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宮闱深似海
午宴散後,沈白被沈菲兒留下。
回到西宮,宇文安拿着他之前讓人送來的玩具過來。
把宇文安抱起,小家夥一點不認生的坐在他身上,看着他。
“知道我是誰嗎?”忍住在他肉嘟嘟的小臉上親一口的沖動。
“舅舅。”
“好乖。”摸摸他的小臉蛋,小家夥嬌羞的扭扭身體,沈白把他抱緊,輕輕揉揉他的小腰,換來奶聲奶氣的笑聲。
沈菲兒露出恬淡的笑容看着兩人,過了一會宮人來抱宇文安去午睡,沈白才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下。
小家夥離開時還有的不舍,或許這就是血緣的關系吧。
宇文安被抱走後,沈菲兒屏退宮人。
“今天的事情太大意了,有人迫不及待,所幸慎王爺看到了你。”沈菲兒說太大意,不知道是指沈白還是自己,卻透着怒氣。
“宮內局勢如此,阿姐自當小心。”沈白勸到。
“我到是無妨,有皇上護持。”沈菲兒看他一眼:“倒是你,要萬事小心。”
“我知道。”沈白點點頭:“以後入宮除了全公公,其他人我都拖着。”
“好,這件事我會讓皇上查查,看看是誰這麽大膽。”
沈白沒說話,從今天在假山下,宇文拓讓人扇暈那個帶路宮女,這個事情恐怕就被控制在了最小的範圍之內。
查無可查,火已經被宇文拓給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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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皇帝即使知道答案,也捏在手上,作為日後整人的鐵證。
出皇宮時,快到宮門口,上次那個在運河看到的鹽鐵轉運司的佩劍千戶竟然帶着大批身着禦衛莽龍紫袍的禁軍進來。
帶刀侍衛威武不凡,身着的衣服也十分的耀眼。
那人也顯然看到沈白,對沈白笑笑,沈白回之以笑。
宮門內側,一個太監手拿拂塵帶着兩個小太監站在,看到沈白來行了下禮:“沈公子,這是皇上賞賜的兩卷琴譜,還有一件南浦明珠。
沈白跪地謝恩,月梅幫助一起接了禮物。
出了宮門,肖衍和車駕在一側等待。
扶着沈白上車時,肖衍說到:“剛剛慎郡王的車駕在這等了您一會,後來有事先離開了,留下了他府邸的位置。”
沈白沒有說話,上車回府,慎郡王子寰幫了他,改日真得登門至謝,只是子寰身上的恬淡氣息,實在容易讓人多想。
回到府裏,許進還有秦玉和賈世清竟然都在。
“我們來商議買船的事情,安東莊的水田是連着糧食一起賣得,現在開始收割,我們得做運糧的準備才行。”賈世清看着桌上許進畫得地圖說到。
“這個不急,我先把今天的事情說給你們聽聽。”沈白坐下,沒等人上茶,倒了杯水一口喝下。
等把宮裏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別說賈世清和秦玉,就連許進都皺起了眉頭。
“四弟可知是誰在幕後做的推手?”許進擔憂的問。
沈白回想想,最終搖搖頭說:“不清楚,都有嫌疑,莊妃,靜妃,甚至看似無害的皇後,最摸不清的就是皇上的态度,明明可以順藤摸瓜,他卻好像要遮掩什麽似得,這後宮的深諱,又怎麽能窺視得清呢!”
“看起來是很低級的手段,卻陰狠之極。”賈世清抱着手分析到:“秀女們來的時間和那幾個侍衛撞到你的時間一致,掉水的秀女就算不是你推的,為了減少對手,這幾個秀女就未必不會冤枉你,一旦你被盤問,鬧開了,于你倒不至于會如何,可是沈貴妃為了名譽就不好幫你說話。
哪怕證明你是被人冤枉的,以聖上的心思都會嫌你不夠聰明才被人利用,将來對你就一定冷眼相待。”
“可那幾個侍衛還有那個帶路的宮女已經被抓起來了啊?”秦玉百思不得其解的說:“這不是擺明丢出去把柄讓人抓嗎?”
“誰都知道宮裏派系林立,又怎麽能保證不冤枉好人,不管查到誰頭上,我阿姐勢必與之水火不容,就算那幾個人招的是實話,除了我阿姐,哪宮娘娘背後沒有強大的娘家?這個時候,動誰都會引發前朝的不穩。”沈白幫賈世清把話說出來。
賈世清點點頭:“沒錯,這就是對方看似漏洞百出,卻手段不凡的地方。”
“皇上也是因為這樣才不查下去?”許進問到。
“不是不查,而是表面不查。我敢打賭,那幾個人招的就算是哪位妃子,都未必是真的,随便買通哪個娘娘宮中的人,再讓那人找他們,這事情就辦下來了。如果幕後黑手不是為了個人眼前利益,而就是為了先把整個後宮的火撩起來呢?”賈世清不愧是大門第出來的,對這種事情看得十分到位。
“那這麽說那些秀女都有嫌疑?”許進想到那些作為證人出場的秀女說到。
“有也沒有。”沈白嘆口氣:“他們初入宮,要這麽快在宮裏找到人,除非是她們背後的家族在出力。而此之前,我們甚至不知道宮裏已經選了秀女入宮,至少‘才女評選’這些參加的都不知道,否則又瞎起什麽勁呢!”
“有理,這些事情看似沒有任何的聯系,可皇上心裏卻有一本明白賬。”賈世清說到。
“有兩個事情,不知是好是壞。”順子來上茶,沈白打開茶盞,聞着茶香說。
“什麽事情?”
“一是,随李魯來府的子寰是慎郡王;第二,那個在廬州佩劍的千戶進宮了,帶着大批身穿新式禁軍服的大內禁軍,看來地位不低。”
“子寰?千戶?”賈世清對這兩個人毫不知情,許進看沈白有點累,就代勞哔哩啪啦的幫着解釋了一遍。
賈世清聽完不禁感慨,沈白的命運似乎和皇家注定是分不開的。
“第一個事情不是小事情。”賈世清接話說到。
其他三人都看着他。
“朝廷現有的王爺就剩下兩個,而且都是世襲的,一個是越親王,封地是蘇州府附近的吳江縣。另一個是慎郡王,封地是陝西路京兆府周邊的鹹陽。”
“怎麽朝廷就兩個王爺嗎?”沈白對這個竟然一無所知。
“先皇駕崩時,皇位搶奪紛亂,是賢太妃全力支持,當今皇上才登基的,這個是秘辛。我祖父當時就是京北大營指揮使,負責控制汴京北六門。”賈世清說得其他三人聽了都呆了。
“那為什麽賢太妃現在沒成太後呢?”沈白好奇的問。
賈世清搖搖頭:“她自己不肯,而且到現在都是深居簡出在紫陽宮內,幾乎沒人可以求見她,除了皇上是個例外。”
“連我阿姐也未說過這個事情。”沈白想想沈菲兒道。
“許是不想讓你知道。”賈世清勸解到。
“為什麽,當時搶奪皇位很殘酷?”
“不是殘酷,而是慘烈,九王,五死兩瘋,剩下兩個也都因為在封地才無恙。”
沈白沒說話,但是卻覺得自己身處的這個時代太過殘酷,或許自己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