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古名士真風流
下午從第一本《要聞月刊》開始看起,這位的确是個合格的穿越者。
他的第一條政令就是全國人口普查,此時全國650萬戶,人口一千六百多萬,有三百萬動員的兵力,比例是五分之一,在華夏為主的人口局面下,算是非常的驚人。
治大國如烹小鮮,先了解人口,國力。
然後整備軍事,農商并重,文武同開。
如果穿越的這位仁兄稍微有點歷史常識,也一定發現了這個時代與北宋的相似度。
黨項回鹘在西,東海女真在東北,契丹強權在北上。
大力發展國家水利,工部全力開展國道建設。鹽鐵歸公,又進行馬匹管控,現在開始攤丁入畝,對全國耕地進行整備。
在行宗二年發動對西作戰,設立西北都護府。
行宗三年對遼東作戰,設立遼東都護府。
行宗五年集全國之力,惡戰一年,打過黃河以北,設立北原都護府。
整備人口,發展經濟,整頓軍事,這都是強權帝國的象征。
而這一切都是有一定的步驟,雖然從《要聞月刊》裏記載的,這些改革受到了很大的阻力,甚至為了這些還有權貴叛亂的事件發生,但是整體國力上升卻無疑是肯定的。
尤其是北原都護府設立後,得勝的大軍在汴京的閱兵更成為了行宗皇帝個人名望的巅峰。
當然,國雖大好戰必亡,不是他講的,卻一樣有明理之士看到了這個國家所面臨的三面威脅依然存在,從未解除。
想到這裏,倒是讓沈白想到以前看太平天國。
清軍設立江南、江北大營對太平天國形成了戰略威懾,倒是兩次都被天平軍攻破,如果不是太平內亂,恐怕歷史就要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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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三個都護府看似強大,分兵把守的數量和政策,還有對國內軍隊的戰力的輪換訓練都十分的正确,但是一旦外族聯手,一府有失,掎角之勢就會成為被人圍點打援的據點。
更何況,在距離上和周邊敵人的分布範圍來看,這個犄角從為聯通起來。
三方對手,沒有徹底征服其中任何一方本身就是一種戰略失誤。
翻看了一下午的《要聞月刊》,傍晚的時候天暗得較晚,火燒雲一樣的霞光在天際無邊無垠,霎是好看。
順子來回話,說是同源書店的秦掌櫃到了,趙管家正帶着他到書房來。
秦掌櫃随趙掌櫃進來對沈白大禮一躬:“雖然知道沈公子身份,但是到了貴府還是如同做夢一般,因為實在想不到沈學士的公子會買我的同源書店,能将書店交付沈家這樣的書香門第,我也對得起祖上了。”
“哈哈!”沈白起身,指指書房高高的八個書櫃:“秦兄先看看我家的藏書如何。”
“沈公子是國舅爺,不敢與您稱兄道弟,還是直呼秦某名字就是。”
沈白搖搖頭:“你我年歲相差無幾,本應平輩相稱,何須如此多的虛名俗套呢!”
秦玉聞聽,點頭稱贊到:“沈公子風采非凡,怎麽會在汴京城如此多年未聞大名呢。”
“叫我沈兄就是,再說就客套了。”沈白說笑到。
“哈哈,好,那叫稱您沈兄,再客套我就做作了。”秦玉年輕人,也是一派的豪爽性格。
三人還未落座,下人回報說是門外有自稱許進的客人來訪。
“哦,說了改日再來,沒想到今天就來了,快請。”沈白讓肖衍代自己去迎。
“許進,莫不是文岚先生許進?”秦玉驚訝的問。
“正是,他今日與我琴瑟和鳴,相識恨晚。”沈白解釋到。
“公子能與他結交,可是一件大好事啊。”趙普忍住激動說到。
“許兄何許人也,如此有名。”
“許進,廬州人士,書畫雙絕,善于畫雪景。更難得的是,他精通音律,棋藝更是國手,可謂是一代名仕啊。”秦玉解釋到。
“名仕不敢當,狂生罷了。”許進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沈白三人出門迎接,幾人見面哈哈一笑。
沈白請大家到書房一敘,與許進同來的還有那個月白袍的男子。
“與沈兄一別,一想到沈兄的琴律,五爪撓心,晚上就來讨杯水酒喝,再要和沈兄合奏數曲,否則我可要落下病了,沈兄救命啊!”許進一坐下,就呱呱的說到,說得在座的幾人都忍俊不禁。
“這位是?”沈白對月白袍的男子問到。
“在下古渡茶樓的掌櫃,大名府賈世清。”月白袍男子自我介紹到。
“這是我師兄。”許進補充到。
“大名府賈家,莫不是賈大将軍家眷?”趙普問到。
“正是家祖。”
“失敬,賈家鎮守大名府,為設立遼東都護府立下汗馬功勞,可敬可敬。”趙普回到,也為沈白做了解釋。
許進笑笑:“沒必要誇他,他是自诩要自立功績的人,卻又篤信道法自然,這不是沖突嗎?”
“未必。”沈白笑笑說。
“哦,沈兄有何見解?”賈世清好奇的問。
“自古名仕真風流,天下萬物皆有關聯,有人既有道,道不同卻殊途同歸。任你富貴萬千,任你貧賤困苦,都逃不出生死,身在紅塵內,心在天地間,逍遙者不懼功名利祿,自在者無視富貴榮華。”
“逍遙者不懼功名利祿,自在者無視富貴榮華!說得好,當服一大白。”賈世清起身對沈白行一大禮說到。
“沈兄琴如其人,果然不凡。”許進笑着說。
秦玉聽了心生敬佩,這三位都是名仕風流者,不由點頭稱贊。
“這位仁兄面善,不知是?”許進注意到他,問到。
沈白做了引薦,同源書店頗有聲名,換來二人幾句贊賞,倒是秦玉面露尴尬,今天自己只是來為了出售祖産,實在丢人。
“秦兄看來與沈兄有事要談,不如你們先談,我等回避一下。”賈世清出身大家,會意的說到。
“無妨,那我就先和秦兄談。”說完沈白問秦玉:“秦兄覺得我府內這幾百本藏書如何?”
“都是精品,有些甚至是孤本,實在是黃金不換。”秦玉欽佩的說。
“那如果我拿出來和秦兄合作,将他們謄抄後,再雕版印制,分作精裝和普通兩個版本出售,不知市場如何?”沈白說的是合作,讓秦玉害怕丢份的心立即暖了回來,一臉正色的回答:“當然會名揚汴京,不愁銷路。”
“秦兄是不是好奇,我作為國舅,家資不菲,為何要将家父藏書拿出來出售。”
秦玉點點頭,他的确好奇,連帶許進和賈世清,還有作為沈府管家的趙普也是一樣。
“這些書放在這,我一人獨享,未免暴殄天物,最最對不起的就是寫他們的人啦。”沈白說完桌上幾人臉色一變,點頭稱贊。
“書是天下人教化之良器,當為天下人讀,藏書而不印書,豈不是自私嗎?”沈白說這話倒真是肺腑之言,書對他而言沒有什麽藏的價值,僅僅是某些古籍的版本值幾個錢,但是書如果都不讀那還是書嗎?
“沈兄一席話,驚醒夢中人,妄我家中世代經營書店,卻沒有沈兄透徹。”秦玉慚愧的說。
“秦兄是身在局中不自知而已。”
“不知沈兄準備與我如何合作?”秦玉好奇的問。
“刻印古書,還不足以教化天下。我要問問秦兄《要聞月刊》在全國賣得如何?”
“月銷售數十萬冊,自然是好。”
“那這些年的殿試有何不一樣了?”
“這?”秦玉也是秀才,被這樣一問倒是愣了。
沈白回答到:“輕策論,而重時政,薄空談,而重行策。”
“總結的好!”趙普屢試不第,有感而發的贊到。
“如果我們精選八方學子的時策文章刊印呢,即為新政助力,又為應試學子做指路明燈,銷路當如何?”沈白一針見血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