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道:“我去向右使禀報,左使您來了。”
陳連申揮了揮手,示意他快去。
一會兒,那名弟子走出來請陳連申進房間。
陳連申走進房間內,右使伍西次站了起來,示意他坐在房間一側的椅子上。
陳連申坐到那椅子上,瑜白歇紅立在他身後。
伍西次也上座,道:“不知陳左使有何指教?”
這伍西次三十多歲,身體有些發福,陳連申知道他的武功雖有些造詣,但卻并不算高,只是十分讨教主的歡心,才能升上右使。
陳連申笑了笑,道:“指教談不上,只是十幾日後便是先教主的忌日,教主臨走之時吩咐我,要和伍右使一起準備儀式所需的物事。但我一直都見不到右使,所以只好先行準備妥當了,昨天才聽聞右使回到了總壇,所以我今天請右使和我一起前去清點,看有無什麽遺漏。”
伍西次道:“勞煩賢弟了,只是我公務在身,所以昨日才回來,既然左使已經費心作了準備,想來定無差錯,我看清點就不必了,賢弟全權操辦就是。”
陳連申臉上不動聲色。
公務在身?可是據自己的探子報,昨日伍西次是從城中青樓直接回到的總壇。
陳連申不覺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事了,我先告辭了。”
伍西次也笑道:“不送。”
陳連申站起身來,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揚手一招,“對了,還有一件事。”
伍西次望着他,滿臉困惑。
陳連申接着說道:“剛才黃亞雷回到了總壇,他告訴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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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西次擺了擺手,道:“我道是什麽事,現在教中以賢弟為尊,他自然要向你彙報,不用告訴我。”
陳連申道:“他告訴我,他在江南和峨眉武當起了沖突,并且是他先挑起的。”
伍西次突然眼睛一瞪,道:“什麽?”
陳連申把黃亞雷的事情給伍西次講了一遍。
伍西次來回踱着步,“賢弟打算怎麽處置?”
陳連申笑道:“我就是打算聽聽右使的看法。”
伍西次假裝正色道:“這家夥居然敢違抗教主的命令,我的意思是…”
他做了個向下砍的手勢,意思是把他斬了。
陳連申斜睨着他。
這人還真是狠毒。
陳連申道:“我覺得不可。”
伍西次道:“那賢弟的意思是…”
陳連申道:“等教主回來了,讓他自己同教主禀報,到時教主再處置他便和我們無關。”
伍西次哈哈大笑,道:“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陳連申便要告辭。
伍西次喊住了他:“賢弟別急着走,我們兄弟好不容易見一面,今日一起吃個飯。”
陳連申略一遲疑,伍西次的一位侍衛說道:“左使,留下一起用膳吧!”
另一侍衛也道:“若左使在這用膳,那是給了我們右使大人極大的面子。”
陳連申笑道:“那看來我是不好拒絕了。”
他右手一展披風,便坐了下來,“也好。”
伍西次招呼手下去叫人速速準備,并吩咐他們拿幾瓶好酒上來,“賢弟,飯菜要做一會兒,我們接着聊。”
陳連申眉頭一皺。
誰是你賢弟。
幾瓶酒下肚,伍西次語無倫次地說道:“在整個教裏,除了教主他老人家,我最佩服的就是賢弟你。”
陳連申擺手,道:“哪裏,我有什麽好佩服的。”
伍西次道:“賢弟別謙虛,賢弟十七歲那年就以特使之名率我教中人拿下了雲貴第一大門派苗家十二寨,要說我們,十七歲時能幹什麽。”
陳連申道:“你說的這件事,那是在八年前了,你不說我都快忘了。”
伍西次還想繼續說,突然頭一沉,趴在桌子上。
陳連申把正舉着的酒杯中的酒喝下去,然後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就這酒量,也配和老子喝酒。
他站起身來,和瑜白歇紅離開了伍西次的房間。
十多日後,教主李至冥和副教主張千靈回到總壇。
在教主的房間裏,李至冥問道:“申兒,儀式準備得如何了?”
陳連申道:“一切早就準備妥當,明日可以正常舉行。”
李至冥笑道:“我叫你和西次一起操辦,但我知道他辦這些事是不行的,這些事肯定是你一個人做的吧!”
陳連申道:“伍右使說他有公務在身。”
李至冥擺擺手,道:“他那點破事我還不知道,你別和他計較,但有些事還要靠他來做。”
陳連申道:“對了,還有一事要和教主禀報。”
李至冥道:“哦,是何事?”
陳連申向門外喊道:“進來吧!”
黃壓雷從門外走了進來,跪在地上,“參見教主。”
李至冥看着他,疑道:“黃亞雷,什麽事?”
黃亞雷道:“屬下…”
他側頭看了一眼陳連申,顫顫巍巍地說道:“屬下…屬下…前些日子在武夷山附近襲擊了...襲擊了峨眉派弟子。”
李至冥道:“是嗎?那情況如何?”
黃亞雷道:“由于武當派插手,我的手下損失慘重。”
“混賬。”李至冥一拍右手邊的桌子,那桌子被拍成了碎片,“誰叫你擅作主張的?”
黃亞雷驚恐道:“屬下罪該萬死,不過當時峨眉四大弟子皆在一起,屬下便想若能将她們一網打盡,便可斷了峨眉派的根基,老尼姑沒了四大弟子的幫助,要拿下峨眉派便簡單的很。”
李至冥平複了下來,道:“你想得太簡單了,但既然事情已經做了,那就做了,本來我再過幾日也要打算宣布進攻中原門派。”
陳連申心中一驚。
要進攻中原門派?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 靈木峰再起風波(3)
李至冥道:“不過既然我還并沒正式宣布,你這樣做便是違抗命令,這樣吧!你去後山上做三日苦力以示懲戒。”
黃亞雷磕頭道:“謝謝教主寬宏大量。”
李至冥道:“你先退下吧!”
黃亞雷道:“是。”
他站起後退了下去。
炎靈教從靈木峰周圍和其他地方擄掠了許多人前來為靈木峰的修建工事做苦力,監工也十分殘忍,動不動就打,每年都都有上百人死于勞累之中或者幹脆被打死。
陳連申十分反感這些事,但副教主他卻很喜歡這樣,教主也未反對,自己便也不好出面反對,再加上從小到大有很多事情都是不願做而不得不做的。
陳連申收到的珍寶和金銀不斷增加,這些東西他是全都收下,因為他長期在外活動,需要大量金銀做事,而他有時也赈濟一些難民。
教主李至冥和副教主張千靈有所不同,張千靈向來極其好色,而李至冥雖然也并非不碰女色,但他是有大志向的,和副教主可大不相同。
黃亞雷走後,陳連申問道:“教主,你真的打算進攻中原門派嗎?”
李至冥道:“正是,我這次和張千靈前去中原就是前去觀察形勢的。我後悔八年前沒去阻止他們在少林組織的武林大會,仇星那老道,還真不簡單,這些中原門派,之前完全是一盤散沙,居然在他領導下,團結得還真緊密。我教分壇接連被搗毀了數個。逼不得已,我教五年前才暫時采取收縮防守的方針。不過這次,已經不一樣了。”
陳連申道:“哦,如何不一樣?”
李至冥笑道:“本來這是高度機密的事情,告訴你也無妨,雲門派的掌門張太農已經答應我和本教合作,我則答應他扳倒仇星之後,保舉他當上武林盟主。”
陳連申道:“本教如果扳倒了仇星,又怎會保舉他。”
李至冥笑道:“正是,所以他是個蠢貨。這次黃亞雷所為也正是我想做的,只是他做的太失敗了,如果是我,定将那夥人殺光,然後留一兩個活口回去報信即可。”
陳連申道:“黃掌旗使他一向自負,這次也算讓他稍微收斂一點。”
李至冥突然想起了什麽,道:“不過他也算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怎麽會損失如此慘重。”
陳連申道:“他和我說過,他遇到的是武當派一位叫伍星的長老。”
李至冥仰起頭,閉上眼睛,“武當長老…伍星…”
半響之後,他續道:“我記得當年靈虛那老道有五個關門徒弟,後來出現了一個叛徒,這伍星應該是剩下四人中的一個,我卻沒有打過交道。申兒,你有多久沒離開過總壇了?”
陳連申道:“已有兩月有餘。”
李至冥道:“那好,我派你去中原探探那伍星的底,順便摸一下武當派的虛實,你的武功遠在黃掌旗使之上,我相信你應該能做好這件事。”
陳連申道:“是,那我明日就出發。”
李至冥點點頭。
陳連申道:“那我先去準備了。”
李至冥示意他随意。
晚上,在陳連申的裏屋,屋裏點着一根蠟燭,陳連申斜靠在椅上,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這種任務對我來說,實是小菜一碟。
對于八年以來已有數次游走在死亡邊緣的我來說,這種任務根本不算什麽。
背後的十多條傷痕,對于已經死去的弟兄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對于危險,我早就已經無所畏懼,但這次卻仿佛有些不同。
究竟有什麽不同,我也說不出來。
對此次行動,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身在炎靈教,和慈祥的義父一起長大,也見慣了教主的狠毒,自己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可能我自己也不明白。
次日,陳連申帶上包括瑜白歇紅在內的十七名精銳手下離開了靈木峰。
炎靈教分壇遍布中原,弟子衆多,他只需帶上人數極少的精銳屬下即可。
而這十七人,無一人是庸手。
從建始莊回本門派的武當弟子和峨眉弟子離開上次遭遇炎靈教的地方也有十三日光景,這一天黃昏,他們終于行至繁華的襄陽城中。
六師妹林仙琦大聲喊道:“終于來到了襄陽。”
連欣遠看了她一眼。
這小師妹,真是…
他們走進一家酒樓,伍星道長和武當三大弟子首先坐在一個靠牆的桌子上,幾位弟子把王洗也擡了進來,伍星道長招呼小二走過來。
小二把白布卷在肩上,“幾位爺,有什麽吩咐。”
伍星道長拿出一錠銀子,道:“今晚你這的客房我們包了。”
小二接過銀子,“好叻!”
伍星道長對幾位弟子說道:“你們把大師兄擡進客房休息。”
“是。”
店小二道:“随我上樓。”
飯菜上桌後,連欣遠夾了幾口菜。
明日就和峨眉弟子分道揚镳了,這次分別,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李師妹。
林仙琦道:“四師兄,你在想什麽?”
連欣遠望了她一眼,道:“沒什麽。”
他扭頭看了一眼李伊羨。
林仙琦朝他視線望去,嘟了嘟嘴,然後夾了一塊肉在連欣遠的碗裏,“吃菜,師兄。”
連欣遠“嗯”了一聲。
吃完飯之後,連欣遠回到房裏,躺在床上,左腳翹在右腳上。
剛才在街上行走時,好像見城裏要舉辦什麽活動,今日又不是節日。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坐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他打開房間的門,向左行去。
走過幾個房間之後,站在一個房間之前,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擡起右手敲了三下門。
開門的人正是李伊羨,見是他,便問:“你有什麽事嗎?”
連欣遠道:“我可以進來嗎?”
李伊羨遲疑了一下,才慢慢說道:“你進來吧!”
連欣遠走進房間,轉身關上了門。
李伊羨道:“你來找我做什麽?”
連欣遠道:“想你了,過來看看。”
李伊羨一轉身,斥道:“說話沒正經的。”
連欣遠道:“今天晚上襄陽城裏有燈會,一起去看看。”
李伊羨道:“我不去。”
連欣遠道:“李師妹,這麽不給面子。你是怕我把你吃了嗎?”
李伊羨道:“你不是有師妹嗎?你和她去看啊!”
連欣遠笑道:“可怎麽辦呢!我只想和李師妹去,當然如果你不敢去,就算了。”
他說完便要朝門口走去。
李伊羨突然道:“誰說我不敢,去就去。”
連欣遠喜道:“那我們走吧!”
李伊羨道:“等等。”
她轉身從桌子上拿起峨眉長劍,“走吧!”
林仙琦對着鏡子梳着妝,撫着自己的長發,“也不知道四師兄在不在房裏。”
她站起身來,朝四師兄的房間走去。
她敲了敲連欣遠房間的門,“連師兄。”
半響都沒反應,她推開門走進房間。
“原來四師兄沒在房裏。”她退了出來,輕輕關上門。
“六師妹。”她聽到五師兄在喊她。
她扭頭一看,見确是五師兄李閑蘊,便問:“五師兄,你看到四師兄了嗎?”
李閑蘊看着那道門,道:“他不在房間裏嗎?”
林仙琦搖了搖頭。
二師姐從樓下走上來。
林仙琦便問:“二師姐,你看到連師兄沒有?”
祝念燕道:“剛才見他和峨眉派的李師妹下樓去了,大概去逛燈會了。”
李閑蘊道:“燈會,今天有燈會嗎?”
祝念燕道:“恩,你不知道嗎?”
林仙琦撅着小嘴,輕聲道:“又是峨眉派那狐貍精。”
李閑蘊道:“那我們也去逛燈會吧!”
祝念燕道:“白天趕路,我累了,先休息了,你們去吧!”
她開門走進自己的房間。
李閑蘊望着六師妹,林仙琦想去找四師兄,便道:“好。”
襄陽城裏舉辦燈會的地方在城市中間的一個平場上,各種燈飾擺放在立柱上,有各種顏色,有許多人今天都來逛燈會。
連欣遠和李伊羨走在燈飾場中間,連欣遠信步走在左側,“這燈好看嗎?李師妹。”
李伊羨道:“還行吧!”
連欣遠道:“襄陽城在南宋末年是邊境重鎮,當年襄陽的軍民被元軍圍困在城中,他們中的一些人就在這裏用孔明燈傳遞信號,發展到後來,就成了各種燈飾,現在這個節日也是為了紀念當時使用孔明燈的城中勇敢和智慧的軍民。”
李伊羨笑道:“你知道的還不少。”
連欣遠道:“平日在武當山上閑暇無事喜歡看一些古書。”
李伊羨道:“你倒是清閑,我師父卻管得甚緊。”
連欣遠道:“現在不是出來散心了嗎。”
李伊羨望着他一眼,又朝前走去。
前方一些燈飾旁邊挂着一卷字畫。
只聽一人問道:“這是做什麽的?”
另一人道:“這是猜燈謎的游戲。”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 靈木峰再起風波(4)
連欣遠對李依羨道:“這燈謎你會猜嗎?”
李伊羨道:“我看看。花甲又逢一蛇年。這個我不知道耶。”
連欣遠道:“的确挺難的。”
李伊羨道:“說對了又沒獎勵。”
連欣遠道:“誰說沒有,你答對了我給你獎勵。你來看看這個。”
李伊羨走過去一看,道:“金烏西墜白頭看,這什麽啊!”
連欣遠道:“這麽容易你都不知道。”
李伊羨白了他一眼,道:“有獎勵是不?”
連欣遠道:“當然。”
李伊羨道:“那我猜猜。發夾?”
連欣遠道:“當然不是。”
李伊羨道:“白雲?”
連欣遠道:“不是。”
李伊羨道:“彩虹。”
連欣遠笑道:“你是峨眉山彩虹看多了吧!”
李伊羨道:“那我不知道了。是什麽?你說啊!”
連欣遠道:“這是一個地名,洛陽。”
李伊羨奇道:“為什麽是洛陽?”
連欣遠道:“金烏就是太陽,西墜指太陽從西邊落下,不是落陽嗎。”
李伊羨右手拍了他肩膀一下,笑道:“哎,不就是個文字游戲嗎?”
連欣遠拉起她的手,道:“我們再去那邊看看。”
看了十幾處燈謎後,時間已接近子時了,城裏的人少了很多。
李伊羨道:“連師兄,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連欣遠道:“好吧!”
李伊羨走了幾步,道:“你怎麽不走?”
連欣遠笑道:“你不想要獎勵嗎?”
李伊羨道:“我不是沒答對嗎?”
連欣遠道:“我說了要答對才有獎勵嗎?”
李伊羨道:“哦,那是什麽,給我吧!”
她伸出右手。
連欣遠道:“這裏人太多了,跟我來。”
他拉着李伊羨的右手向右邊快步行去,她想掙脫,但他怎麽會放。
連欣遠拉着她走進一個小巷子。
“連師兄,你弄痛我了。”
李伊羨掙脫了他的手,她用左手撫着右手,四周望了望,“你帶我到這來幹什麽?”
連欣遠一把拉過她來,把她抱到了牆壁上,他把雙手撐在了牆上,她的腦袋處在他雙手中間。
“連師兄,你幹什麽?”她想要推開對方。
連欣遠道:“別動。”
李伊羨低聲道:“不…不要這樣。”
連欣遠笑道:“你想到哪去了,剛才不是說要給你獎勵嗎?”
李伊羨羞澀道:“可我沒看到你的獎勵。”
連欣遠道:“你太急了。”
他從懷裏摸出一個幾朵紅色的花朵,遞到她面前,“這個送給你。”
李伊羨接過花,問:“你…你送我花做什麽?”
連欣遠道:“先看到這花,覺得好看,就摘了幾朵。”
李伊羨嗅近花朵,聞了聞,“還挺香的。”
連欣遠道:“李師妹,我還有話要告訴你。”
李伊羨道:“嗯,你說。”
連欣遠很嚴肅地說道:“其實我從第一眼看見李師妹的時候,就已經忘不掉你了,我告訴自己,我連欣遠此生一定要娶你為妻,不過李師妹你一直對我不大友好。”
李伊羨臉頰緋紅,遲疑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峨眉派門規,峨眉弟子不得與無關男子走得太近。”
連欣遠笑道:“我是無關男子嗎?”
李伊羨不敢看他的眼睛,吶吶地道:“我不知道。”
連欣遠嘆了口氣,道:“我都這麽說了,為什麽你還是對我那麽戒備,你能放下你的防備嗎?”
李伊羨道:“我們才剛認識不久,我覺得這樣很好啊!”
她擡頭看着他,突然又低下頭,便要從他右臂下鑽出。
連欣遠卻一把拉住他,突然吻了上去。
李伊羨開始掙紮,用手推了幾下之後,卻平靜下來,雙手也放在他背後。
一會兒,連欣遠松開她的嘴唇,“伊羨,我會親自去峨眉山向師太提親的。”
然後他将對方抱入懷中。
李伊羨小嘴笑着,靠在他懷裏。
半晌之後,連欣遠放開她,“我們現在回去吧!時間也不走了。”
李依羨道:“嗯。”
連欣遠拉着她朝巷外走去。
在襄陽城燈飾場裏,林仙琦着急地走着,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
“師妹,我們不是來看花燈的嗎?你走這麽快幹嘛,”李閑蘊在她後面喊道。
林仙琦只是急急忙忙地找四師兄,哪有閑心看花燈,“怎麽回事?整個燈飾場都找遍了,還不見他。”
但她的直覺在指引她,她左走右拐,拐進一個巷子裏,正看見四師兄和峨眉派的二師姐迎面走來。
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準的。
她看見他們兩人還拉着手。
李伊羨看見林仙琦之後,頗為吃驚,急忙把自己的手從連欣遠手中伸回。
林仙琦道:“四師兄,你們原來在這裏。”
連欣遠道:“是,出來逛累了,現在準備回去了。”
林仙琦問:“李師姐,你怎麽也在這?”
李伊羨正要回答,連欣遠已搶着說道:“她陪我出來逛逛,好了,不早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他說着朝前走去。
連欣遠回到房間,坐在椅子上,想着剛才的事情,“也不知道剛才做的對不對,不過看來效果還不錯。”
他不覺大聲笑了起來。
門忽然被推開,六師妹走進房間。
連欣遠回頭一看,道:“是師妹啊,坐。”
他指着面前的一把椅子。
林仙琦坐下後,道:“師兄,我想和你聊聊。”
連欣遠道:“嗯。”
林仙琦問:“連師兄,你和峨眉派的那位李師姐,到底是什麽關系?”
連欣遠笑道:“你想多了,師妹,我和她就是朋友而已。”
林仙琦道;“真的嗎?”
連欣遠道:“我騙你坐什麽,我和她沒什麽。”
林仙琦臉上泛起一絲笑容,道:“哦,我知道了。”
她站了起來,道:“那不打擾師兄休息了,明天見。”
連欣遠道:“明天見。”
見師妹走後,連欣遠搖了搖頭,站起來把窗子關上。
第二天,武當和峨眉兩派的人走到襄陽城外一處分岔口。
司馬翡汝拱手說道:“伍星道長,看來我們要告辭了,多謝這些日子貴派的幫助,日後定将報答。”
伍星擺了擺手,道:“司馬師侄這是說的哪裏話,峨眉派的事就是我武當的事,理應相助。”
司馬翡汝道:“那麽告辭了。”
言罷,便帶着峨眉弟子朝右邊的道路離去。
連欣遠望着峨眉派弟子離去的背影,特別是其中一人的背影。
他已下定了決心。
伊羨,我一定很快就到峨眉來提親,等我。
林仙琦見他一動不動看着遠方,便碰了連欣遠左臂一下,道:“師兄,我們走吧!”
武當幾位弟子擡着王洗所躺的擔架,這擔架是昨天伍星吩咐弟子在襄陽城中買的,委實比人背着舒服了很多,武當大弟子此時正在擔架上休息。
當天傍晚,武當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小鎮上。
衆人坐在一個小酒館裏。
伍星道長喝了一口酒,說道:“還有三天就可以回到武當了。”
李閑蘊道:“哎,不是還有三天嗎?我真想馬上就到武當。”
祝念燕白了他一眼,道:“難道你不怕回去又要練武嗎?”
李閑蘊突然一驚,道:“哎呀,還真是,我們還是晚點再回去好了。”
連欣遠卻是只顧吃飯,眼神中顯示出他全然忘記了其他人的存在。
林仙琦用手拄着筷子。
連師兄今天一整天都是茫然若失的樣子。
她這樣想。
連欣遠夾了一口菜放進口中。
這時,兩名身着武當服飾的弟子走進酒館,“伍星師叔。”
伍星道長看向他們,認出是紫霄殿的弟子,“哦,是你們,你們到這來,是不是掌門師兄有什麽事情?”
那兩人弟子道:“正是,掌門算了時辰,估算師叔今天應剛到襄陽城,不料我們路上接到消息,才知師叔已到了此處,我二人才趕過來。”
伍星道長道:“我等着急趕路,所以走得快了些。不知掌門有何事交待?”
那兩名弟子道:“是這樣的,掌門他幾個月前跟襄陽城雲海镖局的賀總镖頭訂了一樣東西,估摸着這幾天貨應該快到了,掌門想勞煩師叔去取一下,這是取貨的憑證。”
他們兩人遞上一個字條,伍星道長把那字條接了過來,“那師兄派你們去把它取回來不就行了。”
那兩人道:“這是掌門吩咐的,我們也不清楚內情。”
伍星道長道:“那好,請轉告掌門,我一定把東西帶回武當。”
那兩名弟子道:“那弟子告退了。”
伍星道長點了點頭。
兩名的送信的弟子走後,伍星道長嘆道:“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我們還要折回襄陽去。”
李閑蘊道:“這樣一去一來要耽擱兩天的路程。”
連欣遠放下碗,道:“要不我回去跑一趟吧!我是掌門的關門弟子,料想他不會信不過我,更何況有憑據。”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二 雲海镖局遇仇人(1)
伍星道長道:“嗯,這樣也好,不過你要把東西平安帶回來,既然是掌門所交待的東西,定然十分重要。”
連欣遠道:“放心吧!這一帶我很熟悉,況且是在湖北境內。”
林仙琦道:“我陪連師兄一起去。”
連欣遠摸了摸她的頭,道:“你還是和師叔回到武當吧,我很快就回來。”
林仙琦從來都是乖乖聽他的話,只得點了點頭。
伍星道長把字條遞給他,道:“這是取貨的憑據,你收好了。”
連欣遠接過字條看了一眼,把字條塞進懷裏,“這樣,吃過飯了,我就動身。”
伍星道長點頭。
片刻之後,連欣遠朝襄陽城行去。
夜幕降臨,四周都是昏暗一片,一如他此時的心情。
李伊羨走後,他發現自己已經忘不了她了。
來的時候雖然走了一天,不過有武當二十多人同行,還有大師兄躺在擔架上,隊伍行速緩慢。
連欣遠一個人,只走了一個晚上,就已回到了襄陽城。
進城之時,天剛佛曉。
他走進城裏一處酒家,把雲出劍放在桌子上,喊道:“小二,小二。”
店小二走過來,道:“客官要吃什麽?”
連欣遠道:“來兩籠包子,還來二兩酒。”
小二道:“好叻!客官你稍等,馬上就好。”
連欣遠坐在椅子上等着早飯上桌,等了一會兒,早飯還沒送上來。
他昨晚因為趕路,沒有怎麽休息,只是半夜在路邊靠着樹休息了半個時辰,不由地打了個哈欠。
早飯終于上桌了,連欣遠早已餓急,很快就吃飽喝足了,正準備起身走人。
突然見十幾個漢子走進酒家來,後面兩人推着個女子一起走了進來。
連欣遠一看,那女子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雙手被綁在身後,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一看便知道是被這群劫匪綁架了。
這世道,這種事情在野外發生也就是了,居然大搖大擺走在襄陽城中,真是可悲可嘆。
其中一個瘦臉人對一個彪形大漢說道:“大哥,你說這女的賣到柳翠院去能賣到什麽價錢?”
那彪形大漢道:“不知道,不過以她的姿色,應該能把之前的債抵了。”
瘦臉人道:“不過大哥為何要把她送到柳翠院去,我們欠它的債不還又怎麽了。”
彪形大漢瞪了他一眼,道:“你們幾個上次去柳翠院享福,卻他媽的沒帶錢,柳翠院老板看我面子上才放了你們。我今天要是不把你們的債給它還了,兄弟們以後還怎麽去柳翠院快活去。”
瘦臉人道:“那幹脆把這女的先讓我們快活一把,再送去也不遲。”
彪形大漢道:“你當別人柳翠院老板是傻子啊!讓你們這幫蠢貨糟蹋了的貨她還會要。”
瘦臉人道:“哎,大哥你還債直接給錢就是了嘛!”
彪形大漢推了一把瘦臉人的頭,斥道:“就知道錢,現在手頭缺的就是錢,這不正好。在山上看見這女的,直接抓了給它送去還債豈不更好,你他娘的給老子滾一邊去。”
連欣遠望着這十幾個漢子。
這幫人當真是膽大之極。
竟然敢在城中大聲喧嘩綁架之事。
突然他感覺有人正望着他,他向視線來源之處看去,見那被綁女子正一直望着自己,眼神中滿是悲傷和哀求。
連欣遠心中一怔。
武當弟子遇到這事,勢必要出手相助。
他正欲前去,卻有錦衣衛走進酒家。
連欣遠礙于自己和錦衣衛的過節,只得急速離去。
原來這幾年來,連欣遠行走江湖,因為做了許多打抱不平的事,得罪了錦衣衛甚多。
鎮撫司懸賞三千兩白銀買他的人頭。
若能活捉,更賞白銀六千兩。
所以此時救人之事只好作罷。
連欣遠急急離開酒家。
遇到這等綁架之事,錦衣衛是朝廷的人,也該管吧!
那女孩應該會沒事吧!
但那女孩畢竟不是他的朋友,連欣遠沒有多想,直接朝雲海镖局走去。
他穿過了大半個襄陽城,才走到雲海镖局大門外。
門口站着四名看門弟子。
連欣遠定定神,走上前去。
其中一名看門弟子問道:“這位兄弟,你是要保镖的嗎?”
連欣遠拱手道:“不是,我是武當派弟子,之前本派掌門請貴镖局的賀總镖頭保的一趟镖到了,我今日來取貨。”
那看門弟子道:“那你今天來得還真巧,我們總镖頭前天夜晚剛剛回來。”
連欣遠道:“哦,是嗎?那還真是好。”
那弟子道:“請進吧!”
那弟子帶着連欣遠走到镖局正廳裏,招呼他坐下。
一名侍女給連欣遠沏了一杯茶,道:“請慢用。”
連欣遠微笑着點點頭。
心中卻在詫異。
這侍女的氣質,絕非一般侍女可比。
她真的只是一個侍女嗎?
先前那看門弟子說道:“我已經喊人通報總镖頭了,他很快就過來,您先用茶。”
然後他退出正廳。
連欣遠等了一會兒,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西湖龍井,這镖局用度倒是不錯。”
一名魁梧漢子從後廳走了進來,大袖飄飄,“有失遠迎。”
連欣遠知他定是賀總镖頭,忙站起身,“哪裏。”
賀總镖頭示意連欣遠坐下,他自己則坐在了大廳的主椅上。
連欣遠這才發現在武當派曾經見過幾次賀總镖頭,都是在給掌門道賀的時候,但當時只知道來的人大多是各镖局各門派的首領,卻并不知道他是哪個镖局的。
賀總镖頭笑道,“聽說連師侄這幾年在江湖行俠仗義,‘青光劍影’聲名遠播,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