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次再來看你就是了。”
紅袖喜出望外,道:“當真?”
作者有話要說:
☆、九 建始莊莊主現身(4)
連欣遠笑道:“你覺得我像說假話的人嗎?”
紅袖低下頭,心中十分歡喜,“哦。”
她突然緩緩從胸前拿出一個折子。
連欣遠問:“這是什麽?”
紅袖把折子打開,顯出數枚紅色梅形飛镖,“這裏面有十枚飛镖,都是我自己做的。”
她說的輕輕巧巧,仿佛折子裏是極為平常的物事。
紅袖的一手飛镖絕技享譽江南,江湖中人盡皆知曉她“紅镖袖江南”的美名。
但沒人想到,她所用的飛镖竟然是自己所制。
自己制作的飛镖,使用之時自然更熟悉。
連欣遠道:“你要把這飛镖送給我”
紅袖應道:“嗯。”
連欣遠似有拒絕之意,道:“謝謝姑娘的好意,不過我從來不用飛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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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并沒收回折子,道:“連大哥常在江湖行走,說不定會有用到的時候。你就收下吧!”
連欣遠想了想,道:“也行,那我就收下了。”
他接過那裝飛镖的折子,放入懷中,“我先進去了。”
紅袖點頭道:“好。”
第二天一早醒來,連欣遠仿佛忘了昨晚進入禁地之事,以及之後和紅袖間的事,卻還把昨晚和李伊羨水邊相見一事記得清清楚楚。
不知李師妹現在在做什麽?
他這樣想着。
這時門被推開,林仙琦走了進來,表情溫柔,“四師兄,你怎麽還在這裏?”
連欣遠望了她一眼,洗了把臉,“是師妹啊!昨晚睡的有些晚,才剛起來,現在幾時了?”
林仙琦用手指了指天上,道:“巳時了,師兄。大家都在下面等你。叫我來看看。”
“這樣啊!等等,馬上就好了。”連欣遠迅速穿好衣服,便和林仙琦下樓來,只見武當一幹人都在樓下等他。
李閑蘊道:“你終于下來了,四師兄,昨晚大師兄還特意叮囑我要早起,卻沒想到四師兄挨到這時候。”
王洗道:“欣遠向來便早起,應是昨晚稍微喝多了點,所以多睡了會,無妨,我們現在去向莊主辭行吧。走吧,師叔。”
伍星道長點了點頭,朝前走去。
“你們何必走得這麽急,卻不多住幾天。”大廳裏,莊主呂晴空挽留武當衆人。
伍星道長婉拒:“不了,武當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我等還要趕回。”
呂晴空有些遺憾,道:“好,那我也不強留了,諸位多保重,替我向仇星掌門問好。”
他今日依然戴着紫色面具。
連欣遠在大廳裏四下張望,道:“莊主,怎麽不見峨眉派的人?”
“她們…一大早就已經離去。”莊主身邊的紅袖插了一句。
連欣遠有些恍惚。
糟糕,誤事了,李師妹她們已經走了。
伍星道長笑道:“那我們先告辭了。”
呂莊主直把武當衆人送到谷口,這才離去。
連欣遠一行人離開建始莊後,啓程回武當山,已經走了兩日,這天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
這裏地勢險要,周圍盡是些高大山脈,說是高大,但也只是相對于江南丘陵來說,和華山、嵩山這些高大山脈相比,卻也只是小山了。
六師妹林仙琦看到不遠處的山脈,喜道:“好雄偉的山。”
連欣遠看着遠處的山脈,道:“這山脈雖然也算秀麗,但跟武當山比卻是遠為不及。”
林仙琦道:“雖然和武當雄偉不能比,但也有一番江南山脈的秀美。師兄,我們去爬那座山好不好,我想到山頂去看日出。”
王洗道:“小師妹,我們還是趕路吧,師叔要回武當派向掌門禀報。”
林仙琦走到伍星道長面前,請求道:“師叔,讓我和四師兄去爬山好不好?”
林仙琦雖只是伍星道長義女,但他向來呆林仙琦便如親生女兒一般。
素知她一向喜歡她四師哥,再說趕回武當派也不是很着急,便笑道:“好吧,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在前面找個地方歇息一天,你和欣遠明早去爬山。”
連欣遠大聲喊:“我還沒同意呢!”
林仙琦又走到四師兄旁邊,挽住連欣遠手臂使勁地搖,“四師兄,去嘛去嘛!”
連欣遠皺眉,急道:“我去就是了,別搖了。”
林仙琦把頭靠在四師兄肩上,甜甜地笑道:“我就知道四師兄對我最好了。”
衆人此時行走在這丘陵之地上,這丘陵之地也算風景绮麗,大家心情皆大好,卻突然聽見前面響起了打鬥聲,一會兒連刀劍之聲也不斷傳來。
連欣遠忙道:“走,去看看。”
王洗道:“走。”
武當衆人向前急行,轉過一個岔路口,見兩派人正在打鬥,其中一派的人身穿黑衣,頭帶黑絲巾。
另一派身着青色長衣,是女子。
但明顯身着黑衣的這一邊占據了上風,青衣女子不是倒下便是被黑衣之人擒住,只剩下一人還在戰鬥。
剩下的那名青衣女子手中長劍已經招架得頗為勉強,和她比劃的是一名身材壯碩的黑衣男子,頭上卻沒有纏上黑絲巾,是黑衣人中唯一沒有纏黑絲巾的人,并且他刀法使出來沉穩有力,應該是這群人的首領。
連欣遠因為距離尚遠,但這時也已看清,青衣女子乃是之前在建始莊的峨眉弟子們,那唯一還在戰鬥之人是峨眉大弟子司馬翡汝。
連欣遠自言自語:“不好,不知李師妹如何了。”
司馬翡汝是峨眉大弟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武功也是不俗,此刻卻手忙腳亂,只是發揮出了峨眉劍法五成的威力,所使的峨眉劍法完全被對方所牽制,眼看就要落敗。
果然在繼續勉強招架了幾招之後也很快被擊飛出去,落在一塊大石上,又被反彈到地上,“噗”地吐出一口鮮血。
那黑衣人又是一刀繼續砍向她,眼看她危在旦夕。
連欣遠此時想上前相救已來不及,突然想到了昨晚紅袖送予自己的飛镖,當即摸出一枚梅形飛镖“嗖”地向那黑衣首領擲去。
連欣遠雖然向來不屑使用類如飛镖這種暗器,認為使這種暗器實非君子所為,但此時救人要緊,也顧不得這許多。
在武當之時,曾大量練習過躲避敵人的暗器,但對怎麽使用暗器,卻練習的很少。
他使的暗器手法雖然拙劣,但終究依靠他不俗的內力,飛镖的速度也是十分迅速。
且紅袖自制的梅形飛镖,無論是材質,還是工藝,還是形狀,都是暗器中的極品。
那黑衣人本來只打算生擒峨眉一幹人,并沒打算傷害她們性命,但這司馬翡汝卻是極力反抗,且武功也是這些峨眉弟子中最高,此刻他也是狠下心來取她姓名,所以這一刀兇狠的緊。
正當刀刃離司馬翡汝的頭頂只有分毫之時,怎奈突然發現一枚飛镖擊向自己上身,當即收回大刀,擋開飛镖,那飛镖被檔之後變換方向徑直刺入另一名黑衣人左肩。
飛镖并沒有刺入要害,但那人卻頓時斃命。
那黑衣首領大驚。
原來那暗器上還塗有劇毒。
黑衣人屍體上的飛镖紅的無比鮮豔。
黑衣人群發出驚詫之聲。
“紅镖袖江南。”
連欣遠見那黑衣人中镖後立即身亡,也大吃一驚,也知道了飛镖上有劇毒。
紅袖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送我飛镖,竟是要毒害我嗎?
自己觸摸過飛镖的右手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
但以防萬一。
連欣遠伸出左手食指,疾點右腕處的內關穴,防止毒氣上行。
他從暗處縱身跳到離黑衣首領丈餘處。
那黑衣首領喝道:“剛才那暗器是你所使?”
連欣遠昂然道:“不錯。”
黑衣首領沉聲道:“不知閣下和建始莊有何淵源,為何有‘紅镖袖江南’的暗器?”
連欣遠并不答他的問題,只是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攻擊峨眉弟子?”
那黑衣首領見他身着武當服飾,便道:“看來本教是許久不做大事,連武當派都認不出我等。”
連欣遠見對方如此說,便仔細看了看他身上所穿服飾,自己近幾年出入江湖未曾見過,但仿佛又在哪曾經見過。
突然他眼睛瞟過其他黑衣人,卻有一名黑衣人正背對着自己,黑衣背後刺有一只小雕。
“你們是炎靈教。”
連欣遠恍然大悟。
八年前曾經見過炎靈教副教主張千靈身着此黑色服飾,不過張千靈的身後刺着的是一只五顏六色的巨雕,而那黑衣人背後只是一只黑色小雕而已。
黑衣首領笑道:“既然知道,便可知我教盛名。”
連欣遠道:“貴教臭名遠播,我當然知道。”
黑衣首領喝道:“大膽,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連欣遠道:“那還要請教高姓大名。”
黑衣首領道:“我的名字叫黃亞雷。”
連欣遠道:“我行走江湖幾年,卻是沒有聽過。”
王洗和伍星道長他們雖然距離尚遠,但以武當內功也是聽得清楚。
王洗驚道:“黃亞雷,難道是炎靈教三大掌旗使之首的黃亞雷。”
林仙琦問:“掌旗使是什麽?”
王洗道:“在炎靈教中,掌旗使地位甚高,還在四大法王之上,他身為掌旗使,自然武功非比尋常,聽聞現在炎靈教控制的江湖許多幫派都是被他攻下,他的實力絕不容小觑。”
作者有話要說:
☆、十 日落斜陽照山澗(1)
林仙琦向前走上一步,急道:“那四師兄豈不是很危險,我們前去幫忙吧。”
王洗緊握劍鞘,道:“說的是,我們走。”
伍星道長卻喊道:“不可。”
王洗回頭對伍星道長道:“四師叔,為何不可,四師弟他現在面對強敵。”
伍星道長卻不說話,隐身在石壁之後仔細觀察前方,好一會兒才道:“我們武當派最近幾年和炎靈教并未起沖突,不可貿然挑起事端,好讓炎靈教有了借口,找我武當的麻煩。”
王洗辯解道:“此事并不是我們挑起事端,四師弟已經卷入其中。”
伍星道長縷了一下須發,冷冷地道:“那是他自己多管閑事。”
林仙琦急道:“師叔,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四師兄是仗義相助。”
王洗也道:“是啊!師叔,即使不是因為四師弟,看到峨眉弟子有難,我們也不該坐視不管。”
伍星道長怒道:“你們是這麽和師叔說話的嗎,真是沒大沒小。”
王洗道:“可是…”
他突然被五師弟李閑蘊一把拉住:“別說了,大師兄。”
王洗也不再說話,轉頭望着前方。
林仙琦見師叔不欲相救,也只是幹着急。
王洗和師弟師妹哪知伍星道長打的什麽主意。
伍星道長一心想将王洗扶上武當掌門之位,他素知最大的障礙就是連欣遠,但王洗和這四師弟一向關系很好,且自己的義女林仙琦也喜歡她四師兄,自己若出手對付連欣遠必然會惹來麻煩,若能借炎靈教之手除去連欣遠實乃上上之策。
今日在這遇見這黃亞雷,真是天助我也,待他除掉那小子,我再出手便是。
伍星道長這樣想着,他倒自負的緊,認為自己的武功定在那黃亞雷之上。
這時在遠處,黃亞雷見對方竟然不知自己的名號,勃然大怒,喝道:“你這個無知小兒,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言罷大刀招呼了過來。
連欣遠使出雲出劍一擋,頓時覺得手中一沉,當即手中發力,退了開去。
黃亞雷見對方擋住自己的第一招,因對方是武當弟子,且之前觀其氣息也知連欣遠不是等閑之輩,也并不驚奇,當即使出第二招。
幾回合之後,竟然絲毫不能壓制對手,不覺吃驚不小。
看他的年齡不過二十出頭,此人定是仇星那老道的得意弟子,我須不得大意。
黃亞雷不由地向前搶上一步,似是要強攻,然而突然一個後撤步,橫出大刀砍将上去,這招是炎絕刀法三十六式裏的“炎靈出洞”,連欣遠見來勢兇猛,猛一轉身,接着上步沉肩,手中長劍一撩,這招是武當太極劍法中的“迎風撣塵”,将對方刀勁劃去。
黃亞雷不覺精神抖擻起來。
過去數年也不曾遇過這等好手。
手中刀法也更是揮舞娴熟。
雙方直打到二十多回合也未分出勝負,但連欣遠卻已支撐的十分勉強,他的武功雖然與司馬翡汝相比自是稍勝一籌,武當劍法使得也算精妙,但終究年紀尚輕,內力修為遠不及成名已久的黃亞雷,只是依仗雲出劍這柄寶劍,所以鬥得如此,但如此一來,內力消耗甚巨,二十回合之後,已經漸漸不敵。
雙方鬥到二十八回合時,連欣遠早已內力不支,再避開對方這一刀鋒之後,不慎露出一個破綻。
這破綻雖然并不明顯,但那黃亞雷卻是何等人物,他一生經歷無數惡戰,此刻哪能放過這一機會,手中刀鋒一指,直砍向破綻所在。
連欣遠頓時防守全潰,左肩中了一刀,繼而中了對方一腳,摔到幾丈外的地上。
黃亞雷懼意未消。
仇星那老道還真會選弟子。
這人年紀尚淺,竟有如此身手,比我那不争氣的兒子強多了。
倘若假以時日,武功定會在我之上,今日必要斬草除根。
他握緊大刀,沖将上去。
早在他倆打鬥之時,林仙琦便不斷央求師叔前去相助,只是當時連欣遠當時未落明顯下風,還并不十分着急,但此時四師兄命懸一線,她如何不急,她知義父向來說一不二,縱然求她也是無用,便使勁搖着王洗。
王洗也早欲相救,無奈師叔不允,他自己也知,如若武當和炎靈教再起沖突,必給炎靈教借口進犯武當,所以一直猶豫,且雖然八年前四師弟武功尚淺,但今日他武功卻已不在自己之下,他也感到了來自四師弟的威脅。
但此刻四師弟命懸一線,他也顧不得許多,瞬間從左側劍鞘抽出長劍,大吼一聲:“不許傷害我師弟。”
然後一躍而出。
黃亞雷此刻正欲取對方性命,卻見又出來一人,且也身着武當服飾。
當即停下手來,準備迎戰。
但自己的手下見王洗出現,卻是蜂擁而上,這些人雖然都武功不低,但如何是武當派大弟子的對手,不出一會兒,便都倒在地上。
黃亞雷見對方身手不俗,便縱刀相鬥。
王洗知道對方厲害,也是盡力相搏。
此時王洗的武功和連欣遠并無多大差距,但手中所使只是一把跟随自己多年的普通長劍,并不是連欣遠手中的寶劍,所以十來回合之後,便完全處于下風。
見大師兄已然險象環生,武當衆弟子卻站在原地不動。
大師兄和四師兄是武當派二代弟子中最出類拔萃的人物。
他們自忖武功比之差距甚遠。
所以衆武當弟子只是幹着急,都恨自己武功低微,若是稍有精湛點的武功,便會上前相助,但若是自己現在上前相搏,無非徒然送命而已。
林仙琦望着師叔,她知道此時只有師叔能救他們二人。
雖然師叔固執地緊,但他平日畢竟待自己如同親生女兒一般,便是自己生日之時,也經常由師叔操辦。
她走到師叔面前,求道:“義父,你救救他們吧!”
伍星道長沒有理她,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的王洗。
他此刻想必比其他武當弟子更是着急。
洗兒你這個傻孩子,倘若你有個三長兩短,那該如何是好。
幾粒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下,但自己之前已然表明立場,那就是不可出手。
這時只見王洗武當劍法已經完全被對手壓制,危在旦夕。
伍星道長再也不能猶豫了,“嗖”地一聲沖了出去。
黃亞雷在和王洗的戰鬥中已經完全占據優勢,手中大刀向右猛砍,王洗全力防禦,但胸前卻是破綻大開。
黃亞雷左手擊出一掌,王洗胸口中了一掌,摔了出去。
剛才這掌雖然未使出全力,但也相差無幾。
黃亞雷料定對方定已受了極重的內傷,正欲上前再補一刀,了結他性命。
卻聽見耳旁突然吹來迅猛的風聲,猛一回頭,見一人手持長劍直刺自己眉心,他收刀一擋,“铛”的一聲後,後撤幾步。
立定後,卻見自己面前又有一位武當道人,只是年紀比之前兩位年長不少。
“你是何人?”黃亞雷厲聲問。
伍星道長淡淡一笑,報出自己名號:“貧道是武當伍星。”
黃亞雷仰天大笑,道:“伍星道長,我久慕大名。”
伍星道長左手敬了一禮,道:“不敢,武當弟子不守規矩,還望您大人大量,放了武當和峨眉衆人如何。”
黃亞雷道:“我先前只當武當是江湖一大門派,定然是修習極高,不料武當門人都是迂腐的緊,也罷,我今天拿下你這個武當長老,一起回去請功。”
說完,黃亞雷的刀便直劈過來,伍星道長一閃躲過,手中長劍一劃,便使出太極劍法的“海底撈月”。
那黃亞雷卻不防守,徑直相碰。
只聽“铛”的一聲,兩人皆被內勁彈開。
兩人直鬥了二十多個回合,伍星道長漸漸占據上風。
那黃亞雷和伍星道長武功相差不多,本是棋逢對手。
不過他之前幾場惡鬥,已經消耗很多內力,此時很快便處于下風。
黃亞雷發覺情勢不妙,揮刀猛地斜壓,伍星道長回劍一收,黃亞雷便趁機抽身向後一躍,施展輕功,一眨眼的功夫已有十餘丈。
“武當派當真名不虛傳,不過本掌旗使還有要事在身,下次再來奉陪。”
他撂下這句話後揚長而去,其餘的炎靈教教衆除了已經斃命的也随他飛身而去。
伍星道長也不追趕,走到王洗身邊,“洗兒,你還好吧”
王洗正欲說話,嘴一張卻什麽都沒說出來,只是吐出一口鮮血,看來受傷很重。
伍星道長從懷裏摸出一個紅瓶,從裏面倒出一顆紅丸,“洗兒,吃下這顆無憂回血丹。”
王洗吃了無憂回血丹之後,伍星道長把他抱到一旁的一塊大石頭旁,然後放下,讓王洗靠到平坦的石頭背上,“你先躺下休息下”
伍星道長這才站起身來。
林仙琦卻早就奔到連欣遠身邊,輕輕問道:“四師兄,你怎麽樣?”
連欣遠只是擺了擺手,道:“沒事,只是受了點刀傷。”
林仙琦見連欣遠左肩血流不止,急道:“這怎麽叫沒事,流了這麽多血。”
作者有話要說:
☆、十 日落斜陽照山澗(2)
她從身上摸出武當自制金創藥,道:“四師兄,你把左肩上的衣服解開一下。”
連欣遠無所謂地道:“把藥給我,我自己來吧!”
林仙琦手一收,道:“不行,我就要。”
“好,好。”連欣遠把右肩的衣服解開。
她拔開瓶塞,把金創粉撒在連欣遠的傷口上,細細用手抹勻,又輕吹了幾下。
連欣遠道:“這下好了吧!”
六師妹扶她站了起來。
連欣遠笑道:“根本沒啥事,你不用這麽擔心,看你那張臉緊張成什麽樣子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猛一轉身,見峨眉衆弟子卻是一片狼藉,有十來人正坐在地上療傷,還有幾人站着,還有幾人躺在地上,像是受傷很重已經不行了,還有幾人已變成屍體。
連欣遠急忙走了過去。
林仙琦急道:“四師兄,你慢點走,你的傷…”
連欣遠道:“我不要緊。”
他四下張望,也沒看到她的身影。
難道她在那些躺着的死人裏,不會的…不會的…
他突然在峨眉弟子人群中看見了司馬翡汝,她正在給峨眉弟子上藥。
他走到司馬翡汝面前,從懷裏拿出金創藥,蹲了下去,“這是我們武當的金創藥,拿去用吧!”
司馬翡汝喜出望外地接過藥,道:“謝謝,剛好這次下山本就傷藥帶的很少,已經快用完了,但還有很多姐妹還沒用到,我正在想是不是向你們借點,連師兄你就送來了。”
連欣遠笑道:“師妹太客氣了,你的傷還好吧!”
司馬翡汝道:“不礙事,過會找個地方運氣調息半個時辰就可以了。”
連欣遠道:“那就好。”
他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道:“你二師妹呢?怎麽沒看到她人。”
司馬翡汝回首指了下右側,道:“她在那邊療傷”。
連欣遠順着她的手望了過去,只見一名青衣女子背對着自己,正雙腳盤坐在地,雙手雖被身體所遮擋,但一看便知是在運氣調息。
連欣遠對司馬翡汝道:“我去看看她。”
便起身走了過去。
他站到李伊羨側面,只見她左手托于右手之上,內力從左手手指貫于全身,但她運氣卻顯得十分痛苦。
連欣遠仔細觀察她的面色。
內力和氣息明顯不協調,看來她受傷不輕,那個該死的炎靈教掌旗使。
李伊羨睜開眼睛,發現連欣遠站在側面,“你在這做什麽?”
連欣遠卻不說話,繞身走到她身後,伸出雙手,化為雙掌,雙掌忽然推到她後背。
李伊羨急道:“你做什麽?”
她想要避開。
連欣遠急道:“不要動。”
這三個字說的十分有氣魄。
李伊羨靜下身來。
連欣遠雙掌發力,一股太極真氣從雙掌透進她身體內,進而游遍周身,最後直沖心脈,震得她吐出一口鮮血。
連欣遠收回雙掌,沉聲道:“你內傷不輕,而你剛才強行運氣調息,導致一股真氣殘留在體內,所以要将這股真氣逼出體外。你休息一會,再用峨眉心法運氣調息即可。”
李伊羨喘了兩口氣,道:“你…你為什麽要幫我?”
連欣遠道:“武當中人,見他人有難自當相助,何況…”
“何況如何?”李伊羨追問。
“何況是李師妹你。”連欣遠坦然,說完站起身來便走開了。
林仙琦在一邊看到了這一切,心裏極不舒服,見他走了過來,便問:“連師哥,你為什麽要替她療傷?”
連欣遠奇道:“幫峨眉弟子療傷有什麽奇怪的。”
林仙琦急道:“我知道師兄你向來樂于助人,你幫峨眉弟子療傷自然是可以,但為什麽偏偏是她?”
連欣遠笑道:“我為何不能給李師妹療傷,若是六師妹你受傷了,我也是要幫你療傷。”
林仙琦說不出話來,只是無奈地看着她的四師兄。
司馬翡汝見峨眉弟子都已無大礙,便走到伍星道長面前,“伍星師叔,剛才與邪教在此相遇,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另外找個地方,好接着養傷。“
伍星道長道:“此言不錯,弟子們,我們向前行吧!”
他又道:“司馬師侄,你覺得何處為好?”
司馬翡汝道:“我對這裏不熟。”
連欣遠這時走了過來,道:“這條路往前面左拐兩裏處有一山洞,我們不如去那裏歇息。”
伍星道長問:“你怎麽知道?”
連欣遠道:“這條路我來過多次,那山洞我也住過一宿。”
司馬翡汝笑道:“既然連師兄熟悉此地,還請帶路。”
連欣遠道:“好啊,走吧!”
峨眉此次下山共有二十九名弟子同行,不過剛才有五位弟子已經戰死,司馬翡汝示意師妹們把那五人屍身背起。
三師妹李苑頻問:“大師姐,那些炎靈教妖人的屍身如何處理?”
司馬翡汝遲疑片刻,道:“把他們也帶上吧!”
衆人行不多遠,來到一個山洞口。
連欣遠道:“就是此洞。”
這山洞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人經過,若是兩人恐怕就會卡住。
衆人将屍首放在洞外,沿着那一尺寬的狹窄洞口走進洞內,卻見洞裏卻不似洞口,裏面空間很大,估摸足可容納五十人,但對他們來說,也只是勉強可以容下了。
衆人坐下後稍微閑聊幾句,便開始運氣調息。
估摸着半個時辰之後,大師姐司馬翡汝和三位身為嫡傳弟子的師妹都已經調息完畢,嫡傳弟子的功力的确遠比一般弟子為高。
一個時辰之後,有十幾位弟子都已經調息完畢。
司馬翡汝站起身來,朗聲說道:“已經好些了的師妹和我出洞去把那些屍身處理了,其他人繼續療傷。”
伍星道長這時雙眼緊閉,似在閉目養神。
連欣遠道:“要我們幫忙嗎?”
司馬翡汝笑着搖了搖頭,道:“不用了,連師哥你也受傷不輕,你先歇息吧!”
十幾名峨眉弟子跟着大師姐走出洞口,峨眉四大弟子中只有李伊羨還坐在地上。
連欣遠看着李伊羨,知她運氣調息早已結束,但卻沒出洞去。
她是不願意安葬那些屍體嗎?
那些炎靈教人就算了,但裏面有五名是她的師妹。
想到此處,他索性站起來坐到李伊羨旁邊,湊到她耳邊道:“李師妹,你別裝了,我知道你傷已經好了。”
李伊羨睜開眼睛,輕聲道:“你胡說什麽。”
連欣遠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你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調息完畢,雖然內傷不可能一下子就痊愈,但已無大礙,你為何不與你師姐妹們一起出去掩埋屍首。”
李伊羨輕聲喝道:“你胡說什麽我只是傷還沒好而已。”
連欣遠笑道:“真的嗎”
李伊羨拉着他的手臂,站了起來,“出去說。”
連欣遠和她從洞口走了出去,到了洞外又走了十幾丈遠,李伊羨才放下手,瞪着他,道:“你剛才胡說什麽,我只是稍微休息一下,你需要這樣嗎讓師妹們聽到多不好。”
連欣遠笑道:“你既然知道不好,身為師姐,便要做好表率,為何還要這樣。”
李伊羨道:“那些人裏除了有師妹外,還有炎靈教的人,他們殺了我們峨眉的師妹,我才不會去給他們下葬。”
連欣遠笑道:“這樣說來,都是我的錯了,我向師妹賠禮了。”
李伊羨怒道:“誰是你師妹。”
連欣遠看了一眼後面,道:“你師姐妹她們應該帶着那些屍身到後山去了,我們還是去看看吧!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李伊羨道:“師姐做事一向都很穩妥,沒什麽問題,我們還是進去休息吧!”
連欣遠道:“不着急,要不我們去四周轉轉吧!”
李伊羨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可這周圍沒什麽可轉的啊!”
連欣遠笑道:“我知道有個地方。”
不由分說便拉起李伊羨的右手朝山上走去。
李伊羨喊道:“姓連的,你抓的我手好緊。”
連欣遠放開了手,道:“哦,不好意思。”
李伊羨用左手揉了幾下右手,突然叫着:“你看,都被你抓得有印痕了。”
連欣遠喊道:“哪裏,我看看。”
他将她右手又抓了過來,道:“還真有兩條印痕,我吹吹。”
李伊羨急忙把手縮了回去,斥道:“你幹什麽,毛手毛腳的。”
連欣遠将雙手掌心朝上,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李伊羨瞪着他,道:“真是的。”
她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山路,疑惑地問:“你帶我去山上做什麽?”
連欣遠道:“你就別問了,走吧!”
他又抓住她右手朝山上行去。
在峨眉和武當弟子暫居的山洞的後山上,司馬翡汝和師妹們把屍首埋進土裏。
三師妹李苑頻問:“大師姐,這些炎靈教的妖人也要這麽埋嗎?他們殺死了我們五個姐妹。”
司馬翡汝望了她一眼,道:“我們的姐妹怎麽埋的,他們也怎麽埋。”
李苑頻道:“是。”
司馬翡汝站在一個土堆前,那土裏埋着一位師妹。
她自言自語:“王師妹,我和你從小一起在峨眉派長大,自小就關系很好,你曾經告訴我在你嫁人那天,一定要請我做主婚人,不過看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 日落斜陽照山澗(3)
她蹲下身子朝土堆裏又撒了一些土,吶吶地道:“你安息吧!”
約莫半時辰後,連欣遠他們二人來到半山腰處。
之前的山路都是崎岖不平的,這裏卻是一片平坦。
李伊羨看了一眼四周,道:“就是這裏?”
連欣遠點了點頭,道:“不錯。”
李伊羨走到懸崖邊,看着山下,“可這裏沒什麽,不過這景色還真是不錯。”
連欣遠走到她旁邊,笑道:“這風景還不錯吧!”
李伊羨道:“是,我有點回到了峨眉山的感覺,你看下面那棵松樹,和峨眉山門的那棵迎客松頗為相似。”
連欣遠往山下一看,下面确實有一棵松樹明顯比其他樹木要高,“我對松樹沒什麽研究。”
李伊羨側頭問:“不過,你帶我爬了半座山,就只是來看風景嗎?”
連欣遠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你看那邊。”
李伊羨順着他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看見有一朵蘭花開在山縫裏。
不論風吹雨打,它自獨自開放。
她不覺驚道:“那蘭花生命力真是頑強。”
連欣遠接着道:“我一年前來這裏時,那花就那樣長着,今天我還擔心它是不是沒在了,不過還好。”
李伊羨奇道:“那又怎麽了?”
連欣遠道:“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