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醉酒
路湛沒想到俞嘉木是個一杯倒,剛粘到酒不負衆望地神志不清了,非要逼着路湛比較一下,到底雞千杯不醉還是他更勝一籌。路湛全然不知道俞嘉木喝醉了還順便腦補了關于雞的劇情,他又不會讀心術,只覺得俞嘉木喝醉了發瘋,并不想和醉鬼理論雞的問題。
俞嘉木伸出手指頭想瞄準正在影分/身的路湛,嗯……他完全可以分辨哪個是影子,哪個是真人,他寶刀未老。俞嘉木眼睛一眯,面上略顯驕傲,但是路湛幹什麽晃來晃去,背後全是虛影,路湛像個發光發亮的大燈泡,在風中被吹得左右搖擺,雖然顯眼,但他沒法瞄準了!
路湛一手拍掉了他的手,路魔鬼果然毫不留情,俞嘉木身體沒穩住,往前傾斜直接砸在了路湛身上,砸得他自己眼前一花,牙齒磕到了嘴唇,留下一小排發白的牙印。
發型也搞亂了……看着像剛流浪回來,特慘。
這副慘樣還是他自己作出來的,想推鍋都沒處推,看看路湛,發型、衣服都很整齊,抱着拖人下水的心思,俞嘉木朝路湛的腦袋伸出了爪子……
沒想到路湛趁機扯着俞嘉木的手把人架到了胳膊上,俞嘉木姿勢有些扭曲,像棵盤根錯節的百年老樹被折着架在路湛身上。俞嘉木在心裏吐槽路湛這個心機男,一身躁動的細胞試圖揭竿起義,但這會兒他上着頭沒什麽實際效果,路湛手段強硬更是把他制得死死的。
“路湛,”俞嘉木見路湛完全罔顧他的個人意願,問道,“你嘴巴瞎了?說話!別動手。”
“你語文過四級了嗎?”路湛問道。
別說是四級了,十六級都過了,他還會寫文言文,不要太小看月老。
為了展現實力,俞嘉木賣力掙紮了一下,從脊背到尾骨整個都是軟的,身上重得要命,他鯉魚打挺沒成功半個身子都趴在了路湛的背上,八成是覺得舒服了,保存實力不動彈了。他心裏還打着算盤,但酒精讓他的算盤打得不太響,基本處于癱瘓狀态。
他們這邊鬧出的動靜不小,周遭的人紛紛好奇地扭過頭看戲,這其中也包括了遠處站在韓主任身邊的衛償,不過他離得遠,只看到兩道貼得極近的人影,他對俞嘉木耿耿于懷,因看中俞嘉木的顏值,非要拉他入夥倒也不至于,妙就妙在俞嘉木現在是路湛身邊的人,挖牆腳的快感也要取決于挖誰的牆角。
他挖走俞嘉木,路湛的臉色肯定不會很好看,而且路湛對他這個助理看起來挺上心的,所以衛償還不打算放棄,他這人做事向來不喜歡輕易放棄,一次不行,多試幾次就成了。
路湛駕着挺屍的俞嘉木對衆人說道:“他喝醉了太鬧騰,先失陪了。”招标會前露個面已經做到了,俞嘉木醉成這樣沒必要帶着他在酒會上耗着。
走到酒店門口,吹了一陣冷風。C市白天剛下過場雪,晚上雪還沒停,天比白天時候要冷。路湛加快了腳步帶着俞嘉木站在路邊攔計程車,路湛低頭看了看俞嘉木給他發過的酒店信息,轉頭看到俞嘉木正伸手把羽絨服的拉鏈往下拉。
這是冷風還沒給他吹醒,路湛做出準确判斷。
于是俞嘉木剛涼快半分鐘,有一只手橫空出世直接把他的拉鏈從中間拉到了最上面,熱氣唰地一下在他體內蹿了三尺來高,要熱爆炸了。他蓄力結束,渾身沒勁兒的症狀消失了,頭暈和燥熱還緊緊跟着他。
Advertisement
路湛警告道:“老實站着別動。”
看着晃來晃去的路湛,俞嘉木很有底氣,叫嚣道:“誰動誰小狗!”
說着俞小狗從臺階上搖搖欲墜,路湛冷哼一聲把人拽了回來,說道:“俞小狗。”
“……”明明是路小狗,好會血口噴人一男的!
又是雞又是狗,真成動物園了,俞嘉木争累了就在一邊扯着領子喊熱。
“忍着。”路湛語氣平平,伸手把俞嘉木的帽子扣在了他的腦袋上,臨了擡手用力在帽子上按了一下,榨幹了帽子和他頭發之間的空氣……并且強勢破壞了他的發型。
俞嘉木渾身上下都在發燙,其實壓根兒沒受到半點兒影響,他被路湛扣上帽子整個人仿佛跳進了火爐。
大概是因為雪天的緣故,路況不好,車子也少,路湛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遠處來了一輛空車。
司機師傅把車窗降了下來,詢問他們要去哪兒,這是打算有針對性載客。俞嘉木不是個聽話的主兒,這會兒遲鈍了,偏頭看路湛和計程車的司機說話,他靜默了一分鐘,忽然想到路湛說他開碰碰車的事兒,他還沒一雪前恥呢。
路湛剛說了一句話,胳膊就被拉住了,俞嘉木不由分說地把人往另一個方向拽。
俞嘉木振振有詞道:“我就是不服,我車哪兒開的不好,憑什麽你要從外面找?我還能開不能找別人!”
路湛:“沒車給你開。”
俞嘉木仿佛沒聽見,非拉着路湛往停車場走,“白天的不算數,現在必須給你展現一下我真正的車技。”
這是又上頭了。
路湛故技重施想把人塞進計程車了事,但這次他伸手去拉俞嘉木,他沒拉動。俞嘉木是一個成年男人,路湛一時沒拉動他也是很正常的,酒會上俞嘉木是喝昏了頭沒力氣才輕易被他鉗制了,但是路湛還是覺得眼前的情況不對。俞嘉木急于證明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路湛往停車場走。
沒錯就是拖着,路湛伸手去拉俞嘉木的力量被完全吞噬了,沒起到半天點兒作用,甚至俞嘉木拖着路湛就和背着個書包一樣簡單輕松。
路湛:“……”
按照力學來科學分析……俞嘉木未免有些過于猛男了。
計程車司機看這倆人拉拉扯扯半天不上車,按了聲喇叭掉頭走了,路湛則被俞嘉木飛快地拖出了五米遠,停車場已經近在咫尺了。
與俞嘉木的興奮不同,路湛自進了停車場之後微皺了眉,停車場零星停了幾輛車,很空曠,這兒的燈光很暗,角落裏一團黑,用簡單的話來說,是見鬼的好場所。
反常的是今天什麽都沒有。
另一邊俞嘉木在挑選他的座駕,他挨近一輛車,路湛便見到有兩三個白色的影子倏忽從那輛車的車底跑了出來,很快成群結隊又鑽進了另外一輛車的車底。
俞嘉木低頭看了看車牌號,搖了搖頭,“這個不對。”
說着舉步往剛才衆鬼藏匿的車走過去了,不出意外路湛眼睜睜又看着那群白影“嘤嘤嘤”抱着頭溜回了前一輛車底。
路湛:“?”
他停頓了一下,提醒俞嘉木別亂跑,在這裏等他,然後他拿着錢包去外面給俞嘉木買水去了。
俞嘉木來來回回溜着鬼轉了半天,沒對上號,回頭要問路湛把車藏哪兒去了,身後卻站着另外一個人,他們剛在酒會上見過,那個衛償。
衛償出來時候晚了點,還以為人都走了,剛好看到俞嘉木拉着路湛往停車場走,他直接跟了過來。
“剛才跟你說的提議,不要急着回答,認真考慮,考慮好給我打電話。”衛償說着把手裏早就準備好的名片往俞嘉木的口袋裏一塞。
“……”俞嘉木想說他對當動物,當雞當小狗都沒興趣。
這時一串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傳了過來,只見一個年輕女人走進了停車場,她在衛償跟前站定,伸手撩了一下頭發露出明豔漂亮的臉龐,她視線在俞嘉木的臉上停頓了片刻,問道:“阿償,是新朋友?”
“你怎麽過來了?今天下雪太冷了,跑出來做什麽?你吃飯了沒有?”衛償見了她便也無暇去拉俞嘉木當動物,滿眼都是眼前這個漂亮女人,柔聲問道。
漂亮女人态度平平,輕輕從嗓子裏哼了一聲算是應下了。
俞嘉木撐在車旁邊,心想,路魔鬼哪兒去了?
不會是故意把他丢在停車場,自己先回去了吧?以路湛锱铢必較的性格,他罵路湛是路小狗,路湛一定是記仇了……俞嘉木越是分析越是覺得有道理,立刻站直了要回酒店找路湛算賬。
衛償挺開心的,他的二人世界,燈泡終于要消失了。俞嘉木這人還是很有眼力的,回頭他來公司,給他加薪。
可惜這倆人誰都沒如願,俞嘉木剛走了三步去路就被買水回來的路湛攔住了。
見俞嘉木還要亂跑,路湛攥着他的胳膊,俞嘉木的臉色還泛着紅,紅得很不正常,把喝醉倆字寫了滿臉,剛給他戴的帽子也被他扒了下去,看來是真熱得厲害。路湛把礦泉水貼在了俞嘉木的側臉上,常溫的水,但出來走了一路粘着涼氣。
俞嘉木歪着腦袋,盡可能地把臉往瓶身上貼,降溫還舒服,路湛一松手,冷聲道:“自己拿着。”
俞嘉木看了路湛一眼,覺得他小氣,伸了手把礦泉水握在了手裏,換了個方向貼另外半邊臉。
路湛突然問道:“你是魚嗎?”
俞?姑且是……俞嘉木剛要回答。
路湛又說道:“記憶只有七秒?”
呵,這是在拐彎抹角嘲笑他不長記性。
俞嘉木:“……”
衛償很想把兩位大神請走,請別在他和他女朋友的面前打得火熱,幹擾他們談戀愛了。嘴巴狠毒的路總顯然沒有他下屬俞嘉木那般有眼色,他得明示才行,衛償剛清了清嗓子。
他身邊的女人卻先一步行動了,她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了衛償的側前方。
“你好,我是姜宛沅,”姜宛沅方才抱着的胳膊已經放下了,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紅暈,她小心翼翼地擡頭看着路湛,問道,“這是C市今年下得最大的一場雪,一年才這一次,能在這天碰面……是難得的緣分,錯過了我會恨我自己……我們交個朋友吧。”
她說着伸出了手主動去抓路湛的手,倒是不像要和人握手,倒是像急于去緊握什麽難以尋覓的良藥。
她的動作很急,有種說不出的殷切,眼神來來回回打量路湛,她視線停留最久的部位倒不是路湛那張好看的臉。
俞嘉木看了眼路湛,見路湛沒說話,不過他很了解路魔鬼,路湛的拒絕很顯然地挂在臉上。
這氣氛太怪異了,衛償一想到姜宛沅剛才和路湛說話的模樣就牙痛,那模樣分明和他們兩個剛談戀時候一模一樣,現在他們談了七年戀愛,姜宛沅俨然已經從當初的青春浪漫的小女孩變成了高冷穩重的女人。
她剛剛居然秒切換模式了,還不是對着他……衛償簡直要當場嘔血了。
俞嘉木的想法更簡單點,他說讓路湛一直單身他就得一直單身,有桃花往上撲,他也給攪合了就是了,于是在她要抓到路湛手的時候,俞嘉木直接往路湛身邊走,快貼在身上了,為了體現他們兩個關系親密,近距離是必要的,他口中念念有詞,“路總,你怎麽不理我?”
俞嘉木一晃頭就暈,沒掌控好力量,整個人砸了過去。
于是路湛被俞猛男撞了一個踉跄。
路湛:“……”
※※※※※※※※※※※※※※※※※※※※
路湛:努力用科學的方法進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