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的女主只是表象啦表象,大家不要被騙了~! (2)
唉,也罷。你走吧,你我今日起斷絕……”
“夜桐丫頭夜桐丫頭!嘿,你還真在這兒!我讓你給我制的香水在哪啊?……咦,你們在幹嘛?”玄笑天不看氣氛地闖了進來,打斷了玄荒正要出口的狠話。
“爹,她……”玄荒頓住,驚訝地看到就他轉頭的那麽一小瞬間,夜桐絕美的臉上已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她低聲啜泣着:“玄伯伯……師父……師父他要趕我走……我,我今天才從風素那兒,拿到了上乘的香草,準備給您做呢……可,可是……沒機會了,嗚嗚……”她的身子一顫一顫的,一副傷心至極,弱不禁風的模樣。
玄笑天一聽,瞪大了眼珠子,氣得跳腳:“什麽?!他要趕你走?不行,老夫不準!看他還敢趕你!”笑話,要是沒了夜桐丫頭的特制香水,他又得三天兩頭地洗一次澡了,哪能像現在這樣一個星期才洗一次都不臭!
玄荒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解釋道:“可是爹,夜桐她是……”
“老夫才不在乎她是什麽,人也好妖也罷,就是不許你趕她走!你要是趕她走,老夫就趕你走!你這不孝子,竟然敢懷疑老夫看人的能力,活得不耐煩了啊!”玄笑天吹胡子瞪眼,對他兒子口氣惡劣極了,然後轉頭,瞬間換了個溫柔的笑臉,皺紋都擠到一堆去,哄道,“夜桐丫頭,來,別怕,老夫不會讓他趕你走的。我們去看香草好不好?”
果然夜桐漸漸停止了哭泣,乖巧地點了點頭,順從地跟着出去了,看都沒有看玄荒一眼。
玄荒嘴角一抽,站在屋子裏半晌沒動,無語問蒼天……
“呵呵,怎樣啊丫頭,逗逗我那正經兒子挺有趣吧?”玄笑天一改剛才的為老不尊,和藹可親地問。
夜桐也早已恢複一貫慵懶從容的氣派,微勾唇角,杏眸裏流光溢彩,語氣悠然:“是啊,玄伯伯,我也喜歡上這種逗他的滋味了呢……”
“那老夫不在的時候,這任務就交給你啦,哈哈哈!”
“呵呵,定不負所托……”
當然,此時的玄笑天從未想過自己會有為這話後悔得捶胸頓足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祝親愛的們國慶節快樂麽麽噠~!
☆、黑衣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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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桐恢複本性的第二日清晨。
晨光柔柔,暖風和煦。山中尚未響起那震破天際的雞鳴。
床上之人發絲散亂,溫美如玉的臉龐上明眸輕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英挺的鼻梁俊俏優美,柔和潤澤的紅唇引人遐想,清淺的呼吸安靜綿長,猶如隔世的仙人,睡顏神聖而安詳。
玄荒朦朦胧胧之間,覺得睡不安穩,似乎感到有旁人的氣息和兩道灼熱的目光。一睜眼,便看見不遠處一雙水波盈盈的杏眸,媚眼閃爍有神。
“師父,你醒啦。”大腦尚且空白之時,只聽見這柔媚入骨,酥酥軟軟的聲音傳來。
他頓時清醒,身體一彈,立刻坐了起來。
“你為何在此?”他淡淡的語調中帶着常人不易察覺的怒意。
“我來喊師父起床呀,師父還要教我醫術呢。”她眨眨眼,說得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玄荒突然很後悔拆穿了她的真面目,以前那樣溫和恭敬的她多好,不像這樣膽大妄為,視世俗于無物。
他面色不佳地理了理自己單薄的貼身衣物,遮住那鎖骨處的春光外洩,不大自然地看着她。畢竟這種場合還是頗多忌諱,一個娟娟二八的少女一大早地跑到男子房裏喊他起床,也算得上傷風敗俗了——不過他也知道對于她而言,這根本算不得什麽。
唉,到底還是殊途,不可留。
他定了定神,對上她那含笑美目,嚴肅道:“夜桐,你畢竟是逐月宮宮主,我收你為徒,于情于禮皆不合。你我本不同道。你還是走吧。”
似是早料到了他這種反應,夜桐僅是挑了挑柳葉眉,四兩撥千斤地回道:“哎呀師父,你就看在我救了風素的面上繼續收留我嘛!……對了,師父,我這一身好不好看?”
說罷,她起身,在他面前輕輕轉了個圈。
或許是穿在她身上過于和諧,他之前都沒有注意到。
她平日裏的那套水色長裙已經換成了黑色,袖口、衣領處皆鑲上了金色的絲線,泛着瑩瑩金光。緊束的腰身勾勒出她的窈窕身姿,寬大的衣袖和裙擺又在柔美中增添了幾分大氣。領口略低,細嫩的脖頸,精致的鎖骨,以及那一抹若隐若現的美好皆勾人心魄。
她今日不同往常的純美素顏,而是上了淡妝。那被輕描的柳葉眉,好似綿延的溪流;秋水盈盈的杏眸,如同一灣蕩漾着的深潭,捉摸不透;淡紫色的眼影幽雅而貴氣;嬌豔欲滴的紅唇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泛着水潤的光澤。
果然是人靠衣裝,夜桐已不再是溫柔純淨的大家閨秀,而是黑夜裏妖嬈的魅影,那一絲睥睨蒼生的女王傲氣和與生俱來的勾人心弦的媚氣,在她身上完美融合。
饒是向來淡然鎮定的玄荒,也感到自己的甚至似乎被她的漆黑瞳孔一點點吸了進去,在無底洞裏緩緩地淪喪意識……
突然,他猛地一驚,翻身下床,顧不得衣衫淩亂,一包藥粉撒了出去……
夜桐驚訝地瞪大眼睛看着他,然後踉跄了幾步,身體倚牆軟到了下去,雙眼閉合前,嘴角還不忘挂起一絲嬌笑。
呵呵,不愧是她的師父呢,這麽快……
玄荒穩了穩氣息,将衣服換好。一身白衣勝雪的他靜靜地立在軟倒的夜桐身前,面色恢複得淡然。
對他使用媚術的女子,無一不是被他毫不手軟地藥倒的。只是這還是第一次險些落馬,幸好他反應快。她到底是逐月宮主,媚術果然境高一籌。
唉,他該怎麽處置這居心叵測的麻煩人物……偏生爹還那麽老眼昏花,就認定了她是正經姑娘,喜愛的很。
他幾不可見地皺眉。
他是個讨厭麻煩的人,只想一心從醫,清淨修身,不喜歡被擾亂生活節奏。可顯然,若是趕她走,違了爹的意,他會更加不得清靜。
也罷,見招拆招吧。若她真的還有別的目的,也好制住她。雖然她武藝十分高強,甚至他連她的脈都探不準。但對付她的方法,卻絕僅非武藝一種。
玄荒略一思索,便有了定奪。
當夜桐緩緩睜開眼睛時,已是兩個時辰後了。她看了看周圍,嗯,是自己的房間,她還沒被他一怒之下扔到荒山野嶺去。
她懶懶地單手覆住嘴,打了個呵欠,猶如貓兒一般優雅高貴。
随手一捏,拿起一張紙條,上面隽永飄逸的字組成了一句話:“欲留,則安分守己。否則,絕不留情。”
哎呀呀,師父的警告,也是他的許可呢!她可以繼續留着——來禍害他了……
她抿嘴,笑得狡詐,眼裏閃動着莫名的光。
門外似乎已有人等候多時了。那個單純男子,估計在外面徘徊了很久吧。
風素繞了一百個圈,終于,房門開了,露出夜桐柔和的笑臉:“風素,進來吧。”
風素驚喜地看着她,卻發現她今日……似乎不太一樣,感覺打扮上妖豔了許多……他一時呆愣于她別樣的華美,驚訝道:“你這是……”
她笑笑,從容道:“哦,我只是想換種風格,怎樣?好看麽?”
他點頭,由衷贊道:“很美……”
她巧笑嫣然,心情大好,問道:“那你怎樣?感覺好些了沒?”
風素這才想起來這兒的正事,又忽而腼腆起來,支支吾吾道:“那,那個……昨晚,謝謝你……”
“嗯?謝我什麽?”
“謝謝你救了我。”
她眨眨眼,不解道:“我什麽時候救了你?昨晚是師父及時趕到,救你上來的。你謝錯人啦。”
“诶?!”風素吃驚地瞪大眼,心中十分疑惑。怎麽會是大師兄救了他?
見他尴尬地愣住,雙頰微紅,夜桐也只是自顧自地笑着不再理他。
這人,實在是很好玩。
她悠閑地喝起了茶。她倒沒有在師父以外的人面前暴露本性的打算,只是光陪他傻站,她會無聊死的。
就在她以為他站呆了的時候,才聽到他迷惑的聲音:“可是……大師兄他,不是不懂武功嗎?”
夜桐拿起茶杯的玉手微微一頓,随即不着痕跡地繼續将茶往嘴邊送,掩住笑意。
師父不懂武功?呵,笑話。
不過,麻煩了。這下,該怎麽解釋呢?既然他從未顯露過自己的武功,那她,是暴露自己,還是出賣師父繼續圓謊?
這可是個難題啊……她微微皺起秀眉。
“其實我……”
“是我救的。”
一聲天籁打斷了她的真言,玄荒出現在門口,語氣平淡。溫暖的陽光圍繞在他身上,鍍了一層華美的羽衣,他靜靜地站在那裏,便是絕代風華。
夜桐趁風素回頭的檔兒朝他眨了眨眼,表示感激他的自我犧牲。當然,玄荒對于她抛來的媚眼兒無動于衷。
風素不知道他們二人的小互動,徑自問道:“大師兄,你懂武功?”
他真的很疑惑,這感覺,不對啊,他明明覺得是夜桐救的……
玄荒點點頭,淡笑道:“略懂。只是多年不曾使,也不愛使罷了。”
風素依然将信将疑,對玄荒道謝後,便走了,出門前回頭望了一眼夜桐,滿滿的疑惑……
屋內兩人對視一眼,靜默片刻。
“師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要不要喝杯茶?”似上午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夜桐起身,步履輕盈地朝他走去。
玄荒擡起手,阻止道:“不了。”
夜桐笑笑,柔聲道:“那師父下午繼續教我醫術吧。”
“嗯。”他既已許可她留下,自然是繼續教的。只是他還想要以己之力将她拉回正道。
似是不料他答應得這麽爽快,她微微挑眉,有些訝異。半晌,卻又想到了什麽似的,臉上浮現一絲古怪的笑。
同時,玄荒也嘆了口氣。
他,竟做了一件蠢事……
作者有話要說: 那件蠢事是什麽捏?
☆、禍不單行
俊俏的男子怔怔地坐在門前的石階上,神情失落,已有半個時辰。大眼裏不複平日裏單純歡樂色彩,蒙上一層霧色。
一副可以迷倒萬千懷春少女的憂郁美男圖。
終于,他似是下了什麽決心,鼓起勇氣站了起來,向山頂走去。
夜桐此刻正氣定神閑地坐在搖椅上,單手撐着腦袋,嘴裏碎碎念着:“芍藥三分,茍杞兩分,冬蟲夏草一株……”
門是敞開的,當風素貿然闖入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夜桐眼皮都懶得擡了。
啊,果然不出所料。他來興師問罪了。
“何必騙我……”他低低地說,聲音中透着一絲受傷與失落。
夜桐不答,只是停止了背藥方,用餘光斜視他,看見他眼裏朦胧的霧氣,心裏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愧疚和不耐。
愧疚?
嗯,畢竟是她騙了人家,害他成這樣的。
不耐?
嗯,一件屁大點事,他至于嗎?
唉,怎麽師父就一時忘了風素的能力呢?結果把兩人的秘密都搭進去了……
紙包不住火,謊言終是要捅簍子的。
手指輕旋,她玩弄着自己烏黑的發絲,漫不經心地問:“你知道了多少?”
“……知道了是你救的我,知道了大師兄會武功,還……知道了你是逐月宮主……”
見他如此難過,夜桐驟然想到,風素估計是很寂寞的那一類人,因為他的特異體質,很少有人願意跟他親近吧。
所以,他真誠地把她當作難得的同齡朋友,還帶她看螢火蟲,結果發現全是欺騙。
夜桐微微有些頭疼。
而且師父居然把這檔子麻煩事抛給她自己一個人溜了!
她起身,走到門口,拉着風素的手,然後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
她親昵地理理他的衣襟:“風素,我不是故意要騙你。”——才怪!她喜歡把別人玩弄于掌心,還有躲貓貓一般的刺激感……
她修長的食指将他的下巴擡起,與他對視:“我只是有些隐情,而知道我身份的人越少越好。”——其實被你知道了影響也不大……
她的花容月貌在他的瞳孔裏不斷放大,一點點逼近:“至少你要相信我對你們的情誼是真的。”——真的肉麻得她一身雞皮……
她的鼻尖幾乎就要觸到他:“師父也是應我要求才不得已說謊的。”——嗯,她真是太好心了……
她眨眨眼,努力讓自己的水眸看起來更加真誠:“所以,別生氣了好嗎?”——趁她心情好趕緊識相地裝作啥事也沒發生吧,否則她會直接轟人的……
“好……”風素無意識地回應,大腦一片空白,眼前是她嬌豔的唇一張一合,他早已無力思考……
“你們……在做什麽?!”葉葵瞪大眼睛,驚訝地看着這親熱的“接吻”一幕……
才一天,這兩人進度也太快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她臉上都要發熱了……
“非禮勿視,師妹我們快走吧……”孟楓琉卻是一臉戲谑。
風素猛地驚醒,從夢幻的雲端跌入現實,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解釋:“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沒有……”
夜桐這才不慌不忙地擡起頭,滿臉關切地問:“眼裏的沙子出去了麽?”
風素一愣,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葉葵這才長籲一口氣:“什麽啊,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們這麽快……”
可孟楓琉則不同,他哪能不知道這麽濫俗的借口……否則剛剛那一屋子暧昧氣氛作何解釋?他看向兩人的眼神別有深意。
夜桐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麽,也不解釋,這種事通常越描越黑,而且被誤會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事實上,她剛剛幹的事也确實不怎麽光彩。媚術惑人心神,他是必須得乖乖答應的。
“二師叔,葉葵姐,找我有事?”她依舊如同平常一樣笑得溫婉,暗地裏卻給了風素一個警告的冷漠眼神。
——不要透露任何信息。
風素對上她的眼神,驟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絲絲寒意從腳底開始延伸,侵蝕他的意識。
夜桐怎麽……像是變了個人呢?差別好大……
他無不糾結地想。
“喔,我倆接下來要去山裏采果子吃,正好也到了成熟季節了,你們去不去?可甜了呢!……不過話說回來,夜桐你今天穿得很妖豔啊!”葉葵水靈水靈的眼放着光。
“莫非夜桐妹妹其實是投我所好?”孟楓琉摸着下巴,目含桃花,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在葉葵眼裏就是一副下流痞樣,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夜桐報以羞澀一笑:“哪裏,其實我只是比較喜歡黑色罷了……我很樂意同去,不過得問問師父,本來下午是要背藥譜和學紮針的。”
“哦,那風素去嗎?”
“我……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就不去了……”他還需要點時間消化夜桐給他的沖擊,現在的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孟楓琉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又更證實了他的猜想。
師父的房門是閉合的,夜桐敲了敲門,裏面傳來閑散的聲音:“何事?”
“師父,二師叔他們邀我去采果子吃,下午徒兒可以去嗎?”她問得恭敬,身後的兩人也很期待地等待他的答複。
半晌,裏面的人才回話:“想去便去吧。”
“謝師父。”
“那我們快走吧!……”
三人沿石階走入深山,不一會兒便看到大片大片的綠蔭,各色各樣的野果子掩映在灌木叢裏、樹枝間,散發着誘人清甜的果香,在陽光下閃爍着油亮的光芒。
孟楓琉勾了勾桃花眼,笑道:“嗯,看來今年長得很好嘛!夜桐妹妹,這裏的果子你盡管放心采,很少有毒的。不過奇怪的果子不要亂吃哦!”
夜桐微微一笑,這清甜中帶着絲絲青澀的果香确實誘人。她指了指林子深處,道:“嗯,我去那邊看看行嗎?”
“行,但別太遠了。遇事便喊我們。”孟楓琉關切叮囑她。
“嗯。”
她點點頭,提起裙擺,小步向前走去。
其實她倒并非是刻意要給那兩人留下獨處空間,只不過她想起似乎珍貴的果子一般都藏在深處罷了。
若是運氣好,指不定能有意外驚喜呢!
夜桐邊走邊仔細看着腳下,偶爾蹲下摘幾個漂亮果子吃,都飽滿晶瑩,清甜爽口,甜蜜的汁水在唇齒間流過,餘香無窮。
不愧是天山,得大自然鐘愛的傑作,簡直是一個大寶庫。
突然,一個不留神,腳下什麽被絆到,她差點摔倒,卻又及時手撐地騰空而起,化險為夷。
待她站定,才發現剛才絆倒她的東西是生在土裏的,只冒出土黃色的一小截來。
她暗自思忖,莫非還真讓她給碰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撥開周圍的土,松動不少後,握緊那東西使勁一拔,卻不料那沖勁那麽大,慣性讓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喲,疼死我了……”她揉了揉砸痛的屁股,向手中的罪魁禍首望去,罵道,“都是你這臭……咦,人參果?!”
她驚喜地把玩着手裏人模人樣、生得十分精致的果子,這人參果比一般人參要大很多,而且越接近人形的越具珍貴,而她手中這株已經是希世罕見的了。
“嗯,看來這一跤沒有白摔。”她滿意地笑,走到旁邊山澗處将它洗淨,然後毫不憐惜地把這人形娃娃拆吃入腹了。
果然是清脆可口,甜中帶點藥澀味,唇齒留香,人間極品啊!
待她回味完後,便準備打道回府去找那二人了。
可是,環顧四周——她這是這在哪裏啊!……
等她氣喘籲籲地找到原處時,卻沒看見他倆的人影了。
“奇怪,他們不可能先回去啊……”她自言自語,卻突然在不遠處發現了兩個挺屍的人。她一驚,暗叫不好,連忙跑去查看他們的情況。
昏暗的斜陽下,她看見兩人的臉色青黑發腫,似中毒的樣子。探了探鼻,尚有呼吸。
她看見腳下滾落的幾顆青紫色果子,捏起一聞——果然不出所料,雖說沒見過這種果子,但氣味甜中夾着一絲怪異,分明是有毒的。
這兩個笨蛋,就這樣大意地中毒了?!
不過,這樣下去可不行,遲早會毒發的。得趕緊送到師父那兒去。
她封住他們身上幾處大穴,一手抓起一個,運功提氣,向前飛躍而去……
突然,胸口一悶,氣流堵塞,身體驟軟,她即刻停下。
“噗……”她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眼前綠幽幽的灌木從豔紅得驚人。身體內氣流亂蹿,躁動不安,渾身無力,還伴随着異樣的發熱……
她眼前模糊一片,噬骨的熱度卻越來越強烈。
好熱,身體要燒掉了……
她用力撐住身體,急促地喘息……
莫非,她也中毒了?!
作者有話要說:
☆、焉知非福
豆大的汗珠滾滾滑落,她的喘息越來越急促……
意識也越來越模糊,眼前已經開始發黑,她想運功調息,卻發現內力如沉入無底洞一般不起絲毫作用。
那兩個人昏迷不醒,而她身體異常……不行,再這樣下去,三個人可能都會葬身荒野。
她咬咬牙,用着那僅存的一絲清醒,拼盡最後的力氣,抗住那兩人,艱難地往回飛去……
當玄荒打開門時,便看見一身狼狽,衣衫淩亂,面色發紅的夜桐抱着兩個臉色青紫的人站在他面前,不停地喘息着。
他大吃一驚,連忙把兩人接過,放到床上。
“夜桐,這是怎麽……”話音未落,便聽到“砰”地一聲,她暈倒在地。
他暗道不妙,一把她的脈,發現她體內真氣亂蹿,氣息紊亂,體溫高得驚人。
他抽出銀針,刺入她的穴位,很快穩住了她的氣息。
另外兩人是食物中毒,他鎮靜自若地紮針,放血,喂藥。所幸他們中毒不深,毒性不強,并無性命之憂。
不如說,夜桐的情況,反而更危險些,體內真氣錯亂最終還得靠她自己調理,他能幫她的不多。
夜裏,榻上的她迷迷糊糊中仍不住喊着“好熱”,美豔妩媚的臉上泛着異樣的紅暈,手還胡亂地扯着自己的衣襟,原本就寬松的衣領此刻更是大敞。
這模樣就像中了□□一般,別人看了,肯定口幹舌燥,欲、火焚身,早就把持不住撲了過去。
可玄荒只是微微皺起好看的眉,扶起她,輕輕将她外衫退去,再給她蓋了一層輕薄如紗的毯子。
敷濕布,換針,喂藥,扇風,打水,換濕布……
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床上人兒幽幽睜開眼時,卻發現身上并無異樣,除了身子略有些酸痛外,反而覺得神清氣爽,很是舒暢。
她垂眸凝視着榻邊伏睡着的人,墨發散落,呼吸綿長,背微微起伏。
極其安靜的一副畫。
照顧了她一夜,怕是累極了吧。
夜桐望着他的眼裏滿是如水柔情,仿佛可以将人的骨頭都化了一般。她不忍打擾他睡眠,又想伸手撫摸他柔順滑亮的發絲,修長的玉手伸到一半,見他有了動靜,似是快醒了,手又生生地收了回去。
玄荒擡頭時,已不見她眼裏的異樣了。
見她精神不錯,他清了清嗓子,問道:“身體感覺如何?”
她有些心疼地看着他有意地隐藏眼底淡淡的疲憊,俊美儒雅的臉上依舊溫和關切,一時也沒了和他打趣的心思。只覺得心裏一股暖流流過。
她微微一笑:“氣脈通暢,已無大礙。謝師父相救。”
玄荒淡笑地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昨日上山吃了什麽不尋常的東西?”
夜桐眨眨眼,老實回答:“一些果子和一個人參果。”她獨食他們山上那麽珍貴的東西,不知道他會否生氣呢?可惜有毒。
“那人參果是否又大又精,極似人形?”
她想了想,點點頭。
“唉……”他輕嘆一聲,無奈道,“你可算碰上運氣了。那人參果該是天山特産的千年人參,吸食天地靈氣,日月光華,雨露滋潤,沃土養育,不僅有養生美顏,延年益壽之效,還能使人功力大增,疏通筋脈,乃可遇而不可求之物。只是你吃完後未等它消化便運了功,它來不及與你融合,才致使脈象紊亂,氣血失調。但你既已挺過這一關,反而是吸收得更好了。”
夜桐一聽,略為驚訝,連忙運功,發現果然功力又增一層。不由得喜上眉梢,目露興奮之色。
這抵得她五年的修煉了,要知道以她的武功之高,想再有突破已經是十分困難。而今輕而易舉地內力大增,卻只肖一夜焚身之苦,教她如何不喜?
于是她媚眼兒彎彎,水眸裏波光流動。
這時,屋裏另外兩人也蘇醒過來。
“……我們得救了?”葉葵無力地看着屋頂,目光迷離,仍有些不清醒。
“我就知道肯定會得救……”孟楓琉潇灑俊顏上不見往日風流戲谑,勉強地扯着慘白的嘴角,語氣無奈中又透着充分的信任。
他這副樣子倒是順眼多了。夜桐暗想。
事實上,孟楓琉是哭笑不得,昨日葉葵找到了一種紅嫩的新果子,覺得應該可口無害就吃了,還讓他一起吃。他一聞便知道有毒,結果這“有毒”的“毒”字還沒出來就被她塞了一把堵住了嘴,還逼他強吞下去。結果很快就毒發了,喊夜桐也不見回應,墜入黑暗之前,直覺應該沒問題,夜桐或者大師兄會來救他們。否則就這樣白白死在了葉葵的誤殺之下,他會死不瞑目的。
他掙紮着起身,卻看到本應該是救了他們的夜桐也是一副剛走過鬼門關的模樣,臉色有些蒼白,不由得疑惑:“咦?夜桐妹妹也中毒了?那莫非是大師兄救的我們?”
“嗯,我見你們太久未歸,便擔心出事。結果看見你們都倒在地上了。”玄荒替夜桐解釋道。
不能說是夜桐救的,否則怎麽解釋她也“中毒”了?
其實他真不是喜歡說謊的人,但既要繼續收她為徒,便不能使她身份曝光。所以只能替她打圓場。
不過還得感謝她救了他們。
“哦……啊!肚子……好痛……”突然兩人都開始痛苦地抱肚呻、吟,玄荒平靜地說:“去茅廁吧,肚子空了就好了。”
兩人臉色一黑,然後瞬間兩陣風刮過,不見人影。
屋裏,夜桐準備起身,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只着裏衣,她倒一點也沒表現出羞澀,只是暧昧地笑:“師父,徒兒衣服都被你脫了,你可要對人家負責呢。”
玄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帶波瀾:“如此說來,該對你負責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缺為師一個。”
聽聽,這是什麽話呀?就算她是逐月宮主,在他眼裏她就那麽不堪麽?
不過,他願意自稱“為師”了耶。自從她本性暴露後,他便不再叫她“徒兒”,不再自稱“為師”,無形中生疏了許多,似乎也不願承認這師徒關系。
不過看來他看在她救了那兩個人的份上,态度又好轉了不少。雖然表面上一直都沒多大變化。
夜桐眼珠子一轉,換上一副了然神色,笑得很開心:“哦……師父,你吃醋啦?”
“胡說八道。再說這種話,為師便讓你以後說不了話。”玄荒冷冷地瞪她一眼,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這丫頭真是莫名其妙,無法無天,成天到晚沒個正經,就喜歡開那種暧昧玩笑。跟作為師父他相處都尚且如此,那更不用想她跟其他男人如何相處的了。而且剛才那話她也沒否認,估計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
想到這裏,他的眼神不自覺地有冷了幾分,心裏不怎麽舒坦。
一定是他恨鐵不成鋼,他想。他怎麽就收了個這樣的徒弟?
真是敗壞他師門!
玄荒這麽想着,臉色又冷了幾分。
夜桐一看他神色,便知他肯定又是在為了收她為徒一事而生氣了,不由得撇撇嘴,他怎麽這麽油鹽不進!這孤男寡女且她只穿裏衣的情況下,他竟絲毫不為所動,反倒是滿腦子道德倫理,條條框框。
于是她輕咳了一聲,将某個走神的師父思緒引回,聲音低而柔媚:“可是師父,你這樣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人家會害羞的啦……”
見她面色半真半假地略帶一絲羞澀,玄荒才發現自己看着僅着裏衣的夜桐已有半晌。雖他自己倒是沒有什麽旖旎心思,可這樣确實不妥。
他微微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去,朗聲道:“今日你便好好養身子吧,明日再來藥房學習。”
他邁開步子,不急不慢,從容淡定地向外走去。
夜桐一看他要走了,連忙委屈地喊道:“可是師父,你給徒兒脫了衣服,怎的不幫徒兒穿上嘛!”
只見眼前那個飄然如風的優雅身影,聽到此話,腳步徒然一頓,然後加快了步伐,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桐的視野裏……
可想而知他鐵青的臉色了。
夜桐輕笑,目含秋水,眼裏的笑意如風一般吹起了一層漣漪。爾後,當漣漪散去,露出清明深邃的雙眸時,卻透着淡淡的憂慮……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求師
不知為何,自從上次中毒事件之後,夜桐似乎安分了許多,又變回了最初玄荒所見的安靜柔順的樣子。這兩個多月來,每日從早到晚都苦讀醫術,即便回到自己的閨房,油燈也亮到了子時。偶爾孟楓琉與葉葵喊她出去玩,她也都婉言推辭了。
即便是與玄荒獨處,也恭恭敬敬,再不出戲谑之言,安守本分,不失禮節。
玄荒最初幾日只當她是玩心又起,或者是裝作如此模樣以使他掉以輕心。他也懶得揭穿,由着她扮着這大家閨秀。而暗地裏也一直警惕着她,以防她做出什麽危害門派的事情來。可這段時間下來,也不見她有任何動作。仿佛這才是她的本性一般,之前的那個驚世駭俗的逐月宮主僅是昙花一現。不過這樣的她,倒是令人省心不少。
只是……對于夜桐這樣心性的人物而言,這更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這一整日,玄荒都在藥房裏檢驗夜桐的學醫成果。
他嗓音溫和,聽者如沐春風,卻言簡意赅:“紅靈散的功效。”
夜桐唇角一直挂着一絲恰到好處的微笑,既不顯得張揚,又不失冷靜大方,柔聲答道:“祛暑,開竅,辟瘟,解毒。用于中暑昏厥,頭暈胸悶,惡心嘔吐,腹痛洩瀉。”
“性狀。”
“為棕色至紅棕色的粉末;氣芳香濃郁,味微苦。”
“處方。”
“麝香一兩二錢,雄黃二兩四錢,朱砂四兩,硼砂二兩四錢,金礞石一兩六錢,精制硝石四兩,冰片一兩二錢。上七味,除麝香、冰片外,雄黃、朱砂碎成極細粉;其餘硼砂等三味粉碎成細粉;将麝香、冰片研細,與上述粉末配研,過篩,混勻,即得。”
“奉賢丸,功效。”
“治咳嗽吐血,便血,血崩。”
“用量。”
“每服半丸至一丸,每日兩次。”
“……”
問了許多藥方,從發熱中暑等常見藥方到失明、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