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能吃的‘大牛’
由茶肆出來,倒想起自己原本的意圖是坐在旁邊欣賞運河兩畔的景致,反倒是成了賣弄風雅。
因為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就決定回府去。
走到汴水橋附近,橋那頭發出一陣喧嚣聲,安靜走路的路人都爆出叫罵。
一個粗壯的大漢子一手拿着一個燒雞,一手拿着個短棍,他的身後是十幾個鼻青臉腫手持大棍的漢子在後面追。
手拿燒雞的壯漢邊跑邊回身用棍子和身後的人接駁,但是搞笑的是他仍不忘吃手裏的燒雞。
“你們這幫飯桶,連個憨貨都打不過,還不給我上。”領頭的是個身着綢緞的中年,中年的臉色被打青了半邊,罵的時候疼得直滴口水。
路上行人看了哈哈大笑,那個吃燒雞的漢子看路人笑也跟着憨笑,把後面追的人氣得夠嗆。
“你這個憨貨,吃老子這麽多,還敢打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綢緞中年歪着嘴罵到。
“飯都吃不飽,還叫俺大牛做那麽多活,大牛才不幹呢!”吃燒雞的壯漢吃完最後一口,油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幹脆站了下來,拿棍子的手握得更緊。
追他的衆人剛開始一只手都打不過,現在哪是他的對手,不一會就被他打得哇哇亂叫。
被驚動的巡城護軍從路旁趕了過了,衙役護軍組成的聯巡隊伍迅速把打架的衆人圍住。
“什麽人敢在天子腳下滋事。”汴京多勳貴,護軍頭領的喝聲也是很有文章,一喊就把天子搬出來,任你是誰,也就要給面子,否則就是不懂事啦!
因為帶頭的護軍大喝一聲,吓得挨打的那夥人丢了棍子站在一旁,只有那個大牛拿着棍子傻憨憨的站在路當中,好像全然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這個傻大個要吃虧。”順子年紀小,最喜歡看這樣的熱鬧,擠在沈白旁邊說到。
“大人啊,這是我的家奴,我花了五兩銀子買的,誰知道他賊能吃,一頓吃半鍋飯,誰能養得起他。”被揍得歪着嘴的中年人擠上前回話,護軍頭領看他滴着口水的樣子,一副嫌棄的看着他。
歪嘴中年卻半點不害臊,像看到親爹一樣,直往前靠,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說:“我不給他那麽多吃,他就偷吃,偷吃被追到了就打人,這誰受得了啊!”
Advertisement
護軍大漢問大牛:“那個大漢,他說的是真的嗎?”
大牛點點頭又搖搖頭:“俺還給他幹活呢,他們家那麽多水缸都是俺一個人挑,幾十個姐姐洗澡用水也是俺,俺吃他點怎麽了,俺還給他看看家護院,負責擡喝醉的人回家呢!”
“幾十個姐姐洗澡,你們家幹嘛的?”護軍頭領一臉好奇的問。
“這不是春香院的姚龜公嘛。”有人群裏圍觀的群衆起哄道。
“難怪給幾十個姐姐挑水,是不是還要扛幾十個姐夫回家啊,哈哈!”人群的嬉笑聲使得看熱鬧的人聚得更多。
“咦,這不是昨天和我們一起去辦事的李鋪頭嗎?”順子看着帶隊之一的衙役說到。
“你認識他?”看了眼咋咋呼呼的順子,還真有點不放心。
“少爺,我們昨天轉了快一天,怎麽會不認識呢!”順子撅撅嘴強調性的說。
“那你過去和他說句話。”叫順子把耳朵靠過來小聲的吩咐了幾句。
順子聽了吩咐點點頭,跑過去拉着李鋪頭小聲的說了幾句,李鋪頭看了看沈白站的方向,點點頭算作行禮,然後拉着剛剛大喝的護軍頭領說了幾句。
肖衍好奇的打量他們,看看翹着嘴角笑的沈白,沈白正回頭,兩個對視一眼,肖衍轉過頭不語。
護軍頭領與李鋪頭說完話之後對姚龜公問到:“你準備怎麽辦?”
姚龜公被問狠狠的說:“把他抓起來,然後賣掉,賣到黑河溝子去挖礦。”
護軍頭領:“哦”了下,繼續問:“那你準備賣多少錢?”
“賤賣都行,五兩。”
李衙役打趣的說:“你五兩買的,賣五兩叫賤賣?”
周圍的人聞聽之後哈哈大笑,姚龜公臉紅的說:“他力氣大,還白吃了我十幾天呢。”
“他也能做啊!”圍觀群衆異口同聲的說到。
“好啦,不要起哄,既然你要賣,那就原價賣了就是,給他錢吧!”護軍頭領揮揮手,最後一句是對順子說的。
姚龜公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要買大牛,立即急着咋呼起來:“我是要把他賣到黑溝子去挖銅礦的,這裏我不賣,要賣也不是賣五兩。”
“哼。”沈白輕哼了下,把圍觀的衆人目光吸引過來:“我不買也行,李鋪頭,當街鬥毆,在汴京是什麽罪。”
“重打二十。”
“聚衆鬥毆呢?”沈白繼續問。
“重打五十。”李鋪頭恭敬的回答。
“打吧!”沈白揮手,護軍頭領一聲輕喝:“拿下。”
姚龜公和他的手下被五大三粗的軍士一擁而上,頓時吓傻了眼,姚龜公跪地求饒:“公子爺饒命啊,我賣,不不不,我送給您。”
“哼!”沈白冷哼下:“人又不是貨物,順子給他錢。”
順子應下,丢給他一個銀塊。
沈白上前對一臉不知所以的大牛說到:“你叫大牛?跟我回去吧。”
“管飽嗎?”大牛一臉憨笑的問。
“管飽,一天還吃三頓。”現在的很多窮苦人家一天吃兩頓,一天三頓的人家都是富貴殷實的大戶,不少府裏的下人也不過一天兩頓而已。
大牛一聽,果斷“嗯!”了一句,就給沈白磕頭。
周圍看的人都贊嘆大牛傻人有傻福。
護軍頭領知道沈白身份,上前問到:“公子,他們幾個怎麽辦?”
“法不可廢,一人打十棍,聚衆鬥毆還得罰,讓他們老鸨拿錢贖回去就是。”沈白說完,對護軍和衙役拱手道別,帶着三人離開。
姚龜公哀嚎:“怎麽還要打啊,打了還要罰錢,哎喲!”
護軍們捂嘴笑,手下可得不輕,這樣打了人還得錢的活他們不是沒做過,只是這次有國舅爺撐腰,更爽利罷了。
當街一頓痛打,圍觀的百姓齊聲叫好,春香院衆人被押回去等人來領。
圍觀的人群裏,許進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穿月白袍的男子站在一起看着,兩人一起轉身離開回茶樓。
“這位沈公子果然是個有趣的人,改日你我一同前去拜訪如何?”許進對身旁的人說。
“也行,不過你得帶着琴去,我好聽你們合奏一曲。”
“妙極,妙極!”許進拍手到。
兩人齊笑着離開。
回府的路上又要走過東市,東市亂哄哄的街面上還有幾家兵器行,朝廷沒有禁武令,三個邊塞的都護府需要大批的兵力,發展全民體質就得和‘尚武’風氣相關聯。
故此,除了科舉,武舉也是一改前例,每兩年就開一次,廢除了過去三年一次的開科時間。
沈白看到武器店,停下腳步帶順子他們進去。
“少爺,你又不習武,看這個幹什麽?”順子好奇的問。
肖衍進去後看到挂着的武器眼神微動,看着一支寒鐵槍發了下楞。
“拿來看看。”沈白氣度不凡,店內的掌櫃立即叫小夥計拿下槍遞過來。
“給他。”沈白指指肖衍。
肖衍楞了下,伸手接過。
“耍耍看。”沈白對他說。
肖衍也不說話,輕晃了下槍頭,幾道槍花耀眼的飛旋又靈巧的刺出之後收回。
“好槍法,是個練家子。”掌櫃的忍不住喝彩到。
“有那種鋼鞭嗎,單的。”沈白看着牆上的劍和樸刀問到。
“有啊。”掌櫃的讓小二拿過一把來:“這個重十五斤,十分堅硬。”
沈白點點頭對一臉好奇的大牛說:“你拿着看看。”
大牛唉了一句,伸手拿過,掂了掂重量:“太輕了。”
“還有重的嗎?”順子搶着問。
“有,換了把二十斤的來。”掌櫃的吩咐。
大牛拿了二十斤的鋼鞭舞得虎虎生風,直囔:“太輕,太輕。”
“拿鐵錘來。”
四個夥計兩個一組拿來一對鐵錘,掌櫃的介紹到:“這個五十斤一個。”
“大牛”。沈白對大牛晃了下頭。
大牛伸手接過,朝天上扔了一下,吓得店內夥計們抱頭亂竄,大牛卻輕輕的接住:“一般。”
“這再要重的短兵器咱們這可沒了。”掌櫃看着大牛聲不出氣不喘,不由汗顏,心想着哪來的怪物。
“那還是要鋼鞭,你專門打一副,要重,三十五斤一個,大砍刀重點的有嗎?”沈白問到。
“關二爺這樣的打把?”掌櫃的擦擦汗說。
“嗯!”沈白點點頭:“一個多少銀子?”
“這槍寒鐵的,一百二十兩;鋼鞭和關刀五十兩就夠了。”掌櫃的說完,一直拿着槍的肖衍看看手裏的寒槍說:“這個不用了。”
“要的,你以後教教大牛對招,順子給掌櫃的地址,送到府上去拿錢。”沈白說完,掌櫃的立即應下。
順子說了地址,帶着順子、大牛和肖衍一起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