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
連欣遠坐了起來,道:“你,這是做什麽?”
梨兒笑道:“我一個弱女子還能做什麽?”
連欣遠四下望了望,道:“這是我休息的房間吧!你怎麽在此?”
梨兒向前挪了挪,抱住連欣遠,嬌滴滴地說道:“人家仰慕連大哥已經很久了。連大哥,這房間裏就我們兩人,我們何不…”
連欣遠一把推開她,說道:“我就當你是喝醉了,不與你計較,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梨兒急道:“連大哥。”
連欣遠要發怒了,道:“出去。”
梨兒只得下得床去,穿好了鞋,朝房門門口走去。
“等等。”連欣遠喊住了她。
梨兒回過頭來。
連欣遠從床上抓起她的衣服,抛給她,“把衣服穿好,我不想讓人誤會。”
看着梨兒走了出去,連欣遠站起身來,洗了把臉,這才躺下,他細想今日之事,越發覺得不妥,只覺這雲海镖局實非久留之地。
那梨兒卻沒有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來到了後廳。
賀如海正在品茶,見梨兒走了進來,說道:“你怎麽出來了。”
梨兒道:“那人是正人君子,又怎會和我做那種事。”
Advertisement
她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三 柳翠院中再相見(1)
賀如海道:“此番真是委屈你了,不過此事也在我預料之中,我觀此人眉清目秀,根骨奇佳,想來定是仇星給自己找的接班人,所以本來想把這事生米煮成熟飯,叫他無法賴掉,只得娶你,他日接任掌門後,我雲海镖局和武當便是一家人。卻不料這人如此能把持。”
梨兒道:“這下該如何是好,以他的品行,定認為我品行不端。”
賀如海道:“此事是我吩咐你做的,這事就此作罷吧!”
此日一早,連欣遠來到了镖局正廳。
一名弟子問道:“連少俠有何事?”
連欣遠道:“我是來向總镖頭辭行的。”
那弟子道:“你稍等,我這就去通報總镖頭。”
連欣遠坐在正廳左側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一會兒,賀如海才走了出來,“連師侄這就要走了。”
連欣遠道:“事已辦完,自然要早日回到武當。昨日承蒙總镖頭款待,他日來到武當,武當也定好好招待總镖頭。”
賀如海道:“師侄這是說的哪裏話,都是自家人。”
連欣遠道:“在下有一事還要請教。”
賀如海道:“師侄請講。”
連欣遠道:“昨日晚宴到場之人,雖然有名門正派之人,但大多都是些旁門□□,更何況連衛仁潛這種人都來了,難道賀總镖頭喜好結交這些人等。”
賀如海笑道:“師侄說笑了,你們武當做事自是昂然正氣,不屑與他們往來。而我們做镖局生意的人則不同,出門在外,風險很大。名門正派自是不會來搶奪我們所镖之物,但這些旁門□□可不同,所以平日裏自然得素有往來,行镖之時才好給本镖局一些面子。”
連欣遠點了點頭,道:“總镖頭說的有理,出門在外靠的便是這些朋友。”
賀如海接着說道:“至于那衛仁潛,他之前幹的那些事我也略有耳聞,不過他這兩三年在綠林中也算是個人物,自然能不得罪就盡量不得罪,否則我們镖師出行的時候豈不多了分風險。”
連欣遠道:“昨日我雖然放了他一馬,不過我若再看到此人,決不會放過。”
賀如海道:“這人竟然得罪了賢侄,自是罪該萬死,只是萬萬不能在我這動手,否則我這生意還怎麽做,若是在外面,那随便賢侄動手。”
連欣遠還想說說昨晚梨兒的事,轉念一想,還是算了,便拱手道:“那麽,我告辭了。”
賀如海把他送到镖局門口,見連欣遠走後,他長舒了一口氣,嘆道:“這小子,和仇星當年一個樣。”
連欣遠離開了雲海镖局之後,來到一處酒家吃早飯。
他和昨天一樣,要了兩籠包子和二兩酒,吃過早飯之後,他走出酒家朝襄陽西門走去,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他看到面前有一處青樓,七八位青樓女子正在門外攬客,他正準備快速離開這裏,突然無意間擡頭一看,只見“柳翠院”三個大字寫在一塊大木頭招牌上。
連欣遠停在原地。
這不是昨天早上那夥綁匪說的地方嗎!
那些攬客的青樓女子雖然在四下吆喝,但卻沒有喊連欣遠,因為連欣遠穿的是武當道家服飾。
連欣遠望着柳翠院的大門。
我何不進去看看那姑娘是否在裏面。
他剛走了一步,又停下腳步。
我身為武當弟子,怎可以進入青樓。
不要緊,我是去救人的。
他想到此處,快步走到青樓門口,兩名青樓女子見他走了過來,便上來挽着他雙臂。
一人說道:“這位大爺,進來吧!”
另一人道:“哎呀,沒想到大哥你是修道的人也來嘗葷。”
連欣遠實在不情願被他們這麽挽着,但又不好掙脫,只得被這麽挽着走進了青樓。
連欣遠左右望了望,并沒望見昨天那位姑娘,便說道:“你們老板呢?”
一名青樓女子笑道:“敢情大爺是怕我服侍不好你嗎?大爺,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連欣遠把她們二人掙開,喊道:“誰要你們服侍,去把你們老板找來。”
那青樓女子道:“這男人真是不解風情。”
一會兒的功夫,老鸨走了過來,笑道:“這位道爺是對我們這的姑娘不滿意嗎?道爺,我一看你就是人中豪傑,那幾個胭脂俗粉哪配的上道爺您。阿春,過來。”
一名身着鮮豔紅衣的青樓女子從老鸨身後走了過來,那老鸨道:“這位姑娘是我們這的招牌,阿春,你可要把大爺給我服侍好了。”
“是。”阿春陪笑道。
連欣遠見這阿春長發紅唇,的确妖豔,難怪是這青樓的招牌。
他擺了擺手,道:“不用了,你是這的老板吧!我問你個事。”
老鸨道:“道爺說。”
連欣遠道:“你們昨日是否來過一位姑娘。”
那老鸨一擺手,笑道:“道爺真會說笑,來我們這裏的都是男人,姑娘來我們這裏做什麽?”
連欣遠道:“我不是說客人,我是說有沒有新到的姑娘。”
那老鸨恍然大悟,喜道:“這位道爺還真是重口味,原來要新來的,昨天是新來過兩位。不過…”
連欣遠問道:“不過什麽?”
那老鸨笑道:“新人的價格可不低哦!”
連欣遠嘴角一笑,從懷裏摸出三十兩銀子放在桌子上,“不知夠了沒有。”
那老鸨臉上堆起了笑容,道:“夠了,當然夠了。”
他迅速收起那三十兩銀子,吩咐道:“阿葉啊,快喊阿文和阿肖出來接客。大爺,你請坐,她們馬上就到。”
連欣遠便坐在了桌旁的一個凳子上等着。
一會兒,一名女子走了過來。
老鸨介紹道:“道爺,這就是阿肖。”
連欣遠看這阿肖并不是昨天那位姑娘,便道:“還有一位呢?”
老鸨道:“道爺,真不好意思,阿文已經在接客了。”
連欣遠眼珠一閃,用手比劃着,“那阿文是不是這般高,皮膚比一般女子都要白皙,昨日來的時候梳一頭馬尾,身上穿的是紫色長衣。”
老鸨奇道:“道爺,你怎麽知道,實不相瞞,這姑娘是別人欠我錢抵給我的,這模樣,真是沒得說。”
連欣遠急問道:“她現在在哪”
老鸨望了樓上一眼,低聲道:“剛才已經被人點了,現在正伺候着呢!”
連欣遠道:“她在哪間房?”
老鸨說:“這個可不能說?”
連欣遠又摸出二十兩銀子放在桌上。
老鸨輕聲道:“道爺,你就算給我一錠金子我也不能說啊!”
連欣遠立馬拔出劍來,怒道:“你這個婆娘,你說還是不說,不然我先劈了你。”
老鸨後邊站着的幾個青樓女子尖叫起來:“呀,有人行兇了。”
柳翠院大廳瞬間亂成一團。
老鸨驚道:“道爺莫急,她現在在樓上二十四號房。”
連欣遠把劍放回劍鞘,奔上二樓。
到得二樓後,面前的房間門左側木牌上寫着十七號,他向左邊的過道走去,十八號,十九號,二十號,二十一號,二十二號,二十三號,二十四號,對,就是這裏了。
他敲了三下門,卻沒有什麽動靜,便一腳踹開房門。
他沖進去一看,見一男子正要把一女子壓在床上,那女子卻正在奮力反抗。
他快步走上前去,左手提起那男子從床上摔了下去。
連欣遠仔細一看,床上那名女子正是昨天早晨在酒家看到的那位姑娘,現在只是外衣的絲帶剛被解開。
還好,還算趕得及時,那些潑人還真把女孩賣青樓來,實在可惡。
那女孩見是他,慢慢說道:“是你。”
那男子站起身撲了過來,連欣遠提起右腳一踹,便将他踹到幾步之外,桌子也被他壓成碎片。
連欣遠轉身對那女孩說道:“你把衣服穿好。”
剛才那名男子被連欣遠重重一踢,摔得不輕,這時還未站得起來。
連欣遠走到他跟前盯着他。
那男子道:“你這人,竟敢壞我好事,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連欣遠拔出劍來,冷冷地道:“我看活的不耐煩的是你。”
那男子見連欣遠拔出劍來,驚恐道:“我,我父親是仝一平,你敢動我一根毫毛試試。”
連欣遠見這厮氣焰這麽嚣張,便決定除去此人。
他正欲下手,老鸨和幾個人跑了進來,“慢着。”
連欣遠微一遲疑。
老鸨走到近前,道:“道爺,你可千萬不能動他,你知道他父親是何人嗎?”
連欣遠笑道:“我為民除害,管他父親何人?”
老鸨道:“哎喲,道爺行俠仗義自是爽快,但可就苦了我們了,得罪了他父親,我在這裏的生意還怎麽做得下去。”
連欣遠不覺問道:“他父親什麽來頭?”
老鸨道:“他的父親仝一平便是這襄陽城附近仝家莊的莊主。這位就是他的二公子仝元司。道爺便放他一馬吧!”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三 柳翠院中再相見(2)
連欣遠這時想了起來,江湖上的确有這麽個仝家莊,不過莊主姓甚名誰自己之前卻是不知,只道這個仝莊主和官府素有來往,在湖北湖南一帶也頗有勢力。
連欣遠輕蔑地說道:“你少說別人,這姑娘昨日才被迫賣到你青樓來,你今日便要她接客,我看你和他的行徑沒什麽兩樣。”
連欣遠把劍收進劍鞘,對仝元司道:“今日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就暫且放你一馬,下次再見你做此種事情,我劍下定不饒你。”
他回頭拉起那姑娘的手,道:“我們走。”便走出了房間。
連欣遠走出房間後,仝元司站了起來,“我說,你就這麽讓那混蛋走了。”
老鸨道:“人家一看便是習武之人,有門有派,我把他得罪了,他門派中人找上門來,我這生意還如何做。”
仝元司道:“那你就不怕得罪我。”
老鸨陪笑道:“仝公子別介意了,公子再挑個姑娘便是了。”
仝元司道:“我喜歡嫩的。”
老鸨說道:“再來新人馬上通知公子。阿春,你今日先服侍公子。”
連欣遠拉着那姑娘離開柳翠院,走出了老遠,他才放開手來,“好了,他們應該不會追過來了。”
那姑娘道:“謝謝公子。”
連欣遠這時聽到姑娘肚子叫了起來,笑道:“還沒吃早飯吧!那邊有個酒家,走吧!”
兩人在酒家坐下之後,小二走過來問道:“兩位客官,要點些什麽?”
那姑娘望了望連欣遠,連欣遠對那小二說道:“上幾道你們這的招牌菜。”
小二欣然應道:“好叻,客官稍等。”
連欣遠問道:“你是怎麽落到那些綁匪手上的?”
姑娘攤了攤手,道:“是這樣,昨日早晨我正在城外的山上采藥,哪知他們從後面突然冒出來,就這樣,我就被綁了。”
連欣遠奇道:“你還會采藥?”
姑娘說道:“這年頭,本就不大太平,學些醫術也算多了一條命。”
連欣遠望着她。
原來這姑娘還懂醫術,既然懂得醫術,那麽會采藥也就不奇怪。”
他又問道:“剛才那仝家二公子沒把你怎麽樣吧!”
那姑娘撇了撇嘴,道:“那倒沒有,不過若是你再晚一會兒到,那就不一定了。”
連欣遠點了點頭。
她繼續說道:“昨天你看見我了為什麽不救我,今日卻專程趕過來,喔,難道你也是去青樓玩耍的花花公子。”
連欣遠笑道:“你看我這身打扮,像花花公子嗎?”
姑娘道:“那你怎麽昨天不管不問的?”
連欣遠實話實說:“昨日我正準備相救,看到有錦衣衛進來了,料想他們不會不管此事。再加上我還有重要事情,所以便走了。昨日聽到那些綁匪的談話,所以今日不放心,便過來看看。”
那姑娘道:“既然如此,那就饒過你了,對了,你叫什麽名?”
他道:“我叫連欣遠。”
那姑娘似乎有些驚訝,道:“你是武當派的連欣遠?”
連欣遠道:“姑娘聽過我的名字。”
那姑娘道:“那當然,武當派大弟子‘輕笛長劍’和四弟子‘青光劍影’的名號有誰不知。”
連欣遠笑道:“姑娘真是折煞我了,行俠仗義之事見到了自是義不容辭,些許微名實是不足道。”
姑娘道:“我叫陳連櫻,你可以叫我小櫻,我哥哥就是這樣叫我的。”
連欣遠道:“看來這襄陽城外不甚太平,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陳連櫻道:“好啊!你把我帶到武昌城去。”
連欣遠道:“這樣很好,我也剛好順路。”
陳連櫻問道:“你是要回武當山嗎?”
連欣遠道:“正是,我在襄陽的事已經辦完就要回山去了。”
陳連申離開靈木峰已經有好幾天了,他這幾天一路策馬東行,行得卻是甚急。
行到一處密林旁的道路,他走下馬來歇息。
侍衛歇紅走到他身邊,道:“左使為何行走地如此匆匆?”
陳連申望向歇紅身旁的瑜白,道:“瑜白,你告訴她。”
瑜白道:“屬下不敢揣測,左使做事必有自己的緣由。”
陳連申看了瑜白一眼,道:“教主命我前去探武當的虛實,還有會會那個打傷黃掌旗使的老道士,據探子來報,他們還在回武當的路上。這些老道士,一旦回了武當山上,短時間內不會下山,我最好趕在他回武當之前将他截住。”
歇紅道:“但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和武當派的人起了正面沖突。”
陳連申笑道:“那是早晚的事,況且先得罪武當的人是黃亞雷,我只是執行教主的命令而已。而且還有一事。”
歇紅問道:“什麽事?”
陳連申嘆了口氣,道:“小櫻她兩個月前離開了靈木峰,她說要找個什麽藥材,說是那藥材在湖北才有,之前還有探子報告說她還在湖北,但前幾日探子來報的時候也說在幾日前沒了她的訊息,我有些擔心。”
瑜白道:“櫻妹她暗器和輕身功夫了得,不會有事的。”
陳連申道:“瑜白,我知道你和她情同姐妹,但江湖險惡。她雖然有內力根基,但沒學過外家武功招式,固然她還有飛镖絕技,但如今我教耳目遍及中原,也沒了她的訊息,我很是擔心。加緊趕路吧!今晚我們需趕到湖北分壇才能歇下。”
兩位侍衛應道:“是。”
一路上行得還算順利,天剛剛暗下來,陳連申便來到了湖北分壇,這湖北分壇在湖北和四川交界處不遠,巫山幫也在附近。
壇主張印未親自前來道路旁迎接他們。
進得分壇正廳,陳連申道:“張壇主,辛苦了。”
張印未道:“左使為了本教大事,親自莅臨本壇,屬下怎麽敢不盡心。”
陳連申問道:“之前我叫人傳話托你打探的事打探得如何了?”
張印未道:“打探清楚了,武當派從江南回來的人,除了一名弟子中途前去襄陽辦事了,其餘人都在趕回武當的路上,按照路程計算,明日下午他們便會回到武當。”
瑜白道:“明日下午?這裏離武當山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陳連申道:“那第二件事呢?”
張印未道:“陳令主她……”
陳連申聲音一沉,道:“我妹妹她如何?”
張壇主道:“雖然分壇內派出許多人手,還讓巫山幫也一起派人打探,卻始終打探不出她的消息,聽說她幾日前在襄陽附近失了蹤跡。”
陳連申猛地一拍桌子,桌子應身而碎,“怎會失了蹤跡,湖北分壇到底在做什麽?”
張印未忙跪在地上,道:“陳令主她好像知道有人在跟着她,左使知道的,陳令主她的輕功是不錯的,所以甩掉了屬下派出的眼線。屬下無能,請左使責罰。”
陳連申轉過身去,叉着腰。
瑜白和歇紅跟随陳連申幾年來,從未見過他發過這麽大的火。
陳連申轉過身來,扶起張壇主,“我需要一些人手。”
張印未道:“分壇內所有人衆聽憑左使差遣。”
陳連申道:“這倒不用,你分壇內現有多少人?”
張壇主道:“有八十多人出去執行任務去了,分壇內餘下的現有三百多人。”
陳連申按住對方肩膀,道:“這樣,你派兩百人給我,剩下一百多人負責分壇的防務足矣,你也跟我一起去。”
張印未道:“遵命,但不知去何處?”
陳連申回轉身,對屬下說道:“我們休息四個時辰後便出發,去武當山前截住他們。”
“是。”
說是四個時辰,但實際上只是兩個時辰多一點便出發了,因為分壇的所在和武當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陳連申擔心時間趕不及,便提早下令出發了。
第二天中午時分剛過,陳連申便已經來到了武當山腳下。
張印未道:“這會不會和武當山太近了,倘若我們和他們打鬥起來,驚動了武當掌門,我們将十分被動。”
陳連申嘆了口氣,道:“那也是沒法的事,這條路,是他們回武當的必經之路,如果能早點來,在早先就能截住他們,自然是再好不過,不過眼下已經沒其他辦法。對了,探子打探得怎麽樣了?”
張印未道:“半個時辰前,說他們已經過了吊弓嶺。”
陳連申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那麽便只有兩三個時辰了,瑜白。”
瑜白應道:“屬下在。”
陳連申下了命令:“讓他們按原定計劃埋伏好。”
“是。”
瑜白開始命令炎靈教的人進入埋伏區,其實就是隐藏在附近的樹林之中,只是怎麽樣才能正好将敵人圍住,倒是陳連申之前将埋伏的方位都确定好了,他雖然對這裏地形不熟悉,但他認為天下道路大都差不多,以他素來自負的性格也不屑仔細查探地形。
陳連申躺在一個大石頭後,昨夜太疲倦了,他開始打盹,瑜白和歇紅站在他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三 柳翠院中再相見(3)
約莫三個時辰後,張印未走了過來,正待叫醒他,陳連申卻已經醒來,他本來睡得很沉,只是多年來行走在外,一有風吹草動,他便能醒覺,此時,張印未從十幾米外走了過來,自然驚醒了他。
張印未見他已經醒了,便道:“陳左使,他們來了。”
陳連申忽地站起來,走到前面一看,果然見遠處二十多位武當派的人走了過來,為首一位年歲偏長的道士昂首前行,有一名弟子躺在擔架上,不過那名弟子雖然只是躺着,卻也看得出頗有英姿。
張壇主介紹道:“前面那老道士就是伍星道長。”
陳連申道:“原來伍星就是他,是他打傷了黃掌旗使。”
張壇主道:“他是武當四位長老之一,自然武功不低,難怪連掌旗使大人都被他打敗。那躺着的那位是武當派的大弟子,他是被黃掌旗使所傷。”
陳連申道:“武當大弟子王洗江湖人稱‘短笛長劍’,劍上的功夫是不俗的,黃亞雷竟能将他打傷,這倒是沒聽他提過,他的功過可以勉強相抵了。”
張印未道:“是不是等他們進入埋伏了,我們就開始伏擊。”
陳連申道:“不,我現在改主意了,我先去會會那老道,你們做好準備,聽到我口令了再出擊。”
張壇主道:“屬下明白。”
伍星道長看着越來越近的武當山。
終于回到了武當,要不是洗兒的傷勢還未好,這半個月就可到達的路程硬是走了兩個多月。
李閑蘊道:“師叔,我們休息下吧!”
伍星道長道:“前面就是武當山了,在這裏休息作甚?”
李閑蘊道:“今天一直在趕路,基本沒怎麽歇息,我們就休息一會,再一鼓作氣走到武當。”
他一邊說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伍星道長厲聲道:“不可,此處雖然已是武當山腳,但此處四面皆是密林,一向都有劫匪出沒,并不安全。”
李閑蘊道:“哎呀!有師叔在這,哪位劫匪趕來撒野,如若真敢來,還不是兩下就給師叔給解決了。”
林仙琦也道:“是啊!師叔,我們就休息一會吧!”
伍星道長見狀,便笑道:“既然琦兒也累了,我們就休息片刻再趕路。”
李閑蘊突然高聲喊道:“師叔發話了,大家先休息一會兒,再接着趕路,休息了,休息了。”
他站起來指手畫腳地指揮。
伍星道長走到王洗跟前,道:“洗兒,你感覺怎麽樣。”
王洗緩緩說道:“沒事,已經好了很多了。”
伍星道長道:“回到武當後,我去煉丹房拿七燕百合丹來給你服下,你身體很快就可以恢複了。”
王洗道:“謝謝師叔。”
伍星道長慈祥地拍了拍他肩。
這時上空響起一陣聲音:“武當派的人好不自在,居然敢在此停留。”
林仙琦驚訝着望着天空。
李閑蘊道:“這話是對我們說的嗎?”
伍星道長卻面無表情地站着。
只從聲音便可聽出此人內力很是雄厚,絕不是簡單之人。
他望了望眼前,跟前只有兩位關門弟子,李閑蘊的武功雖然比她師妹為高,但林仙琦的輕功傳自擅長輕功的微星師妹,比她五師兄卻是略高。
他用手示意林仙琦走到他身邊來,輕聲說道:“琦兒,此人武功十分高強,你速回武當喊你師父和掌門師伯前來相助。”
林仙琦點了點頭。
樹林之中,有弟子向張壇主報告:“有名武當女弟子朝武當的方向去了,是否要攔住她?”
張印未遲疑了片刻,道:“那老道定是被左使的渾厚內力所驚住了,必是派弟子回武當搬救兵,這樣,你帶幾個人從前面把她攔住,記住,要抓活的。”
那名弟子道:“是。”
他轉身道:“你們幾個,跟我來。”
伍星道長也提上真氣,朗聲道:“我武當派中人在武當山腳,卻與他人有何相幹。”
一名黑衣人不知從何處突然躍了出來,說是不知從何處,那是因為他好像是從樹林之中出來的,但又仿佛是從天而降。
伍星道長斜睨着他。
這幾年來沒見過輕功如此之高之人。
對方正是陳連申,他自幼跟随義父楊雲學習武功,義父本就輕功甚高,再加上陳連申禀賦異常,但此時的他的輕功已不輸義父,便是和教主和副教主的輕功相比也毫不示弱,而以伍星道長的眼力來說,更是不可能看得出來他的輕功路數。
伍星道長見到對方容貌時卻大吃一驚。
此人內力如此雄厚,我以為是哪位江湖上的成名高手,沒想到卻如此年輕。
他道:“閣下是何人?”
陳連申道:“你應該就是武當的伍星道長吧!”
伍星道長道:“正是。”
陳連申道:“膽子不小,竟敢打傷我教的掌旗使。”
伍星道長道:“你是炎靈教的人。”
炎靈教何時有這樣一位如此年輕的高手。
他突然想到五年前,炎靈教教主李至冥提拔了一位年僅二十歲的左使,難道便是此人。
炎靈教的左使可是教中第三把交椅,他能做到此位,于武學上必有不俗造詣。
伍星道長握着劍鞘的左手顫抖,語音漂浮,“難道…你是…陳連申。”
陳連申道:“不錯,道長久居武當,竟然也知道我的名字。”
伍星道長道:“雖然久居武當,卻也偶爾下得山來,自然知道閣下的名聲。閣下如此年輕,卻已橫掃南方十數個門派,貧道實在佩服的緊。”
陳連申道:“既然知道我的名號,那便好了,這樣吧!你把你的弟子留下,讓我帶回教中交差,我便放你一馬。”
伍星道長卻道:“你這人真會說笑,我身為武當長老,絕不會抛下武當弟子獨自離去。”
陳連申擺了擺頭,道:“那也行,只要你打過我,我便放了你們。”
伍星道長眼睛一咪,道:“邪教太過嚣張,好,貧道今日就來領教閣下高招。”
他拔出劍來,做出了進攻的姿勢。
陳連申所使兵器是刀,此刻刀就在他左手上,但他卻沒有絲毫拔刀的意思,只是原地站着。
伍星道長凝神注視對方。
這人甚是輕敵,我便出奇制勝。
陳連申突然道:“這樣吧!我讓你五招。”
伍星道長一聽此話,氣憤之極,他第一招便使出武當龍華劍法的“點石成金”,陳連申知道這招來勢兇猛,但他身體只是輕輕一斜,便閃了開去。
伍星道長見這人如此輕易便躲開了自己的進招,不覺又驚又怕,這招雖然不是自己的最厲害的一招,但也絕無如此輕易避開的道理。
他将長劍收回五寸,又是一招“穿山透石”,陳連申卻還是同樣輕易地閃了過去。
第三招和第四招還有第五招也是同樣被輕易閃了開去,每一招都似會将對方萬劍穿心,但到劍尖離對方只有一寸之時,卻都無一例外地被對方閃了開去。
足見對方的武功完全遠在自己之上,才能拿捏得如此之準。
張印未之前對本教這位年輕左使的事跡聽聞甚多,卻從未見過他的身手,他對歇紅瑜白說道:“陳左使怎麽還不拔刀,那賊道士的劍招逼得甚緊。”
歇紅笑道:“你就放心吧!左使他對付這老道士綽綽有餘。”
瑜白卻連眼睛都不眨,直盯盯地看着陳連申的每一個動作。
他對陳連申十分崇敬。
陳連申現在身居教中高位,出手甚少。
眼下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學習機會。
陳連申昂然道:“已經五招了,那麽該我出招了。”
他緩緩從刀鞘裏拔了出來。
伍星道長見那把刀出鞘之時,寒光四射,忽然想起往事,失聲叫道:“寒炎刀。”
陳連申笑道:“長老的确有些見識。”
伍星道長道:“自從三十多年前,邪教副教主董陰臣死在煙霞師太劍下後,寒炎刀一直未有人使用。”
陳連申一怔,道:“長老所知之事實是不少,可惜煙霞師太二十七年前便已死了。”
伍星道長道:“峨眉先掌門雖然去世,但可以擊敗持有寒炎刀之人的正道人士依然沒有死絕。”
陳連申道:“長老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可惜煙霞那老尼姑二十七年前便死了,使我不能親自斬下她頭顱。”
他頓了頓,又續道:“聽長老的的意思,有信心勝過我手中的寒炎刀?本左使即使不用刀,你也接不了十招。”
伍星道長道:“閣下身居左使要職,勝過在下自是不難,但本派掌門深得武當武功精髓,只怕閣下不能取勝。”
陳連申道:“八年前,仇星真人在紫霄殿上僥幸勝過本教副教主,陳某一直心癢,早想一睹武當掌門的風采。”
伍星道長見他如此自負。
他望着對方手中的寒炎刀,心想,我必須使出絕招,方有勝機。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三 柳翠院中再相見(4)
伍星道長右腳後撤步,左手向上,全身力道集于右手,仿佛一道霞光刺向對方,這招便是伍星道長最為自信的絕招——六十式龍華劍法中的“三界驅魔”。
陳連申卻絲毫也不避讓,使刀硬生生地接住對方這招。
刀劍相接之後,伍星道長彈了開去,摔在地上,嘴角已經出現了血跡,顯然已經受了內傷。
陳連申只用了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招便化解了對方的成名絕技,這也沒什麽奇怪,他今時武功已經不低于他義父了,而義父楊雲當年也是江湖五大高手之一,所以他對自己的武功已經甚是自信。
他也并沒有取對方性命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打敗黃亞雷的是個什麽人物,而結果自然也在他意料之中,打敗黃亞雷的人成了他的手下敗将。
剛才他見伍星道長使出的這式劍法十分華麗,便知當是他的絕技,故而他使出表面上看來平淡無奇的一式刀法格擋,其實此刀式也是他絕技之一“舂無引”,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