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深秋裏天冷了不少,葉姐姐的掌心好像也随着冷了不少。
溫子衿雙手捂住那握住自己的手,低垂腦袋仍舊害羞的不敢去看那溫柔的眼眸。
幼時便覺得葉姐姐與常人有些不同,秋冬容易犯困,而且還總是涼涼的就像是一塊冰。
因此一直以來溫子衿都很是擔心葉姐姐會身體不适,好在這些年葉姐姐并無旁的異常,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娘親交待子衿成親前要避開與葉姐姐的見面,說是會不吉利的。”
葉染見少女滿是認真訴說的模樣,眉眼帶笑的擡手,輕挑起那低垂腦袋的下颌。
那羞怯的柔軟目光與之交觸,那純黑的眼眸裏亮着光,少女臉頰的紅暈并未消退,反而越發的紅潤了不少。
“眼下距冬日裏還有二個月,子衿當真忍心不與我相見?”
少女抿緊唇而後松懈應道:“成親之後子衿就能天天見着葉姐姐了。”
葉染眉頭輕挑,對于這回答并不是太滿意,指腹細細描繪少女臉頰輪廓輕嘆了聲,而後松開手。
“那我便回去了。”
少女表現的如此沉穩,反倒是自己顯得太過心急了。
溫子衿微緊的捧住掌心的手喚道:“葉姐姐這就要走了嗎?”
“嗯,待的太久可是會不吉利的。”葉染面色平靜的應着,拉開距離起身,不過那手卻未曾自少女溫熱的掌心裏收回。
兩人一站一坐,葉染并未用力,只是望着少女。
“那,子衿送葉姐姐回去。”溫子衿不舍的松開手便欲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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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料葉姐姐擡手輕按住溫子衿的手臂出聲道:“不必,一來一回耽誤你練字。”
說完,葉染便收回手轉身離開。
溫子衿擡手扯住那墨色衣袖,眼眸明亮的望着身前的葉姐姐詢問:“子衿讓葉姐姐不高興了麽?”
明明方才葉姐姐還很是開心的緊,怎麽突然間感覺有些很是奇怪。
“沒有。”葉染望着少女那滿是滿是探詢的眼眸。
這方內室裏滿是少女的幽香,就算冬日裏并非發qiang期,可對于葉染而言也并非沒有半點影響。
溫子衿只得緩緩松開手。
外間的侍人們細聲談論說笑,而葉姐姐則視若無睹的穿過長廊離去。
大抵是用了心神咒術吧,溫子衿眼巴巴的望着,可那墨色身影卻不曾回頭看一眼。
此後好幾日也不見葉姐姐來,溫子衿總是覺得應當自己哪裏惹的葉姐姐不高興了。
心情不太好的溫子衿随同溫母去赴靖洲城幾位夫人的宴會,其實這就是幾位夫人們約一塊打馬吊而已。
馬吊是一種賭牌用具名稱,其中規則很是複雜,平日裏各家夫人宴會後都會玩上幾回。
娘親平日裏也愛玩馬吊,還喜歡邀人一起來玩,而且一認真起來,總是能玩大半天。
起初溫子衿還能乖乖的守在一旁,只是天色越發暗時,便有些擔憂起來,可見娘親贏的開心,又不出聲。
“看來溫夫人是家有喜事,手氣真好。”那王夫人摸着牌笑着說,“這把再贏,我們幾個可就都沒銀子玩了。”
“別急,我這盤還說不準呢。”娘親眼睛直盯着手裏的牌,神态認真的緊。
一盤又一盤,直至外頭華燈初上,溫子衿腦袋搖搖欲墜,忽地身前投下暗影。
娘親伸手輕捏了下溫子衿耳垂笑道:“子衿陪着為娘有這般無聊麽?”
溫子衿忙搖頭應:“沒呢,子衿只是困了。”
“走吧,天也黑了,該回去用飯。”
“嗯。”
馬車緩緩行駛在瑾州城的主街道,溫子衿見娘親那一旁擺放的錢袋好似重了不少出聲:“今日娘親贏了不少呢。”
“這算是手氣不好的了。”溫母笑了笑說,“先前那王夫人輸的銀袋都空了,臉色都不太好了,為娘就順手又輸了幾回。”
溫子衿彎着眼眉笑道:“娘親好厲害啊。”
“早前為娘在都城那也是玩馬吊極厲害,可以說從來沒有遇到過敵手。”
“那娘親豈不是贏了好多錢。”
“玩馬吊就是為了玩,若是為了贏錢而玩,那再多的錢也會輸光的。”溫母擡手理了理裙裳,“所以子衿還是不會玩的好。”
“嗯。”溫子衿似懂非懂的點頭應道。
幼時也聽過娘親提及都城裏的事,雖不曾去過都城,不過溫子衿也能感受幾分娘親的歡喜。
可是對于父親的事卻是從來沒有主動提過。
溫母收斂面上笑容忽地嘆了聲說:“可惜後來嫁給你爹,我都沒再回都城一趟了。”
“娘親後悔了麽?”溫子衿知道父親待娘親不好,雖然從來都沒見過娘親表露傷心難過的情緒。
“都過去這麽些年了,後悔又沒有用。”溫母擡手輕揉了揉溫子衿臉頰,展露笑容道,“仔細想起來子衿的婚事跟為娘當年決定婚事,還真是很相似。”
哎?
溫子衿茫然不解的問:“哪裏相似了?”
“雖然你爹品行惡劣,不過當年你爹可是都城裏的俊俏美郎君,不少貴女都想要嫁與他。”
“所以娘親只是因為父親長的俊俏才嫁的?”
溫母有些尴尬的移開視線,輕嘆了聲道:“這都是美色誤人啊,當年為了與你父親成親,為娘與你的外祖母和外祖父大吵一架,這些年為娘都一直未曾去過都城探望。”
溫子衿捧住娘親的手問:“那娘親想過要與父親和離嗎?”
這些年來溫子衿見過父親與母親的相處,一直都是冷冷清清,前不久與父親争吵,更是讓溫子衿知道父親根本就不喜愛尊重母親。
“和離,你父親那些妾室恐怕會笑得合不攏嘴。”溫母神情堅定的說,“不管如何子衿你是溫家嫡子,将來溫家所有都該是你的,為娘可不能輸給那些妾室。”
這認真的模樣莫名有些像娘親在玩馬吊一樣。
溫母緩和神情笑道:“好了,為娘現下過的也挺好,雖說為娘早前惹得你外祖母不高興,可這些年若是沒有你外祖母的幫助那才更難熬。”
“眼下溫家妾室都被收拾的很是安分,至于你父親在朝堂失勢還得仰仗你外祖父,更是不敢放肆,為娘一切都打理的很好,唯一擔心的就是你了。”
“娘親不必擔心,子衿也會好好讀書,定能考取過好功名。”
溫子衿從明白娘親的艱辛不易,就從未有過懈怠,唯恐自己的無能會害母親受父親訓斥。
“傻,為娘是怕你被美色誤人啊。”
“可是子衿沒有碰見什麽俊俏美郎君啊。”
溫母無奈的擡手敲了下傻女兒的腦袋說:“子衿這是在跟為娘裝糊塗啊。”
“沒有啊。”溫子衿擡手揉了揉額前,全然弄不明白娘親的心事。
“哎,為娘說的是你同那葉姑娘吶。”溫母真是弄不懂平日裏讀書聰明的孩子,怎麽遇上感情的事就遲鈍成這樣呢?
要不是辛苦懷胎十月,溫母真的需要懷疑這孩子是不是自己親生的了。
溫子衿睜着眼睛滿是驚奇的望着娘親,腦袋緩緩反應過來,随即便是臉頰簌的一紅了起來,細聲念道:“娘親誤會了,子衿與葉姐姐不一樣的。”
“那葉姑娘幸好平日裏不出府門,否則全瑾州城早該知道這麽一個傾國傾城的美貌女子。”溫母見自家傻孩子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突然有些欣慰。
“所以子衿你可要想清楚啊,當真決定要尋葉姑娘同你做伴?”
“嗯,子衿不會後悔的。”
溫母嘆了聲說:“這話當初為娘也說過,世事難料啊。”
“娘親,葉姐姐她待子衿極好。”溫子衿笨拙的想要說些好話。
馬車的車輪骨碌地轉動,溫母出聲說:“放心,為娘現下就算想取消婚事也來不及,婚貼都已經發出去了,不過你娶這葉姑娘進門,日後可少不了麻煩。”
溫子衿不解的問:“什麽麻煩?”
“你娶葉姑娘為婦,将來應酬赴宴,定是招來一群豺狼虎豹,倒是子衿當如何是好?”
“那子衿便請很多很多的武士,這般就不怕葉姐姐被搶走了。”
這孩子般的話,讓溫母不禁有些想笑,可人心是最難看透之物。
再多的武士守得住的人,也守不住人心,要是那葉姑娘将來遇上心怡的男子,恐怕自家孩子會傷心的掉眼淚。
溫母收斂思緒,見自家孩子仍舊是那般天真稚氣,可言語之間已然有維護葉姑娘之意,不免有些落寞出聲:“眼下葉姑娘還未娶進門,子衿就已經這般心心念着,看來為娘是注定要被冷落了。”
“不會的。”溫子衿滿是認真的應着,“娘親,子衿會一直侍奉您左右。”
自家孩子向來說話都是坦誠直率的很,溫母笑容舒展開來說:“那明日子衿便再陪為娘去同周家幾位夫人玩幾盤馬吊。”
溫子衿突然覺得好像中計了。
娘親若是玩起馬吊來,那可是沒有大半日絕不會罷休,今日王夫人幾位輸的慘烈,竟然明日還要去同周家幾位夫人玩馬吊。
顯然就是娘親未玩的盡興,又不好意思再拉王夫人幾位一塊玩。
事實上随後幾日溫母都不曾盡興,先是王家再是周家,之後便是李家和趙家,總之贏的讓各家夫人一聽見是娘親約玩馬吊,紛紛稱病,這才停歇。
初冬時早間寒霜極重,溫子衿打着哈欠自是困的很。
雖不用去學院,可早間讀書卻已經是習慣。
寒冬裏天冷手很容易凍僵,溫子衿提筆抄寫着詩詞,先前兩百張宣紙也已然用盡。
午後溫子衿乘坐馬車出府,那書齋仍舊冷清的很,家仆候在外頭。
溫子衿入內,便見女鬼正提筆奮筆疾書,那一旁的女學者則坐在一旁手裏撥弄着算盤,應當是在算賬。
至于那紅衣女子則是坐在女學者另一側看書,那長jian很是顯目的放在一側,這三人看着很是詭異的很。
“小公子是要買宣紙?”女學者先反應過來,随即起身。
“嗯,兩百張。”溫子衿說着,便很是自覺的拿出錢袋裝的四百文錢。
女學者很是抱歉的說:“近來宣紙所剩不多,不許這般多銀子。”
溫子衿點頭,便見女學者起身去拿宣紙。
“你在寫什麽啊?”溫子衿本想同那紅霜姑娘交談,可看着又怕的緊,便還是向那忙碌的女鬼出聲。
那低着頭的女鬼長嘆了聲說:“這抄書也太虧了。”
“抄書做什麽?”溫子衿看了下女鬼的字,意料之外的格外規整,每個字都是一模一樣的。
女鬼白了一眼應:“還能為啥,當然是賺銀子啊。”
溫子衿看了看那另一旁擺放的厚重字典說:“這抄一本字典,多少銀子?”
“五十文。”女鬼放下手中筆,站了起來,舒展僵硬的骨骼,“一看你這貴家小公子,就沒有自己賺過銀子。”
“嗯。”溫子衿并不在意女鬼的語氣,很是誠懇的應道。
一旁的紅霜姑娘忽地出聲道:“小公子是客人,你應當道歉。”
女鬼眼露不滿說:“要你管!”
溫子衿被吓得一愣,總覺得這兩人很容易打起來,忙出聲說:“沒事的。”
紅霜姑娘看了眼溫子衿低沉道:“爛好人,可不會受某些爛鬼尊重。”
“你說誰是爛鬼?”女鬼作勢便要走過去。
“別,吵架了!”溫子衿猛地出聲,聲量大的驚人。
女鬼驚訝的停下,收斂神情說:“你突然這般大聲音,幹嘛?”
溫子衿很是不好意思的應:“我以為你們要打起來,所以才一時情急,請見諒。”
“算了,今日進了一批新書,我帶你去看看。”女鬼飄了過來,溫子衿愣愣的被帶進書架之間。
這書架比之前少了不少,女鬼翻着書不曾開口說話,溫子衿也沒出聲,只是簡單看了看這書架的書,不過并不打算伸手去拿。
畢竟,初次的買書可還讓人記憶深刻。
好一會女鬼忽地出聲道:“剛才對不起啦。”
溫子衿愣愣的側頭,緩緩反應過來笑道:“沒事,你說的對,我确實沒有賺過銀子。”
“你真是個爛好人啊。”女鬼無奈的說着,随即拿了一本書遞了過來,眼眸很是狡黠的望着,“你快成親了,這本我看過,應該會對你很有用哦。”
“我不能要。”溫子衿一看就想起上回那兩本書畫。
女鬼扔了過來說:“這又不是白白給你,銀子還是要給的。”
額……
溫子衿匆忙的抱住這扔來的書應:“可是我真不能要這書。”
“七折,我給你最佳優惠。”女鬼逼近了過來,很是邪惡的壞笑,“如果不買,想來你那葉姐姐應該會想要知道關于你的某些事情。”
“你……”溫子衿紅着臉念道,“你怎麽能這樣啊?”
女鬼語重心長的說:“我這都是為你好啊,你可別浪費成親這個好機會哦。”
溫子衿捧着書低低的問:“可是我上回惹葉姐姐生氣,現下都沒見到過葉姐姐呢。”
“生氣?”女鬼側頭看向溫子衿,眼眸滿是好奇的問,“你難道做了什麽有趣的事?”
“什麽有趣的事?”溫子衿全然弄不懂女鬼的話。
女鬼靠着書架調皮的笑道:“別裝了,你們倆親過了吧?”
溫子衿臉頰一下紅的比那春日裏的花兒還要鮮豔,滿是不可置信的望着女鬼,心想她怎麽知道的?
“你臉上清清楚楚的寫着呢。”女鬼随意的翻着書,很是惡趣味的說,“我一看你就是被欺負的份。”
“哪有?”溫子衿紅着臉一副據理力争的嚴肅神情解釋,“葉姐姐從來沒有欺負我。”
女鬼合上書本問:“如果不欺負,那就更危險了。”
溫子衿腦袋有些轉不過來茫然的問:“這是什麽意思啊?”
“如果喜歡的一個人,那就一定會想要欺負她的。”女鬼目光直直的望向那正在清點紙張數目的女學者,臉上壞壞的笑着。
“我就沒想過欺負葉姐姐。”溫子衿弄不明白女鬼的話。
喜愛一個人應該好好待她才是,怎麽能欺負?
女鬼側過頭來,不禁嘆了聲說:“我看你就算被欺負了,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生的。”
溫子衿開口欲回話,不料一抹紫色裙裳映入眼簾,忽地肩上一沉。
紫犀伸展手臂攔住兩人,眉梢輕挑道:“你們兩只小鬼在做什麽壞事呢?”
“沒、沒什麽!”溫子衿吓得忙護住手裏捧的書籍,随即掙脫開紫犀姑娘。
女鬼淡定的飄開,很是嫌棄的問:“你就不怕那家夥再把你揍出去?”
“我怕她?”紫犀瞥了眼那站在女學者身旁的紅霜,很是挑釁的說:“我單手都能打贏她,上回只是個意外而已。”
溫子衿見這兩人的交談,有些摸不着頭腦。
那女學者出聲道:“小公子宣紙已整理好了。”
“嗯。”
起身走至那櫃臺,女學者将宣紙放置面前說:“共一百零五張,二百一十文。”
“好。”溫子衿拿錢袋時,想起手裏的書畫,臉頰充血一般的将書畫遞至櫃臺說,“這個也一并算上。”
女學者猶豫的看了看這書籍,偏頭看向那女鬼方向道:“這是阿夏塞給小公子的麽?”
“沒,我自己要買的。”溫子衿有心想幫這書齋的生意,
“這書不收錢,上回小公子救命之恩還未答謝。”
溫子衿有些意外的望着女學者,瞥見那衣領交處的紅印,女學者有着病态的白皙肌膚,因此那幾處紅印顯得尤為清晰。
正當溫子衿好奇之時,女鬼飄至女學者身旁出聲道:“她是我的,不許你看哦。”
額……
女學者無奈的望着女鬼,一旁的紅霜姑娘神色很是難看,紫犀姑娘滿是笑容的走過來,吓得溫子衿匆忙收起書本和紙張。
“那便多謝了。”
溫子衿答謝之後,便慌張的出來。
将紙張交于家仆,溫子衿捧着書本坐在馬車。
溫子衿小心翼翼的翻開書,只見裏頭便寫着求huan三十六計,著作者宋夏。
這個人,不會就是女鬼她自己吧?
突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溫子衿往下翻了翻,臉頰一下紅了起來,随即便将書本合上。
這居然是書畫同冊。
方才入眼的第一幅便是一身單薄裙裳的少女同另一名女子相處,不過那單薄裙裳根本就未曾系上,半遮半掩的實在太容易引人遐想。
溫子衿緊拽着書,莫名腦袋裏開始想起若是葉姐姐這般衣着。
整個人都不好的溫子衿忽地覺得鼻間血腥味很是濃重,擡手輕觸便沾染鮮紅的血,而且順着鼻間流的極快。
“來人!”
匆忙被送回府邸的溫子衿,吓得溫母一跳,整個人仰面躺在榻上。
溫母一手扶着後腦,一手握着帕巾捂住溫子衿鼻間,好些時候血才止住。
整張臉通紅的溫子衿接過幹淨的帕巾擦拭臉頰,看着帕巾沒有再被鮮血染紅這才放下心來。
“你這孩子,莫不是出門跟人打架了?”
“啊?”溫子衿目光望着那藏于坐墊下的書籍擔心的緊,緩過神來方才搖頭應:“只是出門買宣紙,沒有亂轉。”
溫母讓侍人熬了參湯,讓溫子衿一口不剩的喝完,叮囑溫子衿晚間不許看書,否則就将整個書櫃的書都給搬走。
在溫子衿的再三保證之下,溫母這才消了念頭。
入夜侍人們早早的熄滅燈盞,只留一盞燈照明,溫子衿躺在榻間并無困意。
往日裏這會總是要看會書才能入睡,這眼下侍人們看的緊,溫子衿也不想讓娘親擔心。
只得閉着眼默數水餃來幫助入睡,可溫子衿還沒入睡,倒是聽見榻旁有細碎的聲音。
溫子衿睜開眼便見葉姐姐坐在榻旁,正欲起身,卻被葉姐姐擡手按住。
“聽侍人們說你滿臉是血的回府,現下看來是我聽錯了。”葉染凝視少女細聲說着。
“只是意外而已。”溫子衿一想起那書冊的畫面,連帶着耳垂都跟着紅了起來,“子衿讓葉姐姐擔心了。”
葉染擡手輕揉少女微皺的眉頭應:“沒事就好。”
那指腹很冷,可葉姐姐的話很暖,溫子衿擡手捧住那掌心,臉頰貼着微涼的掌心,彎着唇角說:“葉姐姐,待子衿真好。”
平日裏這冬日裏,葉姐姐應當困的很,可還是因為擔心自己而來。
“你呀,嘴可真甜。”葉染感受少女那溫軟的臉頰傳遞來的溫熱,心間也跟着暖和起來。
溫子衿彎着眼眉笑了笑詢問:“可子衿說的都是真心話,葉姐姐不喜歡聽麽?”
葉染未曾應話,俯身親了下那額前細聲道:
“我喜歡你的所有,哪怕是謊言。”
這句話少女也曾對自己說過,葉染其實最喜歡的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六千一章,算是雙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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