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圍同學見氣氛不對,趕忙打圓場——
楊牧:“洲哥別生氣。”
姚語:“斐哥只是生病氣犯了。”
唐賀:“斐哥不愛吃藥。”
餘洲倒還真沒生氣,只是單純好奇斐諾又唱哪門子的戲。
孫祥撿起藥盒,一時間卻又不知道放在哪兒,餘洲買給斐諾的,偏偏斐諾又不要。
斐諾懶懶地扯過校服外套,蓋住了自己的腦袋,似乎還嫌事情不夠大:“我斐諾,就算寫作業累死,跳樓摔死,也絕不吃感冒藥!瞧不起誰,純Alpha吃個屁的感冒藥,老子睡一覺就能好。”
餘洲似是無意:“我以為你是怕藥苦。”
“嘶……”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面面相觑。
斐諾果然不爽了,立馬掀起校服,坐直了身子,眉眼壓低,目光盯上餘洲。
也不知是燒的還是氣的,他白皙的臉頰漲紅一片:“孫子才怕藥苦!”
餘洲“哦”了一聲,不緊不慢:“不苦你吃啊。”
斐諾瞧着餘洲那張俊美卻疏離的臉就莫名煩躁,加之被這話噎到了,剛想說“吃就吃”時,突然轉過彎兒來,擡眼一笑:“你叫我吃我就吃,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餘洲想了想:“是挺沒面子的。”
他背着光站着,整個人欣長挺拔,陽光又給他的輪廓描上了層毛絨絨的金邊,叫斐諾心裏又看得癢癢起來。
斐諾福至心靈,笑:“你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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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笑:“你喂我我就吃。”
惡心不死你!
衆人憋笑。
餘洲眼神深邃了些許:“你說的。”
斐諾可能忘記了昨晚餘洲當着他面不改色地上廁所的打擊了,點頭:“我說的。”
這麽惡心人的話,餘洲怎麽可能忍得了。衆人很有默契地互相捂住了眼睛,照以往經驗來看,斐諾單方面無下限的挑釁,終将激怒餘洲,而後兩人便拳腳相對、血濺八方了。
畫面太慘了,他們不敢看。
孰料等了半天,空氣安靜的很,完全沒有搏鬥的聲音,反倒是響起了餘洲那清冽又低沉的聲音:
“可以。”
衆人齊刷刷睜眼,只見餘洲從孫祥手裏抽過藥盒,耐心地用修長又幹淨的十指一點點打開了包裝,分別倒了兩顆消炎藥、一顆感冒藥在手心裏,藥丸紅白相間,就這麽安靜地躺在手裏。
斐諾也懵了,見餘洲要來真的,用鎮定又慌亂的表情拒絕:“夠了啊,不帶這麽開玩笑的。”
餘洲半垂眼眸,長而密的睫毛蓋住他的眼神,他勾起了一邊的唇角:“水。”
“洲哥……給。”
斐諾全身汗毛炸立,他迅速起身,卻又被餘洲僅用一只手反壓回去。
肩膀上的力量讓斐諾驚訝地發現,一個假期不見,餘洲的力氣大到了這般可怖的地步,即使他沒有感冒,也不見得能夠掙脫開去。
斐諾終于意識到危險了:“洲哥,我錯了,我自己來!!”
“晚了。”
論體形,餘洲比斐諾高出半個頭;論力量,斐諾現在更不是對手。
現在的斐諾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肉——
而餘洲就是宰/割他的刀俎。
“!!”
餘洲一手捏住斐諾的兩腮,并用力迫使斐諾因為肌肉酸疼而張口,另一只手将三顆藥丸合進他的嘴裏,而後接過水杯,覺得水溫适中,就直接向斐諾的嘴裏灌去——
而斐諾兩只手竟也沒能掰開餘洲捏住他兩腮的一只手,他的瞳孔急劇縮放,臉漲得通紅,那三顆藥丸的體積還是有些大的,加上急灌的溫水,他差點被嗆到,出于生的本能,他拼命吞咽着,“咕咚、咕咚……”,喉嚨沒咽下去的水,就順着他的嘴角流出,劃過優美的勁部線條,滴到了上衣上,染濕了一片,那白皙的肌膚以及緊實的胸肌因而若隐若現!
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餘洲喂他的時候好像因為不滿他的反抗,竟使用了信息素進行壓制!
要知道,學校已經明令禁止使用信息素壓制同學,他怎能對他……
斐諾的瞳仁最大程度地繼續縮放着,心髒簡直快要跳出胸膛!
“…… 咳、咳……”餘洲我/操/你大爺!
見他終于乖乖吞下了藥丸,餘洲則非常滿意地松開了他,并扯出他桌上的一張紙巾,替他慢條斯理地擦幹了漏出的水漬。
斐諾猶如重生,又咳了一會兒:“洲哥我真服了,我錯了,以後你就是我爸爸。”
雖然餘洲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以及能服多久,但聽到這聲便宜的“爸爸”,還是展顏笑了:“以後需要我代勞盡管開口。”
斐諾瘋狂搖頭:“不了不了,不敢勞煩。”
剛才那一幕給人的打擊太大,不光是斐諾,衆人也都驚在原地,一動不動,且保持了統一的瞠目結舌、掉了下巴的表情:
“卧槽……洲哥真的太狠了……”
“學霸太行了……”
“A爆了……”
以及,“斐哥實慘……”、“慘絕人寰”。
而洲哥早已坐回座位,留給斐諾一個想揍卻又揍不過的背影。
很快,上課鈴聲響起,衆人也就紛紛四散而去,物理課,最兇的老師,他們可不敢怠慢。
唯有孫祥還沉浸在新的疑惑與恐懼中:那可是洲哥從不給人碰的水杯啊……
連上兩節的物理課。
斐諾郁悶地盯了餘洲的後腦勺半節課,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真的太可惡了,還敢用信息素……盡欺負他還沒有完全分化,沒有信息素的優勢。
斐諾恨不得一拳揮上去幹翻他,可是他現在體力還沒有恢複,更何況還在上課,他只有吹胡子瞪眼的份。
前面的餘洲感受到時不時有一股氣流吹在他的頭發以及脖頸附近,知道是斐諾,他回頭:“怎麽了。”
餘洲的眉骨很高,眼睛狹長又深邃,兩道雙眼皮褶子很深,所以即使不做表情也顯得寓有深意,至于深意是什麽,那就看別人具體怎麽想了,比如斐諾就覺得那是騷贏了他之後的得意、戲谑、嘲弄:
“啊,沒什麽,就是這道力學題沒聽懂,ppt答案也沒有來得及抄,洲哥借我你的呗,反正你都會。”
這句話得翻譯一下,斐諾心裏說的其實是:“好你個餘洲,一個假期不見長不少本事啊,騷不過你了啊。”
從連翻的三個白眼裏餘洲也明了了斐諾心裏在想什麽,不過他還是很好脾氣地把作業遞給了斐諾:“什麽時候還都行。”
“你還挺大方。”
“謝謝誇獎。”
“臉皮什麽時候這麽厚了?”
“不敢當。”……
兩人就這麽你來我往,針鋒相對,自然沒有注意到講臺前物理老師投來的目光以及陰沉的臉。
孫祥:“洲哥、斐哥!”
他遞了個眼色,可惜被完全地忽略了。
餘洲學習天賦高,物理造詣更是深厚,遠超同齡人,上學期期末三省聯考,他竟考了三省第一。
物理老師一直将他視作得意門生,自然是舍不得說他,更何況餘洲的家世背景顯赫,追溯起來,他也算是餘家的門生,就更不可能點名餘洲了,所以:
“斐諾!我盯你半天了,你在後面唧唧歪哇說什麽?自己吊兒郎當不好好學習,還要去幹擾別的同學嗎?丢臉丢到太平洋去了你!給我站起來!”
斐諾:“……”不公平,赤/裸/裸的歧/視。
餘洲:“……”忘記在上課了。
兩人終于停下,全班目光聚焦到他倆身上,當然更多的在看斐諾。
斐諾沒有辜負老師對他“吊兒郎當”的評語,果然吊兒郎當且一臉無謂地站起:“請教題目。”
物理老師見他還敢狡辯,火冒三丈:“題目我沒講嗎?你請教什麽題目?!你分明是沒聽!”
斐諾剛想回說“要不是你講的不清楚,我怎麽會問別人”,孰知餘洲站起來了,寬闊的身形擋住了他的視線:“老師,我們确實在讨論題目。”
見得意門生竟然幫斐諾說話,物理老師的臉青白一團,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心裏暗罵果然這斐諾就是個校園禍害,好學生也真快要被他帶歪了:“算了算了,斐諾你給我站到陽臺上好好反省,為什麽沒有聽懂,我都講了三遍了!”
不用聽課,斐諾自然高興。
“好的,謝謝老師。”
“哈哈哈哈哈哈!”
全班狂笑,不愧是斐哥,夠剛!
“笑什麽笑?!給我看你們自己的作業!錯成那個樣子還笑得出來?人家餘洲喏,全對,你們呢?全錯!”物理老師摔書而罵,見餘洲還站着,又說:“餘洲你坐下吧。好了我們繼續講這道光學題,已知……”
餘洲坐下後,目光不經意地在窗外的斐諾身上轉了幾圈。
外面陽光很好,溫暖卻不炎熱,立秋、處暑已過,空氣也不再是潮濕濕的了。
“很适合打籃球。”斐諾如是評價。
可能是藥效上來了,也可能是離開教室心情大好,斐諾頓感神清氣爽了不少。
就是沒人陪無聊了點。
好巧不巧,陽臺走廊另一端走來一個美女,斐諾定睛一看,這不是隔壁班那個跟餘洲表白的班花嗎!确實挺好看的,紮着一頭幹淨清爽的高馬尾,桃花眼嬌媚而少女,身材嘛……
隔着寬大的校服他也瞧不出什麽,怎麽楊牧誇她身材很好?透視眼嗎??
班花手裏捧着一疊作業本,一臉嬌羞又期待地笑着,眼睛時不時往他這個方向瞥。
斐諾不知道她在看什麽,歪頭一琢磨,首先排除了班花對他有意思的這個選項,其次也不可能是大白天鬧鬼,她在沖鬼笑,那麽……
哦~他知道了,一定是班花想借着拿作業、路過九班的機會,看餘洲!
“啧啧啧,我怎麽就沒有這樣忠情漂亮的追求者,什麽好事都讓餘洲占去了。”斐諾嘆息。
再歪頭一琢磨,心底蠢蠢欲動起來。
餘洲大概也是嫌課無聊,轉頭看向他,兩人對視。
斐諾沖他一笑,陽光把少年的笑容描摹得比尋常更加明豔動人。其實斐諾的長相和他的性格完全不搭,他生的極好,骨相上佳,眉眼更是出色,長密的睫毛自然微卷,覆蓋住琉璃色的眼珠,卧蠶更是給他平添了幾分少年感,鼻梁高挺,唇紅齒白,下颚線條流暢,整張臉小而精致。
總之,這樣一張美而不具攻擊性的臉,與他炸毛兇、一點就着的性格,差的太大。
餘洲沒想到斐諾也在看他,呼吸一頓,草草地又收回了目光。
回過頭,少年的笑容仍鮮亮在眼前,攪得餘洲再也看不進一道題目。
同時,直覺告訴餘洲,那笑容裏一定藏着什麽,他的左眼皮跳了一下。
那一端,班花許櫻知道餘洲坐在窗邊,特意理好了鬓角的碎發,想要等會兒路過的時候,不經意的和他對視上一眼,然後再不經意的回眸一笑,這樣餘洲一定會對她印象加深的!
許櫻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
不過,道理是這個道理,只是許櫻漏算了斐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