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王子和癞蛤蟆

第2章

===============

回到他們在這邊的家時已經天黑了，在沒有家人幹涉的生活裏，他們對高中生活有了別樣的憧憬……最起碼放學後他們可以一起牽手，在家裏相擁而眠。

“哥！我餓了，出去吃宵夜嗎？”謝恒把行李收拾好後問他。

今天下飛機後只吃了一根芒果冰淇淋，就連上飛機前他為了防吐也只吃了一個包子。

現在是晚上8點半，可兩人都還沒有洗澡。

謝持見樓下的雲吞店還在開張，他叮囑弟弟先去洗澡，自己下樓去打包兩碗雲吞上來。

謝恒回應着好，收拾着衣服的手還在繼續。

那店裏看着冷清，只有謝持一個人坐在紅凳上。可店裏的外賣客流量卻不少，等了快二十分鐘才弄好他的那兩份，回到家剛好9點。

謝恒就坐在沙發上刷着他自己買的數學卷，兩 側臉看着有些紅，應該剛洗完澡不久，他的發尾還挂着欲滴的水珠。

他把雲吞放在桌上，轉身去自己房間東翻西找吹風機，然後出來給謝恒吹頭發。可能他的頭發沒怎麽擦，吹的時候有水彈到了謝持的脖子上，觸感微涼。

他催促弟弟去吃雲吞，自己則去洗澡。

本來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只是洗到一半他才驚覺——他沒帶衣服。

謝持開始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生鏽了？忘這忘那。

他看到浴室玻璃門前自己弟弟坐着，手上的動作沒停過，想來也确實是餓了。

他思考了一會兒，慢步走到門前大聲喚道：“阿恒，幫我拿一下衣服。”

那道身影伴随着水氣充斥着空間而變得虛無缥缈，但能看見他起身了，而且不到一會兒就帶着衣服過來了。

謝恒倚在門邊的牆上，用石指骨節敲了敲門，謝持便給他開了條門縫。

他應該拿衣服的，可在看到伸進來的這支骨節分明的手時卻起了別的心思。

他下意識抓住了那只手，反應過來的時候謝恒已經被拉了進來。

這突然的情況是謝恒沒有想到的，差點失足滑倒在地，但好在被謝持扶住才免于一摔，可拿進來的衣服卻掉到了地上，淌了水。

兩人相擁着親吻，謝恒氣息沒調整過來所以親的有些費勁。他激起反抗沒成功，反而被謝持像只貓一樣安撫，直到他臉脥發紅，身體軟下去，整個人差點躺在地上的時候謝持才意猶未盡地放開。

難道他想……

在意識到謝持想做什麽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但這個意圖在他腦子裏生成的第一時間就被對方有所察覺，于是謝持将他鎖得更緊，讓他無法拒絕的同時熱烈地親吻着他的鎖骨。

謝持将他整個抱起，見桌上弟弟那份雲吞已經見底，他便沒有顧慮地走向自己房間。

他沒打算放過謝恒，這些年下來的情感早就讓他如癡如醉。他擡頭看了眼時間，“才9點多，哥明天不會讓你明天遲到的。”

意識到自己逃不掉後，謝恒也不再垂死掙紮，而是縮在被子裏反客為主，別過臉要求他關燈。

有燈在誰都會害羞，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過分。

謝持是怎麽也拉不開把被子卷成麻花的弟弟，只能無奈把燈關上。

黑夜裏看不清一切，但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謝持在他身上留下溫熱的觸感。他的吻很溫柔，使得謝恒放松懈怠。

床上的他們CL着身體，壓在被子下纏綿。第一次總歸是過火的，但謝持沒那麽快被點着。

謝恒耳邊響起一聲聲的呼喚，謝持叫喚着他的小名，就像夜裏淅淅瀝瀝的小雨，聽得他心癢。

“阿恒。”

但謝持叫了多少聲，謝恒就回應他多少次。

窗外城市照進來的夜光應在他們臉上，清楚中混入了一些模糊，他們眼中的彼此若隐若現。

兩人碰在一起，嘴上親得火熱，就是謝持的手不斷深入他的內裏，惹得他紅了眼。

謝恒幹脆趴下，身體變得酥酥麻麻，而謝持則興致盎然地抵在他身上，伏在他耳邊小口喘着粗氣，然後趁他不經意直接頂進了他的深處。

這真的措不及防，謝恒止不住地顫抖着悶哼幾聲。他感受到下面傳來的疼痛卻又随着夜的加深有了快感，他想抱住愛人與他一起昏昏睡去。

有點累了，他想睡覺了，卻又在睡着的邊緣被拉醒，謝持進出他身體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他只能像只貓一樣無助地攀在謝持身上乞求安慰。

謝恒不想抱着他了，也抱不動了，便松開手在床上喘息。謝持見此變本加厲，将他的腿叉得更開，聽着他輕聲的顫音和求饒很是享受，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

既然謝恒抱不動了，那就換他抱。

他伏下身子靠近謝恒，雙手繞過他的後背把他圈起來，将他的胸口緊貼着自己的胸口，他想讓謝恒感受到那顆在他胸腔中跳動的、熾熱的心。

後來夜深了，他抱着謝恒輕輕撫摸他的臉。

謝恒睡覺了很老實，但是睡眠很淺，可今天晚上卻睡着了沒有醒。

想來是太累了。

他挺直後背坐在床沿，把窗戶開了一條縫。雖然說現在是9月，但風依舊暖的讓人發昏，讓人想犯嗜睡的瘾，他也着實是有點困了。

偶然間聞到一股花香，樓下的路燈照着樓下的樹，樓下的樹結了樓下的花，反正什麽都是樓下的，只是這香味偶然間飄了上來。

開吧，很快就冬天了。

謝持心情更好了，偷偷上了床用手撐着腦袋看着謝恒，從被子下面拉出他的手，一根一根數着。

一年，兩年，三年……十年，再加上他的十根手指，他們要在一起二十年。

後來他又覺得一根手指算一年太吝啬了，于是往大了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十根手指就是一百年，加上他的就是二百年。

現在他滿意了，附在謝恒耳邊小聲道：“阿恒，我愛你。”

還好謝恒睡着了，聽不見，要是放在平時他不敢說，因為弟弟害羞，他們也怕被發現這麽一段荒謬的關系。

荒唐的關系和荒唐的人碰撞在一起，誰都覺得龍頭不對馬嘴。

謝持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夏天，他們還是懵懂的初中生，可每個人都已經對喜歡這種東西有了認知。

他和謝恒一樣，好感就是這樣刷出來的，他們只知道自己喜歡和對方待在一起。直到初一下學期，在各種小情侶的熏陶下，他也漸漸明白這日益增強的占有欲都是因為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弟弟。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這算亂倫嗎？他不知道，但他也沒想過告訴謝恒。

後來學校組織種樹，他将這份暗戀以一棵小樹苗的名義種在了學校後面的空地，他把自己不小心洩露，就讓小樹苗替他死守。

那年的夏天是止不住的蟬鳴和傾盆而下大雨，只是後來都沒了，只剩下耳邊染上的微風，波不動遍野的稻谷和樹苗上的葉芽，可少年的心卻因此變得炙熱火辣。

但暗戀總是讓他對謝恒淪陷，總是控制不住他自己，就像學生時代無數個中都不經意的注視，以及數不清的偏愛和心疼，那早已超過兄弟間的距離。

很多人暗戀無果，上天眷顧他。

在無意間他發現弟弟的相冊裏都是偷拍他的照片，謝恒的拍照技術不好，有些動作拍的很模糊，卻也沒删掉。

謝持看到了希望。

于是他在某天放學特意讓父親不要來接他們，就是想試探一下謝恒對自己的感情。

他就當自己是吃了狼心豹子膽，動作因為心虛而有些放不開，有點僵硬，但還是在謝恒臉上印下一吻。

兩人都走不動了，一個在等答案，一個在想為什麽。

謝持以為自己判斷錯誤，剛想道歉解釋，卻聽到謝恒說：“哥，你是不是喜歡我？”

那天那個時候是黃昏，金燦燦的，像之前的無數個眼神變成碎片灑進了他們的眼裏，目光逃不開了，謝持便大大方方承認了。

謝恒也沒覺得有什麽，只是有些輕羞地問他：“那我們可以牽手嗎？”

意思明了，謝恒也喜歡他。

在牽手回去的那一晚，謝恒的壁紙成了謝持看書的照片。他便也順理成章地換上了謝恒睡懶覺的照片做壁紙，那是他偷拍的。

與此同時，在一次回到校園看那棵樹的時候，謝持驚訝的發現那棵樹竟長得比其它樹要高大茂盛。

他輕輕撫摸着那棵樹，嘴裏念叨着：祝我弟弟安康。

是呀，謝恒不僅僅是他的弟弟，也是他無法公之于衆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