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等他第二天早上睡醒開門出來,才發現楊舒還是那個姿勢睡着,連身也沒翻。
季然走過去一探。
還有呼吸,季然冷笑了一聲便去洗漱。
等他洗漱完,又把粥煮上才過來叫楊舒。
就算睡,也要移到床上去睡。
叫了兩聲楊舒沒醒,季然便不叫了,坐在一邊看電視。
這時候楊舒翻了個身開始打起呼嚕來,聲音有點大,季然皺着眉看了他幾眼又喊了幾聲楊舒。
依舊沒有回應,楊舒繼續打着呼,季然刷着朋友圈,懶得理他。
過了一會聽見廚房裏的粥鍋響,進去把火關小了一點。季然出來一腳踢在沙發上:“楊舒,滾起來到床上去睡。”
楊舒這下有點反應了,但只是翻身繼續睡,倒是不打呼嚕了。季然看着他這一副醉鬼的樣子心裏就冒起火來了,冷笑一聲說:“你起不起來?”
其實楊舒聽見季然的聲音,也知道少爺發火了。而身上的被子一定是昨晚上少爺給自己蓋的,所以一晚上睡下去也沒被冷醒。
但是楊舒還沒調整好心情怎麽面對他,加上懶病又犯了索性癱在沙發。
這時候聽見季然又說:“身上一股酒臭味,滾起來洗澡!”沙發又被踹了一下。
打定了主意不起來,楊舒認定了季然打不過自己,或者說舍不得打自己,便閉着眼睛哼哼幾聲示意自己聽到了,但還是沒動。
這下季然沒說話了,楊舒聽見他去廁所打開水龍頭的聲音,心裏想着不會少爺嫌自己身上味大,給自己拿毛巾擦身上吧。
想法是豐滿的,現實骨感的如同樓下雞排店賣的炸排骨。
一張完全沒擰過的濕冷毛巾直接拍在了楊舒臉上,冷的他一個激靈就坐起來了。
“哎喲,這下醒了?”季然抱着手臂看着楊舒把毛巾從臉上拿下來。
但看見他皺着眉頭說:“腦袋疼。”季然又後悔自己剛剛魯莽的直接把毛巾拍上去了。
趕快端了杯蘋果汁讓他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東西入口,楊舒發苦的嘴巴裏滋味好一點了,他問季然:“這是什麽?”
“蘋果汁,解酒的。”季然端着空杯子說:“起來了就去洗澡,身上臭死了。”
楊舒又倒了下去,拿着那塊冷毛巾蓋着眼睛說:“季然,你可真狠啊。”
季然只當他是說自己用濕毛巾拍醒他,冷笑一聲:“你還不起來,我就要打120了,五百歲的人了還因為喝多酒送醫院你醜不醜啊。”
往旁邊一看,楊舒才發現已經是下午兩點了,躺了一會,在季然下一次要過來踢沙發之前楊舒爬起來去收拾自己了。
等他收拾完,腦袋什麽也不疼了,就是胃裏餓的難受,心裏也有點難受。但一看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粥和燒麥,還冒着熱氣。
突然的,心裏就不那麽難受了。
季然也端了一碗粥在他對面坐下了問:“昨天怎麽喝那麽多?”
楊舒端着碗先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半,将碗放下來又夾了兩個燒麥吃了才說:“一群人灌我酒。”
皺着眉頭季然把他空了一大半的粥碗拿過來去廚房又給他裝滿說:“慢點喝,餓死鬼投胎嗎?”
得了少爺訓斥的楊長工立馬改變自己喝粥的速度,慢慢嚼着粥裏面的榨菜,聽着季然說:“明天去我師父家吃飯,吃了中飯再過去吧。”
楊舒咬了口燒麥,感覺醬油放多了點,問:“不用一早就過去嗎?”
“師姑晚上才能到,中午去了也要聽他念,還不如晚些了再去。”季然說着将響起來的手機按掉。
兩個人吃完楊舒就把季然趕到客廳裏去休息,自己進了廚房洗碗。
季然坐在沙發上把微信打開,發現公司群裏不停的在發紅包,看了看感覺沒什麽興趣便準備關掉,這時候一個對話框跳出來。
櫻桃花:怎麽公司年會你都不來?
禾子然:不喝酒不去
櫻桃花:紅包都不要了?
禾子然:獎金已經直接打我賬上了
櫻桃花:.......
櫻桃花:在楊舒家住的好嗎?
禾子然:你問太多了
結束了沒營養的對話,季然決定今天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明天面對師門的幾個妖精。
二十七一早上楊舒就起來了,趁着季然還沒起床的時候他去了趟超市,推着購物車買東西的時候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少爺的電話。
“你去哪裏了?”季然的聲音聽上去還沒睡醒的樣子。
楊舒看着貨架上的高鈣牛奶,用肩膀夾着電話說:“我來超市了,你起來了先吃東西,鍋上面熱着奶黃包。”
“哦。”然後楊舒聽見一陣布料西索的聲音,季然的聲音又響起來:“去超市買什麽?不是說二十九再去買菜的嗎?”
“給你師父那邊買東西,感覺有點挑不好,他們喜歡什麽?”楊舒感覺過年抗兩袋化肥不太好。
季然那邊安靜了一會,然後說:“買點牛奶吧,還有什麽零食禮包,幾個小家夥喜歡。提得下就再買箱車厘子。”
挂了電話楊舒把東西買好就開車回去,路上的時候聽見車載音響裏說着這幾天天氣反常,只打雷閃電連滴雨也沒看見,幾個人分析來分析去,把原因歸咎到了全球氣候變暖上面。
楊舒聽得發笑,卻想起來今天自己又翹班了,但是陳理也沒打電話過來想着也就無所謂了,反正工資兩個子,全扣了也不會死。
倒是楊舒更好奇些雷公電母兩個人到底離婚離成功了沒有。
開車到家的時候季然正刷着牙過來給他開門,楊舒一進門就說:“還好你在家裏,剛剛換了外套鑰匙放裏面的了沒拿。要不然我就進不來了。”
收到了季少爺的白眼加句傻逼,楊舒嚴正聲明自己不會再忘記帶鑰匙了,表示請少爺放心。
依舊是收到了一個白眼。
兩個人在家裏磨蹭了一會随便吃了中飯,等到下午兩點鐘的時候便出了門,開着車往季仙君家走。
“家裏是我師父和阮哥在住,師祖一個人是住在別處的,甘師伯和桃師姑都是只有在過年或者師祖生日的時候才會回來。”季然看了下手機說:“師姑已經到家了。”
楊舒倒是聽見了個比較熟悉的姓,便問:“阮哥?阮峰啊?”
季然點點頭,看着前面的馬路說:“他現在是我師父的道侶。”
“就是那個愛耍花槍的阮峰?”楊舒啧了一聲,然後被季然橫了一眼說:“誰耍花槍呢?”
楊舒感覺被阮峰踩了一頭,哼哼幾句說:“又打不過我,怎麽不是耍花槍了?”但看見季然有些面色不善,便馬上改口問:“那你師祖的道侶呢?還有你師伯師姑一家人都回來了嗎?”
“師祖的道侶是凡人,早就仙去了。我師父他們見過,我沒見過。我師伯有個徒弟,師伯是一個人過的快活,什麽事都扔給了我祝師兄。祝師兄也有個小徒弟,平日裏安靜也還聽話。師姑家裏兩個師姐,大師姐是桃樹化形,二師姐是柳樹化形。大師姐有道侶還有個小孩子。”
季然說了一大通,楊舒皺着眉頭理了理頭緒,然後問:“诶,你師伯跟腳是什麽?怎麽沒聽你提過。”
“是根甘蔗。”
楊舒沉默了一會,然後問:“就是我們前兩天買的那種甘蔗?”
“那種甘蔗怎麽能和我師伯比?我師伯種的甘蔗甜多了!”季然瞪了他一眼。
楊舒感覺重點不是甜不甜,而是……诶,算了。
楊舒又問:“那你祝師兄也是甘蔗化形的?”
季然讓他在下個路口轉彎,然後說:“祝師兄是竹子。小師侄也是竹子。”
兩人在車上扯了一陣終于開到了季仙君住的地方,小區保安看了是季然在車上就直接放行了。車一直往裏開,到了小區最裏面才停下。
楊舒聽季然的将車就停在了路邊,提着一箱牛奶一箱車厘子兩袋子旺旺零食大禮包站在門口等着季然敲門。
依舊是獨立的小院子,屋後面還種着花,不過日子冷就見着幾個花苞。
不過這個天氣能見着花苞也是稀罕了。
門一開阮峰就和楊舒看了個對眼。
“喲,不是霜寒十四洲的楊劍仙嗎?”阮峰臉上笑的眼含精光。
“不敢不敢,見着活的阮将軍實在是在下的福氣。”楊舒和阮峰兩個人在門口對視良久,等聽到季仙君在屋裏說了一句:“堵門口幹什麽,當門神驅魔啊?”
阮将軍立刻換了臉色,連忙讓開路讓季然進去。
楊舒趁着機會擠進去,便看見季仙君臉色淡淡的看着自己,連鞋也先不脫,現将自己手上的禮物遞上說:“楊舒前來叨擾了。”
看着自己徒弟一邊盯着自己,季仙君臉上才挂上了點笑,讓阮峰把東西接過來,卻留了零食禮包在他手上說:“來就來了,帶什麽東西。這兩個待會你給兩個小家夥吧。”
楊舒脫了鞋和季然走到客廳便看見兩個矮團子沖過來,一人一條腿的抱住了季然。
“小師叔!”童聲二重奏。
低頭一看,楊舒可感覺自己那鯉魚精師侄不是個玩意,怎麽就一點都沒有這兩個小娃娃招人喜歡。
季然應了他們一聲,蹲下來摸摸他們的頭順帶給了楊舒一個眼神。
趕快将手上的大禮包遞出來,季然給了兩個小孩子一人一個,然後笑着說:“這是你們楊師叔給你們的。”
雖然很想指出自己可能比他祝師兄和兩位師姐大,但也看着兩個小孩子望着自己便将話咽下去了。
“謝謝楊師叔。”左邊穿藍毛衣的小男孩有點害羞,一只手抱着大禮包一只手還拉着季然的手。
季然對楊舒說:“這是祝師兄的小徒弟,祝竹。”
豬豬?楊舒皺着眉,心裏想着怎麽給孩子取這麽個名字。
這時候一邊的粉衣小女孩子抱着零食禮包大喊着:“你就算給我零食我也不會把小師叔嫁給你的!我才不稀罕你的零食!”
楊舒感覺這位小桃仙如果松開抱着零食的手說這個話會更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