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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毫不減你師傅當年啊!”

連欣遠奇道:“總镖頭認識我?”

賀總镖頭道:“何止認識,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還只有這麽高。”

他用手比劃了一下。

連欣遠笑道:“我拜在武當門下時還只有七歲。對了,掌門告訴我,他有一趟镖在總镖頭這裏。”

賀總镖頭名叫賀如海,在湖北一帶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賀如海道:“是,你師父半年前托我從東北送一樣東西回來,來人啊,遞上來。”

賀如海旁邊的一名弟子走過來,遞給連欣遠一個檀木盒子。

這盒子外邊雖然挺粗糙,卻包裝得甚緊。

賀如海道:“你師父再三囑咐,在交他本人手上之前,切不可将其打開。你師傅曾告訴我,會派可信之人前來取貨,連師侄是他的入室弟子,憑連師侄的身手,必然能安然帶回武當,我這就把它交給你了。”

連欣遠道:“嗯,師傅特意交待的事情,我自然是盡力保它周全。”

賀如海笑道:“你師父六十五大壽的時候,我還要上武當山去拜壽。”

連欣遠笑道:“我到時定在武當恭候大駕。”

他起身道:“既然師傅所交待的物事已經拿到手了,那我就告辭了。”

賀如海伸出手來,道:“賢侄着什麽急,你好不容易來一回镖局,用過晚飯再走。”

連欣遠道:“可現在還是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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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如海道:“我這镖局後面有一處園子,雖然比不過皇家花園,不過也算有些看頭,師侄何不前去觀賞觀賞。我在襄陽城中,還有些朋友,今晚全部邀請來,給賢侄接風洗塵。”

連欣遠道:“随便用點晚餐就是了,何必這麽麻煩。”

賀如海道:“哎,怎麽叫麻煩。賢侄這幾年在江湖可是名聲日響,‘青光劍影’的俠義之名江湖中人誰人不知,我的這些朋友都慕名已久。我常聽他們說,恨不能一睹這位少俠的風采,今日就讓他們見識見識賢侄的英氣。”

連欣遠擺了擺手,笑道:“總镖頭這話真是折煞我了。”

賀如海指了指後廳,道:“請吧!”

連欣遠便跟着他朝後廳走去。

繞過後廳,他們來到了一處狹窄的通道,說是狹窄,其實也只是相對于大廳來說,這通道也可容三人同時走過。

通道是搭在湖面上的,湖光十色,十分美麗。

連欣遠觀賞着湖面美景,贊道:“總镖頭這後園可美麗得緊。”

賀如海大笑道:“這還沒到後園,它在前面,這只是圍着園子外圍所挖掘的湖水。”

連欣遠點了點頭。

他心中卻暗暗吃驚。

修建這園子那得花多少銀子。

穿過那狹窄的通道,他們來到一處寬闊的平地上。

賀如海指着前方,道:“過了前面那個拐角,就是後園所在了。”

走過前面那個拐角,只見一座宏大的後園出現在連欣遠面前,雖然眼前只看得到後園一角,但也已經可以看出後園規模之大,實不在中原任何一處名園之下。

連欣遠道:“這園子可真大。”

賀如海道:“請吧!”

連欣遠信步走了進去。

賀如海說道:“當時修建這個園子的時候,把這園子分成了四個部分,分別取名叫春夏秋冬,各自代表了一種景色,這裏是春園的所在。”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二 雲海镖局遇仇人(2)

連欣遠點點頭,又走了幾步,賀如海朝左邊的柳樹林招了招手,出來一位嬌小女子,身着一身綠衫,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容貌雖談不上秀美絕倫,也是頗為清新淡雅。

賀如海對那綠衫女子說道:“這位是武當連少俠。”

那女子把雙手放在左邊,雙膝微彎,給連欣遠行了一禮,“小女子見過連少俠。”

連欣遠笑道:“少俠二字實在不敢當。這位是……”

他忽然想到,這綠衫女子便是先前正廳裏的那位侍女。

她此刻換了衣衫,施了脂粉,變了頭飾,顯得光彩照人。

賀如海介紹道:“這位是我的義女梨兒,今天特讓小女陪師侄逛逛園子。”

連欣遠道:“既如此,那一起吧!”

這春園雖然只是整個園子的四分之一大小,若真要一處一處觀賞,那真是一天也逛不完,連欣遠只是粗粗看了看,賀如海和梨兒介紹到的地方,她才仔細觀賞。

所以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們便走完了春園。

這時,一名随行弟子在賀如海耳邊嘀咕了幾句,賀如海聽罷後,笑道:“賢侄,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張羅,就不陪你了,梨兒,你要陪好貴客。”

梨兒道:“父親放心吧!”

賀如海和幾名弟子離去,就只剩下了梨兒和連欣遠兩人。

梨兒指了指前方,道:“請。”

連欣遠便朝前走去。

梨兒介紹道:“這裏就到了夏園了。”

她仔細介紹着沿途的景色。

連欣遠道:“梨兒你對這還真是十分熟悉,這麽多地方你倒記得如此清楚。”

梨兒笑道:“這些地方我都來過上百遍了,自然十分熟悉。”

連欣遠道:“那也是自然。”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時分,梨兒指着前面一處亭子說道:“連大哥,我們中午就在這裏用膳吧!”

連欣遠順着她的手望去,只見前面一處亭子外站着兩位侍女,亭裏的石桌上已經擺好了食品,顯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連欣遠笑道:“正好,再不吃飯,我肚子都要叫了。”

他走到石桌邊,坐了下來,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裏,“這糕點不錯。”

梨兒笑道:“那就多用些。”

連欣遠道:“你也來點。”

用完糕點後,連欣遠和梨兒又繼續行走在園裏,連欣遠突然說道:“梨兒,貴镖局的這個後園實在太大了,照這樣逛下去,只怕到了晚上都還逛不完,不如我們就挑重點看看就是了。”

梨兒道:“恩,對,義父晚上還有晚宴,哦,那我們就走左邊吧!”

連欣遠見面前有三條路,他朝左邊那條路走去。

幾個時辰後,連欣遠擡頭看了看天,“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返回了。”

梨兒道:“恩,都在園子裏這麽久了,是該回去了。”

連欣遠道:“來的時候都走了這麽久,那我們要從原路返回嗎?”

梨兒道:“那倒不用,連大哥請跟我來。”

梨兒帶連欣遠拐過四個路口,來到湖邊。

連欣遠彎身撿起一塊石子,輕輕朝前一扔,那石子直在水面打了幾個轉,飄出百米開外,顯然是內力作用所至。

梨兒道:“連大哥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

連欣遠笑了笑。

梨兒從身上取出一根短笛,吹了幾聲,片刻之後,只見一條船從遠處駛來。

連欣遠道:“我倒忘了還可以坐船回去。”

船離岸還有百米之遠。

他雙足一點,只在水面點了兩下,便停至百米以外的船上。

梨兒望着他展示的上佳輕功。

他輕功甚是了得。

船泊在岸邊,連欣遠伸出手,“梨兒,上來吧!”

梨兒便把手伸了過去,兩手相握。

她上了小船,對開船人說道:“到園子的出口去。”

那開船人也不答話,徑直把船又劃了起來。

連欣遠和梨兒兩人并排坐在船尾,梨兒給他指這是什麽景色,那是什麽物景,連欣遠便只是觀賞美景。

不消半個時辰,他們便來到了入園處,連欣遠走上岸來,“這後園真是不錯。”

梨兒道:“連大哥請。”

梨兒把連欣遠帶到後堂,裏面已有幾十位客人,只見賀如海正在裏面和客人寒暄。

賀如海見連欣遠來了,喊道:“賢侄,這兒來。”

連欣遠便走到他面前,賀如海對那些客人說道:“這位便是武當四弟子連少俠。”

面前一人拱手道:“我是金山幫幫主,早就聽聞少俠大名,今日終于能夠相見,還要感謝當日少俠對本幫弟子的相助。”

連欣遠正詫異間,忽然想到兩年前,是曾經救過幾個金山幫弟子,當時是兩個幫派間的争鬥,連欣遠本不欲插手此事,只因見有幾人命懸一線,不忍看着他們就此喪命這才出手相助。

他便回禮道:“我當時路過,見了此事,順便幫助貴幫弟子。”

另一人道:“我是虎鞭門門主,早就聽過少俠的威名,今日幸會。”

連欣遠也笑容可掬地還了一禮。

心中卻已有些詫異。

似虎鞭門這種名聲不甚好的門派,賀镖頭為何卻也結交。

虎鞭門是襄陽附近的一個門派,雖然算不上什麽大門派,但在湖北境內也算有些勢力。

江湖中曾傳聞虎鞭門的種種醜惡行徑,雖然未有什麽證據證實,但終不是空穴來風,只怕是虎鞭門本身确有大問題。

見過了不少在場的客人之後,連欣遠發現,大都是些襄陽城附近的江湖門派,且這些江湖門派大都素有惡名。

這賀镖頭結交的都是些什麽人。但已經來到此處,自然也得應承完。

席間,衆人皆來敬酒,連欣遠并不喜歡和這些人太過熟識,他不可能全喝,但也不可能全都拒絕,只得酌情考量。

這時一名滿腮胡子的人走将過來,笑道:“連少俠,我敬你一杯。”

連欣遠乍一聽,覺得聲音甚是耳熟,他便扭頭一看,只見正是此人,不覺怒火中燒,此事還得從四年前說起。

四年前江湖傳聞有一名惡霸,據稱那名惡霸活動地點在磨山附近。

那磨山地處湖北湖南交界之處,也是交通要道,附近有兩個小鎮和十幾個村子,出入的人口數量較多,但時常發現居民和過往行人莫名其妙地失蹤。

後來有失蹤女子逃回到村中,訴說了情由之後,人們這才得知這些事是附近的一名惡人所為,且此人目标極廣,商隊、女子、攜帶貴重物品的男子都是他打劫的目标,況且他手段極為殘忍,被劫掠之人往往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連欣遠在武當山上得知了這消息後,便準備下山懲處這名惡霸。

下武當山的頭一日,連欣遠正在房裏收拾東西,六師妹林仙琦恰巧走了進來,“師兄,你收拾東西做什麽。”

她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要下山去。”

連欣遠點頭道:“我今日得知湖北湖南交界處有一名惡霸為禍,我明日便要下山去誅殺此賊。”

林仙琦道:“聽起來好刺激,師兄讓我一起去好不好。”

連欣遠道:“這恐怕不好吧!你年齡還小,那地方不安全。”

林仙琦道:“什麽嘛!人家怎麽還小,而且我也是習武之人。”

連欣遠笑道:“這麽說來,我不帶你去是不行了,可微星師叔和伍星師叔發現你不在山上那可如何是好。”

林仙琦道:“微星師父她就知道喊我練功,伍星師叔雖然是我義父,但我說了幾次讓他帶我下山,他都說時機未到。什麽時機嘛!明明就是找借口。這樣吧!我給師父留下一封信,就說師兄帶我前去江湖歷練。這樣伍星師叔應該也會知道了。”

連欣遠道:“我帶你前去…這麽說來好像是我硬把你帶下山的。”

他忽又笑道:“好吧!你去準備吧!”

林仙琦大喊道:“師兄答應了,太好了,我這就去準備。”

連欣遠忙喊住她:“噓,小點聲,明天早上早點過來,早上我們得早走。”

“知道了。”林仙琦蹦蹦跳跳地走出屋子。

待六師妹走後,連欣遠似乎覺得不妥,但忽而轉念。

無非就是回來後挨些師父師叔的責罵吧!師妹之前也跟着師兄師叔下過幾次山了,況且這次有自己保護,應該沒問題。

林仙琦回到房間裏,拿筆寫起信來:“敬愛的師父,連師兄這次下山懲辦惡賊,我和他同去,也好趁機歷練歷練,希望師父允準。——你的好徒兒琦兒。”

她寫完這封只有一句話的信後,蹑手蹑腳地走進了師父的房間,“正好,師父還沒回來,我就估算着師父現在應該還在紫霄殿裏。”

她把信封放在師父的茶桌上。

今天微星道長碰巧沒什麽事,就提前回了房間,走到離門口尚有十步時,便察覺出房間裏有人。

她輕輕走進去,藏在屏風之後,見自己的徒弟把一封信放在茶桌上,“這女娃兒,又搞什麽鬼,也罷,我就看看她搞什麽把戲。”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二 雲海镖局遇仇人(3)

林仙琦走後,微星道長才走進桌子一看,“原來是一封信。”

她一邊拆信一邊自言自語:“有事不當面給我說,肯定有鬼,這女娃兒,一天練功不認真,就知道偷懶。”

她拆開信看了之後,笑了起來。

這女娃子在山上待得久了,我也正想讓她下山歷練歷練,這次正好,有欣遠一起。掌門師兄收的這個入室弟子可機靈得很,和他一起自是無事。”

連欣遠和林仙琦下山後,用了三日便來到磨山。

他們先來到鎮上,向居民詢問了那惡霸的一些情況,當地居民聽說他倆是武當門人,紛紛前來告知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一名老人說道:“之前也有很多俠士前來除害,但自從進山後便再無音信,只怕都被害了,這位少俠年紀輕輕,你可有把握。”

連欣遠道:“現在并未見到那人,把握不敢說,但我武當門下見到不平之事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那老人的妻子道:“武當弟子的武藝超群,應當是沒問題的,若是少俠早來半年,我那乖巧的孫女也不至于…”

那老婦人落下幾行老淚。

連欣遠道:“老人家莫傷心,這次我一定拿住此賊,為老人家的孫女報仇。”

那老婦人點了點頭,道:“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

鎮中的鎮長說道:“少俠如需要本鎮提供什麽人手,盡管開口。”

連欣遠道:“人多反而容易誤事,大家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第二天一早,他們将要去抓捕那惡霸,連欣遠敲門走進六師妹的房間。

連欣遠叮囑道。“師妹,別穿武當派的衣服,換一件尋常人家的衣服,這樣會把那惡人吓跑的。”

林仙琦道:“知道啦!幸好這次我帶了好幾件衣服來。”

那惡霸卻甚是狡猾,不知從哪知道了有武當門人前來拿他,便銷聲匿跡了。

連欣遠在他經常出沒的地方守了幾天,都沒見他出來。

這天是第五天傍晚了,林仙琦和連欣遠兩人藏在路邊林子裏的一棵大樹後。

林仙琦道:“連師兄,看來今天他不會來了。”

連欣遠擡頭望了望月色,點了點頭,“看來是這樣。”

回到鎮上,連欣遠走進酒家,要了幾兩牛肉和一瓶酒,吃喝了起來。

正吃喝間,聽見兩位過路客商的談論:“你知道嗎?明日有一支從南方來的商隊要從這裏經過。”

另一位客商說道:“你說的可是從廣東運往京城的貢品。”

前一位客商道:“聽說那裏面裝的可都是好東西。”

後一位客商道:“還不都是廣東巡撫從民間搜刮來的。”

先一位客商又道:“不過,他們往年不是走的東邊嗎,先運到杭州,再從京杭運河送上去。”

後一位客商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兩年蘇杭一帶鬧水賊鬧得厲害,他們今年便走了這條道。”

連欣遠聽到這幾句話。

他低聲自語:“商隊,貢品。”

從酒家出來後,連欣遠道:“那賊子明日很可能要出來。”

林仙琦道:“你是說他要打那廣東來的商隊的主意麽?”

連欣遠點了點頭。

林仙琦似乎不大相信,道:“可那是官家的東西,肯定有重兵把守,他怎麽會去搶。”

連欣遠道:“明日看看就知道了,如若他明日還不出來,頂多再多等幾日。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天還沒亮,連欣遠和林仙琦便又來前幾日呆的路邊林子裏,不過今日從太陽還沒東升一直等到太陽升到正中央,惡霸沒出現,商隊也沒出現。

林仙琦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只是礙于師兄在這,只好老實地等着。

她用手抹了一下額頭的汗珠,道:“這太陽可真夠大的。”

這時,車輛輪子在地面上的滾動聲隐隐約約傳了過來,連欣遠招呼師妹安靜點,“他們來了。”

車輛輪子的聲音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大,一會兒,一支商隊出現在他們眼前。

好家夥,前後共有二十多輛馬車,每輛車子上都負有兩大箱,看那車輪的輪印很深,可見那箱子定是極為沉重。

每輛車子旁邊都有明兵五人,整個商隊共有一百多士兵護衛。

商隊行過連欣遠躲藏的所在,繼續朝前走去,眼看就要走遠了。

林仙琦小聲說道:“連師兄,它要消失了。”

連欣遠回頭望了師妹一眼。

這賊子難道不敢打劫官家的財物。

車輪的聲音卻突然消失。

連欣遠扭頭望過去,只見一名兇悍的男子不知何時擋到了車隊前面。

商隊裏為首的一位官差嚷道:“你是何人?”

連欣遠仔細一看,那名攔路的男子和鎮上的人描述的頗為相似,應該就是這人。

那男子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押送的箱子裏的東西馬上就是我的了?”

那官差喝道:“大膽,難道你還敢打劫官家的東西。”

那男子笑道:“不錯。”

那官差大聲喝道:“放肆。”

他便和其餘官兵拔出刀來,砍向那男子,那男子向後退了兩步,也拔刀在手,左揮右砍了三下,便已有包括那為首的官差在內的十數位官差倒地,剩下的官差相互看了看,一起沖将上來,那男子不慌不忙地施展刀法,片刻之後,只剩下十數人。

連欣遠觀看他施展刀法。

這人的刀法倒還不錯,只是破綻太多,如若遇上高手,只怕身上早已好幾個透明窟窿了。

那十餘位官差正欲轉身逃跑,剛逃了幾步,那男子便一躍落在他們面前,厲聲叫道:“我的‘衛家十九路刀法’怎麽樣,你們,也想和他們一樣嗎?”

那十幾人下跪道:“大爺饒命,小的們只是奉命辦事,大爺武功蓋世,望留下小的們一條狗命。”

那男子道:“我本想把你們全部殺光,但這麽多東西我一人可帶不走,你們跟着我去把這些馬車牽到山上去,到時我便放你們走。”

那十幾位官差急忙道:“是,是,是。”

那些官差走到馬車前,開始牽引馬車。

連欣遠見狀,不由得輕笑。

等你們把東西運到山上,哪裏還有活路。

他便大步走了出來,喊道:“慢着。”

那惡霸卻不知他倆藏在那裏,但此刻也聽出了此人所發的聲音中夾雜着渾厚的內力。

那惡霸問:“你是何人?”

連欣遠冷笑一聲。

這是那官差剛才問你的,你卻又來問我。

連欣遠并不答對方,反問道:“你就是衛仁潛?”

衛仁潛見他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便認定對方也對自己的名號有所顧忌,便笑道:“既然知道我的大名,還不速速離去。”

連欣遠繼續問:“之前磨山附近的這麽多命案都是你做的?”

衛仁潛見對方是專門來找自己的,便傲然道:“是老子做的又如何。”

連欣遠見對方已然承認,便笑道,“那就對了,我今日找的就是你。”

衛仁潛雖然已知對方內力不淺,但認為自己也完全能應付得來,想及此處,他便使刀撲了上來。

連欣遠并不拔劍,只使劍鞘格擋。

衛仁潛當先一招被架住之後,刀背翻轉,接着一刀揮來。

幾個來回下來,連欣遠用劍鞘擋了幾次之後,便已知對方內力不過如此而已。

衛仁潛卻是又驚又怕,自己已知對方功夫不低,故而前幾招都是用了十成功力,以求先發制人,但對方連劍都未拔,只是輕描淡寫地幾下便化解了自己的刀法。

連欣遠笑道:“兄臺的‘衛家十九路刀法’真是精妙,見識了。那麽,下面該我了。”

他從劍鞘中拔出雲出劍,使出一招太極劍法。

衛仁潛見對方出劍直挺挺地刺向自己,沒有半分變化可言。

這人雖然內力深厚,劍法卻是平常得緊。

衛仁潛使刀準備隔開對方長劍,但刀劍相觸之後,他立刻發覺刀被對方的劍身所吸,無法控制,便知是自己太過輕敵。

他猛地把刀向後一收,刀是掙脫了,卻倒退了好幾步。

衛仁潛驚駭未定。

我何不先下手。

他雙手緊握刀把,一劈而下,這招正是衛家十九路刀法的第十五式‘刀劈頑石’。”

連欣遠見這招來勢甚猛,便使出輕功閃了開去,一轉一斜之後,折了回來,一劍刺中衛仁潛的左肩。

衛仁潛受傷倒地,他正準備站起來,連欣遠從前方把劍架在他脖子上。

衛仁潛嘆息一聲。

這人武功十分高強,難道我今日要斃命于此。

連欣遠道:“既然你之前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

他右手正欲使力。

那衛仁潛卻突然低下頭去,接連磕了幾個響頭,“大俠,我只是一時糊塗,錯殺了那麽多無辜之人,你饒我一命吧!”

連欣遠怒道:“你把人手筋腳筋全都挑斷,再把屍體卸成幾塊,你這個叫一時糊塗的錯殺?我今日若不殺你,實在對不起天下公理。”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二 雲海镖局遇仇人(4)

衛仁潛卻突然大哭起來,兩行淚落下,“大俠你定是行俠江湖已久,當知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只要誠心改過,便應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

連欣遠有些疑惑,道:“你真願意誠心改過。”

衛仁潛道:“今日見到大俠的狹義風範,我才知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是多麽不堪,我今後一定棄惡從善。”

連欣遠遲疑了片刻,把劍往後收了幾寸,“就算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可這附近的居民受你之罪,你害他們死了多少親人,這樣吧!我帶你回鎮上,如若他們肯放過你,我便饒你一命。”

那衛仁潛暗暗憤怒。

你這人滿口仁義之言,說得倒輕巧,我和你回鎮上,還能有命在嗎?那鎮上的人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這時他卻看見一名嬌小女子走到連欣遠身後,他忽然看向右邊,大聲說道:“啊,那有個女子被劫了。”

連欣遠行走江湖日久,怎麽會受這等伎倆迷惑。

但此次和六師妹一起下山,擔心她安危,他忙向右邊望去。

衛仁潛趁連欣遠往右邊望去之時,撿起地上的刀沖向那女子,左手點了她心口大穴,右手将刀架在那女子脖子上,連退十餘步。

他武功雖然比連欣遠萬萬不及,但此刻連退十餘步竟一氣呵成,沒有半分停滞之感。

他也是有頗有身手的。

林仙琦沒有什麽實戰經驗,竟一招被制。

連欣遠剛才尚在思索。

既然這人誠心悔改,自己是不是該給他一次機會,我也知道将他帶入鎮中對他十分不利,或者幹脆将他放走。

這時卻見他原形畢露,将刀架在六師妹脖子上。

連欣遠急道:“你快放開她。”

衛仁潛道:“我這也不過是一種活法而已,你何以苦苦相逼。”

連欣遠道:“你若傷她一寸,我便要你血濺當場。”

衛仁潛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你退後十步再和我說話。”

他見連欣遠站着不動。

衛仁潛喊道:“一,二…”

他喊道“二”之時,手中刀使了些力,只見林仙琦脖子上已然出現了血跡。

連欣遠道:“你住手,我退後就是。”

他後退了十步之後,道:“這樣可以了吧!你放開她。”

衛仁潛正暗自盤算。

我只要跑入樹林,這片樹林我閉着眼睛都能走,料他也奈何不了我。

由于自己右手拿着刀,他便左掌使出七成力道向林仙琦背後一擊,林仙琦猛地向前方摔了出去,衛仁潛急速逃入了路邊林子裏。

連欣遠驚道:“師妹。”

他趕過去扶起六師妹,完全無心思再追趕那惡賊。

林仙琦喊了一聲:“師兄,我好害怕。”

然後昏了過去。

連欣遠一摸她右手脈象,還好,還有氣息。

但自己這次下山并未帶治傷的藥,只能給她運氣療傷。

若在此給師妹運氣療傷,那惡賊突然襲擊可如何是好。

他擡頭向四周望去。

那十餘名明兵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二十餘輛馬車還在原地。

還是先回鎮上去。

他抱起師妹,急忙朝鎮上奔去。

回到鎮上的房間裏,他使師妹身形固定,端坐在榻上。

他開始運武當心法給師妹療傷,發覺師妹的傷情甚重。

那衛仁潛受傷之後雖然只是左掌使出七成力道,但以林仙琦的內力卻也完全承受不起,以至于內傷很重。

連欣遠十分氣憤。

那惡賊,下手倒是一點也不含糊。

給師妹運功療完傷之後,他扶師妹躺下,來到水盆前洗了把臉。

師妹這狀況,以她的身體只怕是要三個月左右才能恢複。

他走出房間,走下樓來,卻早有一大群鎮民等在外面。

鎮長問道:“少俠,那惡賊如何了。”

連欣遠心中思忖。

師妹已經受傷,此時應該立刻返回武當,而那惡賊經此事,一時半會應不會再出來為患。

他高聲說道:“在下不才,讓他逃掉了。雖然讓那惡賊跑了,但他受此教訓只怕再也不敢出來生事了,大家放心吧!”

鎮長嘆道:“這樣也好。”

連欣遠道:“鎮長,今日我在那裏見到送到朝廷的貢品,那全是搜刮民脂民膏而得來,鎮長派人前去将之變賣,分與附近的鄉親吧!我今日便要返回武當。”

鎮長立刻吩咐人前去馬車之處,然後轉向連欣遠,“今晚老朽擺酒宴為少俠慶賀,明日我派人駕鎮上的馬車送少俠與令師妹回武當如何。”

連欣遠道:“如此甚好。”

第二天連欣遠和師妹坐上族長安排的馬車返回武當,雖說是乘馬車行走,但回到武當也是四天後的事了,師妹的傷勢更是三個月後才基本痊愈。

連欣遠這時卻見衛仁潛正拿着酒杯站在自己面前,不覺怒火中燒。

那衛仁潛也認出了對方。

賀總镖頭只說有江湖俠士在這裏,當時沒細問,沒想到卻是他,我這是自投羅網,這可如何是好。

連欣遠一把放下酒杯,怒聲說道:“四年來我一直都在尋找你這厮,真沒料到今天在這裏碰上你,你認命吧!”

說罷,連欣遠便拿起身側雲出劍,拔出劍來,抵在衛仁潛脖子上,“你想怎麽個死法?”

那衛仁潛急道:“大俠饒命,當日純屬誤會。”

連欣遠道:“你做的那些事也叫誤會,你打傷我師妹,害她差點送命,這也是誤會嗎?”

賀如海不知何時已站在連欣遠身邊,沉聲說道:“賢侄,你這是為何?”

連欣遠頭也不偏地說道:“賀總镖頭有所不知,我與此人有仇,今日我絕不會放過他。”

賀如海道:“縱使他有千錯萬錯,今晚都是在我雲海镖局做客,賢侄能否看在賀某人的薄面上,不要讓我難堪。”

連欣遠見賀如海如此說。

師父想必和這賀如海交情不淺,也罷,我就看在師父的份上,今日暫且放過這厮。

他便說道:“既然賀總镖頭都開口了,我看在總镖頭的面子上,今日我就放過他一馬,不過他現在必須馬上離開,不然,那就我走。”

賀如海道:“那是自然。”

他手一揮,示意衛仁潛快快離去。

那衛仁潛好不容易撿了一命,自然是速速離開镖局。

又不斷有人前來敬酒,連欣遠雖然依然笑臉相迎,卻已沒了先前的興致。

随着天色不斷變晚,晚宴行将結束,客人們接二連三地告辭。

連欣遠也喝了不少酒,也有了幾分醉意,便站了起來,但感覺頭有些暈乎乎地,又坐了下來,但一會兒又站了起來,彎身拿起雲出劍,向前蹒跚着走了幾步。

梨兒走過來挽着他左臂,低聲道:“連大哥,你這是要去哪?”

連欣遠側頭望了他一眼,道:“我回房間休息。”

梨兒道:“我扶連大哥回去休息。”

連欣遠道:“正好,你說了我才想起不知道房間在哪?”

梨兒扶着連欣遠走了幾步,回頭道:“義父,我帶連大哥先回房間了。”

賀如海點頭道:“去吧!”

梨兒扶着連欣遠走進房間,将他放在床上,又給他把鞋子脫下,把他的腳也放到了床上。

連欣遠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說罷他轉了個身便昏昏地睡了過去。

一會兒之後,連欣遠在睡夢中感覺到右臂被一個東西壓着,像是枕頭又不像枕頭,他用右手摸了摸,才感覺到這是人的後背。

他猛然醒覺過來,只見梨兒躺在他右側,身上只有一件半透明的黃色睡衣罩在她身上,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時放在他身下。

他的酒瞬間醒了一大半,一把将手縮了回來。

梨兒被他這縮手的動作也弄醒了,柔聲道:“連大哥,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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