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的女主只是表象啦表象,大家不要被騙了~! (7)
這附近有沒有湖水之類,即便有,他渾身動彈不得,也只能是她抱他下水陪他一起泡着。可她抱他的話,兩人貼在一起,估計也沒多大效果,還可能适得其反。何況這還是夏季,水溫并不冰冷。
總而言之,可能性極其微小。
她夜桐可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只會害人害己。
……莫非真要獻身?
她目光複雜地望着滿面潮紅、春意蕩漾卻痛苦忍耐的玄荒,思索片刻,終是微微嘆了一聲,似是釋然。
她從沒想過要以這樣的方式得到他。更沒想過要這樣輕易地将自己交出去。
在這樣他不清醒,亦不自願的情況下。
也罷。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命中注定的緣分,逃也逃不開。
至少,也不算完全逆了她的意。
“師父……”她輕聲喚道,眸中溫柔似水。
玄荒見她神情,隐隐知道了她的抉擇,竭盡全力擠出幾個字來:“徒兒……不可……”
“如今別無他法了。師父,你若實在不願,就當黃粱一夢吧。”她聞言,揚起一抹妖嬈的笑,卻略顯苦澀。
“別……”
“師父,得罪了。”
見他眼中仍是強烈的阻止,她也不再多說。他如今說再多都無用了。再拖下去便真有危險。
手伸至他的腰際,食指一勾,随手一扯,他的衣袍便松散開來。伸手撫摸上他優美的脖頸,再順着向下滑過,引得他發出一聲舒服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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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絲淩亂,媚眼如絲,渾身散發着淡淡情/欲氣息,白皙的皮膚上是淺淺的粉色。雙頰酡紅,眸光渙散,此刻的他已醉眼朦胧,連最後的理智防線都已淪陷。
若不是他渾身動彈不得,恐怕早已将夜桐吃幹抹淨。事實上他能與欲望鬥争到現在已經十分不易了。
這哪裏還有平日裏溫潤淡漠,勝似谪仙的雲荒公子的模樣?那所謂的師尊,此刻已煙消雲散。不再是那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師父,而是一個擁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罷了。
她此時真慶幸,這樣性感誘人的他,還沒有被別人看到過。
畢竟是精于媚術的逐月宮主,即便未曾親自上陣,調/情前戲卻也是手到擒來。
不消片刻,玄荒便忍不住地輕吟:“桐兒……嗯……難受……唔……給我……”
桐兒……?
她有一剎那的晃神,爾後勾起一絲明媚笑意。這真是她的意外收獲。
終于,她俯身,吻住他溫暖的唇,舌尖靈活地滑入,品嘗那一直未曾得到的美好。他鼻中輕哼出的呻/吟,于她而言,卻是最強的催情劑……只有吻他,才能減輕身下痛楚。
屋外,是寂靜如水的夜色。
屋內,芙蓉帳暖,春/意撩人。紗帳上人影晃動,隐隐約約傳來那誘人的喘息,引人遐思。
水晶簾動微風起,滿屋春/色夜笙歌……
作者有話要說: 肉渣肉渣肉渣渣……師父被吃掉了我會不會被JJ吃掉……
已經删了好多了這樣應該木有問題的吧~~o(>_<)o ~~
如果明天中午之前被和諧了的話QAQ
我就會被關小黑屋了嘤嘤嘤……
求各位小天使看在我如此給力的份上收藏我或者留個評吧喵~o(>﹏<)o
☆、雲雨過後
目之所及,是隐約可見的白皙美背。如墨的發絲靜靜垂下,長發及腰,遮住了大片春光。
女子坐在床頭,不緊不慢地穿着衣服,動作卻顯得有些僵硬。
玄荒目光迷蒙,頭痛欲裂,一時間只記得昨夜玉冰燒喝太多,昏睡了過去,卻想不起此刻的景象是如何而來,只是震驚。
“師父,你醒了?”她敏銳地察覺到身後人的氣息,卻并未回頭,背對着他自顧自地将衣服穿好,聲音不似平時明媚妖嬈,而是低沉柔媚中略帶沙啞。
他被這聲“師父”驚得腦袋要炸開……突然憶起昨晚風流韻事,零零碎碎地有些印象。他記得他後來被下藥無法動彈,險些失身于柳湘琴時,是夜桐及時趕到,随後……
昨夜發生了什麽,顯而易見。
他們……幾乎瘋狂了一夜。
回憶起那些銷魂片段,他簡直想拍死自己!他是她師父,他們還非同道中人,卻做出了這等傷風敗俗、有悖倫理之事!簡直,簡直是……
他緊緊抿起嘴唇,想要起身,卻渾身無力,以手撐床幾次都無法坐起,跌回床上。
耳邊傳來一聲幽幽輕嘆,只見夜桐已穿戴整齊,眼中帶着慵懶倦意,伸手将掙紮着起身的玄荒扶了起來,半倚在床頭。
低頭,卻見自己身上布滿了她種下的深深淺淺的吻痕,不難想象昨夜那一場意亂情迷,是多麽地瘋狂。他也依稀記得昨夜一次又一次釋放在她體內時的暢快。
或許,初嘗人事是與她一起,也不錯……
枉為人師!被自己的想法一驚,他暗罵自己無恥。一抹紅暈爬上臉頰,他狀似無意地将被子扯高了些,別過眼去不敢看她。
擡眼掃過屋內,他白袍散落在地,床上淩亂不堪,床單上染了點點血花與可疑的暧昧痕跡,牆角還有個昏迷不醒的柳湘琴。
等等……血跡?!
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震驚又喜悅的目光,夜桐嗤笑一聲道:“師父不必擔心要對我負責,那不過是柳湘琴設計好的血罷了。我是逐月宮主,又怎可能……”
“莫要再說了。你不願被我……為師束縛,也不必拿自己清白做文章。”玄荒眼神淡淡,眼睑低垂,撒下一片陰影。心中卻是一陣陣針紮似的刺痛。
他又不是傻子,怎可能看不出那血是真是假,怎可能感覺不到她昨夜是不是初次。然她如此急切地甚至不惜撒謊來隐瞞她的處子之身,必定是不想與他牽扯不清。
夜桐見自己謊言被揭穿,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他這時候這麽聰明做什麽?
她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師父,你先穿好衣服,待會我讓柳湘琴帶我們出府。”
“……”看來她是默認了。莫名覺得胸口悶得慌。
他望了望昨夜被她扔在地上的衣服,神情頗為尴尬。他渾身無力,酸痛不已,整個人都像要散架了一樣。是否能下床不說,單是動動手穿上衣服的力氣,恐怕都沒有。
嶺南王給他下了的合歡散和軟筋散,劑量真不是一般的大。也是他被酒沖昏了頭才沒發現醒酒湯裏的藥。
這麽多年來從未中過招,這次與徒弟一起下山卻大意失荊州,他都沒臉為人師了。莫不是因為跟她一起反倒減少了警惕?
夜桐也反應過來,忽而低低地笑了出聲。她彎腰撿起他的衣服,坐在了床邊。
昨夜裏她畢竟是初次,次數又那麽多,即便她身子骨再強也有些吃不消。早上運功調息了一下總算是好了一些,不至于疼得要死,但身體尤其是下面還是酸痛不已。
這一彎腰,讓她難受地皺了皺眉,卻在擡頭的一瞬間恢複如常,面帶戲谑。
“師父,讓徒兒伺候你穿衣吧……”眼含笑意,尾音拖長,餘音缭繞,魅惑而低柔。
他知道她是故意令他尴尬。她就是那樣喜歡玩弄人心的人,她總是誘惑他,也最愛看他失去冷靜的模樣。
不等他回複,她便左手拿住一側衣袖,右手動作輕柔地扶住他沒有遮蓋物的背,穿過背與床頭的間隙拿過另一側衣袖抽出。過程中兩人貼得很近很近,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她的發絲垂落在他胸前,撩撥着他的心弦……有點癢。
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似乎感覺身體又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她随即又将他兩只手放入衣袖中,并給他細心地系好衣襟,穿好了中衣。正要掀開他的被子給他穿亵褲,卻被他紅着臉阻止:“慢。為師……自己來。”
他的手雖然無力,卻盡力攥着被子,不讓夜桐掀開。她眨眨眼,不懷好意地笑道:“師父,我昨夜都看得清清楚楚了,你還害羞什麽?況且……你自己能穿麽?”
他別過眼去,手卻不松,堅持道:“你先幫為師運功調息。”
“哎呀,先穿好衣服再說嘛!” 說罷,她不費力氣地将被子猛地一扯,露出他修長的雙腿。
“你!……”
于是夜桐在微微的震驚之後,勾起一絲嬌媚的笑:“師父……莫不是合歡散藥效還沒除盡?”
某師父惱羞成怒,低吼道:“……閉嘴!”
眼睜睜地看着她給自己穿上亵褲,套上長褲,系好腰帶,動作輕柔。可身體卻誠實得很……
他連脖子都紅透了,這……分明就是将自己龌龊的內心世界都掏給她看!他還有什麽臉面對她?
她給他穿衣的短短時間,仿佛過了千年,他覺得如坐針氈。夜桐整理好他的着裝,幫他束好頭發,便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笑意盈盈。
一時間,氣氛詭異得很。不像是師徒,倒像一對新人……只是這角色似乎反了過來。
“咳……幫為師疏通筋骨罷。”他仍微微有些羞意,目光閃爍。
“好。”比起他的不自在,夜桐倒是大方得多,似乎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安然自若。反正于她而言,這是遲早都要發生的事情,只是将計劃提前了而已。
一股熱力從後心傳來,至純的真氣游走在他四肢,令他渾身放松,血液通暢,筋脈貫通。原本軟筋散真正的藥效就已經過了時辰,現在只不過是後遺症罷了,不一會兒他便恢複行動,起身下床。
然而一/夜/歡/好,下身虛軟,身體疲倦,遠比不得他身體正常的時候行動自如。
夜桐見他已無大礙,便蒙上面紗,解開了柳湘琴的穴道。柳湘琴一醒來,便感覺腦袋有千斤重,疼得要裂開了。
“帶我們出去。”夜桐平語氣平靜。其實她倒不擔心她玩什麽花樣,除非她想死在她手下。而嶺南王如果還想保住聲望,就不可能派人大肆追查雲荒公子的下落,因此出府以後便無需擔憂了。
柳湘琴艱難地點點頭,整理了一下狼狽的裝扮,她可不願那個人見到自己的這幅模樣。他其實并不知道自己被父親逼迫之事,她事先約了他,心想若是成功便見他最後一面,告訴他實情,再也不往來。若是失敗……便真正是見自己死前最後一面了。
天還未亮,門外一片灰暗之色。柳湘琴謹慎地帶着二人從府內緊急逃生的秘密通道出了府,門外停着一輛暗紅的馬車,隐沒于拂曉之色。
三人上了馬車,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等候在內,一見這麽多人上車,正準備問個清楚,然而四目相遇時,幾人皆是一愣。
“雲荒公子?!”
“是你?”
原來,這年輕俊俏的書生,竟就是前幾日在客棧裏與他們打過招呼的人。不料竟以這種方式再次相遇,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而他,就是那個柳湘琴的情郎。
馬車緩緩駛出街道,車內氣氛有些尴尬。柳湘琴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之後,那書生是又愧疚又生氣。一來是氣憤這麽大的事湘琴竟然都沒跟他商量,一個人獨扛;二來也是氣湘琴,竟差點害了自己的恩公!
若是她昨夜成功了,那他必定要羞愧得當街自刎!
于是他不住地道歉,若不是車內條件不允許,肯定跪下來磕響頭了。
夜桐冷笑:“她做的事,你代她道歉有什麽用?莫不是以為這樣就能求得原諒?”
柳湘琴面色慘白,卻也不似一般女子哭哭啼啼,只是平靜地回道:“我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會奢求原諒。既已見到他,我死而無憾。只求二位饒他一命,他什麽都不知道。”
書生一聽,氣道:“你是為了救我而被逼無奈,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又怎可茍活!”
“可你的母親……”
“二位不必再說了。帶我們出了城後,你們且自行離去罷。”玄荒此時淡淡開口,并無惱色,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事實上,她本是被迫,又帶他們出來,心地不壞,且沒得手,倒也罪不至死。而書生就更無辜了。玄荒本就不是睚眦必報之人。
書生和柳湘琴皆是一驚,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雖早聞雲荒公子溫和心善,卻沒想到做出這等恩将仇報的事竟還能得他原諒!
二人連忙道謝又道歉,雲荒公子在他們心目中已成神。
随後書生面露糾結神色,終是下了決心一般握緊柳湘琴的手,對她道:“湘琴,你可願跟我走?”
他們要私奔,而嶺南王府必定派人追尋,每日都是颠沛流離。若不幸被找到了,他沒有好下場,而她更是逃不過嫁人的命運。若是僥幸沒被沒找到,他們也必定過不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了……不過不被找到這可能性還真不大。
柳湘琴溫柔而堅定沖他微笑:“生死相随。”
夜桐一言不發地看着他們深情地許下一生的誓言,簡單平凡卻至死不渝,心中也略有些觸動,更多的卻是憐憫。
與那二人分道揚镳後,她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忽而低低地嘆了一句:“若無能力自保便追求男歡女愛,只會害人害己。”
玄荒凝眸望她,卻總覺得她這句話,別有深意。
而至于那二人最終結局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ki扔了一顆手榴彈~~好感動!
嘤嘤嘤,讓kit醬破費了,麽麽噠!!!~~
☆、為何不嫁
“我會對你負責的。”
“不勞師父費心,這點小事我還不放在心上。”
夜桐清淺而随意地笑,對他的主動承諾不以為然。而他卻微微攥緊了手,唇角消散了那溫和的笑意。
這幾日的回程,這對師徒之間的氣氛總是很……銷魂。
玄荒起初看她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躲避,每每回想起那晚的瘋狂他就羞愧得無地自容,夜深人靜時也偶爾會渾身發熱。禁欲二十多年第一次嘗得情/欲滋味,他無法形容那種感覺,今生難忘,甚至還有絲絲的……喜悅。
他依稀記得柳湘琴想要解他衣帶時,心中的焦急與憤怒,生平第一次如此恨一個人。而夜桐趕到時,他卻忽地松了口氣,抵抗的意識也很快淡了下去,喪失了理智。
可夜桐是他徒弟啊……他緊緊皺眉。
然即便如此,她也是為了救他才獻出了處子之身,雖然她是逐月宮主,雖然她表現得完全不在意,他也必須得對她負責。
內心千回百轉,糾結來糾結去,即便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夜桐的心意,卻是下定決心要娶她為妻。
終于,他目光清明地看着她,鄭重其事地說出這句話來,卻被她三兩撥千斤地給拒絕了。她說,她不在意,要他也別在意。
他想起她當初甚至淡定地對他伸手,說:“師父,藥。”
“什麽藥?”
“避孕藥。”
“……”
總之,玄荒被她拒絕之後,晃神了好久,食不知味。
“師父,你怎麽不吃了?”她一邊慢條斯理地吃着碗裏的飯菜,一邊挑眉望向坐着不動的玄荒。
“……并無食欲。”他淡淡回答。
其實夜桐知道他清心寡欲又性子清高,做出這樣的承諾必定是內心歉疚,可她不願因此而将自己嫁給他。她畢竟是逐月宮主,什麽傷風敗俗大風大浪之事沒見過,對于男女之事也看得開。
更何況,若是現在同意了,也只會害了他。
因此,她也只得由着他去糾結,無可奈何。尴尬的氣氛就這樣一日複一日地蔓延,眼看着馬上就能回到山上了,卻并無好轉。
“哎,大哥,近日裏聽說啊……蜀中唐門有一秘方,似乎很神奇咧。”
“哦?說說看?”
“傳聞那秘方可醫死人肉白骨,甚至能令人長生不老呢!但是據說唐門失竊,秘方不見了……”
“唐門高手如雲,用毒如神,竟能将這麽重要的東西給丢了?”
“對啊,我聽到小道消息說,那偷竊之人功夫出神入化,來無影去無蹤,就像一陣風。等唐門弟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跑出老遠了,雖然唐門掌門追上去也沒擒到那賊人……”
雖然旁桌兩人說話聲不大,但夜桐與玄荒都是習武之人,自然聽得清楚。忽地想起嶺南王中唐門之毒以及問起玄荒是否有長生不老藥之事,心中便有了些眉目。
不過玄荒是不甚在意,畢竟這事跟他沒多少關系。然若是傳聞是真,就怕江湖又要開始不太平了。
夜桐卻勾了勾嘴角 ,笑而不語。
二人吃完飯便繼續啓程,到了店鋪處添置了些山上需要用的物品,正準備走,玄荒卻突然對夜桐道:“你山上衣物不多,到店裏買幾件新的吧。”
夜桐想象着她穿上新衣裳在他面前打個轉兒,問他好不好看的情形,不由莞爾,笑道:“好。”
走進附近一家鋪子,店家熱情地迎了上來:“二位想看什麽衣服?本店衣料上等……呃……款式齊全……”他說着說着就沒法說下去了。看到眼前白衣男子仙姿俊逸,女子媚态橫生,他覺得自己小店是蓬荜生輝,瞬間失了言語。
玄荒溫和一笑:“店家不必費心,我們自己挑選就好。”
“哎,好咧,好咧,您二位慢慢挑,慢慢挑。”他讪笑着退下。活了四十年從未見過這般神仙似的人物,如今也是大飽眼福了。
夜桐自顧自地挑選着衣服,碰着有眼緣的便拉出來看看,喜歡就搭在手上,不喜歡的就放回去。一時間,她手上多出厚厚一疊衣服。
玄荒頓時看得有些無奈:“你怎麽盡挑黑的?”
夜桐眼波流轉,卻不看他,笑答:“人家喜歡黑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師父,你身上盤纏夠麽?”
“嗯,你盡管挑便是。”他淡淡一笑。
“那我可不客氣了,就當師父給我的補償。”她狀似不經意地說道。
他身子一僵,面色頓時陰沉了不少。幾件衣服作為補償?她是多怕他要對她負責?她就這麽不在意自己清白麽?
還是說……她已有心上人,所以才不願意嫁給他?
這麽一想,胸口忽然悶得慌,卻有種無處撒氣的煩悶感。他背過身去不再看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甩去內心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自己這是怎麽了?他輕嘆一聲,微微搖頭。
“師父,好看麽?”沉思之際,柔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玄荒轉過身去,便見到一身黑色縷金挑線紗裙的她,正巧笑嫣然,眉目含情地望着自己。
細細描繪的柳葉眉因笑意而輕輕上挑,眸中波光流轉,嘴角肆意卻大方的弧度顯示着她的自由灑脫,精美性感的鎖骨與窈窕緊致的身材,搭配那一身魅惑黑裙,還有随意飄散的如絲墨發,美豔不可方物。
穿黑衣黑裙的女子世上并不多,然而這黑色卻似天生就該穿在她身上一般,妩媚而大氣。
正如白衫就該穿在他身上一樣,渾然天成。
“嗯,好看。”他眼中閃過驚豔之色,下意識地由衷贊美,卻對上她染上笑意清亮的眸。
他忽而心中一動,心跳加速,不經意地移開了目光。
“師父這次不像上次那般不理我了呢……”她婉轉的聲音猶如清澈流水,絲絲淌入他心田。
“那次是你心懷不軌。”他想起上次她也是這樣,大清早擾他清夢,在他面前轉一圈問他好不好看,卻同時用了媚術,害得他差點淪陷。
不對,莫非她剛才也……
“師父,這次我可沒用媚術喲。”仿佛是能探知他內心一樣,她嬌笑着打斷他的猜測。
“咳……這件買下,你再去試些其他的。”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他知道她是真沒用媚術,因為他意識十分清醒,不像上次那般有些失魂。然而為何這次卻有了上次沒有的心悸?
他抿了抿唇,驀然感覺有點頭疼。
夜桐最終買下了三四件衣裙,與他踏上了回山的最後一段路。
馬車徐徐行駛,車輪軋過路面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配合着清脆而有節奏的馬蹄,在這寂靜的氛圍裏,格外明晰。
車內,她慵懶地倚靠在車窗上,閉眼小憩,清淺的呼吸在幽閉的馬車內,卻如絲絲縷縷的銀線,纏繞在他心頭。
也不知她睡沒睡着。
他端坐着,手裏拿着書卷,竟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瞟向她,不自制地,偷偷地。
為何如此靜不下心。
他将書卷攥得更緊,在心中一個字一個字地默念,試圖轉移自己失控的注意力。
“師父,你怎麽了?”她悠悠睜眼,目光澄澈,好似能将人心事映出來一般,卻令他無法躲閃。
她醒着。
她察覺到了他的心緒不寧。
玄荒低垂眼眸,沉默半晌,才淡淡開口:“沒事。”
“哦。”她并不追問,只是簡單地發出一個音節,便再次閉上眼。
本以為兩人會這樣一直沉默着直到抵達天山之下,卻在下車前一刻,再次響起他溫潤如玉的聲音,卻透着點猶豫:“你……為何不願嫁我?”
夜桐聞言睜眼,笑意清淺:“為何要嫁?”
他擡眼望她:“我毀了你清白。”
“那就當我報答師恩吧。”
“你可是……已有心上人?”他凝眸,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手中書卷被折出一道深深的皺紋,竟忐忑了起來。
她靜靜凝視着他,眸中波紋蕩漾,唇角勾起一抹春風般的笑意,柔聲答道:“是。”
倏地心中一窒,深處生出一種隐隐作痛之感,卻不知如何撫平。似乎這種痛,并無藥物可醫。
沉默半晌,終于平複了呼吸,才幽幽嘆道:“原來如此。”
“然時機未到,我就只是心中喜歡,并未告訴我心上人。也因此,我也不願僅僅因為失了清白而嫁你。你既對我無意,又何必強求自己。嫁娶終是講究你情我願,師父可曾覺得我是被那世俗倫理束縛之人?”
“……你不是。”
“所以,此事就不必再提,師父也無需自責了。”
“可你……當真不怨我?”他害她失了童貞,讓她今後如何面對她心上人。她為何半點也不曾懊悔。
夜桐微微一笑,風情萬種,輕輕而堅定地吐出二字:“不怨。”半點也不。
玄荒聽了她斬釘截鐵的回答,微微一怔,随即苦笑着輕嘆一聲。
其實夜桐事後想了想,這個時機,不早不晚,有如天助。連當晚那一丁點的猶豫,都煙消雲散。她倒想感謝那柳廷飛父女了。
晚于他排斥警惕她,早于他愛上她,更早于……她的計劃之前。
馬車緩緩停下,撩開車幕,便是天生腳下。他們下了車,背好包袱,上山而去。一路上他帶着她繞過機關,破解陣法,平安無恙地回到了山頂,惹得她啧啧稱奇。
想當初自己強闖天山之時,可是受了不少苦頭呢,雖然也有故意的成分在,但痛感可是真真切切的。
他們二人回到山頂,還來不及放下行李,卻見一個人影風風火火地沖過來,心急如焚地大聲喊道:“師兄,小師妹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孟楓琉:“大師兄,師妹被妖怪抓走啦!”[哭喪臉]
玄荒淡淡瞥了他一眼:“戰鬥力最強的在那邊。你找錯人了。”
孟楓琉:“夜桐妹妹,師妹被妖怪抓走啦!”[捧心狀]
夜桐溫柔安撫:“二師叔稍安勿躁……”[微笑,微笑,微笑]
孟楓琉:“你倒是快去救人呀!”
夜桐笑得詭異:沒人跟我搶師父了,正好。
你們不包養我,我就讓我家桐桐黑化,哼~~~~(>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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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葵失蹤
孟楓琉氣喘籲籲,桃花眼裏滿是焦急,完全沒了平日裏肆意潇灑的模樣。
玄荒與夜桐聞言皆是一震。葉葵失蹤了?這玄衣門怎可能輕易被人闖進甚至将她擄走。那只有一個可能,便是葉葵自己離去了。
“究竟怎麽回事?”他微微皺眉,眼裏也是擔憂。玄衣門弟子出山皆要經過爹或他許可,私自出山是遭受嚴懲的,嚴重者甚至可能被逐出玄衣門。
葉葵雖然熱情直爽,卻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若說孟楓琉平日裏對玄荒這個大師兄還有着一絲敬意,此刻的态度可以說是半點尊敬也沒有了。他冷哼一聲,咬牙切齒地怒道:“你當真不知道?”他拿出一團紙朝玄荒丢去,他接住,展開一看,頓時明了。
原本倉促決定下山就是因為葉葵的表白,他想讓她好好冷靜一下,葉葵那性子本以為她能想得通,卻不料她反倒将自己逼進了死角。
之前問診又忙又累,之後又因夜桐之事心煩意亂,卻把這下山的初衷給抛到腦後去了。
對于這個師妹,他确是深感愧疚的。
“這信是我方才在她房裏找到的,你可別告訴我你忘了!這可都是你做的好事!”孟楓琉氣得臉都紅了。
夜桐從玄荒手裏拿過來一看,就明白孟楓琉為何如此生氣了。原來師父給葉葵的信,末句竟是“我倒覺得二師弟與你般配,不妨多留心。”
孟楓琉隐藏多年的愛慕之心,葉葵神經大條又心系玄荒,是肯定沒注意到的。被他這麽一點出,葉葵每回見了孟楓琉難免尴尬多想。而孟楓琉也在看到紙條的瞬間懂了她這麽多天對他莫名其妙的疏離。
他知道葉葵喜歡的是大師兄,便将心事隐匿于心。可此刻被自己的“情敵”戳破自己的心事,還告知了自己的心上人,他能有好臉色才怪!
夜桐心中無奈,師父那榆木腦袋,是當真不懂女孩子心思,告白時被拒就算了還被推給別人,一定是又難過又難堪的。
不過他要是都懂……那她也就沒機會了。
“葉葵姐何時走的?”夜桐低柔平靜的聲音稍稍撫平了孟楓琉心中的怒火。
“大概是昨日傍晚接到你們今日回來的消息之後,她還留了張紙條說不要找她。”
“這附近都搜過了麽?”
“衆弟子已經去找了無果,應該不在天山附近了。”
“風素那邊呢?”
“還在查。”
夜桐點點頭:“二師叔稍安勿躁,葉葵姐鞭行天下,不至于輕易被人欺負了去。先等等風素的消息,随後我們馬上出發。”
孟楓琉頹然坐在椅子上,低聲嘆氣:“也只能這樣了。”
夜桐又轉向玄荒,對他微笑,示意他不要太擔心。
這時風素闖了進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不……不好了!葉葵……被鳳凰教的人給擄走了!”
鳳凰教?!
衆人皆是一震。
“你、你說什麽?!”孟楓琉驚得從椅子上彈起來,雙手握拳,他真希望風素的情報出錯了!
風素緩了一下氣息,嗓子因急速跑動而有些幹啞,說道:“她在途徑鳳凰教時被一個武藝極高的人給直接點穴抱了進去,很可能是鳳凰教教主葉江陵!”
孟楓琉頓時癱軟在地,兩眼無神,口中喃喃念道:“完了……完了……”
這真是最糟糕的消息。
葉江陵,傳聞其人心狠手辣,一手組織的鳳凰教,乃江湖黑道之首。他本人更是風流好色,肆意妄為,視道德人倫為無物。常常擄走年輕貌美的未出閣女子,江湖許多少女深受其害。
若是葉葵落到了他手上,下場可想而知。
玄荒俊眉緊蹙,道:“情況緊急,事不宜遲,風素與夜桐留下來看守門派,我與二師弟立即出發去鳳凰教要人。”他轉眼望向頹然的孟楓琉,“事情還沒有定論,你在這絕望也是徒然。晚一刻師妹就危險一分,你要如何打算?”
孟楓琉這才忍住心中擔憂與悲痛,重新振作。只期盼他們能在最糟糕的那一刻來臨之前感到。
葉葵那麽一個冰清玉潔又直來直去的姑娘,如何能忍受被糟蹋?若是真的……他甚至懷疑她會自行了斷。
不行,得趕快才好。
夜桐此刻開口,語氣堅定:“師父,我也去。葉葵姐出事,我怎能安心待在山裏。”
“此行十分危險,葉江陵乃妖邪好色之人,你還是……”
“師父。”夜桐輕聲打斷他的話,眸光深邃。
玄荒思索片刻,終究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好。”夜桐雖不顯露,但她武藝高強,或許在他和孟楓琉之上,若是去了也算是個幫手。
“你們三個一定要小心!我會及時傳遞情報給你們。”風素的娃娃臉上也是憂慮重重,愁容滿面。雖然他自己也想去可他一定會給他們拖後腿。何況門中确實不能無人看管,只得留在山中。
三人各自收拾好行李便下了山,一路上孟楓琉都抿緊薄唇,一言不發。
沉重的氣氛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終于,夜桐悠悠開口,打破了這沉悶:“二師叔,若是我們沒趕上……你如何打算?”
他身子一僵,緊緊握拳,低吼道:“不會的!”
夜桐神情嚴肅:“事到如今,不得不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若結果連你都無法接受,葉葵姐該如何是好?”
孟楓琉一震,神色痛苦。他根本不敢去想象,葉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