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漆黑的厚皮，手背的位置鑲着整塊精鋼。威廉非常熟練地将手套進臂爪裏。“這位先生等等。臂爪這種武器很危險，不能試用的。”老板的話音還沒落地。威廉很明顯已經觸動到了隐藏的機關。
利刃破空發出輕微聲響。然後石小楠就看見，這個所謂的臂爪。從手背整塊精鋼下面彈出這近乎二十厘米長的有藍色尖爪。
尖爪，這幽藍的色澤，怎麽這麽眼熟！等等，這不是萊克獸的爪子麽？石小楠還在為武器的材料差異時。在店鋪老板驚慌的視線裏。威廉很熟練的将臂爪的利刺收了回去。哎！怎麽弄得。從頭到尾石小楠都沒看清楚臂爪的用法。感覺好高級的樣子。“這東西，可以定做麽？”
男人醇厚的嗓音，讓石小楠一驚。你這家夥，我還在這裏呢？“等等……”男人的手從爪套裏脫出來，輕輕壓上她的肩膀。肩上突如其來的重量，讓石小楠下意識的安靜。
“這位先生。這副臂爪，制作者實際是個煉金術師。你們也都知道，那些家夥的脾氣古怪的不行。就算您想去定做，那家夥也會不會答應。其實我也不知道。”
“這樣麽？”威廉的表情帶着點點考慮。捏着手裏的東西看了一會，突然低下頭問向身邊的石小楠，“我想定做一副可以麽？小姐”
“哎！”低順的眉眼。耳邊的碎發垂落一小束。落在蒼白的臉上，越發顯得眉眼溫順。卧，槽！你要不要這麽無恥。大庭廣衆下居然給我撒嬌。就算你是傀儡，但你的性別為難好不好。這種可恥的賣萌的上翹尾音，怎麽會那麽該死的合适。“好，好吧？你說的是定做哦！老板訂做一副這樣的臂爪要多少錢？”
“誰要訂做？”濃重的酒氣在空氣裏散開。闖進來的是個矮小老頭。帶着滿是油漬的大護目鏡。髒兮兮皺巴巴的工作袍，滿是褶子的臉上有兩個偌大的黑眼圈。“你？”
大量的視線繞着威廉身上。小老頭古怪矮小的形象，在威廉的陪襯下越發顯得怪異。“嗯！”提着酒瓶腳步不穩。小老頭抓了抓下巴砸吧下嘴。“這麽病弱的身板，能使用這麽精致的武器？盡是些圖新鮮的年輕人。去，去，去。這個不适合你，你還去那邊挑吧！”
說着就要拿走威廉手上的臂爪。病弱？好吧！因為頭發和眼睛的緣故。威廉總是給人一種身體孱弱的錯覺。但是，那是錯覺，錯覺。這家夥一點都孱弱。他比誰都健康，哦，不對，是結實。當然石小楠是不會說出來。
倒是威廉似乎對臂爪有種勢在必得架勢。任由那個小老頭拽着臂爪氣的跳腳。“你小子給我放手，都說了你用不了。笨鐵匠還不過來幫忙。怎麽你是不是貪圖這兩人錢多。我告訴你，這東西我不賣了。就知道你們這些商人，一肚子壞水每一個好的。”
個子不大，脾氣臭的厲害。石小楠走到男人身邊，擡手壓在威廉手臂上。本來她是想讓威廉松手的。誰打哦她還沒說話。那個老頭子跳着腳給她來了句，“醜女孩，還不叫你沒禮貌的随從放手。哦!實在是太嚣張了。難道你們，還想明搶麽？”
醜？女？孩？石小楠一直覺得自己是好脾氣的人。但是作為一個女人而言。恐怕沒有人能夠被人指着鼻子說醜，還能擺出一副笑臉吧！特別是她這張臉，長的還真就不怎麽漂亮。
石小楠幾乎立馬就不想搭理這個古怪老頭。只是她還沒說話。威廉溫和的氣息突變。像是風和日麗的天氣驟然跳進寒冬時日。即使是被威廉攬到身後的石小楠。也能深刻感覺到，那種讓生無法忍受的森冷。
“幹什麽難道你還想打人。我告訴你，就算你想威脅我，我也不會妥協的。”小老頭這兩句話依舊是兇巴巴的語氣。但是就眼前的狀況，石小楠總覺得有點色厲內荏的味道。
威廉不是個好人。這一點石小楠比任何人都清楚。醜女孩就醜女孩吧！反正她也不是什麽國色天香，貌似天仙。一句話又不會少塊肉。捏住男人的手腕，石小楠不知為什麽突然笑起來。“既然他不賣。就算了吧！”
威廉從來都不會表面違背她的意思。就算這次也一樣。只是，他那雙深灰色眼睛帶笑。掃過小老頭那不怎麽結實的身板的時候。周圍的空氣就好像凍結一樣。
“等等！”這一聲來的很突兀。石小楠看了看近在面前的大門，有些疑問的轉身。
“你，過來！”氣勢挺足的，如果忽略掉那兩條發抖的麻杆腿。有這麽吓人呢？石小楠瞄了下威廉線條漂亮的側臉。
那是武器店角落裏，非常不起眼的小門。只比小老頭的身高，高那麽一尺的距離。石小楠過去的時候都感覺壓抑。跟別提身量高挑修長的威廉了。
小門裏面倒是挺寬敞。散落四處的儀器，魔獸的皮骨，還有随意置放的銘文藥劑。以及桌面地板上厚厚的灰塵。好家夥，就看着居住環境的肮髒杜。不愧是跟亡靈法師齊名的科學狂人，完全符合标準啊！
幾人繞過地上的雜亂堆，石小楠的平靜。倒是讓古怪的小老頭回頭，正眼看了她一下。“嗯，雖然長的不怎麽漂亮。但似乎也不怎麽讓人讨厭啊！”石小楠可不覺得這算是誇獎。“以前進來的那些，尊貴精致又呱噪的小姐們。不是捏着帕子跳腳尖叫。就‘呀！好惡心，好惡心！’她這麽高貴優雅的小姐。怎麽能站在這種肮髒下流的地方……”本來就尖刻的嗓音，特意拉出女人那種纖細又嬌氣的。難聽的就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鴨子，非常的滑稽可笑。
“是麽？”貴族麽？有那麽一兩個高傲的習慣，也不是不能理解的。當然這是石小楠自己的做人準則。但是面前這個欺軟怕硬的小老頭，明顯就是個記仇的主。不過，這家夥嘴上不招人喜歡。被重傷的又不只自己。所以說，這人哪？一旦知道有人給自己墊底。石小楠心裏最後那麽一點點的不悅，很快也煙消雲散。
費力地從搖晃的書堆裏，抽出一本沉甸甸的本子。老頭抓了抓毛發稀疏的腦袋，“嗯！臂爪，臂爪……哦這裏？這是定做的價格。不過材料需要你們自己準備。”
石小楠拿過本子一看。150金幣？(⊙o⊙)！！！“你不是說自帶材料麽？自帶材料，腫麽會那麽貴。”
“醜女孩。你是什麽意思。”像是被侵犯領地的小醜。小老頭瞬間原地跳腳。“看看這臂爪。這麽靈活的機關設置。一等一的煉制手法。而且我還在上面留了魔法石的鑲槽。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在上面刻銘文。這麽一流的東西。一分錢一分貨好不好，你這不識貨的家夥，居然嫌它貴。哦！”
對不起，我錯了。請您不要再像跳蚤一樣蹦來蹦去晃得頭暈，還有您身上的酒臭味實在是太重了。場面一度陷入混亂中。反倒是進來之後就沒有說過話的威廉。輕笑着地拿走石小楠還抱在手裏的價格本。“需要什麽材料？”
威廉的聲音總是讓人無法忽視。不知道這是氣質原因。還是語氣問題。反正之前還氣的跳腳的小老頭終于安靜下來。好像是自己是多麽大度寬容的老者一樣。“材料只要，萊克獸的爪子就行。看你們兩的小身板，也弄不來多麽好的材料。記住最少要這麽長。”
“等等我……”她身上連30金幣都沒有。上哪弄150金幣。難道，威廉你這家夥。打算在我面前正大光明的花銷贓款麽。
好吧！她矯情了。在最終決定啓用那些來路不明的金幣。石小楠覺得自己突然産生的糾結感就顯得很裝b。
當然，這不是她可以的結果。嗯！怎麽說呢，大概是好人民的身份一下沒有調轉過來。幹點壞事啥的，有點心虛吧！
少了，她的幹涉。威廉和古怪老頭談的明顯很融洽。“小姐，請在這裏稍待一下。我很快救回來。”
去取材料麽？威廉剛離開昏暗的工作室，古怪老頭就開始滴溜溜地忙碌開。“醜女孩，四處看看可以。但是不要去碰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枯瘦的指尖指着，桌子上不知積了多少灰的瓶瓶罐罐。裏面的銘文藥劑，什麽顏色的都有很奇怪。這就是，煉金術師的銘文藥劑？
煉金術師，少數幾個對亡靈法師交好的勢力。石小楠一直猜測是不是因為，這兩種職業的人都是瘋狂的研究者才會這麽要好。當然這個理由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更多的原因是，煉金術師對亡靈法師完全沒有讨厭的理由。
煉金術師，利用魔獸的，骨頭，皮具，以及腦袋裏的魔法石。制造出各種強大的武器。其實就這一點而言，跟亡靈法師制作出的骸骨，傀儡沒有差別。都是用來戰鬥殺人的武器。只是前者是使用魔獸的肢體。而後者是使用人類強着的屍骸。所以從本質上來時候，這兩者沒有差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