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林伏道:“這個令主您盡管放心,我除了正事其它什麽事都不幹。”
歐陽言又道:“你小子什麽都好,就是好色的這個毛病。本來我不想讓你做卧底,但是你的身手确是比我其他手下都要強,你這次好生完成了這次任務,我一定在教主面前為你請功,甚至還能升職。”
林伏恭敬說道:“一切還望歐陽令主栽培。”
歐陽言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好好準備,我先回房了。”
在晔姬的房間外面,陳連申站在空地上,雙手背在後背上,月光照在他身上,顯得傲然獨立。
地上的落葉沙沙響起,晔姬一步一步走了過來,“這麽晚了,你還沒睡?”
陳連申轉過頭來,見是她,“我睡不着。”
晔姬笑道:“那我陪你散散步。”
走着走着,陳連申突然轉頭望向晔姬,她也望向他,兩人相望時笑了。
陳連申道:“其實,我剛才想說的是…我睡不着,但我一翻身想到的就是你的模樣,所以我不知不覺就到了這裏。”
“其實我也是這樣。”她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低頭看着陳連申的胸前,“只是我不敢過去。”
陳連申道:“你比我大一歲,不知你介不介意我比你小。”
晔姬搖了搖頭,道:“一歲算什麽,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個英雄。”
陳連申笑道:“我哪兒英雄了?”
晔姬道:“你可能自己沒察覺,舉手投足間便顯露了出來那股英雄氣。”
“我很想再多待幾天。”陳連申望向天上的明月,輕輕嘆氣,“可我明天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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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陳連申拜訪苗寨(4)
晔姬急道:“這麽快就要走了嗎?”
陳連申道:“我離開山莊太久了,該回去了。”
晔姬問:“那我們何時才能再見面?”
陳連申笑道:“很快的,我回去給我們莊主說了請舞師的事後我就回寨中來接你。”
“好。”晔姬抹了抹頭發,有羞澀之意,“我等你回來。”
“其實我有些事還是瞞着你。”陳連申的表情有些難過,但他忽然擡頭,目光堅定,“不過我保證我再來的時候一定會全部告訴你實情。”
晔姬笑道:“沒關系,我相信你。”
在聽到她說“我相信你”四個字的時候,陳連申的心咯噔跳了幾下。
晔姬從左手上取下一個翡翠手環,“這個是父親在我十六歲生日時送給我的,一直是我最珍貴的東西,我今天把它送給你。”
陳連申起初猶豫了下,但還是接過那手環,“這翡翠的純度好高,定然是價值不菲,起碼值上千兩銀子,關鍵是很難尋到。”
晔姬笑道:“這個是父親托人從西域的波斯商人手上買的。他告訴我,對女孩來說,十六歲生日很重要。”
陳連申道:“這手環對你這麽重要,我怎麽能要。”
他便要把手環還給她。
晔姬卻擺手,笑道:“信物當然要重要一些的東西才行,如果萬一出了什麽變故,也有這信物為證。”
陳連申把手環牢牢握在手裏,沉聲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保管好。”
這時,陳連申發現他們又走回到晔姬的房間外,便喃喃道:“這麽快就到了。”
房間裏走出兩位苗族女子,其中一人道:“小姐,你回來了,我們剛才醒來發現你不在,急死我們了。”
晔姬道:“小葉,我出來和他散散步。”
那兩名苗族女子這才看見陳連申,敬禮道:“您好。”
陳連申忙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小姐休息了。”
那位被喚作小葉的侍女道:“您太客氣了,小姐,我還是先回去吧!這深更半夜的,讓別人看見了不好。”
晔姬笑道:“看見了又有什麽,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在這裏呆一會兒。”
陳連申卻道:“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她們說得對。”
晔姬道:“好吧!那我就進房間了。”
陳連申點了點頭。
晔姬走了幾步轉身喊道:“你不要忘了你先前說的話。”
陳連申笑道:“放心吧!”
次日一早,連欣遠向總寨主辭行後便和歐陽言等人離開了苗家十二寨。
當天晚上。在過路客棧的飯桌上。
陳連申道:“歐陽令主,你們明日先回總壇,我要去辦點事。”
歐陽言有些驚訝,啞然道:“陳兄弟,你…你不和我們一同回去了?”
陳連申道:“對。”
歐陽言道:“可是教主他交待讓我們要一定保證您的安全,您看?”
陳連申笑道:“我還沒那麽脆弱,教主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說的,回去後我還要向教主彙報苗家十二寨的事。”
歐陽言道:“那好吧!不過陳兄弟是要去哪裏?”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陳連申夾了一根青菜,放入口中,“我大概一個月內就回總壇。”
“這個最好盡快,”歐陽言看着他從容不迫的樣子,不禁有絲寒意,“因為教主他可能有其他安排。”
陳連申點頭道:“我知道了。”
次日清晨,陳連申和歐陽言等人打過招呼後便離開了客棧。
兩日後,他來到了一座城鎮。
他尋思着。
湖北離這裏距離還很遠,這樣走下去一個月內如何回得了靈木峰。
他尋到一處販馬的店家,走了進去。
那馬店老板迎了上來,道:“客官,請問您是要買馬嗎?”
“是。”陳連申點頭,朝屋內掃了一圈,“你這有好點的馬沒?”
那老板笑道:“客官,你還真來對地方了。在我們這縣城,只有我這一家馬店,客官随我來。”
陳連申跟着他來到了屋後的馬場,那老板介紹了幾匹馬的特性。
陳連申問:“你這的馬哪匹最快?”
老板向後走了十幾步,指着一匹棕色的馬,“這馬是上周才到的,可日行六百裏。”
陳連申道:“好,那就這匹。”
老板笑道:“不過這馬的價格也是這裏最貴的。”
陳連申問:“多少?”
老板伸出兩根手指,一臉詭笑,“不多,才八百兩銀子。”
陳連申皺眉道:“你這馬雖日行六百裏,但八百兩銀子是不是要價高了點。”
老板賠笑道:“我一看客官就知道客官是爽快的人,這點銀子對您來說不算什麽。”
陳連申從身上摸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了過去,“好了,這下行了。”
他這次出門帶了不少銀票。
那老板把馬上的繩索解下,正要把二百兩的銀子找給他,陳連申已騎上那棕色馬匹朝城門奔去。
出了城門,他縱馬疾馳奔向湖北方向。
幾日後。靈木峰總壇。
李至冥聽了歐陽言的彙報後,笑道:“這孩子,與我所料一點都不錯。”
歐陽言低頭道:“林伏是我手下的精英,他做隊官已有三年,向來辦事可靠。他們三人一定會完成此次任務。”
李至冥道:“若他完成此次任務,本教主必有重賞。”
歐陽言道:“不過陳兄弟他…沒有和我一起回來,他說他有些事要去做,我已經告訴他定要于一個月內返回總壇。”
李至冥輕輕一笑,道:“他能有什麽事,多半是去游玩山川去了,他很少下山,借此機會玩玩也好,不過一個月內他是必須回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他做。”
歐陽言心裏産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戰戰兢兢說道:“難道…難道教主要讓他參與進攻苗家十二寨,我恐怕有些不妥,陳兄弟他太過仁慈,只怕… ”
李至冥的臉突然沉下,道:“這不是你擔心的事,本教主自有安排。”
又過了幾日,陳連申已經來到了湖北武當山西面。
他擡頭望了望遠處的武當山。
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看見武當山。
他還不知他此後的一生會與武當有怎樣的聯系。
北少林南武當。
聽說武當派是中原門派的泰山北鬥,不過和本教向來有些間隙,我還是離遠點好。
那謝家莊在何處呢?
按照艾姨的說法,應該就在這附近。
這時有幾個農夫從面前經過,陳連申擡手招呼,“老伯,我問一下,你們可知道謝家莊在何處?”
有一個農夫道:“謝家莊就在我們村不遠處,你從這條路向前走,見分岔路便向東,然後一直前行,就到了謝家莊。”
“謝謝老伯。”陳連申縱馬朝那條路行去。
按照那幾位農夫的說法,陳連申到了一處村莊莊口,下得馬來,朝村中走去。
他見一農婦迎面走來,揚手道:“這位大姐,我問一下,這裏可是謝家莊?”
那農婦點頭道:“嗯,是的。”
陳連申心中大喜,道:“那這裏有沒有一個叫謝連的人。”
那農婦笑道:“他是我丈夫,小兄弟你找他有事。”
很多事真是巧得很。
陳連申又道:“有個叫艾姨的人,不知道你們是否認識?”
那農婦聽他這麽一說,頓時警覺起來,四下張望,才道:“跟我來房裏。”
進了屋裏,那農婦家裏有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陳連申彎腰摸着她的頭,“這你女兒,真可愛。”
那小女孩拿了一個凳子過來,稚聲道:“哥哥坐。”
農婦道:“乖,去地裏找爸爸回來,說家裏來了重要的客人。”
那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出門去了。
沒有人能拒絕可愛的小女孩的建議。
陳連申十七年中的記憶中,有喊他“陳兄弟”的,有喊他“陳賢侄”的,但除了陳連櫻外從來沒有人喊他“哥哥”。
他心中瞬間便湧上了一陣暖流。
陳連申坐在了椅子上。
那農婦問:“她現在還好嗎?”
陳連申望着她,卻沒開口。
那農婦微笑道:“你既然指名道姓要找我丈夫,應是她特地說的。這也很正常,在這謝家莊裏,知道我丈夫的人可比我要多得多。”
陳連申倒有些歉意,說道:“因為艾姨說這事十分重要,所以沒見到謝連之前我實在不能說,請您見諒。”
那農婦笑道:“我知道,她在我這裏的時候做事就十分小心,這樣吧!你走了一路也該餓了,我去給你煮點東西。”
陳連申道:“好,我确實有些餓了。”
他吃了一些東西後,肚子飽了不少。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農夫開門進了屋來,“我正在田裏鋤地,家裏來了什麽人非要這會兒把我喊回來。”
那農婦在丈夫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那農夫眼睛忽然一亮,彎下身去對女兒道:“爸爸和媽媽有點事,你先出去玩玩。”
待女兒出了門口,那農夫走上前來,“我就是謝連。”
陳連申站了起來,道:“您好。”
謝連道:“請坐。”
作者有話要說:
☆、六 邪教特使攻苗寨(1)
三人圍着圓桌而坐。
陳連申道:“艾姨他叫我來找你們。”
農婦問:“她還好吧!”
陳連申搖頭道:“不是很好,她現在卧病在床,身體狀況很不好。”
農婦道:“她身體以前本就不是很好。”
陳連申問:“艾姨她以前住在這裏?”
謝連道:“在這裏住了好幾年。”
陳連申正要把信拿出來,突然想起了汪宜霜的話,便道:“艾姨她現在有個孩子。”
那農婦望着自己的丈夫,喃喃道:“她還是把那孩子生了下來。”
陳連申見他們的表情,便問:“你們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那兩人卻臉色微變,道:“你和你所說的艾姨是什麽關系?”
陳連申淡淡一笑,道:“是艾姨委托我來找你們的,你們要信任我。”
謝連神色鄭重,道:“小兄弟,我們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不過他的父親的信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不能輕易告訴人,你得給我一點東西證明确實是她委托你來的。”
陳連申将手伸進懷裏,要把艾姨的信拿出來。
但他的手卻停住了,他的直覺告訴他,陳連櫻的父親很可能不是尋常之人。
而且艾姨從不告訴任何人那個男人的信息,要不是這次病情很嚴重,她也不會讓我來帶這封信,連櫻他父親的信息或許繼續是個秘密對她們娘倆應該都是好事,雖然艾姨她的病情很嚴重,但汪宜霜是天下第一名醫,應該還是有辦法的。
他想到此處,便道:“我走得甚急,還沒來得及攜帶信物。”
謝連道:“那這個信息我恐怕現在不能告訴你。”
陳連申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再去問問艾姨,先告辭了。”
陳連申飛速地離開謝家莊,一路沒多做停留,驅馬奔回靈木峰。
回到總壇之時,離一月的期限尚有三日。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便倒在床上睡下,這幾日他太疲倦了。
陳連申醒來時,天已大亮,他揉揉眼睛,坐了起來,一人走進房間,“陳賢侄,你醒了。”
陳連申坐在榻上點點頭,問:“今日是…”
那人回答:“已是二十八日了。”
陳連申大吃一驚,道:“不好,我已睡了三天了。”
那人笑道:“陳賢侄在外奔波的甚是疲倦,一睡就是三天。”
陳連申下得床來,一邊洗漱一邊問:“炎運叔叔,教主今日在教裏嗎?”
那人名叫炎運,是陳連申父親陳化年昔日的親信屬下,陳化年十七年前死的時候他已是教中八大護法之一,現任炎靈教三大掌旗使之一,是看着陳連申長大的。
炎運道:“在,今日早晨我還見過教主。”
陳連申已換上了教裏的服飾,道:“我現在去拜見教主。”
炎運點頭道:“你是該去見教主了,教主派陳賢侄下山辦事,你回總壇後,竟睡了三天。”
陳連申笑道:“好了,炎運叔叔,你別取笑我了,我先走了。”
教主李至冥正坐在房間裏的金椅上。
他喝問:“歐陽言,你說申兒一個月內會回來,今日已是期限之日,怎麽還見不到他的人。”
歐陽言強作鎮定,道:“陳兄弟或許是有事耽擱了幾天,可能幾日後就回了。”
李至冥怒喝:“我叫你把他看好,你居然讓他一人外出,若出了什麽閃失,我一定不會輕饒你。”
歐陽言急忙跪下,道:“教主明鑒,陳兄弟他要走,我們也不好強行攔住,況且屬下心想,陳兄弟是陳左使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兼之是向右使親傳的武功,身手當是不錯的,應該不會有危險。”
李至冥冷笑:“你也知道他是陳左使唯一的兒子,陳左使曾殺了千餘位中原門派的人,若中原門派的人知道他身份,想殺他的人便會蜂擁而至。”
這時門外侍衛的聲音響起:“教主,陳兄弟來了。”
李至冥朝門口看去,見陳連申已走了進來。
陳連申停下腳步,行了一禮,“見過教主。”
李至冥笑道:“不必多禮,你是才回來的嗎?時間倒算得真緊。”
陳連申低下頭,道:“申兒已回總壇三日了,因回來時是半夜,所以沒多少人見着,三日來一直在…在睡覺。”
李至冥笑道:“無妨,你很少出遠門,這次定是玩得十分疲倦。”
陳連申回答:“是。”
李至冥左手向前微擡,道:“歐陽言,你起來吧!”
歐陽言站了起來,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
李至冥望向陳連申,道:“申兒,我聽歐陽言說,這次你在苗家十二寨的表現很好。”
陳連申很是謙虛,道:“沒有,歐陽令主出事經驗豐富,多虧有他照料。”
李至冥面色突然凝重,道:“我有一件大事要交給你去做。”
陳連申問:“不知是何事?”
李至冥的雙手放在黑色長袍下,沒有移動半分,“不着急,我已安排了明日在總壇召開教中大會,總壇令主以上、各壇壇主都要來參會,到時我再說與你聽。你先下去吧!”
“是。”
陳連申行了禮之後離開了教主的房間。
待陳連申走後,歐陽言問:“教主,你真要讓陳兄弟承擔這重任嗎?”
李至冥瞪了他一眼,道:“這有何不可?難道你有何異議?”
歐陽言忙道:“屬下萬萬不敢有意見,只是在苗家十二寨中,陳兄弟與苗寨的人處得甚好,要他去執行此任務,只怕會影響教主的大計。”
“申兒做得很好,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李至冥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揣摩的笑意,“先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再做事便容易得多。你一個小小令主知道什麽,好了,你去喊黃亞雷、炎運、炎盡三位掌旗使到我這來。”
次日一早,炎靈教總壇的教中大會上,教衆齊聲喊道:“教主福祿東海,壽比南山,一統江湖。”
李至冥從炎靈金椅上站起,笑道:“很好,很好。”
他坐了下來,喊道:“河南分壇壇主。”
一人出列應道:“屬下在。”
李至冥道:“我聽說你兩月前和少林派起了沖突,死了兩位舵主,副壇主重傷,可有此事。”
那壇主聲音顫抖,道:“少林高僧武功很高,我分壇教衆難敵。”
李至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他又喊道:“湖北分壇。”
湖北分壇壇主應道:“屬下在。”
李至冥道:“我聽屬下禀告,你與武當派大弟子王洗鬥了三十多回合打了個平手,最後武當派援手到來,你才退去。”
那壇主道:“屬下慚愧。”
李至冥點頭道:“王洗雖只有二十歲左右,但身為武當派嫡傳大弟子,武功也是不錯的,你和他鬥三十多回合不分勝負,我很滿意。”
那壇主道:“屬下定當加倍苦練本教神技,以求武藝精進。”
李至冥聲音突然提了音調,道:“你用本教的刀法不能勝那王洗的武當劍法,難道不會用暗器嗎?暗器之術,那些自诩為名門正派的人士不屑使用,但本教中人只要能打贏,什麽招式不能用?”
那壇主道:“教主教誨得即是。”
李至冥又道:“廣東分壇。”
廣東分壇壇主踏步出來,道:“屬下在。”
“聽說你親自帶人夜襲神箭幫。”李至冥冷笑,一臉輕蔑,“竟中了埋伏,損了壇中不少好手,大敗而歸。”
那壇主道:“這…這…”
“之前我問的兩位壇主都是折在少林、武當這等大派手中,倒不奇怪。”李至冥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那神箭幫是個什麽玩意兒?神箭幫幫主仇松箭武功稀松,就會射得幾手箭,竟自稱廣東第一神箭。你敗在他手上,堕了本教的威名。”
那壇主忽的跪下,道:“教主,那神箭幫幫主并非武功稀松,我與他交手,中了他兩掌,右肩還中了一刀,他武功确實有非凡造詣,不可等閑視之。”
李至冥冷笑道:“你早些年也是有些功勞的,所以才坐上壇主之位。哪料你當了壇主後,日日沉浸酒色之中,武功倒退了許多,以致本教聲名受損。你應該明白本座的意思。”
那壇主眼現恐懼,随即高聲道:“請饒恕屬下不能再侍奉教主您老人家了。”
他忽然拔出刀來,橫頸自刎。
衆人見他死得如此突然,卻大氣都不敢出。
“不錯,還算有些骨氣。”李至冥笑了,看着地上的屍體,眼睛都不眨一下,“将他屍首擡出去,以壇主之禮好生安葬,給他家屬五百兩白銀,本教主會派人通知廣東分壇,由副壇主接任壇主之位。”
陳連申望着那壇主的屍首。
這廣東分壇的壇主雖然折了本教的聲名,但也罪不至死,教主此舉是不是太過嚴厲。
他站出隊列,便要去擡那壇主的屍首。
李至冥喊住他:“申兒,你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六 邪教特使攻苗寨(2)
陳連申轉身對着教主道:“教主不是吩咐将他屍首擡出大殿嗎?我…我就是去…”
李至冥笑道:“不用你去。”
陳連申見有四名教衆走來擡起那壇主的屍首出了大殿。
右使楊雲喝道:“連申,還不站回來。”
陳連申“嗯”了一聲站到了義父楊雲的身後。
李至冥又大聲道:“陝西分壇。”
一位粗犷的漢子站了出來,拱手道:“陝西分壇壇主參見教主。”
李至冥道:“我聽說今年三月,陝西分壇只憑三人之力就拿了四面山派十餘位弟子。”
那壇主道:“那是屬下和本壇兩位舵主所為,屬下一向謹遵教主號令,從不制造事端,那日碰巧在山道上碰上了,對方先動的手。”
李至冥微笑:“我知道你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既然四面山派主動向本教中人動手,那也得還手,不可污了本教的名聲。”
他頓了頓,又道:“四面山派的掌門定生明可是個人物,他弟子既被你所擒,他就沒來找你算賬?”
那壇主道:“屬下正是考慮到此節,所以只是将四面山派弟子關在屋子裏,并未有何無禮之處。後來四面山派定掌門親自登門拜訪,語氣甚是恭敬,還備上了些許銀兩,屬下就順勢将他四面山派的弟子放了。”
李至冥咳嗽了兩聲,道:“定生明親自拜訪你,已給了你極大的面子,人自是要放。”
“絕不是沖着屬下的面子。”那壇主突然朗聲說道:“全憑教主将本教打理的如此興旺,那定老兒怕了教主的威名,這才親來分壇要人。”
李至冥哈哈大笑了兩聲,道:“定生明乃四面山派的掌門,不可無禮。他向來無心江湖之事,否則哪輪得到武當掌門做武林白道盟主。他親來分壇要人,禮數周到,那是要息事寧人,若你不答應放人,他只需長劍一出,将你分壇殺的不剩一人,也是極其容易。”
那壇主忙應道:“是,是,是。”
他心中卻這樣想。
那定老兒身材瘦削,真動起手來,只怕還受不了我一掌。
四面山派武功平常,否則那十餘位四面山弟子怎麽如此不堪一擊。
他可不知四面山派實際上有很深的淵源。
唐朝末年,黃巢決戰失敗,黃巢部将孟楷率軍轉戰項城,遭遇唐軍攻擊,戰敗後副将頂替他作了俘虜。
孟楷見起義軍大勢已去,隐姓埋名,逃亡到四面山。
五年後他創立了四面山派。
四面山派擅長內功心法,使的武器是劍,但傳了幾代之後,越行越偏,掌門人不勤于修習劍法,卻鑽研拳法和刀法,不勤修內功,反而喜好暗器。
派中弟子武功一代不如一代。
三十三年前,四面山派被剛做炎靈教教主六年的向雲給滅于四面山之上。
定生明六歲入四面山門下,喜好劍法,從小鑽研四面山僅存不多的四面山劍譜,便将師傅傳授的拳法、刀法、暗器之術、本派“正宗”內功抛于腦後,他師傅四面山派掌門覺得他不務正業,對他甚為輕視,師兄弟對他也頗為無禮。
定生明二十六歲那年,炎靈教攻上四面山之時,四面山派掌門十五招內斃于向雲給火炎刀下,門下弟子全部戰死,只有定生明一人用手中長劍使自學的本門前代劍法沖破了兩位炎靈教法王和衆多教衆把守的四面山派西門,沖下了四面山。
他進入深山,苦練劍法和內功,足足有十六年。
十七年之前,四十二歲的他回到四面山,以一人之力挑了設在四面山上的炎靈教分壇,重建了四面山派。
四面山派重建之後,以年輕時自學的四面山派前代劍法加上自己所悟而形成的一門全新的劍法替代刀法、掌法,四面山派再次成為劍派,與之前已大為不同。
炎靈教前教主向雲給本欲再滅四面山派,哪料三個月後就死在了峨眉。
李至冥雖未見過定生明其人,但想他二十六歲之時便能沖出兩位本教前代法王的防線,武功本已不俗,加上入深山苦練十六年,以他的悟性,武功焉有不大進之理。
所以他于四年前派白陰法王上四面山拜訪,說是切磋技藝,實是看四面山派如今是否有真實力。
哪知定生明輕輕一笑,随手以一把木劍刺來,白陰的刀竟未擋開,衣袖被木劍穿了一孔。
白陰便知對方武功遠勝于己,當即說了“佩服”兩字之後便下山了。
李至冥知白陰的武功不凡,一招便敗在定生明木劍下,那定生明在劍法上的造詣絕對不低。
李至冥向身旁招了招手,兩名教衆捧了兩個盤子出來,盤子上裝了不少銀子。
教主道:“你雖和中原門派起了沖突,有違我之前定的‘以守代攻’的策略。但考慮到你不是主動挑起事端,況且擒了四面山派十餘位弟子,壯了本教的聲威,賞你五百兩紋銀,以資鼓勵。”
那壇主跪下謝過了教主,接過紋銀。
“有功便賞,有錯便罰,向來是本教宗旨。”李至冥聲音洪亮,使殿中的每一個人都不敢分心,“下面說一件大事情。”
殿中衆人無不仔細傾聽。
李至冥道:“本教主決定再行進攻苗家十二寨。”
衆人議論起來。
“苗家十二寨防守甚嚴,只怕難以奏功。”
“之前幾次攻打損失不小,也沒打下,只怕…”
李至冥大聲說道:“此次已有不同,在本教主的安排下。已有勇士前往打探了苗寨內部,拿到了他們的部署圖,更有本教之人已潛伏在苗家十二寨的總寨之中。”
衆人又不做聲了。
半晌之後,才有人道:“恭喜教主,此次苗家十二寨定可拿下。”
又一人道:“這苗家十二寨雖然難攻,但教主稍做準備,便可叫苗人全部死光。”
還有一人道:“這勇士做出了這等卓越功勳,不知是哪位?”
有一人道:“若沒有教主的英明神武,誰都拿不到部署圖。”
又有一人道:“之前幾次教主未親自督戰,才致苗家十二寨未能攻下。此次教主既然準備妥當,必定親自前往,苗寨被拿下已無變數。”
李至冥搖頭道:“這次我依然不去。”
衆人聽到教主不親自前去,自是有一位位居教中高位之人前往,當即凝神靜聽,看這次取這大功勞之人是誰。
衆人望了望副教主張千靈,又望向右使楊雲。
只聽李至冥喊道:“申兒,你出來吧!”
陳連申聽到教主在這當口喊自己,吃驚不小,急忙站了出來,行了一禮,道:“申兒在。”
李至冥一字一字道:“我任命你為本教特使,全權負責此次進攻苗家十二寨的行動。”
陳連申聽後,臉頰不禁變色。
果然不出義父所料,幸好他之前便吩咐我想法拿到苗家十二寨的部署圖。
衆人皆吃驚不小,但卻不敢再議論了。
沉靜了一會兒之後,青骨法王才道:“教主,陳連申雖是向右使親傳弟子,但畢竟年紀尚輕,他來統率如此重大的行動,是不是有些…有些草率,還望教主三思。”
李至冥厲聲道:“三思就不用了,此次的人選申兒十分合适。”
白陰法王也站了出來,道:“教主為何執意要讓陳連申出任特使,他還未立…立寸功,教中許多人只怕…只怕不服。”
他聲音已十分顫抖,可見他說出這句話實是鼓了極大的勇氣。
“申兒今後将為本教立下不世功勳,”李至冥似乎非常相信陳連申,“便從此事開始。”
右使楊雲聽到這話眼睛不由得跳了一下。
李至冥續道:“至于未立寸功之說實是謬論,這次苗家十二寨的部署圖便是申兒拿到的。”
白陰和青骨做法王都已十多年,在教中德高望重,衆人見他們二人進言都被駁回,便沒有第三個再站了出來。
“既然沒人再有異議了,那就這麽定了。”李至冥側身向身邊的人吩咐:“将特使令牌拿來。”
李至冥身後的一名貼身侍衛應道:“是。”
那侍衛從一個漆黑的盒子裏取出一塊黑白相間的令牌,然後緩緩走下階梯。
陳連申跪下,恭恭敬敬地将雙手舉到頭頂,從教主的貼身侍衛手中接過令牌。
他看見那令牌上寫着“特使令”三個大字,拜道:“謝過教主。”
李至冥點點頭,陳連申才站起身子。
“教主任命我為特使進攻苗家十二寨。”陳連申言語很謹慎,似乎怕說錯了話,“可有什麽指示?”
“既然你是特使,所有行動由你自行決定,其他指示沒有,不過…”李至冥斜睨着他,說話的聲音忽然陡然增大,“你攻下苗家十二寨之後,将寨中人全部殺盡。”
他說後面這句話時就像吩咐別人給他倒一杯水來那麽随意。
“這…這…”陳連申手中一軟,特使令差點脫手。
但他見教主的眼睛正瞪着自己,只得咬牙道:“遵命。”
作者有話要說:
☆、六 邪教特使攻苗寨(3)
特使并不是炎靈教的職位,而是教主任命的某次行動的最高指揮,特使所到之處便如教主親至,掌旗使及以下衆人俱受其節制。
只是很多年沒人做過特使了,前兩次進攻苗家十二寨,一次是副教主張千靈統率,一次是掌旗使炎運統率,他們兩人在教中都位高權重,不需再行任命。
但陳連申未有任何職位,年紀輕輕也談不上什麽聲望,任命為特使之後,才能統率教衆進攻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