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京城之變
當夜,清音潛入突厥商隊所住的客棧,扼死熟睡中與自己身形相近的突厥人哥舒忽魯格爾,将屍體丢至幾條街外的枯井中,随後便易容成此人,回到客棧。途中遇到還在院中閑逛的契宓格魯吉,“哥舒忽魯格爾”也輕松從容地應付了過去。
而清煙和清淼還被醉月樓的嬷嬷揪着排練明日的出場的表演,以及該如何陪客的□□,注定 今夜是個不眠夜啊,清淼看向清煙的眸中盡是不耐與煩悶,清煙溫柔的笑着沖清淼搖搖頭。
季景江這邊,帶着阮淵、奎琅和清鳶将京城中所有雲季山莊的商鋪十一間都走了一遍,仔細查賬,把大部分閑錢共計一萬兩銀票都集中起來,交由阮淵保管。
入夜後,季景江潛入刑部大牢找到黃少傑,與他說了明日的計劃,并交于他一個形狀獨特的小藥瓶。心灰意冷的黃少傑聽清季景江的來意,瞬時振作了精神。
奎琅在房中整理随身攜帶的各類□□,默默在心中預想明日可能發生的狀況。桌子一旁擺着兩盤精致的點心,奎琅一邊查看□□一邊洗了不停的吃着,換了旁人,怕是此時就被自己毒死了,只是奎琅從小生在西域皇宮中,被迫試毒,浸毒卻奇跡般活了下來,現下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軀,所以并無大礙。
阮淵在房中看書,只是目光長久的停留在同一頁上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擔憂。現下突厥王還住在京中,又來了一支圖謀不軌的突厥商隊,也不知究竟是突厥內部的矛盾還是意欲沖宮裏不利。總之不管怎樣,都必與那錦溪公主周夢沅的和親事宜脫不了幹系,希望明天不會出什麽亂子才好。而且……阮淵下意識看向床腳的包裹,一萬兩,去買清煙和清淼的除夜……啊,想想都覺得頭大。想他阮淵,一介讀書人,可從來沒進過那煙花之地。阮淵陷入慌亂中。
此時,清鳶正在房中被今日查的賬攪得頭昏腦漲,眼冒金星,阮先生要她今夜把所有賬本看一遍,這不是明擺着不讓人睡覺嘛?清鳶一邊忿忿不平地想着一邊認真翻看着賬本。
第三日一早,季景江縱了奎琅與清鳶出去玩耍,與阮淵着手準備晚上的醉月樓之旅。
阮淵被迫換上一襲水紅色的長衫,又以一根玉笄将一些頭發挽起,留了一半自然垂落在肩上,再持一柄季景江的以玳瑁為骨制成的折扇,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纨绔子弟,也符合他一擲千金的身份。
季景江則着一身黑衣,将頭發高高束起,負手而立在窗前。
“啊景,怎麽了?”
季景江沒有回頭,而是看着我黑雲密布的天空,“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
當晚,醉月樓新花魁挂頭牌,想要一親芳澤的京城公子哥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其中不乏達官貴人,甚至有一行西域人的出現,季景江認出為首的就是突厥可汗阿史那思摩。
正當衆人議論紛紛之時,醉月樓正中的戲臺上開始有花瓣飄下,清煙和清淼兩人身着紅色華服,從戲臺對面的三樓,踩着紅色綢緞輕盈地飛至舞臺上,一人豎抱一伏羲氏,向臺下衆人行禮後,就坐下開始撫琴。
一曲《高山流水》,跌宕起伏,連綿不絕,正可謂“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一曲終了,餘味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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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絕世美人的出現就已引得衆人驚嘆,如今聽到如此悠揚的琴聲,更是令衆人沉浸之中。
良久,終是有人開始喊價,沒過多久就已是上千兩。
此時季景江淡淡地說了一句,“三千兩”。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季景江。
“三千五百兩。”說話的一個突厥裝扮的男人。
季景江瞥了一眼二樓的雅間,輕拍一臉傻笑還自認為風流倜傥的阮淵的肩膀,然後趁阮淵喊出四千兩時,接着衆人的騷動,悄然離開了醉月樓。
季景江離開醉月樓後,從懷中扯出一塊黑布,蒙住了半張臉,然後與早已等在巷口的奎琅彙合,起身前往刑部大牢。
劫獄的過程是很順利的,奎琅不費吹灰之力就用毒粉放倒了所有人,季景江把事先服下解藥的黃少傑救出,并給他換了一身衣服。
幸而黃少傑只是被關起來,且有周夢沅派人每日來照看,所以并沒有吃什麽苦頭,三人出了刑部大牢,就于夜色中在屋檐上下翻飛。
夜風微涼,月夜全無聲息。
突然,一個賊眉鼠眼的突厥人出現在離醉月樓三條街外的樓頂,将三人攔下。
奎琅默默把黃少傑攔至身後,季景江考究地打量眼前人,然後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開口道:“六師兄。”
“哥舒忽魯格爾”身形一晃,好不容易才穩住。
奎琅錯愕地瞪着被季景江喚作“六師兄”的長相醜陋的突厥人。
“這都認得出來?”清音皺着眉,一臉的失落表情。
“出什麽事了?”清音這般模樣等在此處,想必是醉月樓出了什麽亂子。
“之前我抽不開身,跟着突厥商隊到醉月樓才有空接近阿阮,卻得知你已經去刑部,”清音扯下臉上的面具和假發,露出有些發紅的臉頰,“計劃有變,清煙和清淼被突厥王買去了,恐怕得另尋它法。還有,突厥可汗已被那哥舒頓刺殺身亡,現在醉月樓已被京兆府團團圍住。”
季景江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繼而冷靜下來思考對策。
“刑部大致半個時辰會發現犯人逃脫,現下剩餘時間不多,幸而侯鴻的人都已被奎琅的迷魂引困住。只是前有京兆府,後有刑部追兵,如今看來,只能趁夜出城了……”
話音未落,身後就傳來動靜。
“不好了有人劫獄,犯人逃跑了!”不久便傳來了敲鑼的聲音,不少官兵手舉着火把從遠處跑來,眼看越來越近。
“沒辦法了,六師兄、奎琅,你二人将刑部追兵引向西面的樹林,再尋機脫身。清煙清淼那邊應該無礙,天亮後你們再去接應。”
“是,屬下領命。”清音和奎琅轉身往西面的樹林去了,身後的官兵聽到動靜,于是追着就往西邊去了。
季景江觀察過周圍環境,就帶着黃少傑直接趕往鴻運酒樓。
此時清鳶房間內,清鳶正陪着周夢沅。因周夢沅已是開府的公主,住在宮外,因此要避人耳目,喬裝躲入鴻運酒樓并不難。窗外是吵吵嚷嚷的聲音,這讓周夢沅更加不安。
季景江和黃少傑翻窗而入時,着實把周夢沅吓得不清,但是看到朝思暮想的戀人時,周夢沅泫然而泣,撲入黃少傑懷中。
“公主,黃公子,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醉月樓生變,我們必須連夜出城,那“涅槃”是用不上了,”
季景江說罷,轉向清鳶正要說些什麽,就見清鳶遞來一捆繩子,“九師妹早就備好了?”
“那當然啦!”清鳶驕傲地拍拍胸脯,又遞給黃少傑一柄對于男子來說略顯小巧的長劍。稍早時候,清鳶看見京兆府趕往醉月樓方向就已經料到情況不妙,于是早做好了準備。
“時間緊迫,委屈黃公子用清鳶的劍了。”
黃少傑見狀,鄭重地向季景江和清鳶作揖以示感謝。
“季少莊主和清鳶姑娘的大恩,黃某無以為報。”
季景江擺手,“無妨,快走吧,晚了恐生變。”
因周夢沅并無武功在身,被黃少傑從窗口抱至街道上後,季景江只能領着她和黃少傑在街上跑,很是花了些時間三人才到達東城門。季景江拔出佩劍,悄無聲息地将守城的士兵都解決了,輕而易舉地上了城牆,将繩子牢牢困在柱子上,随後垂下繩子。
黃少傑将繩子綁在周夢沅腰上,季景江便把她拉上了城牆。
這時,遠處有一隊巡邏士兵,隊尾一眼尖的小兵看到了正在翻牆的黃少傑,于是大喊出聲。
眼見士兵們就要趕到,季景江“啧”了一聲,發射了一束信號彈,随後翻身下了城牆,擋在了黃少傑身前。
“你們先走,我稍後就來。”
黃少傑輕功沒季景江好,在半空中抓住繩子在周夢沅的幫助下上了城牆,然後兩人又從城牆上放繩子翻到了城外。
季景江則在牆下阻擋越來越多的守城士兵,雖說雙拳難敵四手,但是短時間內季景江竟是占據上風的,估摸着李飛霜應該差不多接到公主和黃少傑,季景江正欲解決麻煩抽身離開。
“攔住他!”遠方卻傳來低沉聲音的怒喝,季景江看到來人是侯鴻,侯鴻其人對季景江太過熟悉,怕被認出,于是季景江不再戀戰,翻身上了城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支利箭,霎時射中季景江的左肩頭,射箭的正是那百尺外的侯鴻。
季景江吃痛,回頭看了一眼侯鴻,旋即跳出城外。
作者有話要說:
啊有點亂,理不清楚了,大家将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