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暖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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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如期而至，在這之前，岑歲和金昭讨論了好幾天到底在哪裏看流星雨。

一開始金昭想在小公園湖邊的飛機滑滑梯那兒看，岑歲說太冷了，後來金昭又說要不就去酒吧露臺看吧，岑歲說人太多了，所以倆人最後還是選在了家裏。

高三緊張的學習氛圍維持到了今年的最後一刻，在放學鈴響起的那刻，距離下一年的到來就還剩六個小時了。

岑歲和金昭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徑直去往學校後面的小吃街，準備為今晚囤一點吃的。

積雪越來越厚，走在路上，四下熱鬧，人們臉上挂着笑容，有的店鋪煥然一新，貼上了新對聯和福字。年味越來越濃，小地方沒有城市的喧鬧和繁忙感，但多了許多人味兒，所有人都在年的這頭翹首以盼年的那頭。

一抹明黃穿梭在人群裏，是岑歲，金昭走在他旁邊，脖子上是低調的灰色，倒是顯得他沉穩又溫暖。那次拿錯圍巾後，兩人就沒再換回來，都口嫌體正直地圍着對方挑選的，自己卻說醜的那條。

“你等會想吃點什麽，今天昭哥請客，随便點。”金昭邊走邊說。

“我也沒來過幾次，就去過那家随便，要不就打包點那家的菜吧，還挺好吃的。”岑歲說。

岑歲第一次感受到這邊冬天的冷酷無情，恨不得把頭縮進衣服裏，圍巾蒙住了半個臉，要不是戴了個鴨舌帽又蓋上了外套的帽子，肯定會把圍巾往頭上圍一圈。

“行。”金昭笑着看他，“這麽冷啊，要不要暖寶寶？”

岑歲就一雙眼睛露在外面，說話間呼哧呼哧往外冒着白汽，特別像早餐鋪剛蒸出來的奶香小饅頭，冒着熱氣，香噴噴，奶呼呼的。

岑歲以為他又要說點什麽騷話:“哥，在外面能不能別總說騷話。”

金昭一愣，笑出聲:“我說真的暖寶寶。”

他一左一右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個暖寶寶遞給岑歲。

“噢，謝謝。”原來是自己想多了。岑歲接過暖寶寶，塞進自己的口袋。

走到“随便”店裏，他們直接點了兩份“随便”打包。這家店不僅名字有個性，菜品有個性，打包的包裝也很有個性。如果是要打包帶走的，店家會包裝得像盲盒一樣，讓你打開的時候才能感受到這份“随便”的快樂。

金昭一只手拎着打包盒，另一只手插在口袋裏，冷得縮起脖子。岑歲想了想，又還給他一個暖寶寶。

“有福同享。”岑歲說。

金昭看着他借自己的花獻自己的佛，忍不住發笑:“那我還真的謝謝你了，男朋友。”

走出小吃街，路口有個小攤旁圍着一群剛放學的學生，他們走近一看，原來是賣烤紅薯的。

“吃嗎？”金昭轉過頭問。

岑歲觀望了一會，點點頭:“吃。”

兩人擠進那些學生中間，一陣香味飄進了他們的鼻子。烤紅薯大叔的生意做得正火熱，學生們都争先把自己的錢遞過去，七嘴八舌地要買烤紅薯。

大叔帶了個耳捂，嘴角咧開着笑，嚷嚷着:“別擠啊別擠，小心安全，烤紅薯管夠，都有的！”

他那小攤就是輛電瓶三輪車上架了個烤紅薯的爐子，爐子又分好多小格子，烤紅薯就從一個個小抽屜似的烤爐裏被拿出來，然後裝進塑料袋裏過一下稱，被遞到一個個買烤紅薯的人手裏。

輪到他們，金昭拿出一張二十，對大叔說:“叔，給我們來倆大的！”

“诶，行咧，我來找找！”大叔一個個拉開小格子檢查，挑了兩個烤得焦黃的烤紅薯，又大又飽滿，還騰着熱氣就被放進了塑料袋裏。

大叔拎着一杆小秤:“你看，倆一共二十二，給二十吧，就當大叔先祝你們新年快樂了！給！”

大叔收下那張二十塊，把烤紅薯遞給金昭，大叔笑起來兩頰有兩坨高原紅，看起來還有點可愛。

“謝謝您咧！”金昭說。

熱騰騰的烤紅薯被裝在袋子裏，金昭隔着塑料袋把烤紅薯掰開遞給岑歲，岑歲雙手捧着烤紅薯，吹了兩口，熱氣全吹散了拂在他臉上。

太香了，岑歲忍不住吃了一口。

“好燙！”岑歲咬了一大塊，結果因為太燙，把那塊紅薯裹在嘴裏嘶哈嘶哈地裹來裹去。

“你慢點吃啊，又沒人和你搶。”金昭一只手搭着他的下巴擡起來。

岑歲因為太燙，被逼出了眼淚，眼眶濕潤着，還微微張着嘴。

金昭對上他的眼睛，開玩笑地說:“哥哥幫你吹吹。”

岑歲愣了下，吞了一口口水，放開手，移開眼，把烤紅薯咽了下去。

“我操，你在大街上能不能收斂一點？”岑參用胳膊肘把靠得很近的金昭往外推了點。

“不逗你了，我幫你涼涼，你等不燙再吃吧，饞貓。”金昭勾起一邊嘴角，一只手托着那只被咬了一口袋烤紅薯，用手扇着風幫他散熱。

兩人回到岑歲家裏，瞬間又回到了春天一樣。

“還是有暖氣好。”岑歲脫掉厚重的圍巾和外套，活動了一下被凍僵了的胳膊和腿。

“快，幫我拿一下，快重死了。”金昭手裏拎了許多東西，剛才路過水果店，還買了點水果。

岑歲自然地接過去，把水果拿出來放在茶幾上的果盤裏，金昭也一層一層把禦寒衣物剝下來，兩人默契地像一對新婚小夫夫。

“快，坐下來。”岑歲把打包的飯菜放在茶幾上，然後往地上放了兩個靠墊，坐了上去，順手還打開了電視。

金昭在岑歲旁邊坐下，兩個大長腿就窩在客廳裏的小茶幾面前，打開了他們的晚餐驚喜。

今天的“随便”晚餐是菠蘿海鮮蓋飯和鮑魚撈飯，兩人沒分你我，放在一起，挖一勺這碗，再吃一口那碗。

十一點，電視裏放着元旦晚會的節目，岑歲和金昭吃飽了鬧夠了，心滿意足地窩在沙發上。

“不是說要看流星的，別睡，醒醒。”金昭戳了戳靠在他腿上快要睡着的岑歲。

岑歲躲開了金昭的手，往他懷裏鑽了鑽:“我太困了，讓我休息一下。”

岑歲最近确實太累了，又要照顧奶奶，又要兼顧學習，還要分心和金昭談戀愛。

有男朋友太誤事了，可岑歲覺得生活還挺充實的，忙起來就不會想起痛苦的記憶。

“十二點了，你看完再睡，你不是非要和我看流星雨的嘛。”金昭把岑歲強制抱起來。

岑歲被金昭拉到窗戶邊上，揉了揉眼，轉頭看向牆上的時鐘。

才十一點四十多，騙人。

岑歲一個白眼斜過去，金昭雙手插在口袋裏，站在岑歲旁邊一臉你能拿我怎麽樣的表情看着他。

岑歲想假裝生氣一下都不行，他笑了一下，抱着胳膊，把頭靠在金昭的肩膀上:“男朋友，你閱讀理解能力不行。”

“嗯？”金昭低頭看着岑歲的頭發，隐約看見能他的鼻尖。

“我想和男朋友一起看流星雨，流星雨不是重點，和男朋友一起才是重點。”岑歲往上看，和金昭對上視線。

金昭覺得這時候再把持住，就有點對不住這個美好的氛圍了，于是一切事情都合理地發生了，他毫不猶豫地堵上了岑歲那張能說會道的嘴。

金昭轉過身，雙手從岑歲的胳膊下面穿過，抱緊了薄薄的人兒，把他往自己身上壓。

金昭迫不及待地貼上岑歲柔軟的雙唇，牙齒碰撞在一起，他有點粗魯地吮吸着岑歲的舌頭，毫不猶豫的進攻讓岑歲節節敗退。

金昭睜着眼睛，一邊熱烈地吻着岑歲，一邊用充滿欲望的眼神勾着岑歲。

他雙手往下摸去，隔着衣服一寸一寸勾勒着岑歲的背部曲線，略過最細的腰處，放在他的臀部，然後收緊雙手，托着屁股，把他往上提了提，按在陽臺的花架上。

綠葉，鮮花，嬌豔欲滴的美人，金昭目之所及，都是岑歲，月亮羞澀地藏了起來，夜色都為之傾倒。

岑歲喘不過氣，擡手把金昭推開，雙手就按在了金昭的胸前。金昭眼底掀起了欲望的波瀾，他溫柔地握住岑歲的一只手，拉到面前，盯着岑歲的眼睛，緩慢又勾人地親吻、舔舐着岑歲的掌心。

電流般的快感從下而上穿透了岑歲，他好像被提着心髒，所有血液都湧上了頭，讓他變得清醒且興奮。

“先看星星。”岑歲說。

“還看嗎？我現在更想看你。”金昭說。

“看啊，怎麽不看。”岑歲答，“真的快十二點了。”

牆上的指針不知什麽時候指向了十一點五十多分，離十二點還有一步之遙。

“行，先看星星。”金昭用眼神從上到下摸了一遍岑歲，笑了笑，才暫時放過他。岑歲被放了下來，正好蹭到了膨脹的某個地方，他們都克制地往後退了點，保持着相對安全的距離。

電視裏傳來主持人高揚的聲音，窗外陸陸續續開始有爆竹聲和煙花聲，隔着玻璃悶悶地，打在他們的心上。

金昭從背後抱住岑歲，把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兩人共享着空氣，鼻息在不經意間纏綿在一起。

“真的有流星嗎？”金昭看向窗外，只有煙花落下驟然消逝的殘影，根本沒有半點流星的影子。

“不知道，流星又不是掐着點來的。”岑歲答。電視機裏的晚會快要結束了，今年也快要結束了。

“讓我們一起期待着新的一年到來，倒數，三，二，一，”電視裏的氣氛推向了一個高潮，“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歲歲。”金昭吻了一下岑歲的耳朵尖，“祝你歲歲平安，歲歲有今朝。”

窗外的煙花聲越來越響，光影在他們臉上流轉。岑歲突然眼睛一亮。在煙花消逝的瞬間，有一顆小小的流星躲在裏面。

一瞬間，岑歲感覺好像所有的星星都落到了自己頭上，他就要被幸福給砸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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