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男人輕輕滾動的性感喉間上面,“有些話由我的嘴裏被證實,跟別人的造謠是完全不一樣的,我把你和陳小姐的照片發到了市長信箱,是因為我知道長姐不會讓它們外傳。但這個不一樣,媽跟我說過,靳家的面子就等同于靳家人的命,不論在家鬥得多厲害,在外都要一致維護好它。”
靳寓廷眉眼間輕動,潭底的涼冽被拂去,心頭又似有一雙小手在輕撥動,這種感覺奇怪極了。“那他說你的時候,你怎麽都認了?”
“我無所謂,”顧津津說得很小聲,“你跟我不一樣。”
靳寓廷手掌在她肩頭處摩挲下,“近段時間不要去學校了。”
“嗯。”顧津津輕應聲。
靳寓廷關了燈,他知道光憑喬予整不出這樣的事,也不會有這樣的膽子。
顧津津枕着他的手臂,頭頂處全是他的呼吸聲,她不安分地動了動。
“不睡嗎?”
顧津津推下他的手臂。“你這樣抱着……我,我不好睡。”
“你睡你的。”
她在他懷裏勉強轉過身,身子還不知不覺要往床沿那頭靠。靳寓廷見狀,跟着挪過去,他長臂一伸,又将她抱住了。
顧津津弓起身,臉頰碰到了男人靠過來的臉。
“靳寓廷。”
“嗯。”
“你方才是不是很擔心我?”她看得出來。
男人不想承認,幹脆嘴硬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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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津津身子又動了動,沒想到卻被靳寓廷更用力地抱着,“怎麽了,抱抱你都不行嗎?”
57喜歡,歡喜
顧津津不知道最後是怎麽睡着的,她只知道醒來的時候脖子酸痛的厲害,動都動不了。
她睜開眼,這才發現靳寓廷的手臂還在她腦袋下。
顧津津動了動,靳寓廷悶哼聲,她擡起頭來,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靳寓廷一條手臂毫無知覺,他坐起身,掀開被子徑自下了床。
氣氛,有點怪。
誰也沒提昨晚的事,靳寓廷洗漱好後從浴室出來,将顧津津放在裏面的頭繩丢向她,“把頭發紮着,別碰到額頭。”
“噢。”她嘴角輕揚,接過皮繩後乖乖紮起頭發。
顧津津走向窗臺,打開了電腦,忐忑片刻後才進入作者後臺,看到了昨晚的幾百條留言。
出乎她預料的是,留言區居然沒有一句謾罵,幾分鐘前的留言還是這樣的:作者真的沒事嗎?
“顧美人,回複一條吧,別讓我們擔心你。”
“顧美人,你肯定沒事吧?肯定被救了吧?”
“怎麽辦?我一晚都沒睡,好擔心……”
顧津津眼角微酸,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打,一條條回複了她們的信息。
喬予最後怎樣了,顧津津沒有過問,她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不是所有的傷害都能找個理由去原諒的。
這幾日,顧津津都待在西樓,連一步都沒有踏出去過。
頭上的傷并不嚴重,前幾天看着吓人,後來那一塊淤青慢慢散去,也就好了。
靳寓廷推開房門進去的時候,顧津津正在跟李穎書打電話。
“我也想出去吃飯啊,但是算了吧……”
他放輕腳步,顧津津對上次的事心有餘悸,“我還是宅在家裏比較好,你別饞我了,再說我就挂電話了。”
李穎書應該是在電話裏說了什麽好吃的,顧津津氣惱的捶了捶拳頭。“別說手撕雞,不然我撕了你啊!”
她一回頭,看到靳寓廷就站在身後,顧津津被吓得靈魂差點出竅,“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挂了。”
靳寓廷目光從她臉上別開,“我回來換身衣服,馬上又要出去。”
“噢,好。”她讷讷應聲。
靳寓廷進了衣帽間,站在落地鏡前脫下身上的襯衣,顧津津的自愈能力似乎特別好。遇上一些事後,他總以為她會哭哭唧唧好幾天起不來床,但如今在他背後嚷着要吃雞的,不也是她嗎?
靳寓廷望向鏡中的自己,難得見到嘴角上揚的弧度,她這樣挺好的,至少他是喜歡這樣的。
下午,顧津津睡了個午覺,兩點多起來又把更新趕完,剛要歇口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看眼來電顯示,居然是靳寓廷打來的。
顧津津一邊收拾窗臺,一邊接通電話,“喂?”
“下樓。”
“做什麽?”
“出去吃飯。”
顧津津答應了聲,外面冷,她穿上外套下樓,并沒看到靳寓廷的身影。她走到門口,推門出去,西樓的檐廊前綴着兩抹蜜色燈光,透過雕刻着弧形的裝飾柱,顧津津看到靳寓廷的車停在門口。
前照燈打得很亮,靳寓廷落下車窗,“不嫌冷嗎?還杵着做什麽?”
顧津津快步上前,孔誠欲要下來替她開車門,她說了聲不用,拉開車門便坐了進去。
在她的印象中,她好像還沒有跟靳寓廷如今晚這般出去吃過飯,顧津津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響傳到耳朵裏。“為什麽不在家裏吃?”
“老在家裏吃,怕你吃膩了。”
車內溫暖舒适,他這句話輕輕撩過她心頭,泛起的漣漪激蕩在顧津津心頭,仿佛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要沖破胸膛處。
來到吃飯的地方,靳寓廷讓孔誠和顧津津先下去,“我打個電話。”
“是。”孔誠拉開車門,外面很冷,不過車子就停在酒樓門口,顧津津壓根不用走幾步路。
在前臺安排好了包廂,服務員帶顧津津和孔誠過去,孔誠看眼門口,“您先進去,我去接下九爺。”
“好。”顧津津跟在服務員身後往前走。
出了電梯,剛走出去幾步,有人從包廂內急匆匆出來,一下就撞在了顧津津身上。
她痛得捂住肩膀,沒想到對面的男人竟率先破口大罵。“不長眼睛是不是?找死啊!”
顧津津真覺得他是無理取鬧,“是你先撞我的,你才不長眼睛。”
“居然敢這樣跟我講話!”男人揚起手臂,看上去想動手,服務員忙上前勸阻。“不要這樣,您別動怒。”
包廂內出來的另一人将他拉了進去,還不住跟顧津津道歉,“他喝多了,真是不好意思,對不起了。”
顧津津沒見過這樣有病的人,服務員面露難色,希望她別計較,畢竟誰也不想将事情鬧大。
進了包廂,顧津津等了會,不見靳寓廷過來。
她走到門口,想要出去找找,剛将門打開,就看到了靳寓廷從遠處正走來。
顧津津原本想出去的,只是餘光睇見另一間包廂的門也打開了,先前跟她吵架的那名男子一雙腿已經邁了出去。顧津津不想找不痛快,便收住了腳步。
靳寓廷目不斜視,一身高端定制的西服穿在他身上,将他襯托得更加挺拔有型,孔誠跟在他身後,臂彎間還挂着靳寓廷脫下來的大衣。
顧津津剛要縮回去,就看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那個男人在看見靳寓廷後,居然雙膝一軟跪了下去,他兩手緊貼在頭頂上方,先前的嚣張氣焰全然不見了。這姿勢,就像是在叩拜尊王,而靳寓廷仍舊沒有看他的意思,他渾身冷冽四射,直直從男人的視線中快步走過。
58心口的裂縫
顧津津忙退回包廂內,裝作若無其事般坐到了桌前。
身後傳來開門聲,靳寓廷率先走進來,孔誠将手裏的外套挂到衣架上。
“想吃什麽?”靳寓廷拉開椅子坐到顧津津身邊。
“你點吧,我不挑食。”
靳寓廷将菜單推給了孔誠,他喜歡什麽口味的菜式,他向來是清清楚楚的。
孔誠很快點好餐,靳寓廷貌似不經意說了句。“有手撕雞嗎?”
顧津津豎起耳朵,聽到孔誠回道。“有。”
“點一份。”靳寓廷眼簾都未擡下,好像他點這個菜,就是為了給自己吃的。
“是。”
顧津津手掌輕按在頸後,她和李穎書的對話,他應該聽到了吧?
國字包廂內的客人享受最優等的待遇,不出一會,菜就上齊了。
顧津津饑腸辘辘,拿起筷子自顧吃起來,靳寓廷點了瓶紅酒,她看到孔誠起身欲要給他斟上。
“你不會喝醉吧?”
“你喜歡我喝醉的樣子?”
說什麽呢!
顧津津輕擡下目光看向站着的孔誠,“孔誠,那天去我爸媽家裏吃飯,回去的路上他是不是喝醉了?”
“九爺酒量好,不至于。”
“他在車上發酒瘋,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孔誠替靳寓廷斟了酒,坐回原位,“我記性不好,真不記得那天的事了。”
“行,不愧是他的人。”
“九太太說笑了,您才是他的人。”
顧津津沒來由的臉一紅,忙低下頭去吃了起來。
飯後,孔誠和靳寓廷說着話,顧津津吃飽了就想起來走走,她跟靳寓廷說了聲後打開包廂門往外走。
電梯邊上有個景觀臺,顧津津方才來的時候就看到了。
延伸出去的平臺被搭建成一個空中樓閣,那裏設有休息區、兒童區等。顧津津腳步輕快上前,每個休息區之間都有一面藤牆隔斷,上面挂滿長勢茂盛的綠植。
顧津津來到其中一間,地上鋪滿粗麻布的墊子,還有一張搖椅在茶幾跟前擺着。她覺得好玩,走過去坐了下來。
這兒只是給人休息用的,并沒有将私密性考慮進去,所以旁邊的說話聲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
顧津津聽到有人問了句,“你方才在門口怎麽直接跪下去了?”
男人并未回答,那道聲音繼續開口,“我在裏頭坐着,也沒有看得十分清楚,走過去的人是不是九爺?”
“是。”男人總算咬出一個字。
“見到這樣的人物,你別去招惹就是,怎麽還下跪了?”
“你不懂。”男人應該是從茶幾上拿了水杯,只是動作太大,杯底摩擦桌面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顧津津雙腳落在地上,讓身下的椅子不再搖晃擺動。
“我得罪他了。”
“什麽?”男人的同伴很是吃驚。“你怎麽把他給得罪了啊!”
“其實也不算是……”男人說起這事還覺得自己冤枉極了,“我就是嘴欠,說了一個女人幾聲,我沒想到他會出面。靳家的這幾尊大佛,誰不知道見着了都得躲?我如今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見他一次就得跪一次,我……”
男人氣憤難消,但到底是雞蛋碰石頭,“我敢不乖乖照做嗎?靳寓廷捏死我,估計比捏死個螞蟻還容易。”
顧津津雖能猜到說話的人是誰,但她還是起身走到隔牆跟前,透過綠葉間的縫隙,她看見了之前在包廂門口撞到她的那個男人。
她很容易就想到了她和他的沖突上,畢竟在那條走廊上,他怒氣沖沖地指責了她。
但……靳寓廷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顧津津轉念一想,其實也簡單,當時有服務員在,還有別的旁觀者,靳寓廷完全可以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找他好好聊一聊,定下這見面就要下跪的規矩。
顧津津心頭暖意融融,好似架起了柴火在慢慢燃燒,她唇瓣不知不覺地上揚。
靳寓廷就不怕這樣做事,太小題大做了嗎?
不,他肯定是不在意的,在他的人生字典中,從來只有他爽和別人不爽兩種區別。
顧津津放輕腳步往外走,生怕一會和正在說話的兩人碰上。
靳寓廷第一次跟她說起同他結婚的好處時,顧津津張牙舞爪,十分厭惡,她不認為強迫的婚姻有什麽好,難道不靠他,她就擡不起頭了嗎?
只有真正地遇上了野蠻者,遇上了不公的勢力,她才能感覺到那些實實在在的好,原來是這樣的。
如若身邊沒有靳寓廷,陳小姐就可以将滿口芥末塞到她嘴裏,喬予可以用水缸活生生将她淹死,這個男人也可以辱罵甚至出手毆打她。那麽靳寓廷将她護在身後,是因為對她有了一點點在乎嗎?
她不敢說好多好多,但是一點點,總該有的吧?
顧津津小跑着出了空中樓閣,回到包廂,靳寓廷一個側臉間,美目流轉,輪廓在燈光的镌刻下加深了不少,當真配得上所傳言的那般。
她走後,其實休息區內的對話還在繼續。
男人的同伴聽聞,滿臉難以置信,“你确定,僅僅是因為幾句話?”
“我之前同他并無交集,就算有心攀談也輪不上我。”
“那個女人是誰?”
男人生怕這話被人聽去,便壓低了嗓音。“就特麽是個瘋子!我當時不知道她是誰,更不知道她是靳家的人,我在停車庫取車,她在我車上亂畫,我能不氣嗎?我推了她一把,還罵了她幾句。”
“這樣看來,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
“可不是,”男人怒極,卻沒有別的法子,“我看那女人很不正常,再說我真沒怎麽動她。”
他也是事後才從別人嘴裏得知,那個人好像是靳寓廷的大嫂。
顧津津坐回靳寓廷身邊的時候,心很慌很慌,只是他讓人下跪的事,只字未在她面前提及。
她心思單純,肯定架不住這樣的攻勢,如果心是一座城牆的話,顧津津就是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城牆裂開了一道粗而長的縫。
------題外話------
親們,手裏有月票的全都攢着呦,馬上就可以用到啦
哈哈哈哈哈哈
59更嚴重的發瘋
回去的路上,燈光微醺,車內暖意叢生,顧津津并未說破方才的那件事。
它就像是一個小秘密一樣,心照不宣地存在于他們之間,顧津津雙手交握,眉眼柔和,一串串粉紅的小泡泡好像跑到了她眼前。
“我明早要去東城。”靳寓廷陡然的說話聲打破了沉寂。
顧津津收回神,“去多久?”
“還沒定,可能兩三天,到了那邊給你消息。”
她居然有些失落,心頭不舒服的很,“好。”
靳寓廷看了眼她的神情,“東城有最好吃的花餅,我給你帶回來。”
“嗯。”
顧津津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這句話就又高興了起來。
靳寓廷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從來不跟人報備行蹤,包括家裏,怎麽突然就跟顧津津提了這麽句呢?
翌日,靳寓廷走後,顧津津早飯都沒下去吃,直到中午時分,她這才洗漱好,穿着睡衣下了樓。
最近不去學校,爸媽又都在上班,顧津津除了待在家裏,也沒什麽地方可去。
走進房間,顧津津拉開衣帽間的門,傭人正在裏頭收拾。
她将顧津津的衣物疊放得整整齊齊,靳寓廷的白襯衣全都挂在一間櫥格內,顧津津鼻尖輕嗅,聞到了若有若無的香味。
“什麽味道,挺香的。”
傭人笑着指向挂畫下的花瓶。“花樓那邊送來的,靳家的花樓內各色花種都有,平日裏都是錢管家派人管着,之前您沒嫁過來,九爺不喜歡,也就沒有送過。現在有了九太太,哪個女人不愛花啊?這都是今早采摘的,新鮮的很。”
顧津津走過去,選了套居家服拿出來,這花香味還真是好聞,一會功夫就沾染在了衣物上。
靳寓廷不在,她的生活特別簡單,除了吃、睡,再加上漫畫更新,好像就沒別的事了。
秦芝雙變着法讓主樓那邊做了好吃的送過來,每一頓的菜式都不重樣,顧津津每吃一口,卻覺如鲠在喉,她真想鼓起勇氣去跟她将假懷孕的事情坦白了。
或者找個時機,就說孩子沒保住,這也比欺瞞要來得好。
午後,傭人上樓收拾,替顧津津将屋內的窗戶打開,“九太太,外面陽光多好,您怎麽不下去走走?”
“懶得動。”
“方才錢管家過來了,說太太讓您過去坐會。”
顧津津一想到要面對秦芝雙,她頓時心神不寧,“我這會覺得好困。”
“太太為了東樓那邊的事成天操心,我看她也是難得清閑下來。”
顧津津聽到這,也不好意思不去,她進衣帽間換了身衣服。
出了西樓,已經在開始變天,大朵陰雲遮住暖陽,顧津津來到主樓,秦芝雙坐在院子裏,商陸也在。
秦芝雙在教商陸插花,她用剪子剪好了遞到商陸手裏,她再乖乖将它們插在花瓶裏。
“媽,大嫂。”
秦芝雙擡頭,沖顧津津招了下手,“快坐。”
商陸伸出手要去拿剪刀,秦芝雙見狀,忙握住她的手腕,“商陸,剪刀不能玩,危險。”
“我要剪花。”
“你告訴媽,你喜歡哪一枝?”
商陸開始在一大捧花枝中挑挑揀揀,秦芝雙愛憐地看向她的側臉,“你大嫂沒瘋之前,真是好,誰見了都移不開眼,誰見了都喜歡。”
“大嫂為什麽會瘋?”
秦芝雙手裏動作微頓,眼簾也壓了下去,“受了些刺激。”
商陸拿了朵花放到鼻翼跟前輕嗅,顧津津看到她将花骨朵擰下來,擡起的視線忽然定在她身上。
商陸的表情變化很快,眼裏由平靜轉變成了驚懼、害怕,秦芝雙餘光睇見她站起身來,她忙要拉住她的手,“商陸?”
她用力将秦芝雙的手甩開,商陸繞過圓桌來到顧津津身旁。
顧津津疑惑的同秦芝雙對望眼,生怕商陸又犯病,她跟着站了起來。“大嫂?”
“啊——”商陸尖叫聲,“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秦芝雙預感不好,忙丢了手裏的剪子,“商陸別怕……”
“不是我害死你的,跟我沒有關系,”商陸眼圈發紅,潭底溢滿恐懼,那種害怕是裝不出來的,“走開,別靠近我。”
“大嫂……”顧津津想轉身離開,畢竟商陸這席話都是對着她說的,雖然她也不知道是哪裏刺激了商陸,但趕緊回去總是對的。
“別逼我,別逼我——”
顧津津剛轉過身,背後被人猛地推了把,她腳步不穩地撞在了旁邊那張堅硬的石桌上。
秦芝雙臉色煞白,伸手拉她的時候已經晚了,“津津,你別吓我,你沒事吧?”
顧津津按住腹部,這一下撞得不輕,但她還是搖着頭道,“媽,我沒事。”
“錢管家……”秦芝雙沖屋內大聲喊叫。
顧津津彎着腰,看到商陸沖上前要去拿那把剪子,她忍痛用手臂将剪子揮到了地上。“媽,您別管我,快拉住大嫂。”
秦芝雙也害怕商陸再做出什麽傷人的事,她忙抱住她的肩膀。“商陸,你認錯人了,她是津津啊。”
錢管家帶着傭人從屋內出來,秦芝雙一個人拉不住商陸,顧津津直起身,秦芝雙看眼她的臉色,沖過來的錢管家着急吩咐,“快帶津津去醫院!”
“不用管我,先讓大嫂冷靜下來。”
傭人上去幫忙,錢管家快步走到顧津津身旁,“九太太,您沒事吧?我這就安排車……”
顧津津往後退了兩步。“不用,我自己去醫院,我的狀況我清楚……”
她還是害怕被人這樣拆穿,家裏都亂成一團了,顧津津沒有給錢管家安排的時間,她大步離開了主樓。
腹部傳來隐隐作痛,顧津津卻不敢回西樓,秦芝雙要知道她沒去醫院的話,肯定還要想方設法帶她去的。
她在外面攔了車,讓司機趕緊走。
顧津津不知道靳寓廷今天能不能回來,打他的電話無人接聽,應該是開了靜音。
她只好給他發條微信,她生怕一會回去後秦芝雙追問,要讓她拿醫院的檢查單子。
顧津津将腦袋靠向車窗,她也不知道她應該去哪,不能回家,也不敢立馬回靳家,她還能到哪裏去呢?
------題外話------
來來來,說說改天上架的時候,你們想看多少更新呀?
推薦我家好友汐奚的美文:《千億寵妻》
起初,顧唯深被她吸引,不過因為她的名字。
他說,“季笙歌,夜夜笙歌麽?”
她笑,回他道:“三少真能夜夜笙歌?!”
……
百年顧家,響徹雲江市。幺孫顧家三少,更是豪門圈內最頂尖的人物。
年紀輕輕卻手段了得,掌握家族重權。外人都知道,三少自幼得寵,那是顧家老爺子欽點的未來繼承人。
而她,只是季家并不受寵的女兒,忍受白眼與嘲諷夾縫求生,與他的高貴身份相差甚遠。
面對外界的質疑,季笙歌手指輕佻男人胸前的領帶,語氣不滿,“你聽到了吧,他們都說我名不正,言不順。”
隔日,顧家三少的求婚,頃刻轟動全城。
十裏紅妝,舉世無雙。
61原來他放在心上的人,不是她(精彩必看
秦芝雙朝顧津津使個眼色,她應該是不想她這會露面的。
商餘慶站起了身,“你就是顧津津吧?”
他知道靳寓廷結婚了,其實也算是見過顧津津,但她家庭背景那樣簡單,誰也不會将她放在心上的。
顧津津輕點下頭,擡起沉重的腳步往裏走。
“我聽人說,是你刺激了商陸。”
靳寓廷站到床邊,目光定定落在商陸臉上,她越來越瘦了,自從瘋癫之後,身上添滿了新傷舊傷,走到哪,只要一個不留神,誰都能欺負她。最可悲的是她還說不出來,別人都在心疼,想要問問她怎麽回事,她卻好像全忘了。
顧津津輕搖下頭,“我沒有。”
“既然你沒有,你躲着做什麽?”
“我沒躲。”
商餘慶視線自始至終定在顧津津身上沒有挪開,“那一下午的時間,你去了哪?”
“我……我當時被大嫂推了下,我去醫院了。”
“哪家醫院?”商餘慶咄咄逼人問道。“只要你說得出來,我立馬就能查到你有沒有講實話。”
顧津津手掌貼着褲沿,她當然說不出來,秦芝雙知道她家庭簡單,何曾遇上過這樣的事,“津津,你快說吧。”
她咬緊牙關不語。
商陸睡得很沉,應該是打過針了,靳韓聲坐在床沿處,都不敢伸手去摸她一下。她總是這樣,他最怕的就是失去她,她又不是不知道,可她還是這樣一次次的吓他。
“你要是沒有做什麽,商陸會自殺嗎?”
自殺?
顧津津看向商陸露在被子外面的左手,“我不知道大嫂為什麽會這樣,但我當時……”
秦芝雙走到她身邊,将手輕放在顧津津的肩上。
“當時我也在場,津津确實什麽都沒說。倒是商陸發病時,把她推在了石桌上,津津還懷着身孕呢。”
這樣的話,商餘慶肯定聽不進去,他将站在商太太旁邊的人叫過來。“小于。”
小于是商家的人,平時都是她負責跟着商陸。
“今天你也在場,你說,到底怎麽回事?”
“小姐确實是看到九太太後發病的,之前還是好好的。”
秦芝雙是目擊者,是非對錯她心裏清清楚楚。“只能說是個巧合罷了。”
“但商陸割了自己一刀,這不是巧合吧?”
“親家,要這樣說的話,責任在我,我沒能拉住商陸,那把剪子是我的……”
商餘慶擺下手,他要追究的當然不是秦芝雙的責任,“我不信商陸會無緣無故發瘋。”
顧津津感覺自己被逼入了一個死角,靳寓廷的視線從商陸身上別開,可是隔了很久,商陸如今的這副模樣還是無法從他心底被拂去。
“商叔叔,津津是我從醫院去接回來的,她要真想躲,何必躲去那種地方呢?”
商麒這會也進了屋,靳寓廷的話清晰傳到她耳中,她不由多看了顧津津一眼。
她所認識的靳寓廷不該是這樣的,他為了商陸不分青紅皂白整治別人的事又不是沒幹過,不論男女,只要觸到商陸這根底線,靳寓廷的狠辣從來都是不加掩飾的。
但如今,商陸就躺在他的面前,她這幅樣子難道還不夠可憐嗎?
商餘慶看向走過來的靳寓廷,“你相信商陸會忽然發病嗎?”
“當時媽也在場,她不可能幫着津津而置商陸于不顧。”
“我們問商陸,一句話都問不出來,現在問你們,同樣也是一句實話都沒有,還不是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站在邊上的小于忽然想到了什麽,她沖滿臉擔憂的商太太說道。“對了,當時九太太過來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香味。”
“什麽香味?”商餘慶轉身看向小于。
“香水味道吧。”
經她這麽一提醒,秦芝雙也有印象,若不是商陸突然發瘋,她還想問問顧津津香水是在哪買的。
商餘慶眸子咻地射向顧津津,“你用了什麽香水?”
“沒有。”顧津津從來不用香水,“是主樓送來的花,擺在衣帽間後,衣服上才有了這個味道。”
秦芝雙心裏一驚,但什麽都沒說,她不着痕跡看了眼靳寓廷。
跟着商家夫婦過來的,還有商陸的堂弟,他當時正好在商家,聽了消息後氣憤難消,執意要一同前往靳家。
他脾氣火爆地沖到顧津津面前,伸手指着她的臉,“你用的香水肯定有問題,走,我們去你屋裏搜搜就知道了……”
啪——
男人的手臂被人揮手打開,他痛得握住被打的地方,靳寓廷冷眼睇着他的臉,“要搜我的西樓,你敢嗎?”
“九哥,事情很清楚了,她……”
“我跟你沒這層關系,別亂叫,還有,清楚什麽?”靳寓廷握住顧津津的手,将她的手臂擡至男人面前。“你聞到香水味了嗎?”
“這會肯定沒了,但她會留下蛛絲馬跡。”
顧津津隐約也察覺出了不對勁,商陸發瘋的時候,明顯就是沖着她而去的,現在一想,如果真是她身上的味道有問題,那這件事就能說得通了。
“寓廷,為了給商陸個交代,你應該不反對帶我們去趟西樓吧?”商餘慶沒有憤怒和逼迫,他睇了眼靳寓廷身後的顧津津。“如果這次的事跟她沒關系,那最好,我也能接受是商陸自己發病了。”
“商叔叔,津津沒有害商陸的理由。”
“她嫁進了靳家,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顧津津實在聽不懂。“您這話什麽意思?”
“商陸過得越是不好,你才越能在這個家裏站穩腳跟。”
靳寓廷深邃的輪廓被卧室內的燈打出幾許朦胧,他匆匆從外地趕回來,這會已是精疲力盡。“憑外人的一句話,要搜我的西樓,這是不可能的事。”
“哪怕你的西樓裏真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靳寓廷目光淡淡地迎上商餘慶。“西樓裏有沒有秘密,我很清楚。”
商太太聞言,也站了起來,“老九,我們不會對她怎樣的,只是想弄清楚商陸為什麽忽然發瘋而已。”
商麒輕拉住商太太的手,“媽,九嫂跟姐無冤無仇,再說她還懷着孕呢,肯定做不出……”
商太太神色不明地朝商麒掃了眼。“麒麒,你別忘了誰才是你親姐姐。”
商麒見狀,也不好再插話。
靳寓廷餘光睇向商陸躺着的那張床,靳韓聲由始至終背對他們坐着,一語不發,那個背影好像定格在畫中一樣,這究竟是有人蓄意為之,還是意外,他現在都不關心。
他總是想到那時候的商陸,美好的令人移不開眼,她怎麽就能舍得在自己的身上劃出一道道猙獰的傷口來呢?
靳寓廷收回神,轉身往外走,商餘慶輕皺下眉頭。
他走到門口,頓下腳步,沖站在原地的顧津津道,“方才不還說肚子不舒服嗎?還不走?”
秦芝雙聽到這,忙焦急問道。“津津,去醫院檢查了嗎?怎麽樣?”
“撞得挺嚴重,孩子差點沒保住。”靳寓廷冷冷出了聲。
秦芝雙面色也有些白,“津津,你先回去休息吧。”
“謝謝媽。”
她步履維艱地朝靳寓廷走過去,商麒看到兩人站到了一起,靳寓廷手掌在她背後輕推下,讓她走在他前面。
他是在擔心他們商家人還會為難顧津津嗎?
秦芝雙走到床邊,彎腰給商陸掖了掖被子,“不管怎樣,這件事我們會給商陸個交代的。”
“老九現在也有了疼愛的人了。”商太太話意不明,如今靳寓廷執意不肯,誰還能到西樓去硬搜?
秦芝雙聽到這,順了她的話往下說,“結婚後是會不一樣的。”
回到西樓,靳寓廷二話不說徑自上樓,推開房門進去,窗臺處擺着主樓送過來的花,男人走向衣帽間,他拉開門,有香味撲鼻而來,顧津津跟在他身後。“就是這個味道。”
“現在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嗎?”靳寓廷沉聲問道。
顧津津進了衣帽間,從花瓶內取出一支鮮花放到鼻翼前輕嗅,“我應該早點想到的,我去媽那裏的時候,她和大嫂正在插花,桌上擺放的花材跟送來西樓的是一樣的。只是我對香水并沒有研究,所以當時并不能分辨出究竟是花香還是……”
她将手裏的花插回花瓶內,“怪不得大嫂之前見到我都是好好的,偏偏這次……”
靳寓廷拿了件顧津津的衣服出來,上面的香味很濃,像是剛噴上去的。
顧津津秀眉微蹙,“我換衣服的時候,味道沒有這麽明顯,淡淡的,感覺和花香味真的很像。”
男人的視線穿過顧津津頰側,看到了那扇緊閉的窗戶,“你之前進衣帽間的時候,窗是開着的?”
“嗯,說是午後天氣好,通通風。”
靳寓廷回到卧室,走向顧津津的梳妝臺,她從不化妝,別說是香水了,平日裏就連支口紅都沒有。桌上擺了幾瓶基礎的護膚品,靳寓廷看過去,一目了然。
他伸手拉開抽屜,看到裏面放了瓶香水,瓶子精致小巧,上面綴滿了碎花和頂級奢侈品的LOGO。
顧津津吃了一大驚。“這不是我的。”
可東西怎麽會在她的抽屜裏?
靳寓廷好似早有預料,他拉過顧津津的手,将香水噴在她靜脈處。花香的前調帶了一絲張揚,很快便鑽入房間內的每個角落。顧津津臉色微變,抿緊了唇瓣盯着跟前的男人。
這算不算是人贓并獲?
商家把她要害商陸的理由都找好了,靳寓廷又在西樓搜出了最關鍵的物證,現在,就差将這個罪名落實到她身上了。
“我沒有做。”即便如此,顧津津還是要無力地争辯一句。
“我眼睛不瞎。”靳寓廷拿了香水往外走。
顧津津怔怔地跟在他身後。“你信我啊?”
男人側目掃了她一眼。“我是不信你肯花天價去買這瓶玩意。”
顧津津想了想後回過神,他這是在說她摳嗎?
不就一瓶香水,她買不起嗎?
顧津津跟着靳寓廷下樓,看到先前替她整理房間的傭人站在樓梯口張望,眼見兩人下來,她嘴角勉強拉起抹笑。“九爺。”
“沒看到一群人沖進西樓來,是不是挺失望的?”
傭人面上帶出些許不自然。“九爺,您這話什麽意思?”
孔誠坐在客廳內,聽到說話聲走了過來,靳寓廷将手裏的香水遞給他。“商陸發病跟這香水肯定有關系,你去查一查。”
“是。”
顧津津走到那名傭人跟前,“你為什麽要害我?”
“九太太,您在說什麽啊?”
“樓上的事都是你在負責,也只有你能自由出入我的房間,我今天出門的時候,梳妝臺的抽屜裏還沒有這瓶香水呢。”
靳寓廷見傭人嘴巴張了張,似乎還要嘴硬,他伸手落在顧津津的肩上。“跟她多費這個口舌做什麽?要想撬開一個人的嘴,孔誠是最有辦法的。”
孔誠在邊上笑了笑,“多謝九爺誇獎。”
兩人回到房間,靳寓廷去浴室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看到顧津津坐在床上。
他走到她跟前,腳步輕頓,“方才在東樓,在那樣的情況下,其實有個最好的解決方法。”
顧津津眼簾輕擡,“什麽?”
“我不信你沒有動過那個念頭。”靳寓廷坐到顧津津身邊,“商家人咬定是你害得商陸發病,但所謂充足的證據,不過就是小于的一句話罷了。你不是一直想跟家裏人說清楚懷孕的事嗎?你大可以趁着這個機會說孩子沒了,如果你說成是商陸推了你一把之後,孩子才沒的……”
顧津津迎上靳寓廷的目光,她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下。“我沒想過要這樣說。”
“你心裏肯定想過要找個合适的機會,跟家裏人說孩子沒了吧?”
“想過。”她當然不想背着謊言過日子,她幾乎是天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