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墾殖并舉
回城的路上,沈白交待順子去買點紙筆過來,要繪畫的宣紙。
到了客棧,賈世清出去往汴京傳話,沒想到買的這麽痛快,幸好銀票已經流通得非常成熟,否則一下拿出三萬多兩還是不宜。
到了房間,把許進抓來。
“今天的山谷的地形記下來了嗎?”
“沒問題,怎麽規劃吧,早知道你的想法了。”許進倒杯水喝。
順子送來筆墨,在一邊研磨。
“拿出一百畝的位置做牛羊圈,其餘的全部作為耕地,把山的周圍完全依高圍起來。”沈白說完,許進的筆有如神助,開始嘩嘩的下筆。
賈世清回來看他們兩人在畫地圖,好奇的湊過來問:“三弟四弟,你們這是準備做什麽呢?”
沈白手指指地圖:“水田月底就可以收獲了。”他想想今天一路看到的一片金黃說到。
“月底之後,所有的水田放幹,留養牛羊,這件事情大哥要想辦法幫忙從大名府通過船運陸續的運來,務必要以瘦的牛羊為主。”
因為占了北方不少地,朝廷自此開了牛禁,鼓勵養殖肉牛食用,整個牛羊的價格一直要高于豬肉數倍。
“在水田養牛羊,他們吃什麽呢?”賈世清疑惑的說。
“水田先養肉牛,拿稻杆喂養,後面黃豆熟了,黃豆磨粉加碎稻杆來養牛羊,另外,水田和旱地全部種上金花菜,可以分片圈養牛羊,讓牛羊食用,長成的金花菜切碎混合豆粉稻杆一起喂養,保證能催肥。”
金花菜就是苜蓿草,是最好的天然飼料。
“還能這樣養牛羊?”許進都忍不住感嘆道。
“你們不事農事,自然不知道。”沈白笑話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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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進一臉的鄙視:“好像說得你種過田似得。”
“沒種過,可我書看的不少,早就收集此類信息了。”沈白解釋。
賈世清點點頭:“養牛羊的事情我來安排,保證從大名府調來好的北地牛羊,至于金花菜的種子我也會想辦法先采購幾千斤過來。”
“我們還需要打造兩艘大船,有高頂棚,防雨水,內裏空間要大,可以專門運輸牛羊和以後為莊子運送稭稈等物資的,船就落永安商行的名號。”
沈白說完,許進拿過另一張紙,在上面畫下一個雙層船的草圖。
“三哥畫得妙,我要的就是這種船。”沈白點頭稱贊到,要放到現代,許進這種人不當設計師簡直是屈才了。
“我再把裏面的畫細點,後面的事情交給大哥就行了。”許進思索的說。
“哎!”賈世清感嘆,有你們這些兄弟,此生想碌碌無為恐怕都難啦。
“要想牛羊成群,就要提前做準備,咱們買莊子的速度還是要快,後面就以水田為主,回去的時候看看颍州和陳州的旱地,買下來都種苜蓿和大豆,以後就能在這方面形成一定的規模,重點是咱們手裏的錢雖然足夠,但是要做大,可不是小事情。”
賈世清喝了口水:“說實話,我不知道四弟的最後目标是什麽,但是我想既然這樣大,那就只有不斷的經營了,錢不怕多,只是九十萬兩不快速的賺,日後肯定是不夠用的。”
“大哥心有大志,也向往逍遙游,可知道這世上最難的就是自在二字,你不惹事事惹你,避無可避,唯有手握重器,才可保自在随心。”
“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才會與四弟一同發力,不負才情。”
“嗯。”沈白點頭,大哥有勇有謀,又能審時度勢,加上還有大名府和遼東都護府的根基,将來會成為自己的依仗之一,自己只要在汴京做好局,未來就不會太難熬。
“壽州的事情了結,确定了我們農業的基本發展脈絡,連肥田到後續的發掘四弟你都安排妥當了,到了廬州你們就可以回去,我繼續去洪州和饒州看看,把其他的土地安置下來。”沈白出來一趟不易,賈世清說到。
“那倒好,就是安全問題要注意,大哥帶了這麽多的銀票出來。”沈白提醒到。
“這次來的人會有三批,都是精練的,有從遼東退役的軍士,還有不少我在汴京的班底,人員不下二十,你一切都放心。”賈世清把自己的班底露出來,也是為了将來對沈白的争取。
沈白有皇三子一條脈絡,宮內皇長子庶出,皇次子體弱,如果不出問題,皇三子将來有可能就是太子也,他這個舅舅國舅爺是名符其實的。
一旦合适機會,沈白出手更上一步,依靠此人的聰慧,恐怕絕非池中之龍,前途不可限量。
兄弟情長之間,沒有經過時間的歷練,還是現在很多現實的計量,雖然彼此不說出口,但是卻從來如此。
只是沈白套路層層,思量長遠,不是他們可以比拟的。
由沈白房內出來,賈府之前留在永壽莊的管事來彙報情況,把今天沈白在莊子的安排全部說給了他聽。
尤其是沈白召集莊內的所有佃戶,并設立莊頭還有副莊頭的行徑讓賈世清心裏思量。
這個人做事情如此手段,考慮問題全面,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當今天子的性格如何,他們賈家一清二楚。
嘆不能報與帝王家,還要處處留一手,為以自保,實在是可悲。
“要把咱們在大名府的人手抽調一部分精銳的出來,到汴京協助四弟,予以建立北風堂,将來會有大用。”賈世清吩咐管事到。
“那可是少爺在河北還有遼東的班底,沈公子值得信任嗎?”管事顧忌的問。
賈世清搖搖頭:“我苦心經營快八年,還是舉步維艱,在汴京除了換來一點閑名,實質的并沒有什麽,和四弟比相差太多。
一個人敢想還敢做,就足夠了,我浪費了八年,還有什麽顧忌呢?”
壽州的事情辦完,留下接手莊子的管事等汴京來人,來人除了留在永壽莊的之外,其他的都會前往廬州彙合賈世清。
由碼頭起航時,船家早就置辦好了物資等待。
壽州到廬州也要三天行程,中途已經是淮水,連通長江一線,下面的水域更為的繁忙。
船行至廬州境內時,一大片烏蓬商船彙集在一起,把江面的位置全部都霸占了一半。
十幾艘官船,旌旗林立的把守在上風處,船頭的弩機對着下面的烏蓬船。
“這是怎麽了?”賈世清問對面來的船家。
“查私鹽,鹽鐵轉運使的人馬,你們安心過就是。”船工對賈世清說到。
果然由上而下的船只,不在檢查之列,徑直而下就是。
被查的那一片烏蓬船裏不見一人出來,船全部停在一塊,與官船對峙,官船上的人也沒有登船。
每艘烏蓬船的上面都有大大的“何”字旗。
“這是江南何家的船。”賈世清對沈白解釋到。
“江南何家?”
“江南世家,族下三支,一支出仕,官聲極旺。一支留守,收租佃田,普普通通。唯有第三支出了個人物,何遠通,四十幾歲,三支的族長,在瓊州落戶,善于經商,為一方巨賈,而且,此人才華橫溢,極富謀略,為今上所顧忌的人物之一。”
“哦,還有這樣一號人,我還以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呢!”沈白詫異到,第一個想的是這個何遠通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人呢。
看來自己收集的情報還是實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