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
我已經知道阿征喜歡我,但我在裝作不知道。
阿征好像已經知道我知道他喜歡我但我裝作不知道,于是也裝作不知道我已經知道。
好糾結啊……
不過阿征調戲我的次數驟減,這一點讓我很滿意,因為吃癟的總是我。
而且阿征還有重要的事要做暫時顧不上我,和I·H一樣是高中籃球三大賽事之一的W·C開始了。
洛山在京都地區的最後一場比賽我去看了,然後,我再也不想看阿征比賽了。我記得赤司征十郎同學是風評良好的謙和有禮好少年,為什麽會有一上籃球場就變鬼畜的模式?那模式的開關在哪裏我要給它加個無窮大的電阻讓這電路再也開不了!
不管是對待陌生人是淡漠疏離的謙和的阿征,還是有着強大氣場讓人心生敬畏的阿征,或者戲弄我的阿征,都讓我難以相信那和球場上那個不斷發表中二言論拉仇恨、無論自己還是隊友一概嚴苛到殘酷的人聯系起來。尤其是葉山小太郎還告訴我阿征相比去年已經收斂很多了。
我有一種世界觀被摧毀了一般的感覺。奇怪我的世界觀又沒有被摧毀過為什麽我會這麽感覺?算了管他呢這不重要。
我精神恍惚的飄回去,心不在焉的做飯。洛山肯定不會因為這麽一場小的勝利去慶祝,果然沒多久阿征就回來了。
我帶着看待新奇事物的眼光打量了阿征許久,最後惹得阿征不耐煩,一把将我的頭按下去。這還沒完,因為我做飯時心不在焉,把糖當做鹽做的菜,毫無疑問沒法吃了。
“對不起,我重新去做。”除了這個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麽。但就在我站起來要将盤子端走時,阿征按住了我的手。
“阿語,你很介意?”看來葉山小太郎這個乖寶寶已經向阿征報告了我向他詢問的事情。
“也不是介意,我不知道怎麽說。我認識阿征一年多了,今天才突然見識阿征完全不同的一面,有點反應不過來。我不知道我以為的阿征是不是真的阿征,我自以為通曉到的阿征的心情又真的是阿征的心情嗎?有些迷茫的感覺吧。”
“……抱歉。”
“阿征不用道歉的,阿征沒有做錯什麽,是我一直說着沒興趣拒絕阿征的邀請不去看比賽的。只有一點,也不是說要阿征你答應我,你自己的身體,答應我沒什麽意義,只是希望阿征你可以珍惜自己一點,拿自己發誓什麽的太兒戲了。我不知道勝利對阿征究竟有多重要,所以這只是一己之見,阿征不認同的話就當我沒說,我可不想被當成是喜歡說教的阿姨。”
阿征沉默片刻,放開了我。
阿征在籃球場上的場景很快被日常生活沖淡,相比習以為常近在眼前的畫面,我越發覺得當時坐在高臺上看的比賽畫面猶如在電視屏幕內側,沒有真實感。
雖然那天阿征問我是否介意時的狀态低沉,可過了那一天他就恢複了原裝,讓我腦海中對球場上他的畫面更加模糊。我一開始因為那樣的他而震驚,不知道怎麽去接受,事後冷靜下來又覺得不接受也沒關系,我對籃球不熱心,而阿征,總會變成熟的。
決賽的事宜是葉山小太郎告訴我的,他的青梅竹馬竹原真宵和我在同一家店打工,我們還算相熟。我打電話去東京問阿征要不要我去當背景觀衆,我以為他希望我去看決賽故而有此一問,誰知阿征拒絕了,他不希望我去。阿征該是對他絕對的勝利産生了動搖,即使是微弱的可能性,也不希望我看到他輸掉的樣子吧。
既然阿征不希望我去,我就老老實實呆在京都該幹嘛幹嘛。打氣加油什麽的統統沒有,壓力這種東西,自己說的多了說着說着就沒了;別人說的多了會越來越煩,适得其反也說不定;雖說阿征可能不當回事不會受影響,但我不想給他一點幹擾。
有我留守,竹原真宵就可以去看比賽了。她一邊向我道歉把工作都推給了我,一邊驚奇我竟然不去看洛山的決賽、對阿征的表現毫不關心。我拿對籃球沒興趣搪塞了過去,沒有向她解釋。盡管如此,真宵還是在每節過後的休息時間及時地向我傳達比賽進程,當然,比賽結果也是。
比賽是在晚上7點,結束時9點已過,洛山監督的安排是回賓館休息再住一晚,明天早上再乘車返回。但是看到比賽結果那一瞬間,我直覺的認定了阿征會回來。
洛山輸了。
一向是帝王般的存在,連續六年包攬三大賽事,I·H是險勝,如今W·C敗北,洛山每個隊員心裏肯定都不好受。阿征作為隊長,又是那種性子,再加上曾經被當做神話一般的[奇跡的世代],在他們之中位于頂端的阿征帶領三個[無冠的五将]卻輸了比賽,縱然是處變不驚的阿征,大概也要深深地震撼一下。一直以來信仰般堅固的信念被摧毀,即使阿征一向精神堅韌,也是有可能崩潰的吧,比世界觀被摧毀嚴重多了。
我去我怎麽又想到世界觀被摧毀它跟我有仇嗎?
我擔心阿征的狀态,問真宵她去陪葉山小太郎了,只說看到阿征去找監督,似乎沒出什麽狀況,還安慰我不要太擔心。既然這樣阿征應該是不會回來才對,可我就是堅定的認為阿征一定會回來,也說不出理由,即使是被理智不屑的直覺,我還是決定相信。
堅信這一點我也睡不下,将電視頻道換了個遍又無聊地在屋裏轉了五六圈,終于決定去熬湯來打發時間。東京到京都的新幹線要兩個多小時,如果阿征真回來,大冬天的有點熱湯喝也好。
阿征回來了。阿征還真的回來了。已經過了淩晨1點,我都動搖過一次想去睡了,執拗着堅持下來,我的直覺中了。
阿征開門的時候我正在切蔥花,之前一直考慮的都是阿征會不會回來,眼下阿征回來了,我卻突然慌亂,不知道怎麽面對阿征了。阿征心裏難受是肯定的,我要不要安慰他一下?但阿征一向強勢,我的安慰會不會适得其反?我對他在籃球上的活動一概不了解,我要怎麽安慰他?
大腦中天人交戰,錯亂難斷,我在無意識中停下了所有動作,卻也忘了轉身迎接阿征,傻站在那裏一動也沒動。
重物落地聲讓我一驚,刀刃劃開了手指。這邊冒血,腦中又一片混亂,反正我也思考不出什麽幹脆就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先看阿征怎麽樣再說吧。
我放下刀正待轉身,肩膀就碰到什麽,随即被一股還算溫和的力道扭轉回去。微沉的呼吸在耳邊清晰起來,我這才反應過來,阿征從背後把我抱進懷裏了。
阿征的手臂環着我的腰,松松散散的沒有用力,我卻像被勒緊了一樣突然呼吸停滞,慢慢的放松平穩呼吸,灼熱的溫度也慢慢擴散到全身。我能感覺到阿征的額頭抵在我的腦袋上,我覺得我得說點什麽打破僵局,只說出“阿征”,阿征就擡起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
手換了位置,阿征也略微挪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埋頭在我的肩膀,餘光只瞥到幾绺赤紅的頭發。既然阿征想要這樣那便這樣吧,他不需要我說什麽來寬慰他,我就什麽也不說;他不想讓我轉過去看他,我就在他的懷中做他的支撐。阿征心亂到不顧時間不顧距離,就只是想要這一刻抱入懷中的溫暖,放任他也沒關系,不,我想要放任阿征,這是我目前唯一能為他做的。
這個男人,我沒辦法拒絕。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世界沒有迎來末日,我們六級後再見!/(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