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的女主只是表象啦表象,大家不要被騙了~! (9)
着,越聽越楞。桃花眼睜得猶如圓月,似乎不敢相信葉葵現在所言之意。待他确定這并非做夢之後,猛然驚覺,便只看見眼前清麗動人的女子早已眸含秋波,羞澀動人,卻看都不敢看他。
他毫不懷疑,自己若是再無所動作,面前女子便會變成一只羞紅的兔子逃得遠遠的。
他不顧胸口疼痛,胸腔裏只剩滿滿的幸福激動之感,伸出手,将葉葵輕輕摟入懷中,在她耳邊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低聲道:“師妹,你不厭煩,我便不棄。你若無意,我便離去。只要你樂意,我死而無憾。”
葉葵在他懷中埋着頭,仍掩不住羞意,只覺得臉上越來越燒,聽見這肉麻兮兮的話,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臂,嗔道:“呸呸呸,什麽死而無憾,胡說八道。你的心意,在你跟我哥打鬥時我已聽得一清二楚,不必再發什麽毒誓了。”
葉江陵見她如此,輕輕笑了笑,只覺得她煞是可愛。雖然平時兇巴巴動不動就動手打人的她讓他欲罷不能,這樣小鳥依人嬌羞可愛的她也讓他怦然心動。
葉葵蹭了蹭他的胸膛,感受着結實有力令人心安的懷抱,聲音軟軟蠕蠕:“我或許一時半會還不能完全适應這樣的關系,但會努力……喜歡上你的。”
她擡起頭來,眼中泛起漣漪,認真地問道:“所以……你可以等等我麽?”
孟楓琉望着她鮮豔欲滴的紅唇,努力忍住了一親芳澤的沖動,點點頭,笑道:“當然。不過,別太久……我怕,我憋不住。”
葉葵臉唰地紅透了,這人……怎麽這麽不害臊!
忽然又想起他以前那些風流名頭,怒目而視:“什麽憋不住,你萬花叢中過,總不至于片葉不沾身吧!”
孟楓琉愣了愣,轉而又笑了起來,不料她竟會在意這個。不過還好,他沒做過什麽不清白之事,因而坦坦蕩蕩地直視她雙眼:“若你願意,你會是那第一片沾我身之葉。”
葉葵喜出望外,見他不似欺騙,安下心來。畢竟,女子大多都希望自己是另一半的唯一。看見他嘴角戲谑的笑意,爾後忽地驚覺自己吃着這飛醋,什麽時候自己也變得這般小女生心思了。
她再度不好意思地将頭埋入孟楓琉懷中,感受着他溫柔的撫摸,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揚起一抹腼腆而幸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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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夜桐敲了敲門,葉葵将她迎了進去,她問道:“葉葵姐,二師叔傷勢如何?”
葉葵回答:“傷得不重,我哥下手很輕。應該明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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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桐望了望葉葵,唇角含笑,打量在二人之間的眼神意味深長,看得葉葵俏臉一紅,感覺心事都被她看穿了。
孟楓琉正坐在床上,剛換好藥,氣色比起清晨那會兒又紅潤了不少,唇上血色也在一點點恢複。
對上夜桐別有深意的眼神,只得尴尬而感激地笑笑:“夜桐妹妹,多謝。”
夜桐眨眨眼,微笑道:“二師叔不必言謝。我可什麽都沒幹,只是被綁了一下罷了。痛心的是你,受傷的是你,付出的是你,得到的,自然也該是你。”
不過,如此一來,既成人之美,亦如她所願。葉葵能與孟楓琉湊成一對,她自然喜聞樂見。否則便多了個令她頭疼的情敵。
葉葵這一天多也沒顧得上管這事的真相,早已憋不住話,拉住夜桐的手急急忙忙地問道:“夜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夜桐見她水靈大眼裏好奇滿滿,心中覺得好笑。葉葵雖比她大三歲,耿直清爽的性情卻令她看起來比夜桐還小兩歲。
她杏眸帶笑,解釋道:“我與葉江陵是舊識,當我聽風素說你在鳳凰教時便立刻飛鴿傳書過去問他事情原由,半路上得到回信,說你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得知你平安,又見二師叔那般緊張你,我便起了做媒人的心思。于是我給他回信說明情況,要他配合我演戲。”
“師父起初也并不知情,而我也沒機會跟他說。于是二師叔下車後,我拉住師父告訴他緣由,要他與我一同被抓。之後便是你們所見那般了……總而言之,我有心湊成好事,事成與否,便看你們了。不過,看樣子,二師叔果真不負我所望。”
夜桐笑意盈盈,頗有種奸計得逞的意味。
孟楓琉也不傻,得知葉葵是葉江陵親妹妹後便已猜得八/九不離十。此刻聽夜桐道明真相,并沒有多大反應,只是無奈笑笑:“夜桐妹妹不僅慧心巧思,聰明絕世,還做得一手好媒。佩服,佩服。”
而葉葵則是又驚訝又羞澀,這一切都在夜桐的預計之內,自己的心思肯定被她摸得一清二楚。看了一眼夜桐,那如墨的杏眸裏折射出的沉靜光芒,仿佛一面照心鏡,自己的小心思在她面前無處可逃。
她忽然覺得被夜桐看透也理所當然。
“不過……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葉葵奇怪地問道。
“因為每次見面幾乎都是葉江陵來找我的。我也只是聽他說過有個妹妹,而不知姓名。”夜桐笑着解釋道。
“不過,二師叔,葉葵姐,你們鬧出這麽大的事來,師父肯定要訓話的,好自為之吧。午飯待葉江陵會遣人送來,我便不打擾你們溫存了。”夜桐笑得妖嬈,大有看好戲之意。把話撂下便轉身出了門,留下孟楓琉與葉葵面面相觑……
糟了,他們竟然忘了還有這事!
大師兄雖然通常溫和不發怒,對于惹出門派亂子之人卻是要說教一通的。一般聽了的人,只會汗毛倒豎渾身陰冷連連認錯誓不再犯……
因為笑面虎真的很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更新20號晚上7點。之後随榜更新。
嘤嘤嘤,偶最近真的要精*盡人亡了o(>﹏<)o
時間,精力……酷愛到我碗裏來……
☆、心煩意亂
孟楓琉傷好之後,果真被玄荒叫去談話了。自然,鬧出這麽大事的葉葵也是一起的。
兩人自中午進了玄荒的屋子後,直到傍晚時分才出來。夜桐正好撞見,便看見他們像蔫了的茄子一樣,垂頭喪氣,沒精打采,簡直像經歷了鬼門關,卻絲毫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
“二師叔,葉葵姐……”她出聲叫住他們倆,不料兩人都以一種無神渙散的眼光掃了她一眼,孟楓琉甚至喃喃道:“別叫我二師叔,我不配……”
“…………”
夜桐望着他們有如喪屍的背影緩緩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推門走進屋內,發現玄荒在閉目養神,嬌笑一聲,問道:“師父啊,你究竟說了什麽,竟讓他們二人都受到了道德良心的譴責?”
“只是讓他們好好反省罷了。”玄荒一如既往地淡漠溫和,一點也看不出是造成他們這幅模樣的罪魁禍首,“葉葵擅自出山觸了大忌,孟楓琉不聽勸阻有勇無謀,若葉江陵與她并無瓜葛,此事後果不堪設想。有錯須改,因而訓斥。”
“那師父可是如願以償了,我看他們都急着投胎重新做人呢。”夜桐笑笑,“師父沒對他們說些別的?”
玄荒有些疲倦地睜眼,微微一笑,猶如春風般和煦:“有情人終成眷屬,自然是祝福了的。”
“師父那封信,竟促成一樁好事。說起來,這媒還是師父做的呢。”夜桐噙着一絲戲谑的笑意,走到玄荒身後,給他揉起肩來。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般自然,就像做了很多次一樣,玄荒一時半會都沒反應過來,任她揉着。突然想起之前,夜桐求他教毒時,也是這般替他揉肩的。
“玄伯伯知道了,也必定要樂上一陣。”身後傳來她輕柔魅惑,酥軟入骨的聲音,分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句子,卻聽得玄荒有些頭皮發麻,酥酥軟軟的。
意識到這一點,他輕輕皺眉。暗自沉思,自己怎麽越來越缺乏抵抗力了?
“師父,我們何日回山?”
隔了半晌,見玄荒不回話,夜桐以為他睡着了,又輕輕喚了一聲:“……師父?”她從他身後俯下身,側過臉想看看他是否還睜着眼,卻正好對上那一雙深邃而溫柔的如墨黑瞳。
她清楚地從他的眼中看見了自己。
她溫熱的氣息撲向了他的頸窩。
近在咫尺的距離。兩人皆是一愣。
夜桐倒還好,玄荒卻忽然感到有些窒息,一股熱流猛地從腹中向下湧去,幾乎令他喉嚨發顫,差點抑制不住地呻/吟。
在夜桐疑惑的眼神中,他猛然站起,後退幾步,深吸一口氣,平複了氣息。
“明日便啓程回山吧。”隐隐憶起了她方才的問話,他淡淡地回複,似乎什麽也沒發生過。心中卻是波濤暗湧,不得平靜。
精于媚術的夜桐怎會不知他究竟是如何了,何況他們纏綿的那晚她一直清醒着,早已将他的一切盡收眼底,知之頗深。此時雖然心中明了,卻也知道得給她家師父留些面子,還不到捅破的時候,不能玩得太過火。
暗自竊笑着,卻假裝沒看見他臉上微微泛起的紅潮,夜桐順從地點了點頭,溫柔回道:“一切全憑師父做主。”
“雲荒公子,何必急着走。”葉江陵走了進來,笑得妖孽,“莫不是嫌我鳳凰教代待客不周?”
玄荒此時已恢複冷靜,只是微微一笑:“怎會,教主此言差矣。只是我不在山中已久,門內大小事情也需人管理。”
葉江陵鳳眸一轉,提議道:“那也不差這一兩天,我鳳凰教內多奇珍異寶,風景優美景色奇特,正準備帶你們去逛逛呢,何不多留幾日?”
他雖是對着玄荒說的,眼神似乎卻是看着夜桐,仿佛在征求她的同意。而夜桐卻只是淺淺微笑,并不表态。反正她此刻說什麽都得罪人,還不如看戲。
玄荒略一沉吟,随即點頭答道:“如此便多謝教主美意,恭敬不如從命了。”
夜桐倒是不料他會這樣輕易就答應了下來,反而有些驚訝。就連葉江陵也以為還得磨一會兒嘴皮子功夫,見他兩句話就妥協,愣了片刻,才笑道:“甚好甚好。”
又看了一眼夜桐,見她依然但笑不語,神色有些黯然,轉身離去。
“師父,你這回答倒是出我所料了。”夜桐望向負手而立,飄逸出塵的玄荒,只見他神色淡然。
玄荒瞅了她一眼,溫和解釋道:“你二人青梅竹馬,久而未見,多留兩日也未嘗不可。為師此舉,也應該也合你之意。”所以即便他心中其實不悅,卻也沒有表現出來。何況若葉江陵就是夜桐的心上人,他也不好棒打鴛鴦。
毫無疑問,玄荒對葉江陵是抱着輕微的敵意的,二人本就非同道中人,何況葉江陵對夜桐的心意一目了然,即便玄荒還沒愛上她,卻必定會有些醋意。然而他只為照顧她的感受,而輕易留下了。
夜桐訝異地盯着玄荒看了半晌,忽然笑眯眯地打趣道:“師父溫柔貼心善解人意,徒兒好生感動。”
他輕輕瞪她一眼,叱道:“貧嘴。”
夜桐見師父這副樣子,心中一動,眸色蕩漾。若非情況不允許,她真想直接撲過去,撕開他淡漠疏離的外衣,瞧瞧他情到深處的模樣,會是多麽動人。
不過,她也就是想想罷了……
事實上,她确實希望多留兩日。葉江陵的挽留,讓她不忍拒絕。對于這個深情而不計回報的男子,她除了多陪他幾日,也沒什麽可做的了。
長痛不如短痛,葉江陵雖比誰都清楚,卻又比誰都心甘情願。此時若她無情拒絕,只怕會傷他更深。
晚飯宴席豐盛,幾乎上了個精簡版的滿漢全席,山珍海味應有盡有,見到之人必要感嘆葉江陵財大氣粗。
席間葉江陵對孟楓琉半開玩笑地道:“孟兄,不打不相識。葉葵可是我從小寵大的妹妹,你可不要負了她。否則我鳳凰教必不會善罷甘休。”
雖他是笑着說的,但言語中威脅之意頗深。
孟楓琉舉杯回敬,潇灑倜傥,已完全不見病時虛弱之态:“我定不讓她受半點委屈,否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自然。”
葉葵在一旁,紅着臉低着頭,自顧自地吃飯。
這還是第一次大家齊聚一堂。這桌上,一個是她表白過的大師兄,一個是她哥哥,一個是光眼神就能讓她羞得不能再羞的夜桐,還有一個……是她現在的心上人。
簡直如坐針氈!不能再尴尬了!葉葵從入座起就一直不安地扭來扭去,臉皮兒薄的她,此時只想找個地洞鑽鑽。
坐在她身側的夜桐将她的表現都看在眼裏,覺得她實在太可愛太有趣,又不忍看她的臉再這麽紅下去。她對女孩子,一向是很溫柔的。
悄悄地從桌下握住她的手,傳遞着令人安心的溫柔,葉葵不解地擡頭,卻聽到她以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葉葵姐,師父說,他不在意之前的事,依舊把你當師妹看。你哥也是真心祝福的。所以不用太緊張。”
葉葵知道她這是在寬慰自己,或許也是因為夜桐聲音中柔和安定,身體果真不那麽僵硬了。
散席後,葉江陵告訴他們,鳳凰教西南方不遠處有塊風水寶地,那兒開鑿出了一天然溫泉,熱度适中且療效甚好,有空不妨去泡泡。
葉葵是泡過的,為了使他身子恢複得更好,立馬就拉着孟楓琉去了。而其他人則是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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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玄荒躺在床上,卻難以入眠。這幾日一直想夜桐的問題,現在還沒能問出口。他本想問得看起來自然随意些,卻難以找到機會。若是錯失時機,再去問她,則會顯得刻意奇怪。
他想問,葉江陵究竟是不是她說的那個人。
若是……不妨留在這裏也好。她之前說時機未到,可他卻将葉江陵對她的愛慕看得一清二楚,她若有意,在一起必定不是難事。
那他也好就此回山,省得再為這些事情心中不清靜了。
他有愧于她……若她真心喜歡葉江陵,他自然要幫她。
可是,這幾日下來,他卻看不懂她的心思。她與葉江陵相處,并無任何異樣,就連對自己,也跟在山上一樣,仿佛之前他們之間的那件事根本未曾發生。
可他……卻仿佛舒了一口氣一般。甚至有些慶幸她沒有對葉江陵表現出男女之情。
自己這是怎麽了……
何時耳根清淨無欲無求的他,也開始心煩意亂了。
莫非……他還真對自己的徒弟動了情不成?
可撇開身份不說,夜桐那魅惑人心,無視世俗,甚至偶爾透露出霸氣張揚的性子,也不是他所能管得住的。
金陵豈是池中物。他覺得夜桐不該是被兒女情長所束縛之人。也無法想象她會為了她口中那所謂的“心上人”而隐忍退讓。
究竟何人那般能耐,竟讓夜桐傾心至此……
越想越輾轉難眠,已是醜時,他卻睡意全無。深嘆一口氣,披衣出門,想要四處走走散散心。
因是深夜漫步,他也沒有什麽明确的目的地,随意走着,記了來時的路,卻不知道身在何處。
走着走着,忽而見前方不遠處雲霧缭繞,熱氣蒸騰,白色霧氣向外源源不斷地溢出。耳中似有潺潺水聲傳來。
莫非,這就是葉江陵所說的溫泉?
玄荒朝着那雲霧缭繞處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了啥其實很好猜的喵~!
這麽木有懸念的懸念尊的可以喵?=w=
如果我的腦洞夠大……那獅虎看見的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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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五更~!
感謝我沒有勤奮更文的期間依然驚現的小天使們~!
感謝~~bluemoon_88扔了一顆地雷
感謝~~蘇眠扔了一顆地雷
偶愛你們麽麽噠,酷愛點到我懷裏來~(≧▽≦)/~
☆、溫泉偶遇
随着他越來越近,玄荒隐隐從霧中看見前方有處凹陷,心想果真是溫泉。只是因水霧太濃遮擋了視線,他看不太清周圍的東西。
溫熱的氣體包裹了他,即便沒有進溫泉,他也覺得十分暖和舒适,一點也沒有半夜裏的清寒涼意。
當他走到了溫泉邊緣時,終于能看清池子裏的東西了。
這個溫泉并不算特別大,因是人工開鑿,呈一個光滑的圓形。池邊種上了許多喜溫喜濕的花草,色彩斑斓,美不勝收。周圍有參天大樹環繞,隐蔽而清靜。池中還有一些凸出的巨石,被打磨得很光滑,給洗浴之人一個屏障,以備急時之需。
這池子奇特的是,周圍一圈的霧氣較為濃厚,而池中央反倒清晰可見……一個人影。
玄荒頓時愣住,僵得動都不敢動,因為池中的那個人,正與他兩目相對,笑意盈盈,不見驚慌。
這不是夜桐是誰?!
玄荒本想立馬轉過身去,卻發現身體似乎不太聽使喚。見她似有起身之勢,情急之下只好閉上雙眼。
只聽見夜桐低緩柔媚的聲音萦繞耳畔:“師父,來得正巧。不如……與徒兒共浴如何?”
他感覺到她的氣息越來越近。
似乎感到一股女子特有的幽香環繞在他的鼻息,暧昧的氛圍蔓延開來,他感覺意識都要模糊了,再待下去,他肯定要淪陷到她編織的夢境中去。
“不必……為師這就走。”
玄荒終于能夠找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擡腿轉身離開,自始至終不曾睜開眼。閉着眼,滿腦子都是不該有的想象畫面……
不行,他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撲通!”
事與願違,他不但沒能離開,反而猝不及防地落入了水裏。玄荒嗆了幾口水,咳嗽了幾聲,抹去臉上水痕,正要訓斥,卻一睜眼發現夜桐就在他正前方,盯着他淺笑。
“你……!”
晃神之中,他看見了她裸/露在水上滑嫩的香肩,圓潤白皙,無比誘人。她平日裏飄逸的黑發,此刻緊貼着前額,晶瑩的水珠粘在她發上,緩緩滑落,至唇邊,至脖子,再往下……
他當然不會再往下看。
他再度閉上了眼,卻心跳如雷,強裝鎮定地叱道:“你拖我下水作甚。”
“師父半夜來這兒,自然也是想泡溫泉的,徒兒怎好意思獨占。”
他用腳趾頭都聽得出她話語裏的嬉笑之意,一點緊張羞澀都沒有。相比之下,赤/裸着被人撞見泡溫泉的人,不像是她,反倒像是他了。
明明她有着心上人……難道她就這麽不在意女兒家的清白麽?
玄荒紅着臉,卻微惱,懶得再理她,胸中莫名地煩悶。知道她是故意戲弄他,也不想跟她磨嘴皮子,從池中站起,向岸上走去。
夜桐在他身後掩嘴輕笑,即便身無寸縷也落落大方,笑道:“我們早已有了夫妻之實,師父如今才來害羞麽?”
玄荒一聽,更是惱怒不已。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有了夫妻之實,卻不願成為夫妻,反倒時不時來挑逗他捉弄他,嘴上還一口個師父地叫着,卻從沒把他當師父看過。
玩弄人心就這麽有趣麽?
可他,卻不想再被她捉弄下去了。要麽一刀兩斷幹幹淨淨,不再擾亂他心,要麽……
然而她不願嫁他,自然也是不可能的吧。
玄荒睜眼,黯然垂眸,凝視着波紋蕩漾的水面,低聲嘆道:“夜桐,你究竟想要如何?”
“徒兒只是想跟師父一起泡溫泉嘛……何必那麽生氣?”
玄荒半晌不語,只是靜靜伫立着,也不回頭。她望着他挺拔修長的背影,白衣盡濕,一頭墨發靜靜地貼在衣上,清冷的月輝之下,獨立于水中的他的身影,卻顯得有些落寞。
驀然覺得有些心疼。
“師父……”她情不自禁地開口,輕喚一聲,與此同時,卻聽到他淡淡問道:“你之前所說的心上人……可是葉江陵?”
夜桐微微一怔,又聽到他繼續說:“若是,便無須再拖了。我看出他也對你有意。你既不願我負責,便不要再來招惹我。你正值芳華,何苦浪費精力在無關之人身上。”
“不,我……”她微微張開紅唇,卻定格剎那後,欲言又止。
她凝視着他愈來愈遠的背影,白色長衫逐漸隐沒在濃濃的水霧之中,融為一體。
我……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你呀,師父。
可理智戰勝了沖動,她還是忍住了,把這句話咽回了肚子裏。因為她現在……還不能說。
然而,她已經愈發猶豫了。
不錯,她是自私,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甚至讓他痛苦難受也不願坦白心意。可是,她又何嘗不是在苦苦掙紮。明明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再進一步,否則只會傷他更深,卻在每每見到他的那一瞬就會不受控制地想接近他,暗自探尋他淡漠隐忍之中蘊藏的情意。
她知道,他是對她動心了。她也不曾懷疑過自己能讓他動心。可未曾想過會到這一步。他對她的感情,似乎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
這一事實,讓她雖歡喜,卻更憂心。
她這麽做,是不是錯了呢。
夜桐沉思着,貝齒緊咬着下唇,明明泡着溫泉,卻面色蒼白。下唇滲出了絲絲血跡,而她渾然不覺……
———————————————我是樸素的分界線——————————————
不過,夜桐自然是沒有留下的。
“葉教主,這幾日多謝款待。我等叨擾已久,就此別過,日後有緣再會。”玄荒朝葉江陵抱拳,面帶微笑。他身後站着葉葵、孟楓琉和夜桐,準備一同回山。
葉江陵紅衣翩翩,折扇一收,面上笑容妖魅勾人,淚痣點染風情無限,亦抱拳道:“雲荒公子不必言謝。只是,我這不懂事的妹妹還有夜桐,就有勞玄衣門多多照顧了。”
“自然。”
葉江陵一言一行,風流潇灑,卻看不出一絲端倪。只有夜桐心知他并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般平靜。
她憶起昨晚他問她的話:“夜桐,你當真要走了麽……”那時他的神情很是黯然,鳳眸裏那動人的神采不知何時已然消失。
她想盡力讓他開心點,不在意地笑笑:“嗯……是要走了。不過,又不是不會再見,為何這般惆悵。”
他仿佛自嘲地揚了揚嘴角,笑得很無力:“也是。”随即擡頭,認真地望向她,道:“近日裏得來了消息,江湖不會太平。我懷疑你……”
“噓。”夜桐将食指豎在唇前,朝他眨了眨眼,杏眸含笑,示意他不要擔心。
葉江陵被她這神情逗得有些無奈,聳肩攤手:“好吧,估計你也不會有事。總之,萬事小心。”
夜桐微笑着點點頭。
然而此時此刻,他有意無意掃來的不舍、失落的眼神,讓她心中連連不斷地嘆氣。
這世間,任何債都能還,唯獨情債無計可施。欠着,便只能是欠着了。
四人乘上一輛馬車,孟楓琉與葉葵坐一邊,夜桐與玄荒坐一邊,踏上了回山之路。回程比來時的速度要放慢了不少,不如之前那般急迫了。
玄荒依舊手捧一本醫書,一頁頁的翻看着。紙張的摩擦聲若有若無。而夜桐則如之前回山時一樣,閉眼小憩,沒睡着,也不想講話。腦中卻飛速運轉着,偶爾不經意地皺眉。即便坐在玄荒身邊,也安分得很。
孟楓琉望着對面倚窗小寐的夜桐,猶豫了半天,還是問出了心中懷疑過多次的問題:“夜桐妹妹,你……究竟是什麽人?”
玄荒翻書的手微微一滞,擡眼望向身邊的夜桐,想看看她作何反應。
只見她緩緩擡起眼皮,眼神幽幽,深不可測。與平日裏柔和沉靜的目光不同,此刻的她,仿佛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明明笑着,笑容裏卻透着些許涼意。
她悠緩柔媚的聲音有種攝人心魄的妖嬈,挑眉道:“二師叔此話怎講?”
孟楓琉聽見她着重地咬了咬“二師叔”三個字,似乎帶着淡淡的嘲諷。就連神經大條的葉葵都察覺到了夜桐的不一般,驚訝地朝夜桐望去。明明瞧不出什麽端倪來,可給人感覺就是不一樣了。
孟楓琉冷靜之時到底還是個聰明人,見此情景便知道夜桐本性并不如平時所表現的那般溫婉柔順,也大概知道她沒有隐瞞之意,才會被他問了一句話便顯露本性。
“你被救回時自稱失憶,然而你年紀輕輕,卻有種與年紀不符的成熟穩重。更重要的是,你認識葉江陵,而且他似乎還敬你三分。”
葉葵此時也奇怪地開口:“我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了,我哥生性不羁,雖非冷血無情,卻也絕不算善茬。能與他做朋友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呵呵……聰明。”夜桐媚眼如絲,勾起一抹妖嬈笑意,一點也不在意他們的懷疑。
孟楓琉見她言行舉止皆是媚态,卻媚而不俗,風情萬種,妖豔不可方物,半點沒有往常的清純溫婉,卻隐隐透着一絲張揚霸氣。
驚訝之餘,他心中也有了個猜測,不由得試探性地問道:“你到底……”
作者有話要說: 求花花把偶淹沒喵!~~
能不能炸出幾個潛水黨捏,好想看見泥萌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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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投地雷投得太勤快了偶都不好意思了嘤嘤嘤~!萬分感謝!
☆、唐門藥方
“逐月宮主,夜桐。”她朱唇輕啓,卻吐出了重磅炸彈,驚呆了對面坐着的兩個人。
葉葵瞪圓了眼睛,眼裏閃爍着異樣的神采,不敢相信地追問:“你……你真的是逐月宮主?那個江湖傳聞詭秘莫測,美若天仙的逐月宮主?!”
“美若天仙我可不好說,詭秘莫測我認了。”夜桐笑得妖孽。
确實,與其說她是美若天仙,冰清玉潔,不如說是豔若桃李,芳菲妩媚。都是美,卻是兩種不一樣的極致。
葉葵從原本的震驚忽然轉變為興奮,拉住夜桐的手,激動地說:“我以前就想有緣一定要見見逐月宮主了!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號,而且還是四大禁域之一,我就崇拜得不得了,覺得她簡直就是女中豪傑,一手撐起一片天,神秘莫測。我雖向往,卻做不到那樣,就只能甩着紅鞭行俠仗義……沒想到,你就是逐月宮主!”
“……”
夜桐似乎也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面對那□□裸的崇拜眼神,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有些無語。
葉葵比她還要大上幾歲……這是真的麽。
不過,或許這就是她的率真可愛之處。
孟楓琉也在起初的訝然後,也冷靜了下來,帶着些許敬畏笑着對夜桐說道:“宮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果真豪氣……想來初遇時我幫你擋下的師妹那一劍,也是多此一舉了吧。”
夜桐輕掃他一眼,對他的贊美絲毫不放在心上,語氣悠緩而嬌媚:“你想多了。我之所以不改名只是因為篤定你們聯想不到罷了……多此一舉倒還不至于,至少幫我隐藏了身份,功不可沒。”說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戲耍了一年的猴子。
“……”
孟楓琉眼角抽搐。這個夜桐妖孽毒舌,他一點也不習慣!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比較喜歡假的那個夜桐……
他看了看玄荒,卻發現他一直淡然冷靜,面不改色,一點也沒有表現出過驚訝。問道:“大師兄,莫不成你早就知道你收了個宮主當徒弟?”
“嗯。”玄荒淡淡地應了一聲,并未多作解釋。
“……我們師父也知道麽?”
玄荒輕嘆一聲,不直接作答,反而看向夜桐。爹與夜桐關系不一般,處處維護,其中必定有所端倪。而夜桐對着玄荒輕笑:“師父心中應該有數。”
玄荒凝視了她片刻,又轉過頭來繼續看書,只說了一聲:“爹知道與否,已經無所謂了。”
嗯,十有□□是知道并且有預謀的。而是确實是無所謂了。反正他們都不會把真相說出來,誰知道這兩人在背後策劃着什麽。他也懶得猜。
他現在心中煩悶的原因就是夜桐這個人本身,與其他無關。
天色漸晚,紅日西墜,暮色蒼蒼。遠處模糊的青色山影在餘晖之下,染上了一層暖色的霞衣,堅毅挺拔而不失柔和靜美。
幾人下了馬車,找到了一家客棧,準備吃了晚飯休息一晚再接着趕路。風素那邊已經給過了消息,說明日便回。
只是,這一頓飯卻吃得不如何安寧。
這客棧裏人山人海,頗為吵鬧不說,大多數人口中議論的都還是同一件事——唐門藥方失竊事件。
夜桐與玄荒行醫回山的路上已是有所耳聞,卻不知何時傳聞升級到了一個近乎荒誕的地步。原本只是據說能醫死人肉白骨的藥方,現在已經演變為吃了可以“得道升仙,不傷不滅”,甚至若能看破其中玄機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