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口氣,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謝瀾曦筆直的跪在她面前,望着母親的眼睛,輕聲道:“我謝家的爵位自然得由我親自迎回,否則将來人家說起我謝瀾曦靠岳家起複,謝家依附王家得爵,試問百年之後,我有何顏面去地下見謝家的列祖列宗?”
謝夫人緊緊的握住拳頭,長長的指甲刺進手心裏,臉上卻越發溫柔:“難道四娘不好麽?當初你姐姐的事,也多虧了她……”
謝瀾曦抿了抿唇,半晌才低聲道:“我知道母親的意思,無論出身容貌才華性情,她都是頂好的。可常言道,婚姻之事在于門當戶對,不僅是對她,對我亦是如此。就算我要娶她,也不是這個時候。至少等我迎回爵位重新起複,以懷恩公的名義求娶王氏女,總比現在傳言正盛的時候倉促下聘要合适得多。”
謝夫人眉頭一挑:“你就這麽有把握一定能複爵?”
謝瀾曦垂下眼簾,修長的手指慢慢轉動着茶盞:“母親忘了那份名單麽?少則三月,遲則一年,聖人遲早會将爵位還給謝家。至于王家,現在外面風頭正緊,吳王與公主都盯着他,王奉之再傻也不會這個時候再聘定他人。左右四娘不過剛剛及笄,以王奉之的保守性子,少不得要觀望一陣。當然,若王家當真屬意他人,盡管去通媒便是,”他輕輕笑了起來,“大丈夫何患無妻?母親放心,只要多給我一年時間,總會給您一個交代。”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謝夫人還能說什麽。
雲鬓恭敬的将花剪與雲壺遞了上來,眼中似是有些疑惑,這枝桃花還是早上新摘的,夫人之前還贊了聲好,怎麽現在又問她要剪子了?
謝夫人優雅的端坐在窗前,右手接過銀剪,“咔擦”一聲便将伸出來的枝葉剪斷。“長得太快,總要剪掉些枝葉才好。”她輕輕的說着,眼光卻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的池塘。
雲鬓順着她的眼光望去,見池塘裏的金錦鯉游得歡快,忍不住開口道:“不止是花兒呢,自從大公子傷好之後,連池子裏的魚兒都不再和以前那樣蔫搭搭了。”
謝夫人動作一窒,微微側過頭看了她一眼:“以前?”
雲鬓連忙回道:“婢子記得以前桃釵姐姐曾說過,池子裏的魚不知為什麽一直蔫搭搭的。當時婢子還覺得好奇,撈起來一看,當真都是奄奄一息,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謝夫人并未作聲,手下輕輕一動,整根花枝便應聲而斷,那朵桃花孤零零的落在了窗臺上,凄美中又帶着些許寂寥。
……
謝瀾曦說的沒錯,不過剛三個月,謝家便順利複爵了。
但此事南康并不知情,她早早就離開了京城。此番進京對南康來說只能說是喜憂參半,桓蕸之雖然得了好職位,但沒定下王氏女總歸是個遺憾。南康自幼好強又愛臉面,怪只怪自己想得太簡單,出門之前已親口在桓家老太君面前打了包票,若就這麽回去,只怕那些妯娌們當面不說什麽,背後會恥笑枉她身為天家嫡出長公主,卻連兒子的親事都求不來。
南康越想越氣惱,索性繞道去山東看看自己的庶妹尋陽。尋陽公主乃是已故麗嫔所出,下嫁清河崔氏,膝下有一兒一女。嫡長女崔盈月年方十四,雖然年紀小了點,可論出身清河崔家亦不輸于琅琊王氏,與桓蕸之最是匹配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尋陽脾氣和軟,養出來的女兒也是個面團。而桓家名聲在外,大伯家那幾個侄兒媳婦都不是好相與的,當婆婆的就是這樣,兒媳婦最好性子軟到對自己百依百順,但對自己看不順眼的那些人就該姿态強硬。于是,和貞烈賢淑名動京城的王四娘一比,崔盈月就顯得遜色多了。
由于是臨時變的主意,公主鳳辇在出行上難免會有些尴尬。這裏離京城不算太遠,可早就過了京畿驿站,方圓數十裏就這麽一家客棧離官道最近。南康不得不捏着鼻子委屈自己暫時住在客棧裏。誰知道都過了半個時辰了,負責安排暫住事宜的盧三到現在還沒打點好。這盧三真是個廢物,若是殷大還在,哪裏用得着她等這麽久?
想起殷大,就想起吳王這個小王八蛋,削了她的面子不說,還和她搶兒媳婦。南康憋了一肚子火,打算親自下去看看。剛推開車門,就聽見“砰”的一聲響。原來那盧三被人直接從二樓扔了下來,也不知傷到了哪裏,正哎喲哎喲的慘叫着扶着腰板在地上打滾。
南康被吓了一跳,身邊的侍衛立即将她圍成一團,紛紛亮出兵器對外高叫道:“有刺客!有刺客!”
客棧掌櫃臉色慘白的從樓上窗戶裏探出頭來,一看南康這陣仗,頓時吓得腿都軟了,轉身顫聲道:“好好好好漢饒命啊。”
只見一名容貌普通的白衣青年從房間裏慢慢走了出來,他根本就沒理會掌櫃,只看了一眼游廊窗外的鳳辇,便居高臨下冷冷道:“這是客棧并非官驿,從來只論先來後到。如果閣下非要以勢壓人,盡管來試試在下的手段。”
南康氣得幾乎暈過去,為着殷大之事,她還特意被皇後叫去問話,說是有禦史彈劾南康縱奴為惡,并有十數名官員可作人證。這事雖被皇帝壓下來了,但後者總覺得面上過不去,叫來皇後又是一頓訓斥。皇後當然不肯說是自己女兒的不是,便道定然是桓家作風太差,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誰讓皇帝把南康嫁到了桓家?桓家是太後的娘家,皇帝被皇後這麽含沙射影的一刺,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讓皇後好生管教南康。南康兒子都到了成親的年紀了,還要被點名去領罰,其羞惱可想而知。若是在以往,自己手下的管事被人當着面兒從樓上扔下來,南康必定咽不下這口氣。可一想到自己是要去崔家商量兒女婚事,要是中間再出什麽幺蛾子,沒準又要被小人參一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心裏還在猶豫,只聽那盧三氣急敗壞的叫道:“有刺客驚了公主鳳駕,你們還愣着做什麽,還不趕緊給我上!”桓家衆侍衛被人這麽當面叫陣,早已按捺不住,此時聽得盧管事一嚷嚷,立即舉刀沖了上去。
106 氣焰(下)
更新時間2014-7-9 9:05:45 字數:3366
阿苒聽到外面的動靜,頓時心中大喜。她被何意制住穴道,放倒在床上不能動彈。根據人工智能提供的資料顯示,有記載的點穴術出自于一千多年後廣為流傳的《少林拳術秘訣》,其中提到“實只三十六手。其中軟麻穴九,昏眩穴九,輕穴和重穴各九。”但是沒有證據顯示這門功夫真的存在,也許點穴術确實曾經存在過,但在地球時代中後期就已經失傳了。而根據後世文學作品中的描述,點穴分多種手法,雙方實力相當時無法解開獨門點穴手法,而雙方內力差距較大時,內力高深的一方可以輕而易舉化解對方的點穴,即使被獨門手法制住,也很容易沖開穴道。阿苒沒有正式習武,體內并無內力,只能憑借超出常人的體質,盡可能的加速氣血運行強行沖破何意的禁制。
就在方才何意對她說必須永遠陪着他的時候,外面忽然有腳步聲響起。何意輕輕擡了一下眼皮,不動聲色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在她頭頂親了一下,低聲道:“別怕。”
卻聽店掌櫃的聲音勸解道:“貴人莫要生氣,客棧房間充足的很,要不我去問問能不能讓他們換一間?”
另一人道:“他若是住着別的地也就算了,就這一間最好,爺爺我今日還非要不可了,趕緊讓他滾出來!”說着便擡腳要破門而入。
何意随手制住少女的穴道,取了床薄被将她遮住,一面将床帳落下,重新戴上了人皮面具,所有的動作都幾乎在一瞬間完成。那盧三剛要一腳踹在門上,門忽然打開了。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對面的人是什麽樣,眼前就一花,整個人騰雲駕霧一般,被人揪住衣襟直接扔了出去。
等到阿苒聽到何意主動邀戰,就知道對方勢大,巴不得他們立即打起來,自己正好借此機會沖開穴道,之後再想辦法趁亂逃走。沒想到被扔出去的那人連聲大叫刺客驚了公主鳳駕,阿苒的心裏頓時就涼了半截,只能默默祈禱:“千萬不要是驿站的那位,千萬不要是驿站的那位。”
何意固然可怕,可他不會真正傷害自己,但要是落在了南康的手裏,關進大理寺倒不算什麽,怕就怕她等不及直接叫人給自己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畢竟當初那句“生死不論”還言猶在耳。阿苒沒有何意那麽逆天的功夫,要是稀裏糊塗死在那女人手上,就真的太不劃算了。
正在想着,忽然窗戶一響。阿苒被困在帷帳裏,根本就看不見發生了什麽,屋子外面刀劍相交脆聲聯響,進來的肯定不是何意。不管是誰,這個時候偷偷摸摸進來,只怕都不是好人。阿苒一顆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只見一只手将床帳掀起,一個滿面胡須的男子一臉驚豔的望向自己。阿苒此時不能動彈也不能言語,她不知道自己被何意親吻後的模樣多麽惹人憐愛,更不知道自己面前的這位竟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cai花大盜。
這人名叫孟鹍,出道十餘年cai花無數。最早是扮作貨郎,在市井村落間流竄作案,被他得手的多數是山野村婦。随着時間的推移,孟鹍的胃口越來越大,那些村女野婦能有多少姿色?而且光騙騙色也未免太流于下乘,cai花到了一定境界,連金錢財物都能手到擒來。因他生得一張好臉,身形骨架也不大,又擅長假音,便男扮女裝謊稱寡居為夫家不容,只能流落外地以女工度日。孟鹍此人工于心計,每次作案之前都會根據目标的性格詳細部署方案。先設法博得他人同情,再央人介紹幫工,最後進入女家的宅子裏以傳授針線為名,一步一步從陪聊解悶到下藥迷jian,整個流程不驕不躁,循序漸進。大晉本來就民風開放,加之孟鹍臉蛋俊俏器大活好,又能言善道,事後還知小意溫存款款許諾,竟唬得不少閨閣小姐被騙了身子不說,還傻乎乎的攜了錢財與之私奔。等到了外地,孟鹍再将騙來的女子轉手賣掉,得了錢財又去騙下一家。
直到兩年前,這孟鹍終于陰溝裏翻了船。他原本瞄上了一家大戶人家的娘子,其夫家姓高,雙名俊才。這老兄放着嬌qi不愛專寵小妾,是以高家娘子一直郁郁寡歡。孟鹍好容易進了她家的宅子,眼看就要被翻紅浪水到渠成了,他赫然發現自己竟被對方搶先下了迷藥。原來那高俊才有個初戀qing人,卻因種種原因無法在一起,此時一見孟鹍便覺得他比自家的小妾生得更像對方,兼之從妻子口中得知這“孟娘子”無依無靠着實可憐,便動了邪心想要将他弄到手。誰知這藥是下了,手伸進去一摸胸口,原來是塞了兩個饅頭,再往下摸,又多了一根黃瓜。也算是孟鹍走運,那高俊才竟然是個葷素不忌的貨。他原本打算将孟鹍捆了直接送官,見他驚慌失措的小模樣甚是可憐可愛,心一軟便留他一條命下來。
那孟鹍深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便忍着痛使勁了渾身手段,将高俊才伺候得欲仙欲死。後者見他體貼懂事,又從不争寵奪愛,對自己滿腹甜言蜜語,便索性将他養成外室。也虧得孟鹍心性堅韌,耐心等候了足足半年,終于尋了個機會逃了出來。沒想到這高俊才還真對他動了情,重金打發人四處尋找,對外只說家有逃奴卷了主人錢財,并附有畫像追回重賞雲雲。不巧孟鹍的懸賞被他過去曾經騙過的事主見到了,那女子被騙財騙色遠賣到勾欄,又輾轉幾經人手,最後落到一小吏家中做妾,因其容貌姣好性子乖順頗得主家喜愛。此時見了孟鹍的臉恨不得扒皮噬骨,當晚便跪在小吏面前哭得梨花帶雨陳述前情,只求将孟鹍這惡賊嚴懲。那小吏一想,潇灑了十年從未失手的cai花大盜,牛逼啊,這要傳出去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要案。恰巧縣衙裏有個主簿,其妻妹也是被孟鹍糟蹋後自盡而死。主簿娘子得知後,哪裏咽得下這口惡氣,咬牙道:“郎君若能替我阿妹報仇,你想納幾個就納幾個,絕無二話。”
孟鹍到此終于揚名天下,他迫不得已蓄須換面,躲在這家客棧裏整整一年。因不敢見人,只能在廚房裏打雜做事。沒想到何意帶着阿苒入住時,店小二看到了阿苒的臉蛋,去廚房裏要菜做水忍不住對着孟鹍一頓海吹。這孟鹍久不近女色,聽到阿苒貌若天仙,壓抑許久的欲念終于又蠢蠢欲動起來。
他趁着外面兵荒馬亂,悄悄扶了架竹梯順着窗戶爬了上來。一見之下果然驚為天人,眼見少女無法動彈,薄被下面被剝得只剩下小衣亵褲,便知道她不是被下了藥就是被制住了穴道,心中不由暗笑:“原來是同道中人,既然老兄你現在有事要忙,這仙女兒就讓本大爺笑納了。”不過,孟鹍到底沒被色心沖昏頭腦,只将阿苒用薄被卷起扛在肩上,打算偷出去找個地方藏起來,等風頭過去後再慢慢享用。
當然,藏在客棧裏是決計不成的。從這裏往山上走不過兩三裏有一幢林間小屋,只需将少女藏在籮筐裏,趁着天黑背她上山,給她留點吃食,再在門口加把鎖就行了。
誰知道沒走多遠,忽聽一人冷冷道:“放下你背上的籮筐,我且饒你不死。”
孟鹍渾身一震,慢慢擡眼望去,只見一名容貌普通的白衣青年正手持長劍立在自己面前。他暗暗扣了一把迷藥在手,臉上裝作害怕道:“你,你要做什麽?”這家夥不應該還在客棧裏和那群帶刀侍衛群雄亂戰嗎,怎麽一轉眼就追到了這?
那人聲音極其好聽,語氣卻冷冰冰的,仿佛沒有一點人氣:“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孟鹍見對方根本不為所動,索性撕破臉獰笑道:“好大的氣焰,當你爺爺我是吃素的?告訴你,老子采過的花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你以為你……”
他話還沒說完,心口便多了一個血洞。孟鹍甚至他的動作都沒看清,整個人便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何意将長劍入鞘,劍鞘一轉,便将即将歪倒的籮筐扶正。青年俯下身子,将蜷縮在筐中的少女輕輕抱了出來,沉默了一會,才低聲道:“對不住,下次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阿苒卻覺得有些不妙,那孟鹍倒下時,手中的迷藥也随風送出,正好被她吸了個正着。少女隐隐覺得自己體內氣血翻湧,身體最深處仿佛有一把火在燒,就連被制住的穴道也被輕易的沖破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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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孟鹍的原型在野史上真的存在,此人出現在明朝,叫做桑沖。根據資料記載:成化三年三月間,桑沖離家,經歷大同、平陽、太原、真定、保定、順天、順德、河間、濟南、東昌等府,朔州、永年、大谷等共四十五府州縣及鄉村鎮店七十八處,專門施迷藥,誘jian婦女。桑沖為了mi惑良家婦女竟男扮女相,“戴一發髻,妝婦人身首”,還把自己的腳也纏成小腳。先後有良家女子一百八十二人受害。後高宣婿趙文舉潛入房內識破其真相,捉送晉州。被淩遲處死。
107 克制
更新時間2014-7-10 9:06:08 字數:2769
想想也是,那孟鹍手裏的迷藥能有什麽好東西?一般的迷藥是使人失去意識,孟鹍為方便己用,裏面還特地添加了蟲草羅勒迷疊香等催qing成分,原本是專門針對那些可能反抗的烈性女子,不過在孟鹍長達十年的cai花生涯裏,除了最初幾次經驗不足才需要使用外,多數情況下竟然都沒用到。
事實上,再好的chun藥,說到底也不過是刺激人體性激素分泌的興奮劑。因嗅覺與腦下垂體直接相關,阿苒的反射神經又較常人更敏銳,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大量吸入,那迷藥立即便起了作用。
何意在俯下身子的一剎那就已經感覺到不對,有阿苒麻醉噴霧的前例,他對這種偷襲神器都格外敏感。只不過孟鹍自制的迷藥厲害歸厲害,被風一吹已經消散了大半,阿苒又吸入了絕大部分,等到何意察覺時只剩下淡淡的一抹餘香。何意微微皺眉,眼見少女的胸口起伏得更加劇烈,她那秀美的臉蛋上暈紅一片,水汪汪的大眼更顯楚楚動人。
阿苒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何意自進階之後身上的寒意更盛,阿苒只覺得自己渾身燥熱,恨不得将整個人融進對方身體裏。此時暮色已降,林間偶爾傳來幾聲倦鳥低鳴。微光之下,少女光裸的手臂如同蔓藤一般纏上了青年的頸項。她的臉頰在何意衣襟處蹭了蹭,覺得裏面的肌膚更加清涼,也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大力,竟然直接将何意推倒在地,迷迷糊糊的将他的衣襟扯開,滾燙的臉蛋貼在青年赤luo的胸口,發出了舒适滿足的呓語。
何意沉默的撫摸着她的頭發,冷漠的眼神漸漸溫柔下來。眼見少女又要伸手去扯他的腰帶,何意看了一眼邊上孟鹍的屍身,強行按捺住心底的躁動,将她用薄被卷起,親了親她的臉頰,低聲道:“乖,現在還不是時候。”
阿苒根本就無法理解他的意思,剛抱住了一個冰塊,轉眼又被包裹了起來,頓時有些不悅似的将臉蛋埋在對方的頸窩裏,使勁的貼着他的脖子,嘟着嘴道:“熱,熱,熱。”
何意不願阿苒如此驚人的媚态讓第二個人見到,當下抱住她往樹林深處走去。這山名為蒼泉,因其山間溪泉常年冰寒,冒出的寒氣使泉水色澤蒼白而著稱。何意原本在何氏劍門就極其出衆,無論容貌天賦均是百裏挑一的人物。進入到第七層後,整個人便如同一柄利劍,周身散發的劍意形成一道無形的劍風,使得身側可能近身的所有枝葉蔓藤都自行避讓。他就這麽抱着阿苒雪白的衣衫擦着荊棘灌木而過,所及之處片葉不沾身。
行不多時,繞過一叢垂柳,眼前豁然出現了一片碧湖。何意輕輕拍了拍少女滾燙的臉頰,低聲喚道:“阿苒。”
阿苒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本想将他摟住,無奈雙手被卷在被子裏根本動彈不得。何意将少女放在樹下靠着,取了一點水喂給她。阿苒身上的薄被很快就被她掙開,感覺到面前有清涼的水時,就像剛生下來的小狗一樣,閉着眼依循着本能往前湊。何意的掌心被對方柔嫩濕潤的唇瓣輕觸着,身體裏的欲念越發蓬勃qi來。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将被阿苒掙脫的抹胸拿起,走到湖邊浸入水中,擰幹後默默擦拭着少女的臉蛋。
盡管他竭力克制自己,可雙手卻仍然不由自主的從她略略張開的唇瓣順着那尖尖的下巴一直滑落到她的胸口。阿苒感覺到一陣涼意在臉上身上靈巧的游走,略微驅散了她身上的燥意,她立即熱情的迎了上去,迷迷糊糊的想要留下那道清涼。可沒多久這涼意就漸漸消散,甚至變得有些滾燙起來,阿苒有些不悅的想要推開他,但何意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青年一手扶着她的腰肢,一面擡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上去。
阿苒只覺得自己快要被吻得透不過氣來了,原先的散發着寒意的冰塊似乎變成了一塊燙紅的烙鐵,自己就像是一只綁在樹幹上等待燒烤的乳豬。少女的身子左扭右扭拼命掙紮着想要從何意懷中逃離。
何意喘息着,幾乎是咬着牙,強迫自己松開了手。起身取了一捧湖水輕輕灑在她的臉上肩上,直到少女身上躁熱稍有平息,何意才脫下自己的外衣将她身子擦幹。又怕她被夜裏的涼風吹着,耐着性子替她将薄被裹好。做完這一切後,他只覺得疲憊萬分,就連師門的生死戰都比這要來得輕松。月光之下,青年默默的褪去自己身上的白衣,一步一步走向冰冷的湖水中。
……
阿苒醒來時,自己竟然躺在一個破舊的軟榻上。四周的陳設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這四個字來形容,看起來就像是阿爹當年帶着她打獵時,在深山裏偶爾見到的前人留下來的破草屋。她剛想從軟榻上爬起來,卻覺得四肢酸軟無力。阿苒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抹胸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還好亵褲還在。
她抱着頭想了半天,依稀只記得自己昏迷前似是被人裝在了簍筐裏,然後遇上了何意。後面的片段斷斷續續的,一會自己像是被緊緊裹在一個大熔爐裏,渾身燥熱不堪,一會又仿佛下了一場春雨,那雨水清涼甘美,滋潤着她的全身。雨過不久,又好似一道溫柔的清風拂來,帶着初春夜裏的微微寒意,讓她舒适得幾乎要喟嘆出聲。
少女的臉驀地紅了,她并不是傻子,如果說當時意識不清會這麽想不奇怪,現在清醒了還覺得是春風和雨,那也未免太矯情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肌膚,似乎并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跡。算了,以她那強大的自愈能力,當初被何意劃了數十劍,第二天還不是一點事都沒有的進了謝家。若真要發生了什麽,光是用眼看也看不出來的。
就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小謝。
少女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可在沒有幹掉何意之前,她沒打算回去見謝瀾曦。何意說過,不管她是生是死,将來都會以他妻子的身份與他合葬在葬劍冢裏。如果阿苒在此之前有過別人,他雖不會對阿苒如何,但那個“別人”別想好過。有她在何意身邊盯着,他或許不會去找小謝的麻煩;一旦她逃走,謝家只怕立即便不得安寧。畢竟何意這樣威力巨大的人形兵器,真要發起瘋來,放到哪裏都是一場悲劇。
但要她一直被困在何意身邊,阿苒也不甘心。她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無論是那個令人窒息的謝家,還是如今這個冷漠強大的何意身邊,都不是她向往的所在。何意上了她幾次當,自然不肯信她,阿苒的匕首和長劍都被他扔掉了,麻醉噴霧更不用提了,在經歷了偷襲不成反而促進對方進階之後,阿苒對刺殺何意都已經有些絕望了。雖然等将來或許可以借助726的力量使得自己脫困,但半人馬酋長號能量的存儲需要時間,少則三個月,多則十數年。萬一726那邊不順利,難道自己真要陪在何意身邊十數年?
少女用薄被裹住自己,半靠在軟榻上發了一會呆。不一會,就聽到何意推門而入的聲音。
他看起來和平常沒兩樣,那張容貌普通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手裏提着一個食盒,一面沉默的遞給她一個包袱。阿苒聞到食物的香氣,肚子裏立即咕嚕咕嚕作響。何意看了她一眼,少女臉上微微有些羞赧,只低頭裝作專心打開包袱的模樣企圖遮掩過去。那包袱裏面整整齊齊的疊了一身嶄新的衣裙。樣式顏色并沒什麽出彩的地方,質地卻出乎意料的柔軟舒适。
108 相處
更新時間2014-7-11 9:12:33 字數:2472
何意并沒說什麽,伸手試了試少女的額頭,覺得沒什麽大礙,便将食盒打開,裏面的饅頭小菜還熱着。
後者被他伸手摸到額頭時,仿佛觸了電似的渾身一僵。阿苒遲疑了一會,決定繼續裝傻,只呆呆的擡起頭看着他。何意被她小鹿一般濕漉漉的眼睛這麽看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餓了麽?”
阿苒點了點頭,何意取了盆水,替她擦了臉洗了手,見少女仍然固執的睜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便開口說:“你中了迷藥,事後我替你擦了身子,現在藥性已經退了。”
卧槽,什麽叫事後?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說了個開頭說了個結尾,怎麽把最重要的地方給省略掉了。
阿苒心裏雖掀起了驚濤駭浪,臉上仍是一臉困惑的模樣。
何意将食盒放在她面前,見她仍是呆呆的望着自己,一面将飯擺出來,慢慢道:“那迷藥裏摻了些不好的東西,若是女孩子聞到了之後,便會失去意識,任人為所欲為。”頓了頓,又道,“放心,我沒有趁機吃掉你。”
阿苒呆呆的問:“吃掉?”
何意摸了摸她的長發,淡淡道:“嗯,因為我不知道那迷香裏摻了什麽,萬一讓你有了身孕,傷到孩子就不好了。”
阿苒假裝沒有聽懂,眨了眨眼道:“什麽叫為所欲為?為什麽會有身孕?為什麽又會傷到孩子?”
何意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微微一笑,只不過他臉上帶着人皮面具看不真切。他将阿苒撈過來抱在自己懷中,低聲道:“你想知道?”
阿苒驚呼一聲,身上的薄被立即落了下來,她反射性的護住了胸口,水汪汪的大眼裏似是有些害怕,又隐隐藏着一抹好奇,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不想。”
何意卻不放過她,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撫摸着她少女的臉頰,好聽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他微微側過頭,望着阿苒低聲道:“為所欲為就是男女之間裸裎相見,肌膚相親,行周公之禮享敦倫之樂。”頓了頓,聲音忽然冷了下來,“這些事原本只有你我夫妻間才可以做。那人心思不正,竟然想把主意打在你身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阿苒歪着頭問:“你是說,他想對阿苒為所欲為?”
何意沉默了一會,指尖輕輕擡起少女尖尖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此時的他已經駕輕就熟不再生澀,原本是強勢中帶着些許溫柔,如今卻溫柔中帶着些許強勢。阿苒不敢反抗,只能任他叩開唇齒。他和小謝不一樣,謝瀾曦一向是溫文有禮,就是親吻也多是淺嘗辄止,很少似何意這般深入徹底。
過了好一會,飯菜都已經有些涼了,何意才輕輕放開已經有些暈暈乎乎的少女,眼裏依舊是一片清明,只低聲道:“你要記住,這世上只有我能對你為所欲為。”
阿苒氣喘籲籲的轉過頭去,悶悶道:“可我不喜歡這樣。”
何意憐惜的撫摸着她略微紅腫的唇瓣,過了好一會,才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我說過,若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若你不想要,我也不會強迫。等你什麽時候喜歡了,記得要告訴我。”
阿苒在心裏舒了口氣,她從何意懷中爬出來,将衣服緊緊抱在胸前,對何意道:“那我想先穿上衣服。”
何意整好以暇的看着她,點了點頭道:“嗯,有我在這裏,不會有人進來的。”
阿苒目瞪口呆的看着青年,對方似乎一點都沒有離開的意思。想想也是,她身上哪裏他沒看過?更何況阿苒現在應該是處于“退齡失憶”狀态,雙方實力相差太多,何意說她是他妻子已經夠意思了,要說她是仆人奴婢什麽的,只怕她也無力反駁。
什麽叫作繭自縛?這就是啊。
阿苒心裏郁悶之極,她剛想要抱着衣服下榻,就發現自己的小皮靴已經不見了,當下擡起頭小聲質問道:“我的靴子呢?”
何意眼皮都沒有擡:“太髒了,我扔了。”
阿苒一臉呆滞的張大了那雙美麗的杏眼。
何意見她半天沒有動靜,這才擡起眼,道:“本想給你買雙新的,但又覺得沒必要,反正你想去哪,我都可以帶你去。”
阿苒愣愣道:“那我要是想噓噓呢?”
何意從軟榻上起身,淡淡的問:“現在麽?我抱你去。”
變tai!
阿苒已經被他完全打敗了。
何意慢慢道:“你我夫妻之間,有什麽好介意的。”
阿苒垂頭喪氣道:“可我不記得了啊,總覺得你很陌生,你這樣我會覺得不習慣。”
何意沒有說話,好半晌,才開口問:“那你怕我麽?”
廢話,這麽強勢這麽變tai,侵略性這麽強,功夫還這麽逆天的人型兵器誰不怕?
阿苒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小聲道:“有時候會怕。”
何意的聲音意外的溫柔:“放心,你不願意的事,我不會強迫你。”
阿苒趕緊擡起眼望着他,道:“我不喜歡穿衣服的時候有人看着。”
何意輕輕笑了起來,不可否認他笑起來的樣子十分好看,哪怕此時他頂着一張容貌普通的人皮面具。青年俯下身子,輕輕吻了吻她的嘴唇,低聲道:“就一會。”
阿苒連忙點頭道:“就一會。”
她眼巴巴的等着何意離開,誰知後者并沒有離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