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季然坐在副駕駛上看着楊舒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眨了眨眼睛又繼續盯着他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看我幹什麽?”楊舒忍不住了。
季然把自己視線移開,說:“我看你師伯打你沒有。”
“沒打我。”楊舒打了個轉向燈繼續說:“就是問了我幾句,還都是擔心你生氣沒有的。”
“哦,我生氣幹什麽?”季然面無表情說着,心裏卻是在砰砰砰的炸煙花。
楊舒笑了笑說:“你現在是我相親對象,師伯自然要問幾句。”又想起師伯之前說的二十八回家吃飯的事情。楊舒看了看季然臉上似乎心情不錯,便說:“那什麽,二十八你有時間沒有?”
“有,怎麽了?”季然心裏鈴铛一陣敲響,是不是.....
楊舒繼續說:“我師伯叫你二十八去他們家吃飯。”
“砰——”季然心裏的煙火全部炸了,先前還只是彩聚筒的話,現在就是那種五百響的長鞭炮,噼裏啪啦響個不停。
車裏一時安靜下來,楊舒看見少爺一會沒說話,不知道他現在已經炸懵了,只以為他不想去。
但此時鼻間又聞到了那股香味,楊舒皺了皺鼻子剛剛準備問到底是什麽味道的時候,季然說話了。
“可以,但是二十七要去我師傅家,他們說要見你。”
楊舒答應下來,一邊去一次,很公平。但是又想起開始季然吃飯時候接的電話,楊舒問:“你師父.....”
季然打斷他的話:“他們都聽到那麽些屁話了。”
沉默了一會楊舒繼續問:“那二十七那天他們會打我嗎?”
季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你那天路過桃樹邊的時候小心點,我師姑可能用條子抽你。”
楊舒:.......
兩個人回了家,楊舒先去洗了澡,季然坐在沙發上看着朋友圈,發現自己的朋友圈裏有人發着小視頻,是雷公電母在天上打架時候錄的。
後面自己就走了,也不知道着兩口子打成什麽樣子了。季然點開一看果然是電閃雷鳴,兩個人一副勢必要電死/雷劈死對方的模樣,看的像特技電影一樣。
往下滑了滑又看見別人八卦兩口子事,不過還好沒有說楊舒怎麽樣怎麽樣,不然季然感覺自己還能和他們撕一撕。
返回聊天界面發現陳理居然給自己發消息,便點開來一看。
年年有魚:季師叔,今天我小師叔挨打了嗎?
禾子然:沒有
年年有魚:那不一定啊,太師伯可能打在看不到的地方!師祖最喜歡打在看不到的地方了!
禾子然:楊道君沒有動手,艾師伯也沒有。
禾子然:你師叔好着呢,現在在浴室正唱明月幾時有
年年有魚:.......
年年有魚:師叔你是跟着一起去我師祖家了嗎?
禾子然:恩
陳理盯着屏幕看了許久,痛心疾首地錘了幾下床。原先沒發現,現在是感覺到了之前師叔給自己抵擋着的催婚勢力的可怕。
但人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如果還有機會,陳理要對自己小師叔說三個字:別相親。如果要給這句話加上一個期限,陳理希望是一萬年。
陳理手指動着給自己未來師嬸發了消息過去。
年年有魚:師嬸,擺酒的時候師侄一定包個大紅包。
禾子然:.......
禾子然:你想太多了
季然撇了撇嘴,自己都還沒想過這回事呢。
畢竟楊舒現在都不喜歡自己。
這時候楊舒從浴室出來了,洗了個澡感覺整個人都身輕如燕,能飛上天。
但一看季然盯着自己,楊舒咳了咳嗓子說:“不好意思,我一洗澡就容易唱歌。”
“下次唱點時髦的。”季少爺把手機屏鎖了,起身準備拿衣服去洗澡。
聽到少爺點歌楊角兒突然感覺自己肩上責任很重,拿出手機準備搜一下最近最新的一些歌是什麽。但按亮屏幕出現的是一條短信提示。
是電母發來的,楊舒也不知道她怎麽有自己號碼。
點開一看,大致意思就是向自己道了個歉,外加詢問了下自己離婚需要準備的資料。
問自己這個結婚登記處的辦事員離婚要什麽材料,楊舒想了一下給她發了過去,順嘴問了一句:“您當時有登記結婚嗎?”
過了一會電母就回短信過來說:“有登記的,建國那會就去拿了證。”
“那您還要把結婚證帶上。”楊舒回了一句之後電母也就再也沒回短信過來。
之後楊舒依舊開着季然的車上下班,少爺盯着他出門穿鞋,臨了還說了一句:“再有哪個王八蛋活膩歪的說這車是別人買給你的就削他。”
聽着少爺一口南方口音說着東北風味的狠話,楊舒笑了兩聲說:“知道了。”這才開門去上班。
開車出了小區一段,楊舒撥了一個號碼過去。
“喂,請問是季仙君嗎?我是楊舒.....”
等着二十五那天晚上單位聚餐,楊舒給季然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不回去吃飯,又聽見他說了幾句不要酒駕才挂了電話。
旁邊的同事看了便笑着說:“楊舒動作快啊,這就住一塊去了。”
“沒有沒有。”楊舒笑了笑,心裏想着關你屁事。
一邊的李大姨帶了女兒來,李大姑娘長得漂亮,身材也好,皮膚又白,就是模樣兇了點。她看了楊舒一會說:“楊道友的對象是季仙君的小徒弟?”
楊舒還沒回答他旁邊的那個青蛙化形的同事便替他回答了。
“是的,上次還來單位了呢。”
“聽說那小師弟脾氣差的厲害,之前的相親對象還沒見着面就被他打跑了。”李大姑娘笑着說。
楊舒連看也沒看她,只當沒聽到,反正這也是事實,沒什麽好反駁的。
“我也聽說了!雖然漂亮就是脾氣差的厲害。”楊舒身邊的青蛙同事田圭繼續說。
管你們屁事,楊舒倒了杯酒給田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來,我們倆先喝一杯。”一杯白酒就被楊舒一口悶了下肚。
喝完就盯着田圭,田青蛙勉強一口喝完,張着嘴巴扇風。
這酒自己喝了這麽多年也沒喝慣,田圭只感覺喉嚨裏都冒火了一樣,偏偏楊舒又給他倒了一杯,塞在他手上,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來來來,再來一杯。”
兩杯下肚,喝的又快,田圭只感覺腦袋上都要冒煙了,偏偏旁邊的人似乎都沒察覺到自己這邊有點不對勁,都各自說着自己的事情。
楊舒看着這個面皮發紅的青蛙笑着說:“還是兩百年前的時候,我路過一農家,人家家裏窮的揭不開鍋,只能去田間抓青蛙吃。我裝作過路人去借宿一宿,跟着他們吃了一次,雖然材料簡單,但用農家酒泡過的蛙肉實在可口。至今也忘不了那味道。”
田圭臉色瞬間變白,一臉驚恐地看着楊舒。
這時候對面的王大爺看了,開口問:“田圭,你怎麽一臉見了蛇的樣子。”
這下反應過來剛剛楊舒是傳音過來,別人并未聽見。而楊舒已經不再看自己,正伸筷子夾菜吃,還轉頭問自己要不要吃山藥片。
田圭幹笑了兩聲表示自己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些事情。
一些楊舒這個煞星當年幹的事情。
一個人挑翻了幾個魔修的老窩,幾個山頭一點活物都沒留下。
如果不是現在已經是法治社會了,自己這麽些小妖修見着他都要躲得遠遠的。
楊舒吃了一口桌上的柴魚片粥,感覺不錯,心裏想着早上季然煮的粥,感覺還是他做的比較好吃。
席間喝酒的人不少,推杯換盞間,楊舒被灌了不少。
一群人拍着他肩膀要他結婚別忘記擺酒,他也沒反駁什麽,只是感覺腦子有些混混當當的。今日鐵定是不能開車回去了,要是路上開着少爺的車撞了,楊舒感覺少爺能把自己當車撞了。
但還有人過來敬酒,一副你不喝我的酒就是看不起我的樣子。
楊舒拉松了自己的領帶,自己還真是不是怎麽看得起這麽幾個雜毛妖精化形的同事,但又不能甩臉子出來,只含了酒在嘴巴裏等着人走了又吐出來。
每一次聚餐都是一群人喝得醉醺醺回去,楊舒去洗手間拍了個臉清醒了點,便叫了代駕開車回去。
上樓時候掏鑰匙的手都有點發抖,楊舒感覺自己這次是真的喝多了,平時也不是這樣,就是今天情緒稍微有些失控。
小心開了門,發現燈也沒看,看了眼時鐘已經晚上兩點了。那人肯定睡了。
楊舒一下倒在沙發上,胃裏難受倒也不想吐,眼睛一閉就睡着了。
輕輕的呼嚕聲在客廳裏響起來,過了一會季然房間門開了,季然抱着一床被子給他蓋上。
聞着他一身酒氣,季然的臉色不怎麽好,低聲道:“不怕給你喝死了過去,就往死裏喝。”
幫楊舒把被角掖好,又蹲在旁邊看了會,季然才回自己房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