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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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謝恒去到學校一句話也不想說,慵懶地癱在課桌上。
他的位置靠窗,旁邊的位置是空的,教室裏也沒有幾個人,可能是因為開學第1天,學校只要求8:30到就好了,而現在才7點。
謝持在他隔壁班,拎着一大包零食要去和他賠禮道歉。
他站在窗邊看着謝恒,揉他溫暖的發窩,輕聲叫他拿零食。
謝恒勉強直起腰,将那一大袋零食接過放在桌上,他不想說話,繼續趴在桌上。
他是愛搭不理的樣子,讓謝持以為他是嫌棄自己的技術太差,傷到了他的腰。
趁着開學沒人認識他,謝持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不是自己班的教室,一屁股坐在了謝恒旁邊的座位。
他想幫謝恒揉揉腰,但他這個按摩風是毛手毛腳,“還疼嗎?”
他一如酸痛感又上來了,謝恒想阻止他卻沒力氣,只能放聲道:“你別揉了,再揉我腰廢了。”
謝持心疼的從兜裏掏出消炎鎮痛膏給他貼上,并誠懇的在心裏發誓,再也不會這樣了。他要節制!
謝恒嗯了一聲,把頭埋進了手臂裏,呼吸逐漸平穩,睡了過去。
他沒打算走開,反而是回自己班裏随便摸了一本練習冊坐在謝恒旁邊寫。弟弟只穿了一件校服短袖,現在已經是深秋了,他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下來蓋在他身上。
窗外風正張揚,吹着樓外的樹葉吱吱作響,映着日光,葉子吹進了窗,落在了兩臺桌子中央。
葉落,風起,這個時間段秋色正濃。
謝恒不知道睡了多久,起來的時候上課鈴已經響了,旁邊早已不見謝持的身影,但凳子處還是溫的,他只是沒來得及和他說聲上課前的再見。
第1節 課是班主任的,是個很好看的女老師,教生物,肚子有點大,看上去就像是懷胎五六個月。
開學就考試的班級不常見,但她偏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一節課考一張生物試卷,這對班上的學生都不算難,畢竟能考上這所學校的人都不差。
謝恒寫完還有20多分鐘才下課,幹脆偷摸着拿字帖出來練字。他旁邊還是沒有人坐,就把各科的書放在同桌的凳子上。
真爽啊!一個人用兩張桌子兩張凳,這種事放在整個班級也是一種讓人羨慕的存在。
最後一節課是物理,物理老師是個50多歲的大叔,聽說在學校地位挺高的。頂着個地中海,同學們就給他安上了“地中海”這個綽號。
謝恒和謝持兩個班的老師都是一樣的,可能是學校摳門請不起老師,但也恰恰說明了這所學校裏面的老師實力都挺六的。
物理課上到一半的時候,謝恒還能看到他哥幫物理老師搬試卷。而剩下的20分鐘裏,這張物理試卷做完才能走。
那些題都不難,無非就是講的重點挨個考一遍,公式套個殼出來招搖撞騙,反正都是換湯不換藥,有的人甚至在下課前5分鐘就完成了。而謝恒穩中求勝,多用一分鐘檢查答案。
下課之後他們班同學們都走的差不多了,可隔壁的英語老師拖課,誓要把課文講完才可以放學生走。
于是謝恒就從原本的站在他們教室外面等哥哥,變成了回教室坐着讓哥哥來找他。
隔壁英語老師也很給學生面子,只拖了10分鐘就放了他們。
謝持去叫謝恒,準備回家了。
路上他又忍不住偷偷親了幾下謝恒,他喜歡看自己弟弟耳朵和臉都紅彤彤的樣子,感覺好欺負極了。
雖然影響不好,但謝恒就是願意讓自己欺負。
回到家謝持就把弟弟壁咚在了牆上,不給謝恒說不的機會。明明就差一點就親上弟弟的嘴啦,可門卻不合時宜的響了。
謝持心裏不悅,但還是去開了門。
開了門,他見到了兩人的母親,那是他們最不喜歡的家人。
以何芳的行為來看,說的好聽點兒就是為兩兄弟着想,特意過來照看他們,說的不好聽就是來監視他們的監控。
好不容易考個遠點的高中,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遠離家人,結果最讓他們這些的人不請自來。他們不高興,行為舉止也有些放不開,氣氛有些尴尬,但面子上總得過得去。
謝恒給母親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其實就是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了何芳,而他去跟謝持睡。
他們的母親什麽樣他們都清楚,可何芳卻沒有自知之明。自私自利,視錢如命,控制欲強,腦子有大病,這是謝恒和謝持心中的母親形象。
他們和何芳沒什麽好聊的,早早洗漱完後直接上床睡覺。
家裏多了個人,讓謝恒有了強烈的不安感,但他也不能趕走自己的母親。所有的安全感都是他哥帶來的,所以他離不開謝持,與其說和他睡是順了謝持的意,但其實是他占了大便宜。
第2天上午放學回來的時候,謝恒發現有好幾件衣服都不見了。他找遍了房間的各個角落,但就是沒有衣服的身影。
一件純黑印e的短襯衣,一件白色印着here的短襯衣。
雖說那并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但也不是随便能扔的,因為沒有第3個人知道,那是他和他哥之間的第1件情侶衣。
本來已經放棄,打算再買一套時,他卻在垃圾桶裏看到黑色的衣角。
他承認他生氣了,他很想質問何芳,為什麽要丢掉他的衣服?但出于禮貌,他還是強壓下怒火,心平氣和的問:“媽,你怎麽把我衣服扔了?”
看不出自己兒子的反應,她是覺得無所謂地回了一句:“這衣服那麽醜,穿出去我覺得丢人,幫你扔了。”
“醜?那你也不能扔我的衣服呀!”謝恒紅了眼睛,忍不住想和這個從未尊重過自己的母親對罵。
見兒子為了幾件衣服和自己發怒,當媽的心裏自然也不好受,大聲喊着和他吵得不可開交。
“那什麽衣服好看?你買的那些五顏六色的衣服是嗎?”他質問道,他永遠都無法理解,為什麽一個母親不能尊重自己的兒子?反而是将想法加壓在孩子身上,那才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我管你覺得好不好看,我覺得不好看你就不能穿!”說着說着,何芳情緒激動起來,她把手裏的掃把直接扔在了地上,碰撞出的聲音回蕩在房間。
“你是我生的,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吵?聽我的我能害你?天天跟我作對,你有好果子吃是嗎?”
“我沒和你作對。”
謝恒知道自己吵不贏,只能将自己反鎖在房間等着被留堂的哥哥。
他的母親罵了他16年,別打了16年,早就沒有對母愛的渴望了,他根本就不需要,就現在而言,他是需要他哥,他哥愛他就足夠了。
介于上午的争吵,下午他去上學的時候直接忽略何芳。
下午的體育課謝持他們班調到了第2節 ,正好和謝恒他們撞上了。
剛開學的體育課也沒什麽苦累,先是做完熱身運動,跑了兩圈,然後就解散自由活動了。
謝恒和他哥靠在一起,正好把上午的語文作業寫了。
畢竟剛開學,大家的人際關系都不好,所以兩個班趁着這節體育課拉幫結派,在操場上弄了個籃球友誼賽。
謝恒不會打籃球,但他哥會替他上,而且會帶着勝利歸來。
謝恒所在的是高一(1)班,謝持在高一(2)班。進自己班同學去了對面,2班的同學怎麽都想不明白。
“謝持!你走錯班了,那是一班。”有一個同學在人群裏提醒他。
謝持那時正蹲着系鞋帶,起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籃球,他笑着回應道:“沒走錯,我幫我弟打。”
“不行。”有人反對,謝持的籃球技術大家有目共睹,沒有人想将這名大将拱手送到對面去。
“怎麽?咱們班的人是缺了胳膊還是缺了條腿?要不要我給你們補上?”反正只是個友誼賽,就是個交朋友的場所罷了。
沒人說話了,低聲不語。
打了三場下來,謝恒看到哥哥的臉上沾滿了汗滴,校服後背也已經被打濕成一片。
他起身離開操場,去小賣部給他哥買了瓶可樂,順便給自己帶了瓶礦泉水。等到他回來的時候,籃球賽已經結束了,他對謝持有信心,而謝持也确實幫他贏下了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