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改命
“好,好,好!”蕭太後道:“待此事成功之後,哀家便封你為南院大王。”
耶律皓南喜怒不形于色,拱手謝道:“多謝太後。”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仿佛已經見到大宋兵敗,大遼一舉入侵的景象。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馬塗溫的眼。曾幾何時,他也是太後最得力的手下,最寵愛的臣子。将一腔熱血負于蕭太後,如今竟成了棄子。
他掩下心中的苦澀,注視着殿中神采飛揚的二人握緊了拳頭。
雲海蒼茫,風聲蕭瑟。
在遼國,耶律皓南和蕭太後商議好了計劃,為接下來的“成功”做準備。而此時,穆桂英正好和希夷老祖敘舊完畢,并把連日來發生的事情悉數告知,望希夷老祖能為他解惑。
希夷老祖伫立在崖邊,俯視崖下茫茫雲海,飄渺的霧氣緩緩道來:“桂英,你可知皓南的身份?”
“身份?”穆桂英愣住,“師兄有什麽特殊的身份嗎?”
希夷老祖微微一嘆:“十數年前,北漢國破,有一位皇孫逃出生天,流落民間。目睹國破家亡,被宋軍逼得跳崖,落在崖底石城。雖然劫後餘生,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是,他卻受盡他的伯父,前朝的太子的百般折磨,受盡屈辱。自此,心中就有了‘恨’。後來,從崖底出來後,他拜老夫為師,習紫微鬥數、術數易學。”
穆桂英悶悶答道:“師父說的前朝皇孫就是師兄。”
“沒錯。”希夷老祖擡頭仰望天際,任憑清風吹得胡子飄飄。輕嘆口氣:“唉,當年見到他時就只他心術不正,冷酷無情,心下可惜這可好苗子。原以為幾年的在高山上修身養性,清心寡欲的生活為讓他改變,如今想來,是老夫高估自己了。教他觀星象,知曉天文地理,是願他能心性通達,心思澄明,知曉天道循環,萬物枯榮有序,命乃天定。卻不料——誤人子弟啊。”
耶律皓南現在想的是——改命。改自己的命,該大宋的命,該大遼的命。
知曉天命,逆天而為。
見希夷老祖這副樣子,穆桂英心下內疚更加心疼:“師父,你別這麽說。是師兄……”
希夷老祖知曉穆桂英要說什麽,擡手打斷:“為師明白。三年前把他趕下山,望其悔過自新,不料竟然變本加厲。為師知你與他情深,所以不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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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澀澀道:“他現在叫‘耶律皓南’……”
“哼,小子心機深沉。任道安幾年前曾來拜訪與為師探究‘天門陣’。此陣陰毒狠辣,為師不應,将他趕走,那小子倒是聰明,與任道安牽上線,共同研制出‘天門陣’。也是由于這個,為師才狠下心腸,把他小子逐出師門。”
穆桂英瞪大美眸。事實原來是這樣!
她黯然失色,煙波無光,死氣沉沉。
希夷老祖無奈嘆息。
“桂英,你可知你的命數?”
“徒兒……不知。”
希夷老祖拉起穆桂英的手,搬開握緊的拳頭,指着她的手掌道:“汝之姻緣乃天定。”
紅唇微啓,心下如奔騰的巨浪翻湧不息,穆桂英顫抖地問:“是……誰?”
“若為師沒算錯,應是楊家宗保無疑。”
穆桂英大驚:怎麽會是他?自己的妹夫?!
“師父,該不會是算錯了吧?”
希夷老祖擺起臉色:“為師怎會騙你?”
“他……他是……”
“為師明白。只是,天命不可違。”
“那,師兄他……?”
“不是你。”
穆桂英身子一個踉跄,險些站不住:“這……”清兒怎麽辦?楊宗保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掌心紋路缭亂,缭亂的讓她害怕。
“師父,我不信天命。”穆桂英眼神堅定,凝視希夷老祖滄桑的臉緩緩道:“即便是命,我也要改命。師父你會幫我的,對吧?”
“桂英你……”希夷老祖怔住了,好一會兒他才道:“冤孽啊,冤孽……”
“師父……”穆桂英哀求,“徒兒求你了。”
“哎,果然“情”之一字最害人。你且起來吧。”
“師父?”
“為師……答應你了。”
穆桂英大喜,她跪了下來狠狠磕了三個響頭:“謝謝師父。徒兒給師父添麻煩了,徒兒不孝,沒能好好奉養師父還要師父操心。”
“起來吧。”
穆桂英擦着濕潤的眼眶起身。
希夷老祖望着崖邊飄散的霧氣久久不語。
穆柯寨
穆天王看着聞清剛送來的信,沉悶的心情終于放下了。
聞清在旁嬉笑道:“爹,這下您可以放寬心了吧。都說了姐姐不會有事的,她會照顧好自己。你不信,弄得多年的老毛病又犯了。”
穆天王呵呵道:“是是是,爹知道了。不是不知道她的行蹤,有些擔憂嘛。爹的身體爹自己知道,不會有事的,硬朗着呢,怎麽着也要等抱到外孫在進棺材。”
“您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好好養着。”
穆天王笑着點頭:“對了清兒,你姐姐現在行蹤已明,你又什麽打算?”
聞清懵懂表示不知:“什麽打算?”她該有什麽打算嗎?
“哎呀,楊宗保都走了幾天了,也沒捎個信。爹不是擔憂嗎?”
聞清噗嗤一笑道:“爹,您多慮了。您還怕他私吞降龍木,背信棄義不成?”
“楊家小子的人品是信得過的。”
“那您擔憂什麽!”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麽。爹和說啊,楊宗保算是一表人才,萬一有不長眼的攪黃了親事怎麽辦?”
“爹。”聞清無奈,“您到底要我做什麽?”
“爹想着,桂英現在安全了,寨子裏沒事。你不如去汴京找楊宗保去培養培養感情,覺得如何?”
聞清挑眉,正想說話,穆天王先她一步不給拒絕的機會:“就這麽說定了。”
“爹,你女兒我沒答應呢。”
穆天王虎着張臉,嚴肅道:“我是你爹,聽我的。去,收拾行李明天就出發……不,現在就走……啊,還是等兩天,先把給親家的禮物準備好。”他高高興興地說一大堆,聞清興致缺缺地聽着。
她扶額嘆息,卻沒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