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華大冬令營和科大的比賽時間相似,冬令營是一個星期,而計算機比賽是一天,但是要提前去和隊友磨合,所以一共是五天。他們都是在華市,只不過冬令營設在了郊區的一個天文實驗基地裏,而計算機比賽則在華市的市裏進行。
兩人計劃着一起提前坐火車去華市,還可以先玩一兩天。
出發前的晚上,倆人一起整理行李。岑歲去參加冬令營,實際上就是一場選拔賽,要準備的東西很多,而金昭除了換洗衣物也沒什麽要帶的東西。所以他們決定先去岑歲家,再去金昭家。
在岑歲家整理完後,他們帶着行李走去金昭家,準備整理完就一起在金昭家休息,然後明天出發前再去醫院看看奶奶。
“你是有多久沒買過新衣服了。”岑歲問。
岑歲打開金昭的衣櫃,裏面沒什麽東西,除了一件新買的棉襖,幾件毛衣,最多的就是長袖外套了。
“反正在學校要穿校服,幹嘛亂花這個錢。”金昭把棉襖裝進箱子,又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
岑歲看了看也沒什麽需要他動手的地方:“你去了科大住哪兒?要不要帶牙刷毛巾?”
“好像住學校宿舍吧,科大有校外公寓,他們上次和我聯系的時候說的,裏面東西都很齊全,只要我帶好換洗衣物就行了。”金昭說。
岑歲點了點頭:“也行,反正也就去幾天,有需要就在那邊買吧,東西帶太多了也重。”
“你先洗澡吧,我一個人整理就夠了。”金昭看岑歲看着他整理東西,無所事事。
其實剛才在岑歲家裏整理時,也是金昭幫忙的多,岑歲腦子是聰明,但生活管理能力極差,畢竟連“離家出走”都是吳語幫他打包行李幫他寄過來的。
“行,那我就先去洗澡了。”岑歲站起來輕車熟路地往浴室走。
“毛巾沒拿,晾在陽臺上了。”金昭擡起頭來提醒他。
“噢,我忘了。”岑歲折返,去陽臺取了毛巾,回到浴室開始洗澡。
Advertisement
金昭笑着搖了搖頭。
自從岑歲和金昭在姑姑面前挑明關系後,他們倆就更肆無忌憚地膩在一起了。岑歲經常在金昭家住,本來屋子裏屬于金昭的生活物品很少,總是有條不紊地放着,但加上岑歲的東西之後,雖然有亂七八糟的趨勢,但也因此顯得更加溫馨了。
金昭也知道了岑歲是真的很愛丢三落四,而且他雖然一個人生活沒有困難但生活能力幾乎為零。所以對于岑歲每次洗澡都會忘記拿毛巾,然後半途再叫金昭送進去這種也習以為常了。
岑歲洗完,金昭正好整理完,他把行李箱扣上,然後拎起來和岑歲的擺在一起。
兩人為了這次小旅行買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旅行箱,一個黑色一個白色,擺在一起看起來很炫酷。
“洗發水好像快沒了。”岑歲走出來,用毛巾擦着頭發。
“洗臉臺下面的抽屜裏有補充裝,到時候我倒進去吧。”金昭說。
岑歲走到金昭面前,微微擡頭看着他,發梢還在滴水,岑歲勾了勾唇:“我男朋友好會過日子,居家必備啊小昭哥哥。”
金昭看着岑歲,雙手捧起他的臉,然後大力地在他嘴上啵了一口:“只是歲歲家的。”
柔軟的情感像棉花一樣充滿了岑歲的心,讓他感覺像一只被小朋友抱着,被偏愛的毛絨玩偶。
“過來,我給你吹頭發,不然等會該頭疼了。”金昭把岑歲拉到書桌前坐下,然後拿來吹風機給他吹頭。
岑歲的頭發長得快,不久前理完發還是硬硬的長板刷,現在已經塌下來變成順毛了。
岑歲很享受金昭為他吹頭發,暖暖的風吹在頭發上,金昭的手指穿梭在他的發間,似有似無地觸碰到他的頭皮,頭發慢慢變得蓬松柔軟。
岑歲往後靠,把頭枕在金昭的小腹上,然後蹭了蹭。
“幹嘛?你不痛了?”金昭把吹風機關了,耳朵裏嗡嗡的噪聲一下子也被關掉了。
“吹幹了,頭當然不會痛。”岑歲仰起頭,看着金昭。
金昭就這樣看着岑歲仰起的臉,慢慢靠近,岑歲以為他要親下來,順勢閉上了眼。
“我說你……後面不痛了?”一陣熱熱的氣息鑽進岑歲的耳朵。
岑歲睜開眼,他從金昭的眼睛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好像一潭湖水就要這樣陷進去了,金昭的手撫上他的下巴,輕輕摩挲着。
瞬間,岑歲的臉紅到爆炸。
“我操,你好騷啊!”岑歲伸手推開金昭。
金昭笑出了聲,岑歲騰地一下站起來,做出保護的姿态:“你別發情,明天還要去看奶奶。”
“你以為我是泰迪嗎?”金昭無奈地攤手。
“你不是嗎?”岑歲回憶着元旦那晚。
金昭又走近了點,伸手拉過岑歲,把他圈進懷裏:“以我的體型應該是金毛。”
岑歲看着金昭笑出來的小虎牙:“以你的腦子應該是哈士奇。”
金昭沒有反駁,埋進岑歲的脖間,蹭了蹭:“汪。”
岑歲剛洗完澡,皮膚暖暖的,軟軟的,還有些白裏透紅,被金昭的發絲刺得癢癢的,他沒有推開,把金昭的頭發亂揉一通,嘴角始終上揚。
岑歲覺得他抱着一只巨型犬科動物,抱着一只狗狗,不管是泰迪金毛還是哈士奇,反正都屬于他。
“是時候給你買個狗牌了。”岑歲笑了起來。
出發的日子,他們倆踩着探視時間走進奶奶的病房,護工正在喂奶奶吃飯。
“奶奶。”岑歲走過去,看見床上的奶奶好像又瘦了點。
“歲歲,小昭,你們來啦。”奶奶看見他們倆,扯出一個笑容。
護工還想給她喂幾口粥,但奶奶揮了揮手,不知道是不想吃了還是吃不下了。
“奶奶,對不起,前幾天考試太忙沒能來看你。”岑歲說。
奶奶拉着岑歲的手:“沒事沒事,奶奶一個人在這邊好着呢。”
岑歲轉頭看着護工還站在一邊為難地端着碗,他問奶奶:“您要不要再吃點?”
“對啊,老太太,您這一頓就吃一點點可不行。”護工說。
“我吃了也是吐,還不如不吃呢!”奶奶像在耍小孩子脾氣。
“奶奶,我和金昭要去華市幾天,姑姑就算在家,但她也要工作,您這樣子我們會不放心的。”岑歲說。
奶奶看着岑歲,最後還是又硬吃了幾口。
“不吃了不吃了,我吃不下了,這個粥沒有味道,我嘴裏也沒味道,就像在吃自來水一樣。”奶奶說。
岑歲坐在一旁,笑着看奶奶:“那您說你想吃什麽,我去幫你買?”
“真的?”奶奶眼睛一亮,“我想吃烤紅薯。”
“就烤紅薯?”岑歲驚訝。
奶奶微笑着點了點頭:“就烤紅薯。”
兩人從醫院出來,準備去學校後面的小吃街碰碰運氣,看看上次那個賣烤紅薯的大叔還在不在。
“幾點了?”岑歲邊走邊問。
金昭掏出手機看了看:“還早,我們票是下午的,可以吃過午飯再走。”
岑歲點了點頭,兩人加快了腳步。
走到小吃街,路口沒有人,也沒有烤紅薯大叔,只有之前碰到過的賣糖葫蘆的大嬸,那大嬸站着,正低着頭看手機。
岑歲站在風裏不知道該怎麽辦,金昭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一般這種擺攤的小販都互相認識的,我去問問那大嬸知不知道大叔的聯系方式。”
岑歲點點頭。金昭走過去,問:“嬸子,你見沒見過在這賣烤紅薯的大叔啊?他今天不出攤嗎?”
那個大嬸包了個頭巾,臉被凍得通紅,岑歲看見她的手機很舊,手機裏在玩着消消樂。
她聽見聲音疑惑地擡起頭,上下巡視了一番:“你們不是經常買糖葫蘆的那倆小夥子嗎?你們找他幹啥?”
“噢,我們想買他的烤紅薯。”金昭說。
大嬸看了看他們倆,說:“噢,他一般晚上出攤,白天沒什麽生意。”
說完,她又低下頭用那蘿蔔似的手指在手機上玩起了消消樂。
“大嬸,你有沒有他聯系方式,我們情況特殊。”岑歲還是不死心。
大嬸問:“啥特殊情況啊?”
“我奶奶在醫院,她特別想吃烤紅薯。”岑歲說。
“啊……”那大嬸擡起頭,愣了一下。
“那……那我打個電話給他,你們着急嗎?”大嬸聽見他們的情況,放下了手機。
岑歲說:“在中午之前吧,我們下午還要趕火車。”
“噢,行行行,我讓他盡快來。”大嬸手忙腳亂地打了個電話。
十分鐘後,烤紅薯大叔騎着他的電瓶三輪車風風火火地過來了。
大叔氣喘籲籲地停好車,把皮手套摘下來,搓了搓手:“哦唷,這個天凍死了。”
他轉頭看見岑歲和金昭還站在那等着,對他們招了招手:“嘿,小夥子!”
他們倆趕緊跑了過去。
大叔抽出一個小抽屜,拿口袋裝了兩個個烤紅薯,遞給他們:“我聽見我老婆說有倆小夥子給奶奶買烤紅薯,還指名了要我家的,我這不就急刷刷地就趕來了!”
“謝謝您了,那賣糖葫蘆的大嬸是您妻子啊?”岑歲接過烤紅薯,後知後覺地聽見了一些信息。
大叔笑得開心:“是啊,人家開夫妻店,我們開夫妻小攤!”
“挺好的,挺好的。大叔,您收下這錢,大老遠趕過來不容易。”岑歲掏出一張五十就要塞給他。
大叔擺了擺手,推開錢:“诶,錢就不要了,這烤紅薯就當是我請老太太吃的吧,大過年的,希望老太太快點好起來,開開心心過個年!”
大嬸也走了過了,拿了串草莓糖葫蘆,塞到岑歲手裏:“娃兒,拿着,這是嬸子給的,我記得你每次來都買草莓的。”
岑歲左手提着烤紅薯,右手攥着糖葫蘆,感覺一股暖流在冰天雪地裏湧動着。
岑歲忍着自己想要流眼淚的心情,扯了一個笑容,向他們揮了揮手:“謝謝大叔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