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溫子衿腦袋暈的厲害,紅着臉握住掌心裏的手低聲應:“子衿才不會對葉姐姐說謊。”
這世上除娘親以外,葉姐姐待自己最好了。
那停留在額前的親昵,很是柔軟,鼻間彌漫着屬于的葉姐姐寒冷清香。
“那子衿可要說話算數。”葉染凝視着臉頰緋紅的少女,“聽聞今日你又去那書齋,想來又與那女鬼會面了。”
溫子衿想起那藏在枕下的書籍,突然很是慌亂,眼神躲閃的說:“嗯,白日裏宣紙用完了,所以子衿就去了書齋一趟。”
自幼看着長大的少女,葉染如何能不明白這有些心虛的回應裏定然有別的事情未曾說。
原本只是随意問了句,這下反倒讓葉染不得不在意起來。
現下細想早前少女好似也因女鬼一事而對自己有所隐瞞。
方才入內室,葉染便已探知少女周遭圍繞鬼邪的煞氣,這與少女的氣息全然不同。
雖知少女并非會随意與她人會有親昵之舉,可鬼邪的氣息殘留如此之久,葉染還是有些在意。
“葉姐姐怎麽知道子衿去書齋了?”溫子衿忐忑的詢問。
緩過神來的葉染,垂眸望着躺在一側的少女,指腹輕劃過那溫軟的掌心應:“我聽二妹提及在書齋遇見過你。”
事實上是葉染得知少女突然身體不适,所以便主動尋紫犀打探消息。
溫子衿想起那回拿書的時候,紫犀姑娘好像離的并不遠,心間更是慌張的厲害。
當時也不知紫犀姑娘有沒有看見,好在現下看來葉姐姐是不知情的,溫子衿小臉緊繃的厲害,明亮的眼眸望着待自己如此溫柔的葉姐姐,更是心中有愧。
“你身體不好,便少出去為好,反正紫犀與紅霜她們都常在書齋,若是需要宣紙便讓她們順帶回來便可。”葉染藏着私心,很是忐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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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絲毫未曾懷疑,很是誠懇的應:“好,子衿知道了。”
葉染指間輕扣住少女細軟的手說:“好了,快些睡吧。”
興許是自己多想了,少女這般聽話的人,與那女鬼應當不會發生什麽的。
溫子衿閉着眼,隐約還能感覺到溫柔的目光,臉頰仍舊紅撲撲的。
夜深人靜,葉染見少女那面上神情分明就是未曾入睡,不得不擡手輕揉那額旁不多時便傳來綿長呼吸。
燭火微晃,葉染悄然收回手,獨自離開內室。
冬日裏整個靖洲城都蒙上濃霧,許久都不曾消散,書齋裏空落落并沒有什麽客人。
女學者于一旁泡茶,紫犀慵懶的打着哈欠,指間握住茶盞抿了小口。
一抹紅衣入眼時,随即便是一柄長劍架在身側,紅霜不悅的出聲:“你大清早來這做什麽?”
紫犀壞笑的說:“我來這自是看書啊。”
這書齋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所以便提出借書的買賣。
紅霜随意拿了本書坐在一側諷道:“你大清早來這看書,難道是逛花樓逛膩了?”
“呦,沒想到你對我的行蹤這麽了解啊?”
女學者并未多言,只是倒着茶水,遞于紅霜這方,随即便走向櫃臺那方,顯然是要繼續抄書。
冬日裏天氣極冷,女學者手指都已被凍紅,卻還是提筆認真的摘抄着字典。
紅霜眼眸閃過心疼,卻又不知如何出聲,每日待在這書齋,連同飯菜一共只收十文錢,旁的再不肯多收一文錢。
紫犀随意的翻着畫冊,眉頭輕挑道:“哎,我上回給你的珠寶,難道人家沒收?”
“嗯。”紅霜低沉的應着,指尖翻着詩書。
待城中濃霧消散不少,臨近午時女鬼慢悠悠的從裏間出來。
女學者這才停筆,偏頭無奈的看着大半個人都賴着自己的人細聲道:“我去準備午飯,你且在這待着。”
“這時候就吃午飯?”女鬼迷迷糊糊的從玉壺裏出來,整個腦袋還有些不太清醒。
“阿夏你醒的太遲了。”女學者說完,便往後院走去。
紅霜側頭望着那放下簾子的人遠去,一旁的紫犀笑道:“我給女學者一道符水,正好緩解她倆的相思之苦。”
“看不出來,你有這麽好?”紅霜挑眉面色平靜。
紫犀伸手撐着側臉盡顯妖嬈本性應:“沒辦法,誰讓我就是人美心善的大美人呢。”
女鬼嗤笑一聲說:“我記得你可是在我們這書齋白吃白喝好一陣子了。”
“沒辦法,我上回幫葉染提親,花費我大半的家財,可不得省着些花了。”紫犀絲毫不在意的應道。
一旁的炭火很是暖和,女鬼趴在櫃臺慢悠悠的抄寫字典。
不多時女學者便端着飯菜從後院出來,三菜一湯外加米飯,幾人入桌。
女鬼坐在女學者右側,紅霜則在左側,至于紫犀也在女學者對面。
“寒舍沒什麽豐盛的佳肴,還請見諒。”女學者盛着湯遞于女鬼那方。
紫犀夾了個煎蛋大大的咬了口說:“沒事,雖然飯菜尋常,不過周姑娘的廚藝可真好啊。”
紅霜難得沒有反駁,而是應道:“嗯,紫犀說的對,粗茶淡飯便已足意,周姑娘切莫在意。”
“多謝誇獎了。”女學者小口的喝着湯。
女鬼羨慕的看了看那兩人,只聞了聞味道便欲離席。
“阿夏?”女學者偏頭困惑的出聲。
“我吃飽了。”女鬼笑了笑,而後将碗碟裏煎蛋放置女學者碗裏,“你多吃些,最近瘦了不少呢。”
其實鬼,根本就不會餓。
重回櫃臺,女鬼握着筆默默抄寫字典,寒冬裏即使隔着厚厚的門簾,也能聽到外頭肆虐的風聲。
用飯過後,女學者收拾碗碟進後院清洗,紫犀吃飽喝足之後伸展懶腰起身,将十文錢放至櫃臺妩媚笑道:“喏,今天的飯錢我可給了哦。”
女鬼接過十文錢,猶豫的看了看那後院門簾細聲問:“你都是從哪弄的錢?”
紫犀壞笑的說:“你想要錢啊?”
“嗯。”女鬼翻了翻這厚重的字典,“這樣抄斷手,也不值幾個銀子。”
“要錢容易,你啊。”紫犀勾了勾手指,很是暧昧的靠近了過來,“你跟了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絕對不用過這苦日子了。”
說完,紫犀摟住女鬼,便親了下臉頰,笑容燦爛的喚:“哎呦,周姑娘估計會傷心的哦”
身後的竹卷哐啷地倒地,女學者驚愕的立在不遠處,女鬼猛地伸手推開這不要臉的老家夥。
紫犀笑得眼角流淌着淚,側頭看向紅霜說:“你可要好好感謝我。”
說完,紫犀便逃離了書齋。
女鬼慌張的飄向女學者身前,擡手便要幫忙分擔些竹卷,可卻被避開了。
“剛才紫犀是在開玩笑呢。”
那老家夥真的是非常喜歡搗亂啊!
“你要是覺得很累,可以不必幫忙的。”女學者雙手捧住竹卷,并未再看一眼。
紅霜手裏捧着書,見這兩人氣氛顯然有些不對勁,可自己又能以何種立場呢?
女鬼呆愣的立在一旁,伸手便要拿起筆,可卻被搶了先。
“你生氣了?”女鬼原本心間還有些得意,畢竟周靈平日裏可是一點也不可愛。
女學者卻極冷的看了一眼,而後便不再理會。
好冷啊!
這方書齋裏被紫犀攪的一團亂,可當事人卻在花樓裏流連忘返。
次日大清早紫犀從溫柔鄉裏爬了出來,靖洲城裏濃霧極重,幻化男子的紫犀正往溫府裏趕去。
畢竟今早可還有講課,若是遲了,指不定葉染又突然召見一回。
紫犀真是怕了葉染那道火龍,上回不知毛發被燒焦,現下回想起來還覺得疼得緊。
一道熟悉身影忽地浮現時,紫犀吓得忙隐身,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那藏匿于大霧之中的灰色道袍并不顯眼,只是道姑的手持拂塵,一手執法盤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顯得很是特別。
“天吶,這仇家怎麽會來靖洲城啊?”紫犀忙化成一團青煙消失于濃霧之中。
道姑眉眼淩厲的略過四周,那盤旋不定的法盤指針忽地停止了轉動喃喃道:“看來這靖洲城又來了新的大妖。”
溫府裏的溫子衿正襟坐在矮桌前,手裏捧着暖手爐,面前的茶水彌漫着熱霧。
窗外白蒙蒙的一片,溫子衿小口的抿着茶水,久久都等不到教書先生,便自個溫習文章。
待匆忙逃回溫府的紫犀,慌張進內室,擡手倒了杯茶水灌下。
“先生,這是遇上什麽事了?”溫子衿好奇的問。
紫犀收斂神情尴尬的笑了笑說:“無事。”
這道姑來靖洲城一事,看樣子還是抽空透過葉染吱一聲為好,否則還指不定鬧出什麽事來。
待午間講完課,紫犀離了內室,便趕往偏院。
只不過便吃了個閉門羹,外門緊閉,紫犀不解的詢問:“葉染?”
“何事?”那裏頭緩緩傳出聲音應:“我近來不便見客。”
紫犀有些摸不着裏頭是個什麽情況,只得說:“我今個在靖洲城撞到一個道姑,那道姑法力不低,而且聽說她習得其師的捉妖法寶,你婚事在即恐怕會出亂子。”
雌蟒一千年一次的蛻皮,本應是來年春夏時節進行,可因着金尤花的過度使用,誰曾想會提前至冬日。
葉染眉頭緊皺的望着墨色裙裳時而浮現的身形,
極其痛苦的嘆了聲,“那道姑前些時日被紅霜擊傷,此次前來定然是為複仇而來。”
紫犀困惑的說:“她何時來過一回了?”
“那時你為避百年陽煞離開瑾州城,此事說來話長,你且同紅霜詳談吧。”葉染眼眸浮現紅光,決意提前強行蛻皮。
只是需要尋一處人煙稀少的之處,否則極容易遭受襲擊。
冬日裏外頭寒風刺骨,溫子衿将門窗合上,獨自一人抄寫詩文。
炭火燒的極旺,內室裏尤為安靜,許是因着太過暖和,溫子衿很是口渴,接連喝了好幾杯茶水。
那懸挂于一旁的鈴铛忽地響了起來,甚至其間的數枚銅鏡也跟着亮了起來。
房間裏尤為通亮,溫子衿伸手擋住光亮,眼睛微眯着探查四周。
只見一白發老君立于矮桌另一方,四周光亮通透,簡直就像神仙一樣。
“您是?”溫子衿猶豫的出聲詢問。
話音未落時,手腕不知何時纏繞上紅線,溫子衿望着白發老君扯着紅線的另一端,更是覺得困惑不解。
那白發老君很是和藹可親的笑道:“可讓老頭我找着這丢失的一截紅線了。”
“請問這是什麽?”
“我乃掌管姻緣殿的月老,你手腕上系的便是數萬年前丢失的一截紅線。”
溫子衿扯了扯這紅線,方才發現另一端原來并非實在那白發老君手裏,而是穿過白發老君,往別處延伸。
“那這個為什麽會系在我這呢?”溫子衿好奇的詢問。
白發老君卻笑眯眯的拿出一金色剪子說:“人妖殊途,前世孽緣,今生可不能再讓你們繼續糾纏不清。”
雖不知為何,不過溫子衿下意識寶貝的緊,忙扯着紅線躲過那白發老君的金色剪子。
“你這孩子,我也是為你好啊。”白發老君伸手要去扯,溫子衿忙起身繞着這白發老君迅速環繞。
不過多時,那白發老君便被紅線捆住,溫子衿這才消停下來,呼吸不穩的問:“為什麽要剪去這紅線?”
白發老君無奈的束手就擒應:“孩子,你本該安然一世,難道真要為這一段姻緣,而再次使自己受輪回之苦?”
“我聽不懂您這話是何意。”溫子衿護着腕間的紅線,“不過既然這紅線是在我這,那便是我的,自然該由我自己做主才是。”
“你可想要想清楚啊,否則他日引來殺身之禍,可就晚矣。”
溫子衿點頭應:“嗯。”
白發老君搖頭,輕嘆了聲:“也罷,現如今你倆情深意濃,這金剪子還不一定能剪短,待他日你倆緣分已近,那我可就不會手下留情啊。”
說完,眼前一道強光亮起,溫子衿眯着眼,許久恍惚的睜開眼。
內室裏安靜的很,根本就沒有白發老君,而腕間也沒有紅線。
溫子衿回想先前那白發老君的話,人妖殊途,前世孽緣?
這,一定是在做夢。
偏院內室裏的葉染卻忽地睜開紅眸,四周窗戶猛地大開,寒風呼呼的直往裏竄。
葉染飛出溫府上空,便見那渾身被紅線纏住的月老正坐于雲端。
“您,來此事?”
月老慌張的停下動作,将手中的今剪子藏于袖間,和藹可親的笑道:“葉染,許久未見。”
“月老,近來可好?”葉染探近了過來。
“這個,其實也沒什麽事。”月老慌張的向後退,畢竟葉染可是下手極狠,前些年在人間也聽說不少的傳聞。
葉染擡手看了看自己腕間的紅線,眉眼帶笑的說:“您是為子衿而來的?”
月老搖頭應:“你身為大妖極易吞噬凡人的性命,本應離她遠些才是,何必非要癡戀她不可?”
“各人自有各人的活法,還請月老切莫多言。”葉染可不想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麽別的人來鬧事。
“唉,我這老人家四處轉轉,并未見過什麽人。”月老配合的說着,随即消失于葉染眼前。
葉染眉頭微皺了起來,面色流露痛苦神情,轉而回到內室。
強行蛻皮,這是極其危險的事情,葉染畢竟要提前離開瑾州城,否則就會趕不上年底的婚宴。
當夜葉染出行于溫子衿榻旁,打算再看幾眼,便立即出發。
冬夜裏的寒風在窗外呼嘯而過,葉染望着連接兩人腕間的紅線,指腹輕扣住那纖細的手腕嘆道:“你,倒是忘的一幹二淨啊。”
少女似是做了個好夢,無聲的傻笑,低低的喚了聲:“葉姐姐……”
葉染微愣的望着少女,淡漠的眼眸浮現一抹嬌羞,臉頰頓時染上工作,就像着迷般的俯身,輕啄了下那呢喃的唇。
許久,葉染眼眸盛滿溫暖笑意,一道身影消失于內室,連夜離開靖洲城。
次日溫子衿醒來時,只覺得腳冷的很,冬日裏好冷啊。
好不容易才從被窩裏出來,溫子衿洗漱完畢,便與娘親一并用飯。
外間不知何時竟然下起小雪,不過并不大,落地時大多融化成水,只有花草表面結成一道薄薄的冰霜,
今日靖洲城周家設婚宴,溫子衿随同娘親赴宴。
整個荊州城裏大戶人家都赴了宴,各家夫人們用完飯,一些聽着戲曲,一些則打算玩幾盤馬吊。
溫母心情極好見溫子衿被一團夫人盯着也難受,便出聲道:“今個你且先回府,為娘估摸着要玩上幾局了。”
這玩上幾局,想來不到天黑,娘親是不會罷休的了。
“嗯。”溫子衿實在受不得被人一直盯着,甚至還有人頻頻提問婚事的事情。
溫子衿乘坐馬車回府,路上濕滑并不好行駛,途徑王家大門時忽地傳來很是噪雜的聲響。
“外頭出什麽事了?”溫子衿掀開簾子詢問。
家仆應道:“好像是前頭在做法事。”
只匆匆一瞥,溫子衿卻看見那上回被紅霜姑娘擊傷的道姑頓時愣住。
這道姑怎麽又回來了啊!
因着擔心女鬼的安危,所以溫子衿讓人轉道去書齋。
只見那書齋已然關門,溫子衿猜想興許是臨近年底,所以就歇息了吧。
誰曾想回府時,溫子衿看着溫府大堂內候着的紫犀姑娘和女鬼時有些懵。
紫犀笑眯眯的起身說:“小公子婚事在即,我便請個人來小住,不介意吧?”
“沒、沒事。”估計女鬼是因躲避道姑而來。
不過,其實根本就沒有人看得見。
女鬼慢悠悠的轉到溫子衿身旁,心情很是不好的說:“我不想來的,那紅霜整天粘在周靈身邊,太不讓人放心了!”
周靈應當是女學者的姓名。
“可是那道姑來找麻煩?”
女鬼眉頭微皺的道:“就是因為她夜裏來找事,差點把書齋都給燒了,而且紅霜還被傷了,周靈只能照顧她。”
溫子衿讓侍人們退下,方才出聲道:“竟傷的那般嚴重麽?”
“其實我覺得紅霜是在裝病,分明就是為博取周靈同情。”
額……
哪有人會為了讓別人照顧,而自己受傷的?
女鬼憤憤不平的嘆道:“所以我就來你這了。”
不過這會溫子衿記下葉姐姐的話,無論女鬼怎麽念叨,就是不答應讓她再同自己一塊住。
這般過了一段時日,溫子衿早間捧着書默讀,教書先生懶散的坐在一旁喝茶。
午後溫子衿寫完功課,窗外接連幾日的雪,整個宅邸裏染上白雪。
庭院內的花草染上厚重的白雪,溫子衿有些想葉姐姐了。
自從上回身體不适葉姐姐來看自己之後,就一直沒有見過面了。
溫子衿嘆了聲,猶豫的起身,披着外袍出了內室。
囑咐不必侍人随行,溫子衿撐着傘來到偏院。
“葉姐姐?”
未能得到回應,溫子衿又喚了幾聲,有些失落,卻又不舍得就此離開。
便大着膽子推開外門,将內室裏的珠簾掀開,裏頭很是暖和,那竹榻上安靜的躺着一人。
溫子衿彎着眼眉笑了笑,小心的走近,不過仍舊沒有出聲。
幼時便覺得葉姐姐睡覺的時候極其安分,甚至一動不動的有些吓人。
好些時日沒見,葉姐姐還是同從前一般沒有任何變化,溫子衿呆呆的望了好一會。
因為知道葉姐姐冬日裏極其犯困,所以溫子衿直至離開都沒有喚醒葉姐姐。
從偏院裏出來的溫子衿,正巧遇上在外頭閑逛的女鬼。
幸好這方園子裏侍人不多,否則若是有人看見空曠無人的雪地裏出現一串串的腳印,估計會很吓人。
“我都好些年沒有碰過雪了。”女鬼很是羨慕的捧住枝頭的雪。
溫子衿撐着傘走近說:“你近來好像越來越像人了。”
女鬼笑道:“嗯,我最近在新習一種修術,現下除卻禁受不住強烈的日光,我幾乎與常人無異。”
話雖是這般說,不過溫子衿仍舊能感覺到女鬼身上的陰寒之氣。
“我剛才去找你玩,你這是去哪了啊?”
“我,去看葉姐姐了。”溫子衿笑容燦爛的應。
女鬼很是嫌棄的說:“你能不能顧忌下我這只孤魂野鬼的感受?”
“抱歉啊。”溫子衿後知後覺的想起女鬼現下還在與女學者鬧別扭,便出聲問:“你除夕不跟女學者一塊過嗎?”
“我倒是想啊,可是她一心都在照顧紅霜,哪裏還輪的上我啊。”女鬼越說越委屈,眼淚就像泡泡一樣四處亂飛,“早知道,我還不如當初直接被道姑打死算了。”
“別,說胡話啊。”溫子衿遞着帕巾,很是認真的安撫,“你要真死了,不就更加沒機會陪女學者了嗎?”
女鬼一激動,兩眼淚汪汪的攬住溫子衿嗚嗚道:“小氣鬼,還是你人最好啊。”
好冷啊……
溫子衿渾身僵硬的打顫,手中的傘掉落一側,正欲出聲時,卻瞥見那不遠處的墨色裙裳,那神情淡漠至極。
糟糕了!
葉姐姐,這是生氣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感謝今天也有18個可愛讀者默默點着收藏支持~>_<~
還有謝謝9個可愛讀者留言支持~~O(∩_∩)O~~
感謝在2020-06-01 21:03:30~2020-06-02 20:56: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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