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訪龍源探幽谷
被議論着的沈白此刻正舒心的坐着馬車上,看着車窗外的汴京秋景。
山道裏,兩旁的湖泊邊上的樹木一片紅葉黃,秋風飒爽的迎着山谷吹拂,子寰饒有興趣的看着山裏的景致,不由感嘆:“阿白早知道有這裏的好地方,就應當早帶我來就好啦。”
“良辰美景應在,好事又不會跑,子寰此刻的心境只是更喜愛山水的幽寧罷了。”沈白輕松的看看車窗旁騎馬的肖衍:“我也得找了時間去學學騎術才好。”
子寰看看問:“阿白要學騎馬嗎?”
“是啊!”手指指馬匹:“這也是一種技能,将來去塞北遼東,會騎馬才能馳騁,何況男人大丈夫,老是坐馬車也無趣,如果能策馬縱橫也算是一種快意人生。”
“我從京兆帶了幾匹好馬來,回去挑一匹送你,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城來騎馬。”子寰從封地帶來了幾匹上好的西北馬,由此說到。
“好啊!”沈白笑笑:“我正愁沒有好馬呢!”
他的随意讓人挑不出半點的客氣,卻透着一種随和。
馬車到了寺院山門時,小沙彌從上面看到來的馬車,回去喊了喊,寺裏走出幾個身強體壯的僧人。
“沈施主來了。”小沙彌還記得那個給過銀子的沈公子。
“大牛你們幫忙搬糧食,我和子寰去拜訪慧光大師。”沈白沖大牛招招手,小沙彌請沈白自去,僧人們和他們帶來的人幫忙搬糧。
“請吧,子寰。”帶着他,沈白一起由山門進去,在大殿處焚香禮佛後,才往芙蓉谷走去。
穿過山間小道,沿着起伏的山巒走到芙蓉谷。
山谷之內的芙蓉樹上,依然一片姹紫嫣紅。
子寰看得如癡如醉:“世間竟有如此神仙福地。”
“福地算得上,神仙就不敢當了。”慧光大師坐在小亭之內,面前依然是那個溫潤的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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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沈白帶着子寰走進亭子,對着慧光大師行禮。
和沈白一樣,第一次看到慧光大師的子寰也愣了下,沒想到慧光大師這麽年輕。
“參見大師。”子寰跟着沈白一道行禮。
慧光大師看看他:“龍行雲,虎行風,公子雖然沒有真龍天子雲遮霧罩之氣,卻虎虎生風,王者之氣,也算是貧僧的貴客了,請坐。”
子寰驚呆的看看慧光大師,再看看平靜的沈白,一同坐了下來。
慧光大師倒好兩杯茶,遞給他們。
“風雲際會,偏勞沈公子記挂,方外之人無以為報,唯有清茶一盞。”慧光大師風輕雲淡的說到。
沈白端起茶:“大師客氣,慎王子寰兄也和白一樣,送了兩千斤糧食來。”
慧光大師雙手合十:“貧僧就不一一致謝了。”
子寰笑笑,表示無妨。
荷花池內的荷葉開始枯萎,一池的荷花葉慢慢的凋零,還有晚開的花苞裏粉色的花球已經隐約可見,但是不知道會否盛開。
“一葉知秋,唯有大師這裏,四季輪替景雖不同,卻一樣安靜如初。”沈白感慨的說到。
“心靜則不為四時更替而憂,春有綿雨洗纖塵,天幕靜溢如新;夏有百花竟妖嬈,輕風幾許如初;秋有紅楓染黃暈,金風細雨使人醉;冬有白雪自飛揚,一色江山連萬裏。”慧光大師輕聲說到:“沈公子心內之靜不在于外,而在與內,公子撫琴時,琴動景不動,音移人未移,早已超然。”
“那大師之靜呢?”子寰問到。
“荷花花開花謝,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歷經滄桑,嘲笑池水,我春去秋來,歷經寒冬酷暑,活得十分精彩,怎比你紋絲不動蟄伏一生。池水不語,輕聲笑笑,看看滿池殘葉,不起漣漪。”
“大師聖潔。”子寰敬佩的說到“佛典有雲‘旗未動,風也未吹,是人的心自己在動。
慧光大師閉目不語,手指請撥佛珠,寶相莊嚴。
從大師那喝了一杯茶出來,兩人在寺內周圍走了走。
到寺廟前殿時,大牛他們坐在天王殿喝茶。
“少爺就出來啦?”大牛好奇的問。
“準備回去吧。”沈白看看他們歇了會,問到。
大牛點點頭:“大師好小氣,也不留少爺吃個齋飯什麽的。”
子寰聞聽忍不住哈哈大笑,小沙彌也尴尬的摸摸自己的光頭後腦勺。
“休得胡言,大牛餓了?”沈白看着大牛無奈的說。
“不餓,早上吃得多,我還帶了好多胡麻餅出門呢。”大牛誠實的搖搖頭。
順子癟癟嘴:“他才不餓呢,從來的路上吃了八個胡麻餅啦。”
“你還數啦?”大牛詫異的看着順子,臉上一副崇拜的表情。
沈白笑着搖搖頭:“回去吧,中午讓你們好好吃一頓。”
由山上下來,一路悠悠蕩蕩的回城。
回到沈府已經趕上午飯時間。
月梅安排好了飯食,豐富的菜肴羹湯,還有用木桶蒸的松香米飯。
新米的甜香吸收了新打的木桶裏木頭的清香,混雜的味道沒有阻礙米飯本身的味道。
顆顆分明的飯粒一點不粘,配上燒菜羹湯,樣樣皆宜。
“嗯,這樣吃的米飯味道真好。”子寰贊譽到。
中午許進回不來,就他們兩個人一起吃飯。
上午坐馬車颠啊颠的把兩人都颠餓了,兩個半大的小夥子吃完了桌上的飯菜,舒心的喝着溫茶。
“你說文岚先生這樣只顧窮人,那些中戶和富戶會怎麽看?” 子寰喝了口茶,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糙米雜糧便宜,粳米面粉昂貴,這不沖突。”沈白自信的說到。
他手裏的大米都已經在汴京逐步轉換成雜糧,除了同源留有一部分之外,其他的開始逐步以雜糧來取代粳米銷售。
雖然國家出現動蕩,但是畢竟沒有出什麽大的災害,今年年成更是豐收,糧食逆勢而為的漲價不過是人為操作。
找來張西北的地圖,兩人一起坐在長榻上,攤開地圖一起聊西北的局勢。
秋困來時,沈白收了地圖,讓子寰一起在榻上午睡。
吩咐下人帶上門,兩人一起躺在榻上休息。
秋日裏天氣不燥不熱,如春日般舒适。
因為讨論而來的困意如同潮水一樣,來的快去的快。
睡夢裏感覺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嘴唇處好像被貓舔了一下的濕潤。
習慣性的說了句:“筱雲別鬧。”
一聲輕輕的嘆息伴随悉悉索索聲後再無動靜,再醒來卻是被憋醒的。
許進瞪着大眼睛一只手捏在沈白鼻子上,一邊啧啧搖頭:“都快掌燈了,你還睡得這麽好。”
打掉許進的手,起身看看周圍:“子寰呢?”
“早回去了。”許進一臉鄙視的看着他。
“你怎麽沒留人家吃晚飯呢?”沈白無視他說到。
“留了,可人家說出來一天了,得回去啦。”許進拍拍手:“起來洗把臉,準備吃飯啦,待會我和你說說今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