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從S城回到家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鳳至對自己的新生活很滿意,遠離了城市的喧嚣,鄉村的生活寧靜而平和,可惜家裏的房子有些漏水了,他需要修修,還有地本來是租給同村的人家的,但是現在種地收成不好,所以那戶人家春天的時候出去打工了,鳳至索性将地收回來,算算時間還能種一茬水稻。
期間和沈安邦通過一次電話,知道對方一切安好也就放心,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家裏的情況,說準備修修房子,開學了就到學校去住,沈安邦叮囑他一切小心,聽對方的意思,似乎是沒有什麽奇怪的人找上門來,鳳至放心了。
先修房子,然後種地,稍微閑下來一點兒的時候拜托媒人幫忙尋個姑娘,鳳至對自己的規劃很滿意,完全不知道遙遠的S城,還有兩個人在咬牙切齒。
那天刁承業因為怒急攻心暈倒後,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醫院裏,林助理擔心的守着,見他沒事才放下心來,他和于司農在小區樓門口打架那麽大的動靜,很是引起了一番注目,何況是高檔小區,住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因此流言像是長了翅膀一般飛速流傳。
不到半天,刁承業和于司農是一對同性戀人,兩人分手的時候大打出手的消息已經在S城的上流圈子中引起一陣小小的波動,這波動甚至傳到了B城,引起了一陣猜疑和笑料。
刁承業的父親一開始是不想承認的 ,自己的兒子那麽優秀,怎麽可能是個同性戀,即使是,也不能搞到老朋友的兒子身上去。
因此,和于司農的父母在機場見面的時候就非常的尴尬了,好在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又算是世交,不至于因為一點未經證實的流言而傷了和氣,不過很快,這流言就變成了真實。
在父親進行審問的時候,刁承業下意識的想法是,荒唐。而後,他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時機,再沒有比于司農作為他的“同性戀人”更合适的了,無論是家世背景還是父母的關系,甚至是他不願意承認的“人”,于司農都是最好的人選。
因此在父親問的時候,刁承業一咬牙,一皺眉,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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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媽一直在旁邊盯着,少寫點,明天多寫點。
于司農同樣正在家裏接受父母的審問,完全沒料到刁承業背後給了他一刀,本來他和父親談的好好的,只說兩個人是因為一個客戶大打出手,進而攻擊對方的私生活,并沒有別的意思,他父親也相信了他的話,卻在接到一個電話後臉色越來越凝重,挂了電話,慢慢的踱到他的跟前:“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沒了,我剛說的都是實話。”于司農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神平靜的看着他爹,一副老實的樣子。
于司農父親笑了一聲,下一瞬就黑了臉,擡手就是一個耳光,打的他眼鏡都歪了:“放屁,刁家的小子都承認了,還敢糊弄我。敢做就要敢當!”
這一巴掌打的于司農有些懵,過一陣子才反應過來,“承認什麽了?”
于父恨恨的,“承認你們,好過。”最後兩個字,是咬着牙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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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過?什麽好過?于司農楞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就要反駁,随即想到若是拿不出證據,那麽在父親眼裏就是推卸責任的行為,然而他的沉默在于父的眼裏正是默認的表現,萬萬沒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竟然做出這種事來,于司農的父親憤恨不已,更有被欺騙的憤怒,在屋子裏四處踅摸了一圈兒發現了陽臺上的晾衣架,拿過來就要往于司農身上抽。
以于司農的身手本來是可以逃跑的,可是這衣架是鳳至買的,因此因此于司農分了下神,而後就被結結實實的打個正着,這一下子反而讓他清醒過來,趁機跑掉了。
與他相比,刁承業的情形甚至稱的上好過,因為是在醫院醒來,自然的就贏得了母親的心疼和關愛,于此同時,他的未婚妻也承認了自己的性向,并且影影綽綽的将刁承業給她提過的東西說了一些,算是幫刁承業的忙。
對着小姑娘,刁父真的沒法子将火氣撒在她身上,雖然是受到了欺騙。而且聽說了兒子對未來的打算,竟然覺得還算靠譜,火氣呢自然就更是消了一些,又有對于司農的好感,考慮到他竟然不惜假結婚這樣的一片孝心,因此只是意思意思的責備了一下,就認真的和他談起規劃,反倒是讓刁承業有些措手不及。
“你啊,從小就是個性子燥的,不過最近安定下來,我和你媽也是看在眼裏,這麽說吧,不管是男是女,能榻下心來和你過日子,讓你收心就是好的,現在科技這麽發達,我們也不是老古董,你們争取過兩年代孕個小孩,讓我和你媽放心也就行了。”刁父撂下這麽一句話。
“對對對,我看司農就挺好,你們啊從小就一起長大,也算是知根知底了,把你交給他,我和你爸都放心。”刁母附和了一句。
刁承業嗯嗯啊啊的,一副順從的模樣,就這麽把于司農拖下了水。
相比于刁承業父母的開明,于司農很是不容易,特別是他母親,堅定的認為兒子只是一時迷了心竅,被拐帶壞了,因此兩人幹脆找人看着他,不許他再接觸外界,特別是刁承業,同時積極安排相親,務必要将兒子給掰過來,可惜兩人的傳言早已經在B市弄的風風雨雨,又有哪個不識趣的女孩子來和于司農相親,因此只能放低要求,弄的于司農就這樣失了先機。
在于司農還被B市想通過婚姻上位的莺莺燕燕們圍堵的時候,刁承業已經開始調查鳳至的去向,然而結果卻很是喪氣,只能查出他坐火車到了哪個城市,具體的到了哪個縣還是就在市裏的某個地方,卻全無章法。
這還不算,連鳳至的車也是二手的,當時醫院相遇時所謂的實習生身份也是編造,鳳至本人根本不是學醫的,好在他經常在第一人民醫院出入,打聽這麽一個人也不是很難,刁承業調查着,就查到了沈安邦身上。
此時的鳳至已經修好了房子,買了秧苗準備種最後一茬兒晚稻。
出院已經半個多月了,沈安邦對于自己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一個人閑來看看書做做飯,欣賞欣賞風景,吃垃圾食品,喝點小酒,吃兩回火鍋,可以稍微熬夜,這簡單的生活是卻是他之前二十幾年人生中從未嘗試過的,當然,如果沒有閑雜人等的打擾,就更好了。
現在正是最熱的時候,不過火鍋店裏的空調很足,像沈安邦這樣一個人來吃火鍋的俊美青年即使在熙熙攘攘排隊的人群中也是分外引人注目,好幾個小女生偷偷的看着他,猶豫要不要叫他拼桌。
沈安邦已經開始慢慢習慣這樣的注視,現在的他看起來雖然瘦弱,臉上卻沒有了那種病怏怏的感覺,等了二十分鐘終于輪到了他,沈安邦自己占據了一個小小的桌子,點個微辣的小火鍋,要了幾樣菜一瓶啤酒開始享用。
剛吃了幾口,服務員就禮貌的過來問是否可以拼桌,以為又是高非語的沈安邦已經有點生氣,擡眼看去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對方生的高大,臉色有些冷峻,看到他的時候卻露出了微笑,不知是不是錯覺,那笑容中似乎帶着幾絲讨好。
刁承業小心翼翼的坐在沈安邦對面,照着桌子上的菜随意點了幾樣,倒讓沈安邦擡頭好奇的盯着他,實在是沈安邦這人孤獨久了,難得遇到和自己愛吃同樣東西的人,因此就帶了些歡喜。
被對面的目光盯着,刁承業有些緊張,沈安邦和鳳至的關系他是已經知道的了,對于此人的感情卻有點複雜,一方面,對于鳳至費盡心機照顧的沈安邦十分的嫉妒,另一方面卻也明白對方可以稱得上是自己的媒人甚至是大舅子,同時,鳳至的下落也着急在他身上,因此刁乘業的目光中不自覺的就帶了幾分讨好。
沈安邦覺得此人面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只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很快刁承業的火鍋上來了,他錯點了個麻辣的鍋底,又只顧着想心事,一時不察被辣到,狠狠的咳嗽了起來,沈安邦忙倒了杯啤酒給他,起身遞過去的時候從俯視的角度,終于明白了這人是誰,心中也有了計較。
刁承業将一小杯啤酒都喝光才算止住了辣,假模假樣的和沈安邦道謝,沈安邦笑了下,有些腼腆,樣子竟然和鳳至有些相似,看的刁承業有些恍惚,但很快回過神來,因為沈安邦居然問他,是不是認識鳳至。
“認識,認識。”如果身後長了尾巴,刁承業現在一定搖的歡快。
沈安邦做出一副想不起來的樣子:“我說你這麽眼熟呢,我在鳳至的手機上看過你的照片,你們一起吃飯的一張。說起來,你們經常一起吃飯了?”
這麽說也沒錯,刁承業迫不及待的承認了,沈安邦笑眯眯的:“那你們口味一定相近,鳳至最愛吃辣,你也一定喜歡。”說着不等刁承業回過神來,就歡快的将桌上的菜一股腦兒的往他的鍋裏放,還勸着他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