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結
巫主搖擺着扇子,陣陣的胭脂香薰得自己醉了,讓他真正醉的是此刻性情大變的湮兒,本來就是一場笑話,可是笑得太多了,難免辛酸。
“湮兒,你不能這樣對小磊,他……”真要告訴她嗎?太子丹猶豫着,告訴有些事不是她所以為的那樣啊,所有的解釋都是蒼白的,都是是非颠倒的,可是最終沒有說出口。
“為什麽不能?哥哥,你也太護短了吧!”湮兒冰冷的回着,自己變得連自己都感覺可怕,“哥,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能打退蒙恬,扶蘇任由我處置,對嗎?”
“可是……”姬丹剛要開口,卻被湮兒搶過話。
“那就沒事了,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我知道,可是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一個的皇子只有這麽幾個人保護,你不覺得有問題嗎?”姬丹皺着眉說着:“所以盡快殺了扶蘇,這才是萬全之策!”
“哦,哥的意思這是扶蘇的計謀,我看是哥哥自己想要殺他吧!什麽叫做殺了他是萬全之策,殺了他,蒙恬率着大軍一定會将我們這裏鏟平,這就是你所說的萬全之策!”湮兒面無表情的說着,話裏硝煙味彌漫,就像一個刺猬,沒人敢碰她,一碰她,絕對會被紮得遍體鱗傷。
“既然答應過我,一切的事,我絕對會處理好!天道大人已經将所有的事交給我處理了,所以哥哥你無權反對的?”
湮兒太自信了,讓太子丹不由得擔心,可是此刻的湮兒已經不是以前的湮兒可以比拟的,要不是她設計了此次反攻,他只會硬碰硬,可是與蒙恬硬碰硬幾乎就相當于兩敗俱傷。他們占據了那麽好的地理位置,易守不易攻,可是有些歪想法他還真的想不出來。
“必要的時候,還是殺了他吧!”姬丹看看躺在地上的扶蘇說着,也不知自己為什麽任由着這丫頭胡鬧,或許做了太多對不起她的事,她清純的眸子裏寫着相信兩個字,其實他真的不配讓她相信。
巫主搖着那把羽扇,那陣陣的胭脂香讓湮兒有些不适應,反感的捂住自己的鼻子。
巫主見湮兒這樣,也不生氣,沒什麽好氣的,這樣的湮兒才是他想看到的,不至于讓別人傷了她,盡管此刻她在傷害自己。巫主也覺得好笑,為什麽天道自己跑去雲游了,将所有的事交給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還是他正在策劃着什麽呢?
“一個大男人,天又不是太熱,一天到晚搖着羽扇幹嘛?裝深沉?你裝給誰看?”湮兒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着,眼前劃過一場似水流光。
巫主不懷好意的笑着,輪到他了嗎?她這麽做只不過将扶蘇帶給她的怒發洩出來,來掩飾自己的脆弱,可是脆弱最終被殘忍所代替:“你想幹什麽?男人怎麽了,我熱不行啊!”
“行,你想怎樣都行啊!只是看着礙眼!”湮兒沒好氣的說着,“我忍你好久了,別一天到晚的搞着像個敗家子?”
湮兒這是要進行大掃蕩嗎?巫主沒好氣地說着:“什麽叫做像啊,我本來就是敗家子,敗家子怎麽了,你別有職業歧視好不好,像我們這一類敗家子,可是很受歡迎的。別看不起敗家子,敗家子也是有尊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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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主繞了一大圈,将湮兒繞個暈頭轉向,湮兒徹底敗在他的廢話中,最終不耐煩的一句:“怕了你這個敗家子!”
末了,注意到地上的扶蘇,笑容僵硬在臉上,扶蘇一定聽到廢話聽得耳朵難受吧,她怎麽可以這麽殘忍呢?居然這樣對他,口口聲聲說什麽要讨回自己的一切,要恨得坦蕩蕩,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恨都在一刻間瓦解,為了掩飾自己的退縮,所以她只能将自己武裝,帶上刺猬的套子,傷了所有人。
巫主感覺不對勁,幽幽的一句:“湮兒,沒什麽事,我先撤了!”
湮兒點點頭,将扶蘇的頭放在膝蓋上,他看着她,竟是失望與厭惡。
巫主走到門口,卻聽見湮兒的一聲長嘯,死少爺,你快給我滾回來!
巫主拍拍胸口,還好,跑得快,要不然她非要他背着扶蘇離開密室,背女的還可以商量,對于一個男的,心裏真的沒愛啊!
巫主幽幽的對着密室通道說了一句,“我是五少爺,不是四少爺,別叫錯了!”
。。。。。。
有時候這樣的距離讓湮兒覺得不可思議,她為他寬衣解帶,就算是一個冰雪的人怎樣,終究也是一個人啊,她沒想到自己下手這麽狠,右肩傷口處雖然被血凝固,可是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居然是她刺他的,想起當初是怎樣為他揚灰挫骨的,心就像麻花一樣扭成一團,疼得全身發抖!
扶蘇此刻還不能言語,可是此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湮兒此刻的小心翼翼讓他突然間的心慌,怔怔地看着湮兒,不知為何他突然想感謝韓意給了他一枚麻沸針,不能言語就不會說出傷人的話,不能動就不會做出自己後悔她也恨的事,可是這樣的自欺欺人能持續到幾時,難道面對湮兒這樣的小心翼翼的關切就不會心虛嗎?
湮兒對上了扶蘇那深邃的眸子,交雜着太多的感情,将一切傾注進去,這都好幾個時辰過去了,為什麽麻沸針藥勁還沒散,巫主你奶奶的,你用的藥到底有多少啊!
不過這樣也好,她喜歡這樣的無語,也喜歡這樣的蒼白,她此刻将自己的手埋在他的掌心之中,指尖的冰涼一如既往,稍微的感覺他的不适應,回過頭來才發現他們之間已經是天南地北,無論四海怎樣交彙,他們之間沒有太多的交點,有過的交點就是那些傷心地過往打起來的結。
“怎麽了,不習慣嗎?”湮兒問着,一反發瘋時的殘忍與恐怖,變得清純可人,“這裏一草一木都是我按照你的房間來設計的,你應該住的習慣吧!”
扶蘇沒有說話,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 ,包括被褥的花紋格局等等,雕花的窗,薰香的鼎爐,此刻那檀香還能細細的入鼻,她一直說他檀香燃得太多了,那樣對身體不好,所以現在就燃得這麽少嗎?湮兒一定準備了很長時間吧,要不然也不會立刻就看到這麽大的房間,連床的尺寸都不差!真想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顧的住下來,可是他背着那樣重的包袱,能逃的了幾時。
湮兒見到他沒有表情,雲淡風輕的,頓時注意到自己沾滿鮮血的手握住那潔淨的手,厭惡嗎,一定很厭惡吧!如果他但凡有一點力氣,一定會推開她的。
他們之間的戲都是她在自欺欺人罷了,所謂的現實一定将她打回原形,湮兒命人關緊雕花的窗,自己走出去将門鎖得牢牢地,一點風都不透,她是魔鬼,他是這樣稱呼她的,“你好好休息,別妄想着離開,除非我放你走,要不然你就得留在我的身邊!”
。。。。。。
慶匡磊看着扶蘇被湮兒伺候得那麽好,心裏氣不過,湮兒怎樣荒唐都行,可是就是不能為自己留下禍根,就像扶蘇是湮兒的一杯毒藥,如果不想被毒死,只能将這杯毒藥給倒掉,也如同湮兒是扶蘇眼裏的一粒沙子,他是不會容下湮兒的。
慶匡磊環着扶蘇的房外走了一圈,重兵把守,守得那樣嚴,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看着都氣不打一處來,慶匡磊大步邁過去。走到門口,還沒上臺階,就被人攔回來,這些人都是他一手練出來的,如今膽敢攔着他,湮兒背着他們到底幹了些什麽,難道也懂得收買人心嗎?懂得怎樣養成城府了嗎?
“你們瞎了眼嗎?”慶匡磊怒了,他用心栽培出來的就是這樣的對他的,他傾注多少心血帶出來的殺手,卻反過來違背他。
“湮兒公主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所以小人也沒有辦法!”
這真是他教出來的殺手,面對自己昔日的教練,居然面不紅,心不跳,如一根木頭一樣橫在他的面前,當初還以為都是天涯苦命人,無家可歸。他對那些殺手就像自己的兄弟一樣,如今卻要這樣刀劍相向。
“滾!”慶匡磊暗啞的一聲。
那殺手無動于衷。
“我以前是怎麽對你們的,你們都忘了嗎?如今這樣對我,也算是拼搏沙場的兄弟嗎?”
那殺手微微動容,可是他們能分清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你想讓湮兒公主再一次被敵手打敗嗎?你想想關在這屋子裏的人已經淪為階下囚,還可以這樣安逸享受,蒙恬的将士還在山腳下,如果不趁早殺了他,那将是怎樣的後果,你想過嗎?”慶匡磊無不痛心疾首的說着。
士兵的手垂下來,就算無情的殺手,也是害怕死亡的,就放手了,他們在亂中喪失了自己的家園,所以骨子裏還有一股反秦的心理。
“放心吧,所有的事,我來擔!”慶匡磊不知哪兒來的信心,他相信湮兒不會把他怎麽樣,可是唯獨沒有信心的是如果他殺了扶蘇,湮兒會不會也會随着扶蘇而去,自從扶蘇來了之後,湮兒有時變得狠毒,有時候變得清純可人,都說女大十八變,可是湮兒一天就可以變出十八個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