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刁承業有苦難言,不吃吧是自打臉,吃吧實在是禁受不住,不過看着沈安邦殷切的目光,想到鳳至的下落還不知道,刁承業一咬牙,夾起來一塊凍豆腐就放在嘴邊咬了一口,麻辣滾燙的湯汁滴到舌頭上,刁承業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為了證明自己能吃辣,他還是嚼了兩下咽下去,食物滑進胃袋,所過之處都是火辣辣的,想要找些東西喝卻沒有,沈安邦夾着片牛肉在嘴裏嚼,笑吟吟的看着他。
此時的刁承業已經被辣的說不出話來,指着沈安邦手邊的啤酒要喝,沈安邦恍然:“哦,喝酒。”說着拿過酒瓶自顧自的喝了兩口,發出滿足的嘆息。
刁承業忍了這麽久,已經是忍受不住,終于大聲的咳嗽起來,一旦開始就止不住了,整個人臉漲得通紅,咳嗽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個人幾乎直不起腰來,沈安邦則是放下筷子冷冷的看着,還是服務員注意到了他,送了杯果汁過來,刁承業這才緩過勁兒來。
擡頭看見沈安邦的神色,刁承業的心就變得忐忑起來,也忽然明白了對方剛才的不懷好意。
“看來你不喜歡吃辣。”沈安邦冷冷的看着刁承業,目光中竟然有幾分淩厲,“就像你不是真的喜歡鳳至。”
“我,誰說我不喜歡他。”要不是看在對方是鳳至的哥哥,刁承業簡直要掀桌咆哮。
“金盛的1888房間,4月5日,3月30日……”沈安邦平靜的報出一堆數字,刁承業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越聽卻越是心驚,這是他出去開`房的時間,這麽想着,目光中就帶了幾分惶恐。
沈安邦見他明白,冷笑了一聲,“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刁承業張了張嘴,想好的話卻說不出來了,他想說之前的事都是誤會,他已經和別人斷的幹淨,現在只想要鳳至,到了嘴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更可怕的是,不知道這些鳳至知道多少。
他一直以為,鳳至是因為自己要結婚才走的,那麽只要找到他,向他說明情況,鳳至就一定會回到自己身邊,可是,如果鳳至早就知道了他一直在外面不清不楚,那麽結婚事件是否只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鳳至早就對自己失望之極了呢?
想到這,刁承業心頭一片冰涼,連沈安邦是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看着刁承業的樣子,沈安邦并沒有半分不忍,他認出來了這個人,是因為在鳳至的手機屏幕上看過,用作桌面的一張照片,和鳳至兩個人親密的頭挨着頭,是趁鳳至不注意用自己設置上去的,鳳至沒有注意到,沈安邦無意中看到,當下就留了心,問鳳至只說是自己的老板。
姿态極為親密的老板?沈安邦不好深究,卻暗地裏留心起這個人來,上次鳳至帶他去吃飯,簽的賬單上是刁承業的名字,結合平時的一些信息,沈安邦很容易就搜到了這個人。
看上去還可以,僅僅是看上去。
S大是全國有名的高校,沈安邦雖不常在學校,人緣卻不錯,拜托了計算機系關系好的一位男同學,把刁承業的私人信息扒了個幹幹淨淨,看着電腦上羅列的開`房記錄,沈安邦只覺腦仁疼,更多的是對鳳至的心疼,有心和鳳至說個明白,卻又害怕他受傷害,因此一直舉棋不定。
直到鳳至和他說要回老家,沈安邦的心才算放下來,這是想通了,雖不明白原因是什麽,不過沈安邦還是真心高興,做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歡歡喜喜的送鳳至離開了S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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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承業一腔熱忱而來,被沈安邦三言兩語澆了個透心涼,只覺店裏的冷氣開的太足,否則自己怎麽會有些顫抖。
心情郁悶之下幹脆喝了一瓶酒,不是他慣常喝的好久,雖然粗劣,卻能解憂,正巧林助理打電話來彙報工作,刁承業懶得開車回家幹脆叫他來接,林助理來的很快,刁承業已經有些暈暈乎乎的了,步履踉跄的上了車。
林助理的車自然比不上他的,不過開起來還算平穩,刁承業上了車之後就閉目養神,以免眼中的情緒被人看到。
一路還算順利,卻在下個路口時出現了意外。
林助理一時不察,竟有一個人直直的沖過來,他趕緊急踩剎車,沒系安全帶的刁承業本來攤在椅背上,因為巨大的慣性狠狠的磕在了擋風玻璃上,好在他還有幾分神智,努力的控制了身體的平衡,因此腦門上雖然腫起來一個大包,實際上卻是沒什麽大礙。
驚魂未定的林助理被這番變故弄的有些傻了,全無平時的冷靜機智,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撞沒撞到人,正要下車查看,剛剛沖過來的人已經捂着肚子在躺在地上哎呦起來。
他叫的很大聲,眉頭緊皺,十分痛苦的樣子,讓林助理以為把人撞上了,心裏吃了一驚,顧不上刁承業,趕緊下車查看。
刁承業捂着額頭,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下車的林助理趕緊将人扶起來,對方卻一下子将他的手拍開,在地上滾動着,翻來覆去說自己有多麽痛苦,林助理急的頭上冒汗,提出要帶對方去醫院,對方卻不領情,翻來覆去的重複着幾句話。
說到最後意思就很明了了,要錢。
林助理無奈,也總算明白自己遇到碰瓷的了,不過這種事情也是沒辦法,他又急着送刁承業,只好同意對方的要求。
不過對方似乎是看出來林助理是個軟柿子,一下子得寸進尺起來,本來已經說好的價錢又反悔,獅子大開口起來。
林助理是個精明人,怎麽可能吃這種暗虧,他也是工薪階層,老板還是刁承業這種脾氣大的,賺點錢不容易,因此當時就據理力争起來,臉紅脖子粗的,忘了車上的老板。
刁承業聽的太陽穴直跳,心裏也是厭煩的很,推開車門下去想要說些什麽,卻在見到碰瓷者的臉時驚訝不已。
“三叔公?”刁承業不可置信的叫出了聲。随即醒悟過來,他的身份根本不是什麽三叔公。
本來在地上撒潑的人見到刁承業的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随即停止哀嚎起身逃跑,動作幹淨利落一氣呵成,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個年過半百的人。
種種情緒一下子湧上刁承業的心頭,他來不及多想,立即沖上去,三叔公雖然動作利落,不過哪裏是刁承業的對手,因此沒跑出多遠就被捉住,哭喪着一張臉,眼珠子亂轉。
刁承業也不說話,只是捉住他的手冷冷的坐到後面,吩咐林助理趕緊開車将自己送到郊外的一處別墅中。
見老板臉色不好,而且刁承業說的地方比較偏僻,因此林助理将車開的飛快,生怕晚一會兒就被身後刁承業身上散發出的冷氣凍到。
三叔公上了車,還沒等說話就被刁承業一拳打中肚子,結結實實的疼的夠嗆,然後雙手被領帶綁住,嘴巴也被嚴嚴實實的塞上,整個人像只蝦米一樣蜷縮在座位上不敢說話,生怕招來更多的懲罰,心中更是淚流滿面,不該貪一時的便宜,惹上這種閻王。
說來也是他時運不濟,作為在碰瓷界摸爬滾打多年的人,一向是挑那種看起來中檔的車來進行活動的,價格低沒油水,價格高了又惹不起,誰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刁承業。
明明那麽有錢,坐這麽普通的車一定是腦子進水了,三叔公看着刁承業冷峻的側臉腹诽着,同時知道自己難逃一劫,腦子飛快的轉動,盤算怎麽圓過來,是不是要打親情牌繼續撈一把,之前的大頭都讓鳳至拿了,他也是賣力的很呢。
此時的三叔公并不知道鳳至已經回了老家,今天碰了壁又喝了酒的刁承業正積攢了一度的怒火,如果知道他決不會有接下來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