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鳳至回家,先定了張車票,掂量了一下手裏剩下的錢,算計了一下還欠着于司農的,心裏稍微有了譜。
又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其實之前就收拾的差不多了,現在不過是再規整一下,從衣櫃的角落裏掏出自己剛搬來的時候被刁承業嘲笑土的那個三色編織袋子,将自己的東西都放了進去,主要是來的時候帶來的自己的幾件衣服,至于後來新添的,都被他單獨放在一個行李箱裏,箱子開着,刁承業想必會知道他的意思。
不确定自己走後東西會不會被扔掉,但是他能想象到刁承業那張憤怒的臉了,莫名的,鳳至笑了一下,竟然覺得那樣的刁承業有些可愛,一定和平常的他不一樣。
這樣想着,将衛生間裏的洗漱用品也都收拾好,除了不值錢的牙刷牙膏帶走路上用,其餘的也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然後将該清理的東西都清理掉,确認刁承業能夠很簡單的就清理掉自己在房子內的遺跡後,鳳至放下心來,坦白說,刁承業對他不錯,雖然在金勝有個包房,偶爾出去和別人男人滾床單的又自認為他不知情的樣子很好笑,鳳至還是努力的配合。現在要走了,鳳至也不想給刁承業添麻煩。
至于于司農,大概也是有自己的事情吧,兩個人的關系本來就不清不楚,上次看到的那位小姐雖然脾氣不好,但看樣子是個有大來頭的,雖然于司農和他說過什麽兩人要在一起的瘋話,不過鳳至全當他發神經,等他走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晚上,鳳至照常做飯,吃飯,清理掉冰箱裏的最後一點存貨,将廚房收拾的幹幹淨淨,然後上床睡覺,養足精神,明天早上就走了,可不能誤了火車。
臨睡前摸到脖子上的東西,想了想,解下來放到床頭櫃上,他從刁承業這拿的已經夠多了,這個,還是留給他吧。
現在的手機號碼也用不到了,鳳至将卡抽出來放到床頭櫃上,準備明天先去營業廳把卡消了,否則漫游費也是貴的很,裏面的電話費也能退了,回家再重新辦卡。
刁承業在B城,忽然心裏一陣不安,掏出電話來給鳳至打,卻怎麽也打不通,給林助理打電話讓他到家裏去看看,想了想又打消主意,決定親自回去一趟,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心慌的感覺。
後天就是婚禮,刁承業算了下應該能趕回來,因此訂了最近的機票,是明天早上六點的,雖然時間很趕也顧不得了。
給“未婚妻”沈青打了個電話讓她做掩護,對方痛快的答應了,笑道:“後天就是婚禮了,你可不要抛下我,一去不回啊。”
“烏鴉嘴。”刁承業嘀咕了一聲,因要早起,早早的睡了,可是夢中光怪陸離的也不安穩,夢到了小時候,自己成績進步,他爸給他買了蛋糕吃,那會兒的蛋糕難得,他舍不得吃,一直看一直看。
然後于司農到他家來了,他爸非要他把蛋糕分給于司農,他死活不同意,于司農就上來搶,兩個人搶啊搶啊,出了一身的汗,結果蛋糕掉到地上,不能吃了。
盤子破碎的聲音分外清晰,刁承業一下子清醒了,擦擦額頭上的汗,看看手機發現才三點多,幹脆不睡了,洗漱去機場。
房子裏靜悄悄的,刁承業也輕手輕腳生怕擾了父母,到樓下客廳的時候,啪的一聲燈開了,是他爹板着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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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承業本來吓了一跳,見到是父親才松了口氣,刁父虎着臉:“大半夜不睡覺,到哪裏鬼混去。”
“公司有點事兒,需要我馬上回去一趟。”雖然沒料到父親會這個時候在客廳,不過刁承業早就想好了說辭,并不慌張。
“鬼話!那你半夜出去幹什麽?不會去找哪個女人鬼混吧。”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嚴厲。
刁承業哭笑不得,只好把手機裏的訂票信息拿出來給老爺子看,又解釋了事情緊急,他爸的臉色才緩和下來,說了句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于司農也已經結束了C市的公幹,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只是到S城已經是深夜,便沒去打擾鳳至,先回家住了下來,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卻不想睜開眼睛已經是七點半了,稍微收拾一下就趕往鳳至和刁承業住的小區。
鳳至像往常一樣,六點起床後将自己收拾幹淨,鎖好門後将鑰匙放到了門墊底下,背着自己的行李袋坐電梯下樓,像往常買菜一樣,路上見到起的早的鄰居,還打了個招呼。
于司農到了刁承業家門口,敲了幾下發現沒人,給鳳至打電話又不通,想起鳳至的習慣,掀開地墊果然發現了鑰匙,知道刁承業不在家,推門進去發現客廳放着一個行李箱,只輕輕的合着,連拉鏈也沒拉。
打開來發現幾件眼熟的知道是鳳至的箱子,嘴角不由泛起一個微笑,連東西都收拾好了。
估計這個時間鳳至應該是出門買東西了,他有早上逛市場的習慣,于司農笑着搖搖頭,都已經這個時候,還有這個閑心,他的鳳至啊,可真是淡定。
屋子裏到處是刁承業的痕跡,讓他有些不舒服,幹脆将箱子合上打算帶到車上去,到車裏去等鳳至。
剛下了樓,迎面撞上一個人,不是刁承業是誰?
刁承業下了飛機還是打不通鳳至的電話,心裏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于是趕緊回家,卻撞見于司農從樓裏出來。
“你來做什麽?”刁承業瞪着于司農,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越看越覺得他手裏的箱子眼熟。
于司農本就心虛,聞言往後退了退,卻不想刁承業猛的奪過他手裏的箱子,拉開來發現都是鳳至的東西,眼睛一瞬間就紅了。
“于司農,我跟你拼了!”
刁承業見到于司農手裏的箱子裏都是鳳至的東西,再聯想到他之前的種種惡劣行為,頓時認定之所以聯系不上鳳至,一定是因為被他拐跑了。
于司農冷笑一聲:“你都要結婚了,就放過我們吧。”此話一出,頓如火上澆油一般,刁承業哪裏是好惹的,二話不說就要動手,于司農冷冷一笑,也不客氣,一時間兩人竟然就在這動起手來。
有來往的住戶都遠遠的躲開,直到保安過來,才勸開了兩人,因為于司農不是這裏的住戶,自然是要被請走的。
于司農甩出一張卡來,“你們這還有空房子嗎,我馬上買。”
保安們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兩個人看起來都不是好惹的,還是不招惹為妙。
正在這時,早上和鳳至打過招呼的鄰居回來了,看到刁承業吃了一驚:“哎,你怎麽好端端的和人打起來了,鳳至剛回老家,你就這樣了。”
“回老家?”于司農吃了一驚,忙問:“你确定?”
“怎麽不确定?”鄰居是個年輕的模特,思想開放,對鳳至和刁承業的關系也不會說三道四,并且有早起遛狗的習慣,因此和慣常早起買菜的鳳至有些熟悉,“我早上還看見他了呢,背着個袋子,就是今年某品牌新出的那個,特別像咱們小時候農村用的編織袋子那種。他告訴我,先回老家了。”
于司農抖了抖,擡手看看表已經半個小時了,怪不得鳳至沒過來,還把鑰匙放在地墊下,原來他一開始就做好了走的打算,那為何又答應了他呢,這麽想着的于司農有些心灰意冷,搖搖晃晃的就要走。
“想走,沒那麽容易。”刁承業冷笑一聲,搜出他身上的自家鑰匙,又将裝着鳳至衣服的箱子提回來才算罷,也不看于司農一眼,提着東西就往家裏走去。
回到家裏,果然是空蕩蕩的,和往日的無人不同,現在的屋子仿佛連人氣都沒有了,走到卧室,他送給鳳至的吊墜也擺在床頭櫃上,突兀的孤零零的一個,仿佛也在嘲笑他的孤單。
刁承業不信邪,拉開衣櫃果然鳳至的衣服都不見了蹤跡,衛生間裏鳳至的洗漱用品也整整齊齊的擺在一個塑料袋裏放在洗手臺上,拎着就能扔出去。
“好,好。”刁承業咬牙,連說了兩個好字,卻不知是什麽比較好。
茫然的環顧着整間屋子,不僅身上和臉上剛才打架弄出來的傷口在痛,連心髒也負荷不住般隐隐作痛,屋子裏靜極了,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不就是一個男人嗎?有的是,想爬我床的人有的是,會做飯有什麽了不起,我雇一百個廚子。”刁承業無意識的念叨着,手裏緊緊握着行李箱一直沒放下過,此時意識到了就要把東西扔出門外,剛走了兩步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B市,最近有一個隐秘的八卦流傳着。
姚天瑞算是從小和于司農刁承業一個大院兒長大的,和兩個人的關系也很好,今日他從美國回來,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兒幾個必要整一個聚會,他卻發現兩個人一個都沒來,就有些不高興了,平時兩人雖總是不和,這種場合卻是一定到的,今日卻不見了蹤影,頓時有些奇怪。
略問了兩句,旁邊喝酒的李四一口噴了出來,整桌人也都哈哈大笑,止都止不住,弄的他摸不着頭腦。
李四一邊拿紙巾,一邊笑的哆嗦着解釋:“你剛從美國回來,可能還不知道這個大消息,刁承業和于司農搞到一起去了,結果因為刁承業要結婚,甩了司農,兩人在他的公寓門前大打出手,現在一個在醫院住着,一個被關禁閉了。”
姚天瑞不敢置信:“這是真的?”
“真,怎麽不真,你可沒聽說,好家夥,兩人邊打邊罵,什麽負心漢啊,劈成八條腿的螃蟹啊,刁承業啊,還死死的去搶于司農的行李箱,不讓他走,這不是有一腿,能有什麽。”那人邊說邊笑,整個包廂裏充滿着快活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