信之後,便知這盒子裏的東西十分重要。
武當掌門讓我帶镖局精銳護送,如真只是記載道經的古書,何必如此,定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只是信中不好言明,以我們二十多年的交情,不是非常之物他絕不至不以實相告。
賀如海當即點了十幾位精幹的镖師,第二天一大早帶了兩百多人的精銳運镖隊伍踏上了去河北的道路。
賀如海來到了別苑之後,将信中所說的暗語告知別苑管家之後,管家将密室中密封的檀木盒子交給了他們。
出了別苑之後,一名镖師道:“總镖頭,我們不如打開看看裏面是何東西?難道真是什麽寶貝。”
賀如海橫了他一眼,斥道:“武當掌門交待我們不可打開,況且這盒子是密封的,趕路吧!”
賀如海回到镖局的第二天,連欣遠便接到師父的命令上門了,然後這盒子現在便來到了仇星真人的手中。
仇星真人正要動手扯去封條,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遺言。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打開那盒子”。
仇星真人猶豫了一下,但他轉念一想。
現在炎靈教正要重出江湖,我雖然這些年來謹遵師父教誨,練武修身從未懈怠,但我完全無把握能打敗李至冥那魔頭,我現在身為武林盟主,如若他帶炎靈教精銳及其黨羽攻上我武當,我該能如何,現在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四 分壇內兄妹相見(3)
仇星真人想到此處,小心翼翼地扯下了封條,打開了盒子,盒子裏放了一本藍色帶白的書,他拿起這本書,書名赫然寫着“凼軒咒”。
“這是什麽東西?”仇星自言自語道。
他翻開書,書中赫然寫道:
“若夫紫清之境,碧雲之鄉,仙雲之中,爰有太皇。
憑黃龍之玉幾,天資穆穆。
處白鱗之金轄,銮聲間間。
真人翼轅,飛行煙毂。
神仙導駕,從履雲飕。
風飄飄而翻龍旗,龍苒苒而繞鶴氅。
步靇闕清陽飛神之天,入三景紫霄妙真之界。
忽聞華音,清聲飄逸。
諸仙迩聽,廣靈遙觀。
則雲捧鶴臺而遠,風引星旗而班。
於中主着,號清都仙君。
瞻望雲興,參禮幾前。”
仇星真人看了一段,又前後翻了翻,發現整本書都在寫如何清除修身之人的雜念,亦然一本道家修身養性之書。
難道這真是只是一本普通的道書。
仇星真人關上書,望着窗外。
不會的,如真的只是一本道書,師父在臨走之際絕不會還如此重視,定是有何玄機。
連欣遠洗了個澡後,回到房間,之前從師弟們口中得知,三師兄王霜之下山去了。
他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便沉沉睡了過去。
在外面奔波了兩月有餘,他也該疲倦了。
“四師兄,你醒了。”
連欣遠睜開眼睛,看見六師妹正站在自己面前,他便坐了起來,“你怎麽在我房間裏。”
林仙琦道:“四師兄,你都已經睡了一天了。”
連欣遠望了望窗外,道:“是嗎?難怪我覺得肚子有點餓。”
林仙琦笑道:“那我們去吃飯吧!”
連欣遠走下床來,走到鏡子面前,“那你還要等一會,我還要洗臉,洗完臉之後還要整理頭發。”
林仙琦笑道:“知道啦!四師兄你快點。”
連欣遠洗了把臉。
這次居然睡了整整一天,師父又該說我了。
連欣遠當晚又睡了一覺後,第二天一早他起得很早。
今天該去練劍了。
他拿起武當長劍朝後山走去。
來到以往在後山練劍的地方,使了幾遍龍華劍法,再回想自己剛剛劍法中的瑕疵之處,一邊想一邊向後山走去。
不知不覺已走到了一處幽靜的所在,此處雖也是屬于後山樹林,但卻與其他地方略有不同,此處的岩石和樹林都是嚴格依照太極八卦陣所布置,生死玄等八門俱有,不過陣未啓動之時卻一切如常。
連欣遠看着眼前的陣法。
這裏的陣法我怎麽仿佛在外面也看過,對了,我何不在此處試試劍法。
他使出了龍華劍第一招“指點迷津”,接着第二招“駕鶴登仙”。
一招接着一招使将出來。
他卻不知,自己已經無意間啓動了此處的太極八卦陣,他卻沉浸在劍法之中,不知不覺間龍華劍法六十三式已盡數舞完,太極八卦陣也随着劍法的結束重歸平靜。
連欣遠剛才完全依據心中意境使出了這套武當派的上乘武學“龍華劍法”,便與太極八卦陣完全相融,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