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剝皮(上)
及至醒轉,已是日上三竿,我勉力爬坐起來,揉了揉生疼的腦瓜。只聽得門被敲得哐哐響,書生的影子投射在門上,門外是他略微焦急的聲音:“掌櫃的,掌櫃的……”
剛醒過來,這書生倒像是被召喚過來似的,在我門外吵鬧不停,我的火一下子就冒起來:“哪只惡犬敢跑到你溫大爺門口叫喚,仔細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小癟三!”
門口倏地清靜了下來,我掀開淩亂的被褥,床鋪上一片狼藉教我老臉一紅,昨晚剝下來的人皮皺成一團躺在角落,情色的痕跡沖擊着我的大腦,書生……謝必安……這……
偏偏書生的聲音又飄過來:“掌櫃的昨晚喝得酩酊,我本是攙扶着,然而掌櫃手腳也頗快,一個轉身就把自己鎖在房內,任我敲痛了手也不開門,只管一個人在房內撒酒瘋,我很是擔心,見你這個時辰還未起床,這才在門外喊了起來,掌櫃的莫要生氣。”
書生一席話倒教我想起昨晚,昨晚……按着書生的話,我該是将自己鎖在門內,也難怪今早醒來也只我一人,昨晚那事,倒是南柯一夢了。我與幹娘談及謝必安在前,我調戲那書生在後,有這一番春夢,倒也不足為奇。 也是,将書生和謝必安這兩個天壤之別的人牽作一線,這樣荒誕的事,也只能在夢裏罷。只感念我溫知左久不食肉味,這一臆想,連謝必安都沒放過。
遂下床叩開暗閣取出新的人皮穿上,“掌櫃的我壽比南山,出得了甚麽事?偏生你在這叽叽喳喳,還想不想在我店裏留下來了?”
“掌櫃的沒事就好,我今晨熬了些粥,還煮了點醒酒湯,我去熱熱。”
不一會兒我将房間拾掇得幹淨了,又撤了被褥等等,才下樓去。書生坐在桌子旁正認真看着手裏的書,桌上是冒着熱氣的食物。
見我下來,書生放下手裏的書,招呼一聲掌櫃,那模樣,倒是十分地謙卑。
我在桌旁坐定,擡眼看見書生眼下泛着黑紫,随口問道:“你昨夜睡得不好?”
他将粥盛好放在我跟前:“昨日擔心掌櫃,掌櫃把自己鎖在房裏後,房內不時傳來響動和……方才一夜未眠。”話說罷,兩朵紅雲爬上臉頰。
我喝着粥,乜眼瞧着書生,不過遇見這檔子事,他倒比我這個事主還要羞臊,我也算是個色令智昏的,竟意淫起這麽個心思純正的讀書人。
這一日行動倒頗為不方便,後庭處總感覺有些異樣,加之腰酸的很,我也懶得多動,只在房內生了火爐,添了些茶,看着窗外要開不開的臘梅,想着如何剝了幹娘要的那張皮。
身體的異樣又教我心中頗為疑惑,我只當昨晚撒酒瘋撞到桌子腳上,在夢裏也是個在下面的,自己把自己弄得狠了,才搞得身體各處都是小傷。轉念想着書生細嫩的脖頸,心裏又不斷盤算着何時将這書生迷惑一番,吃幹抹淨,這次定是要做那個在上面的。發現自己思緒飄得遠了,我忙搖搖頭,拿火鉗将火爐搗騰得更旺,火星子蹭地冒上來,樓下傳來書生背誦詩文的聲音。
當務之急,是做好人皮獻給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