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外出購地
次日晚上秦玉派人來回話,說白天的檢查一切正常。
宮裏那邊傳來話,說是沈貴妃讓公子注意安全即好。
這是指去壽州的事情。
這次他的目的地,是壽州和廬州。
四兄弟一起私下再次商議,賈世清還有沈白和許進一起去,帶肖衍和大牛還有賈府的兩個下人一起随行。
在汴京創辦永安商行的事情提上議程,便由賈府的管事和秦玉負責,先在汴京尋找店鋪,再到運河周邊僻靜的位置購置土地設立倉庫。
一切準備妥當,賈世清安排了一艘快船,衆人在運河上船,順汴水直下。
“汴京擁有汴水之利,比之長安好上許多。昔者前朝時趕上荒年,運糧不便利使得國都長安不穩,天子要率百官外出度日。哎,現在再也不會有天子率領滿朝文武去洛陽避災的場面了。”
兄弟三人坐在船頭的小桌上喝茶,看着汴水賈世清有感而發。
這個故事原本是唐高宗李治和武則天時的事情,不知道這個時空前面又是哪個朝代,何代帝王曾經如此。
大河濤濤之上,往來的船只密集,由上往下順水行舟的船只行徑得要輕松許多,他們坐的船就是,只有掌舵的舵手把持即可,其他人都守在船兩邊以備不測,還是可以休息的。
而逆水行舟的船只,不少則需要數個船工手持竹竿幫忙撐船。
一些大商行的船隊都是首位相連,撐竿的船工從首船開始邊撐邊後退,走到船尾又回頭,如此反複,好在汴水經由多條支流的補水,水位平穩,不存在水淺拉纖的景觀。
許進側着身子坐,手持毛筆,用木板支起一張亦如寫生板的東西,板是貼着畫紙,他時而觀察,時而随意的用毛筆寥寥幾筆,落筆有致即畫出了運河上的景致。
連隊的運糧大船吃水極深,船頭立有“糧”字即為該類船隊。
沿途水師的快船來回穿梭,帶刀的禁軍頭領着黑色披風,手握腰刀,身後站立兩名軍校,手持長戟,左右各四個劃槳的官兵快速搖動船槳,小艇乘風破浪,靈巧的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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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水,淮水,長江,是經濟命脈,而黃河則可以作為天然屏障來抵禦外敵,四弟你說說看,今上為什麽還有心要看向外族的那些草原荒漠還有高原呢?”賈世清小聲的說。
“兵無常形,水無常勢,中外的富庶相差太大,許多外族連個城市都沒有,完全是游牧立命,看天吃飯,比之中原百姓的農耕生活來,要苦上許多。一旦天災,只有靠搶奪才能活命,所以北邊百姓強悍耐苦,我們的百姓富庶卻羸弱。
不過最好的防守就是平定周邊的外族勢力,使之融合到我們中原文化裏來,将他們的茹毛飲血的生活習性改變。
今上恐怕是看中此間的根本,才決定要釜底抽薪,徹底解決吧。”
肖衍與順子坐在一旁,肖衍聽了沈白的話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席交談完後,許進安心寫意風景,也是難得,賈世清安心品茗也不說話打擾他。
沈白讓順子拿來阮琴,撫琴為樂。
琴音在運河之上悠悠傳蕩,琴音裏一片古道西風,無盡惆悵懷古,流水綿綿述不盡千古風流,清風幾許,留下傳奇佳話。
“好!世上竟有如此佳樂,實在是鄙人之福。”一艘雙層的大樓船上,一個公子站在船側對着沈白他們的船喊到,只是一個是向下,一個是向上,方向不一。
“敢問公子大名?”那船上的人不甘心的問。
“順子,告訴他我三哥的名字。”沈白吩咐道。
順子起身對着那擦肩而過僅留船尾的大船喊到:“文岚許進。”
那船上的人還想說什麽,但是卻因為距離聽不清楚。
“四弟,你好好的報我的名字幹什麽?”許進拿着毛筆頭繞繞頭問。
“三哥名氣大,死豬不怕身子壯,給弟弟擋擋怎麽了。”
賈世聽聽到那句:“死豬不怕身子壯”,笑得茶都噴了出來。
船到泰州需要三天,今天能過陳州就算不錯。
午飯也在船上吃,船家生火,水煮鯉魚,油炸小魚蝦,再烤熟了一些炊餅,一碟子蒸豆豉。
大牛第一次坐大船,一路睡過去,幾乎叫不醒。
吃飯的時候才起來,吃得也不多,怕他吃不消,沈白讓順子把季卿送的牛肉幹拿出來,讓大牛嚼着吃。
船到陳州時,沿岸一片燈火,晚上煮了一點面吃,就炸小魚,十分爽口。
沿途還有亳州和颍州,亳州和颍州都是可以買地的可選城市,但是因為離汴京不算遠,物價較高,屬于京城周邊城市,暫時不在考慮之列。
船到泰州時已經是第二日天明,船也已經轉道進入淮水交界,運河的水渾濁而泛黃,淮水碧綠而清澈,兩者渭泾分明,在色差上已經劃出了南北之別。
昨天晚上睡在船倉,沒有好的适應性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受得了,船随水浪搖擺,如同搖蘿一樣,晃晃悠悠始終不停。
現在到了泰州,站在陸地上,頭暈感立即消弭,被悠悠河風一吹人立即精神起來。
衆人下船後,船工上岸采買物資。
在碼頭租了馬車,先到城內吃個早飯。
泰州屬于淮南路,這裏的吃食比較新穎,野菜馄饨就着水煮的鹵汁三角豆幹,還有實在飽肚的幹拌面。
在吃食上屬于南北交界。
安排的牙子前來接頭,一起在城內的‘君安客棧’先安排了房間才出城看地。
莊子在城外十五裏處,是一個在蜀中任職的官員家産,因為稅收改革,又舉家在外為官,就安排人來賣了。
整個莊子良田一千多畝,還有旱地一千五百畝,周圍要出售的旱地連片,還有其他幾個本地大戶人家的田地連着。
這裏由一個山窪進入四周青山包圍就一個出入口,加上山頭整體的占地大概有近五千多畝。
莊子內有三十多戶人家,都是佃戶,連同房屋還有巨大的倉庫。
“旱地太多了,水田太少。”賈世清看着周圍說到,略微有點不滿。
附近的山窪窪裏僅有小溝,流水量不大,旱地又屬于多戶人家,很難利用蓄水來改變田地性質,因為供水無法滿足水田的水量。
“全部買下來,作價多少?”沈白問牙人和莊子的管家,還有其他一些大戶派來的人。
牙子還愁買賣要黃呢,聽沈白一問,立即把衆人聚攏起來商議了下。
“水田原本作價是九貫,現在都是六貫,旱地三貫,簡直是白送的,地裏還有的糧食,水田一畝補一貫,旱地補半貫。
總計三萬二千七百五十貫。”
“旱地種的什麽?”
“都是豆子,壽州出豆腐。”牙人回答。
“告訴他們,三萬一千兩銀子,不二價。”沈白看看周圍的山說到:“山坡都是要送我,這個不難吧?”
牙子本身也是官牙,立即和周圍的幾家商議,同意了下來。
賈世清是這樣,沈白說了的,他絕對不會出口反對,至于許進就完全是來陪玩的。
商議好後,牙人帶人去地契,簽協議,賈世清随他們回城辦理手續去官府換文書。
沈白則留下馬車,帶人叫來佃戶訓話。
莊子的佃戶聽說換了主人,前來參拜。
沈白從裏面找出幾個老實能幹的,交待他們把山周圍做好木欄,按一米十文來結算。
賈世清後續留下一個管事接管,後續的人馬會三天內趕到。
現在還沒開始收割,就有事情幹,佃戶非常高興,千恩萬謝的。
“你們好好把木欄做好,後面不光是要種地,我還有其他的活計給你們幹,到時候有多少人算多少人,我按月發月錢。”沈白對衆人說道。
莊裏人欣喜萬分,沈白讓把人全部叫來,每戶送了一兩的見面禮,莊上有小孩的,一人一百個錢。
莊戶人老實,更有甚的直接給沈老爺磕頭。
“你們都在,今天你們自己選舉一個莊頭來,要德高望重的。”沈白對三十幾戶人家百來號人說到。
下面衆人一番商議選出一戶黃姓人家的六十歲老大爺黃阿六做莊頭。
“以後這裏就是永泰堂,對外是永泰莊,黃阿六是莊頭,另外選出三個副莊頭協助,莊頭月錢二錢,副莊頭一錢半,其他在莊內領了差事的還有月錢,莊頭副莊頭領了差事也有補助,堂主由我府內指派。”沈白吩咐道。
“是沈少爺。”莊內百十號人跪地磕頭到。
沈白繼續選出副莊頭,開始安排事情。
“旱地黃豆收獲後入庫,細糧會轉運回汴梁出售,你們自留糧食依舊從佃田所得抽取,另外旱地開始肥地,我會轉運牛羊過來,進行養殖,山谷地就圍起來,作為牧場,你們要選派人員進去工作。”沈白把話說完,連肖衍都露出了佩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