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表白
說要不醉不歸的宇文拓走的時候依然神采風揚,坐上回宮的馬車的宇文拓輕松的笑了起來。
“皇上怎麽了?”宇文拓突然的大笑,舒昱被他搞得摸不着頭腦。
宇文拓手指指馬車窗外:“朕在笑,在笑天下大事如此之多,為何朕還有閑功夫來沈府消磨時間,關心這些無聊的事情。”
宇文拓笑得很開心,眼角隐約滲出一點淚花。
舒昱輕嘆口氣:“那是因為皇上是天子,沒有什麽地方可以換種身份輕松的去相處啊。”
“是啊!”宇文拓拍拍坐在一旁的舒昱的大腿:“朕是天子,連個說話都要裝腔作勢的天子。”
“皇上醉了。”舒昱遮掩到。
“醉一次也好,有時候想想許進這樣的人,其實活得還真是痛快,對吧。”宇文拓問到。
“皇上是為天下人活着,自然不能相比。”
“我為天下人。”宇文拓嘆口氣:“天下誰為我呢?”
入宮的馬車悠悠晃着,載着有點想買醉的帝王回宮。
形單影只的馬車留下一路的長影,和宮燈的恍惚。
子寰喝得有點醉,沈白讓人回去通報了慎親王府的下人,然後問子寰是不是在沈府住。
“和阿白睡吧。”子寰癡癡笑。
“我睡相不好。”沈白撓撓頭。
“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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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沈白扶他一起回房,在順子和肖衍幫忙下一起洗漱。
“子寰身份特殊,晚上大牛住在廂房守夜。”人家畢竟是王爺,沈白吩咐到。
“我也陪大牛一起守夜。”肖衍點下頭,幫他們送來解酒茶,帶上門出去。
留了外間的一盞牛油蠟燭,放下隔間圓門的半邊帷幔。
回到床前,子寰正背對着他把頭埋在被子裏。
入秋後已經霜降,汴京的夜晚變得有點涼,需要蓋上薄被才好。
但是像子寰這樣整個把頭埋進被子裏,對健康就不好啦。
脫了外衣,穿着裏衣上床,把子寰從被子裏拉出來:“子寰,這樣會憋壞的。”
子寰呵呵的笑笑:“聞聞阿白的味道。”
沈白汗顏:“我有什麽好聞的,又不是熏香美眷。”
子寰轉過身摟着沈白:“就是,就是的。”
沈白被他穿過頸部勾了過去,死死的抱着了一起。
“會熱的,子寰。”被人當成抱枕一樣抱着,睡得着才怪,何況天氣又不算冷。
“睡覺。”子寰白晳的臉貼着他,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子。”沈白還沒說出來,對方靈巧的舌頭又鑽進來,想扭過頭,無奈的發現自己的力氣竟然不如他,看似文弱纖細的子寰力氣竟然不小。
還能動的手捏捏他的肚子,什麽時候這個家夥還有腹肌呢?
感覺自己被豬吃老虎的沈白無奈的就這樣在憤恨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下次再也不和這種酒後無品的人睡了”,臨睡前他自言自語到。
次日一早,在渾身酸痛裏醒來,一晚上沒有翻身,身體僵硬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睜開眼睛,發現子寰正看着他,但是雙手依舊抱着自己。
“早,阿白。”子寰笑笑:“昨天晚上睡得很好。”
“你是睡得好,我可累死啦,一下都沒動,你昨天做了什麽春夢,我”沈白的話又是被對方的嘴堵住了。
用力推開子寰,沈白坐起來:“子寰你幹什麽?”
子寰起身,看着沈白:“阿白,我喜歡你。”
門外傳來銅盆落地的咣當聲,驚得沈白心裏發毛。
“誰在那裏,滾遠點。”對着門口怒喝一句,門外立即安靜下來。
看看低着頭的子寰:“可我不是。”
子寰沉默不語:“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讓你難堪。”
“我沒有這個意思。”沈白看着坐在一旁的子寰,有點于心不忍,但是卻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抱歉阿白,辜負你對我的一片情義,我卻對你存有如此龌蹉的想法。”子寰起身,穿好衣服,直到他離去,房間門厚重的關上,沈白也沒有挪動一下身體。
子寰走之後,他又倒頭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夢到自己的一個高中同學,白晳的皮膚,長得很秀氣,雖然都是文科班的同學,但是那人卻是學習藝術的。
自己當時因為個頭高,和他們一樣都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
那個人每天都喜歡和流裏流氣的男孩一起玩,甚至脫下褲子,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比內褲上的花紋。
自己在高一的時候從未和他說過話,甚至沒有怎麽正眼看過他。
“昨天你玩得挺爽啊,今天又叫他一起去澡堂怎麽樣?”班上流裏流氣的家夥經常坐在後面議論那男孩,并且在背地裏叫他‘小妞’。
高二的時候為了一件普通得再普通的事情,和他打了一架,來拉偏手的兩個家夥也一塊被他揍了,班上的同學還不知道席翰堂除了成績好,還挺會打架的。
第二個學期,那個學藝術的男孩退學,說是家裏給找了個事情做。
高中畢業的時候,席翰堂愛上游泳,每天都去家附近的一條小河練習,河水很清,不深,但是很急。
每天的折騰都沒有多少進展,他想的是到下游的大河裏去游泳,那裏河水不急,但是很深,河灣如同翡翠一樣,很美。
“你這樣游不對。”那個退學的同學蹲在旁邊看着他笑。
“來教教我。”席翰堂看着他白晳修長的腿,這家夥竟然長高了。
随後的半個月,兩人都在小河裏一起游泳。
“你人還是挺不錯的。”有一天傍晚游完泳後,坐在河邊石頭上的席翰堂說到。
“那你還揍我?”坐在一旁的人無所謂的說。
看着流暢的河水,席翰堂說出一句:“別和那些人走太近,他們是在玩你。”
“我知道。”旁邊的人撿起一塊石頭,丢進河水裏。
大學開學的時候,席翰堂沒有再見過他。
後來在幾年以後再見他時,對方在水務公司上班,穿着藍色的制服。
當時正是下班的高峰,留着一個偏分頭的他坐進了一個短發青年的車,上車前他看到了席翰堂,沖他眨了一下眼睛。
做夢一般的回憶了之前的這些事情,腦子裏最後想到的竟然是那人在河裏牽着自己游泳時的表情。
其實那人的确是個不錯的人。
“你這算是相殺相愛嗎?”許進坐在床邊上,一只手撫上沈白的臉。
擡手,“啪”的一下打開他的手:“誰的嘴巴這麽大,把這事情傳出去啦!”
“哈哈哈。”許進擡頭笑:“這沈府還有我老人家不知道的事情嗎?”
“你能別這麽八卦嗎?文先生?”沈白瞪他一眼。
“好吧!”許進收回嬉笑的表情:“其實我當時就在門口,準備叫你們起床。”
“還有誰知道?”沈白問到。
“月梅,肖衍,大牛,順子,趙管事,還有半個沈府下人,估計現在趙安安都知道啦!”許進撥撥手指頭算。
“你給我滾出去。”沈白按按額頭。
許進表情一僵:“我逗你玩呢,就我,月梅,肖衍知道,大牛他什麽都不懂。”
不過許進的安慰還沒有一會,月梅進來:“侯爺,娘娘讓你洗漱好後去宮裏用午膳。”
沈白看看她,“你怎麽把這個事情告訴娘娘。”
月梅低頭不語,一副任他處罰的姿态,沈白無奈的嘆口氣,起身洗漱。
“玩脫了。”一旁的許進趕緊走出去,前往楓醉園打探。
前往宮裏的路上,頭腦有點亂糟糟的,子寰走的時候說了什麽,自己都好像有點恍惚起來。
一樣是複雜的進宮程序,最後到西宮。
全公公帶他進入正殿,手一揮拂塵,周圍的宮女和太監全部退出來。
進宮多次,這樣的情況倒是第一次,看來沈菲兒是真生氣了。
要來的終究要來,何況自己又沒有錯,沈白踏步走進去,沈菲兒坐在偏殿的塌上看着前面,眼神空洞。
“阿姐?”沈白走過去,看看有點迷離的沈菲兒。
“坐吧!”沈菲兒手指面前的圓凳。
沈白落座,換來沈菲兒一聲輕微的嘆息。
“阿弟,你能夠靠自己封侯,已經為我們沈家光耀了門楣,但是為什麽你和慎親王糾纏不清呢?”沈菲兒問到。
“他只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你們昨天晚上做了什麽?”沈菲兒問到。
沈白看看她:“什麽也沒做。”
“但是他今天早上說了什麽?”沈菲兒追問到。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不重要?”沈菲兒輕輕哼一聲:“阿白,你糊塗啊,慎親王是什麽人,皇上恨不得他家傳承斷代,正愁找不到機會呢。你卻上趕的上前,阿姐在深宮裏是什麽都顧不上,但是卻不代表不懂。”
“那阿姐說要怎麽辦呢?”
“你和他斷了來往。”沈菲兒決絕的說到:“阿姐去皇上那,為你求門親事。”
沈白沉默不語,半天才擡起頭:“我怎麽樣都好,但是阿姐,你千萬不要在外面去說子寰的不是。”
“還子寰,你是昏了頭嗎?”沈菲兒不悅的低聲喝到。
“世上人有千萬種,誰喜歡誰都不是錯,但是他本質就是個好人,是個君子,而且他還數次救我于危難。”沈白不吭不卑的說到。
“那你答應賜親的事情。”沈菲兒不想糾結這些,直接說重點。
“可以答應,但是最好讓我自己掌握主動。”
“那你自己去和皇上說,明天就是廷議,廷議完了,你去南書房說。”沈菲兒也不好逼得太緊。
沈白想想,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