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破陣救雪狼
驚雷堂方嘯天屋內,與屋外吵吵嚷嚷收拾行李的弟子不同,屋內出奇的安靜,靜的可以清晰聽到兩人的呼吸聲,這兩人正是方嘯天與玄空大師。
玄空将手中茶飲一飲而盡,想了半天還是決定開口:“老夥計啊,咱們這麽多年交情,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真的不打算管潇潇的事情了?”
方嘯天站起身,踱步走到門口負手而立,透過門窗望着月色:“就當這個女兒是替別人家養的。”自從這次見她,他就知道自己的女兒早已離他而去,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玄空看着潇潇長大不放心潇潇獨自與這些人在一起,他又何嘗不是啊,他們相依為命十八年了,十八年啊……而今,還不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将目光收回,右手微微撫了撫鼻子,這一幕落入玄空眼裏,他卻什麽都沒有說,反倒是方嘯天自己找臺階下:“算了,不說這個了,那個叫桑央的小師傅你可看出來歷?”
玄空搖了搖頭還沒開口就聽到屋外有人說話的聲音:“莫說你二人看不出我們也看不出。”随着話音落下,推門進來兩人,不是三清道長和靈寂大師還是誰?
“不請我二人進去坐坐嗎?”
四人見面相視一笑,好似多年好友一般沒有拘束,關上門圍坐一桌。
“想想我們幾人自從十八年前那件事之後離開少爺這還是第一次這麽坐下來一起聊聊天。”
“可不是,只是少了教主啊,也不知道那個老狐貍現在怎麽樣了。”
“嘯天啊,你不是還想要把潇潇嫁給白清風嗎?”
方嘯天聽了那幾人的話語,皺起了眉頭,仿佛那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當年教主就是笑裏藏刀,我總覺得這白清風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不是我誇自己的徒弟,與他一比,閻秋就光明磊落的多了。”三清道長好似閻秋是他自己的孩子一般,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孩子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做主吧。”方嘯天甩了甩手,他現在是怕了父母定親,到時候小孩子一個逃婚什麽都是白弄,“我們還是來說說那桑央吧。”
“你既然這麽說了,我就覺得越是看不出他的底細越是證明他不會是什麽默默無聞之輩,我聽說五天前聖宮專門負責法王安全的四位傳功僧暗中離開了聖山不知去向。”說這話的靈寂也是無意間聽到一個似是聽海閣的弟子在與一只麻雀對話才知道這件事情的。
“聖宮!今年法王剛好二十二歲吧,這麽一想桑央的長相的确不像中原人。”
“啪”樓頂傳來踩踏磚瓦的聲音,四人心中一緊,施展出磅礴的內力鎖定屋頂:“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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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确認過體型發現确實是只貓後幾人才放下心來,繼續讨論。
“嘯天你告訴我,今酒是不是女子。”三清道長突然加重了語氣詢問着方嘯天,他們雖沒有與她交過手,卻能通過氣息辨別男女,特別是那日今酒與白清風的對決,那驚鴻一撇,別人或許沒有看清,他們幾個卻是看的很清楚,像,太像了。
“正如你們所料,小慈她确實是三生宮那位的女兒。”
“我就知道,看到今酒這個名字的時候還以為是她的兒子,沒想到卻是女兒,這麽說,她是少爺的骨肉咯?”
方嘯天替幾人又到了一杯茶:“不只是那個,她從三生宮出來就是為了殺少爺,奉母之命!”
“這麽說,你該不會鼓勵她去殺少爺了吧?”三清道長一副老頑童的表情,哪裏還有一絲一毫仙風道骨的樣子。
見方嘯天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三人就已經了然,畢竟朋友這麽多年:“你是說,我們乘聽海閣大喜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盛京了?”
“知我者,莫若玄空也。”
屋頂上的火麒麟一步一步輕輕的離開了原處,再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不由得慶幸還好自己并不是那普通的麒麟一族,不然那龐大的身軀想要裝貓也裝不成。
心中卻疑惑更甚,清風他讓自己來偷聽到底是何用意,那幾人口中的少爺又是何人?
白清風在今酒慈身上下了拍花蠱,她雖然擔心卻也不能打攪他的計劃,畢竟他才是她的全部。她只能期盼,期盼今酒慈能夠少點痛苦。
※※※
百曉生與梁明月當天夜裏就離開了老君山,而另外四人則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晨再離去。
百曉生在梁明月的威逼利誘之下,點了一些碎金子給這些天人當盤纏,美其名曰“喜糖”。
第二日,四人離開了老君山,離開了這處呆了二十天的小居所,院子雖然小對于他們來說就像是一個家,一個美麗的夢,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大家相聚一處。
感嘆于勞動人民的效率,不過就是一條驅逐令,他們從宿舍區出來之後是半個人影也沒有看到。
好不容易出來一個人今酒慈定晴一看這不是那被她打斷手的大漢嘛。
還不待今酒慈開口,大胡子就自己湊上來,畢恭畢敬的上交自己手上的四匹馬匹,附上銀兩以及吃食。
滿臉堆笑的讨好着今酒慈:“今酒小兄弟,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小的前些日子的魯莽吧,你看兄弟我的手到現在也還沒好呢。”
今酒慈其實若是他不出現還真是想不起來他,看着眼前四匹威風凜凜的馬匹,嘴角微微抽搐,湊到桑央身邊:“桑央你會不會騎馬呀?”
“不會。”
桑央毫不客氣的否定,他出門一直用輕功,馬匹太不管用,帶着馬到底是他騎馬還是馬騎在他身上讓他帶着飛啊?
閻秋鄙視的看着這兩人,其實他鄙視的只有桑央一個,終于有一樣可以超過這小禿驢了,腦海中幻想着自己與今酒慈共乘一騎的光景,只可惜,今酒慈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馬匹。
大胡子過意不去,尋來了老君山最後一輛驢車,送到幾人面前幾人推辭不過只好收下,于是開始了他們痛苦的驢車生涯。
※※※
一個月的颠沛流離,四人終于來到了四大古城之一的古陶城城郊。
茶攤的小二熱情的招呼着幾人進去坐。
桑央習慣性的環顧四周,這周圍除卻他們現在所處的茶攤,別說是擺攤的了,是半個行人也無,好奇之下決定詢問店小二:“施主,請問這裏為何如此荒涼?前方難道不是古陶城嗎?”
那店小二聽他這麽問,頓時郁結上心,居然哭哭啼啼起來:“你們是不知道啊,以前這裏确實是人頭攢動好不熱鬧。只是半年前城主突然在前方五百米處的岩壁前圍了個村子,把城裏犯了病的,年紀大的全部趕了過去,取名人鬼村。”
小二說着嘆了口氣,抹了抹眼淚:“自此之後大家進城紛紛繞路而行生怕沾染上晦氣,漸漸的也就沒人來這裏了。”
聽了他的話幾人互看一眼,紛紛站了起來,他們要去把那些被關起來的人救出來,就算那裏如今已經變成人間煉獄,他們也要前去闖一闖。
将唯一的驢車送給店小二,仿佛是丢掉了一個大包袱,興奮之餘幾人一步一步靠近人鬼村。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走後,店小二也緊随其後,悄無聲息的跟随幾人向前行去。
離的人鬼村越近越覺得奇怪,周遭安靜的出奇,照理說若是關押人的地方再怎麽說也應該會有很多怨天尤人的聲音,可為何這裏什麽都沒有。
一處岩石後面,幾人探出四個小腦袋盯着人鬼村口那六個強壯的士兵眼睛一眨不眨,天哪,這麽大個。
盯着看了良久,原本還不放心的桑央突然示意三人跟着他出去:“那些不是真人。”說完大步流星的朝那幾個士兵走去。
三人緊随其後,果不其然,正如桑央所料,這些士兵皆為青銅而鑄,而他們所站的位置,則是法陣的陣眼,幾人正奇怪呢,好好的村長為何要用法陣封起來呢。
就在這時,今酒慈輪起自己的銀斧,毫不遲疑的朝着一個青銅人砍去,那削鐵如泥的銀斧這次卻吃了虧,連銅人的邊邊都沒有砍下來。
她還納悶呢,靈兒突然現身,擋在她身前:“主人,讓我來,入陣不一定就要破陣。”
她說完念念有詞: “金鈴,金鈴,九幽陰靈,腐蝕其身,毒害其魂。”
随着她話語落下,一小片毒霧噴射而出,不似以往一般擴散開來而是飄向石壁,在石壁上游走,直到尋找到一處可以通過的地方才慢慢進入其中。
緊跟靈兒腳步,在不知法陣之內安全與否的情況下幾人就這麽冒冒然的進入其中。
就在他們幾人消失之後沒多久,店小二也馬上閃身入內,動作之迅速哪裏還有方才哭哭啼啼的樣子。
法陣之內是一個山洞,由于法陣阻隔了外界促使這裏終年不見陽光。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若有似無的腐爛氣息,并不濃郁。
桑央點起火折子走在最前面,山洞并不大,沒走幾步就聽到水滴的聲音,朝着水聲的方向望去,一團白色的毛球蜷縮在那裏,不知是什麽東西。而毛球身邊是一只露出森森白骨的雪狼屍體,白色的毛皮上沾染着黑色的污漬,不知已死了多久。
就在幾人猶豫着要不要上前之時,一陣勁風吹過,店小二出現在毛球身邊,輕手輕腳的捧起那毛球:“少主,少主!”
見那毛球毫無反應,一陣心慌,求助似的望向他們幾人。
桑央主動上前,将毛球抱到自己身上,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認他還有呼吸之後取了點泉水,拿出身上一顆紅色藥丸,喂他吃下,他鮮少拿有顏色的藥丸出來,這顆藥丸也不是尋常人類可以承受的,非妖類不可服用:“你再帶他去吃些東西便可,他只是餓太久了。”
一粒藥丸下肚,毛球微微動了一動,小小的鼻子努力的吸食,記住了那淡淡的檀香味。
原來那店小二并不是店小二,他們是雪狼族,狼族分兩支,一支為雪狼族而另一支則為黑狼族,兩族向來是水火不相容,吵鬧打架是難免的事情,好在一個住在大漠一個身處東方海邊相隔十萬八千裏。
半年前雪狼族族長帶着小狼前往中原歷練,不知怎麽的竟被黑狼族知道了此事,于是在他們途徑古陶城時設計讓人類出手攻擊封印雙狼,在老狼的拼死保護下小狼安然無恙,卻被關在了這山洞深處。
店小二是雪狼族勇士,自從知道族長遇害就一直苦苦追尋,只可惜他入不了法陣,只好在那擺個茶攤讓其他人助他破陣,只是沒想到一等就是半年。
送走了兩狼,靈兒又繼續貪睡的縮回到今酒慈手上,腦海中卻一直揮散不去那白色的毛球,他一直皺着眉,一定很痛苦吧。甩了甩小腦袋,詫異于自己居然會想念那白色的身影,覺得需要用睡眠來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連會不會再見面都不知道,還是睡覺來的保險。
出了法陣,幾人沒了驢車的束縛,離百曉生的婚期又還有兩個半月,也就樂的自在,繼續前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