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火
是酒精在焚燒,一定是。
酒這種東西,真夠禍害,每次都要她的命。
她和首都晚會敬的酒搏鬥,九死一生。
她和黎此這杯烈酒纏綿,銷魂蝕骨。
黎此的酒氣渡了過來,攪得她有些醉,腦袋暈暈沉沉。
迷蒙間,黎此的指尖從她下巴沿脖頸的曲線一寸一寸往下,到鎖骨之間,稍稍一動,輕而易舉撩開了她的衣扣。
曾經,她們也有過這般吻得入迷的時候,彼時莫驚年沉醉迷離按耐不住,唇齒流連到黎此一側鎖骨,再深,那便不是一個單純的吻。
這是前戲。
一如現在,她衣衫半解,襯衫的領口滑落到肩頭,黎此的吻落于胸前。
過火。
“不對……”莫驚年在喘息中低聲喃道。
不對——黎此當初也是這樣說的。
所以她偏一偏頭,水潤透亮的紅唇開合,再一句:“這不對。”
然而黎此聞言,不退反進,她傾身到莫驚年耳畔,雙齒輕咬對方耳垂。
再低語:“忘掉那些事,現在,你是想的,不是嗎?”
只要你想,那從前以後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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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朋友。”莫驚年冷聲道。
要接吻,要上/床,算什麽朋友?
于是黎此站定,動作幹脆利落,她将身上的外套脫下再随手甩開去。
手解自己襯衣的扣子,視線不偏不倚對上莫驚年瞳孔,眼神灼熱滾燙,語氣低沉冷冽。
她說:“如果你沒說過,那就別是了。”
莫驚年一片混沌。
神是你,鬼是你。要做朋友的是你,當場翻臉的也是你。當初說不對的是你,此時此刻來挑逗來撩撥的還是你。從前瞻前顧後那麽多,現在來玩follow your heart的仍然是你。
和黎此這麽久以來的推拉,來來回回,她在崩潰的邊緣,潰不成軍。
最後的垂死掙紮——
莫驚年砸下一句:“我們是不是要打一炮你才會滿意?”
“嗯。”
便是吻。
黎此的手覆到她身前時,莫驚年殘存的理智蕩然無存。
酒後亂/性。
可她連酒都沒碰過,那還剩下什麽?
“你別後悔。”
黎此的回答是答非所問又意味不明。
身上的布料都不見,莫驚年周身一冷,與此同時,她聽見黎此說的是——
“我就在這裏。”
好。
莫驚年擁了上來。
你我,無止境的沉淪,直至下一秒。
要愛,百轉千回。
花灑的水從上面落下來,下一場熱雨,熱氣蒸騰,玻璃蒙上一層霧。
關于水,都手忙腳亂。
黎此在調頭頂的溫度,莫驚年在控手心的流速。
莫驚年指腹輕叩門。
然後她凝視着黎此,神色十足專注認真。
正經得不像話。
下一瞬,黑暗襲來,黎此一只手輕輕捂住她雙眼。
“怎麽?”莫驚年問。
“我……”第一次,黎此答無可答。
她看見莫驚年揚唇漾出一抹笑,再聽見她在自己耳邊笑語。
“沒關系,黎此。”
莫驚年湊過來,臉頰貼着臉頰。
“我們慢慢來。”
看不見,但她能感受到黎此的手心越來越熱,她聽見水聲,和水聲中藏着的黎此。
莫驚年一只手在猜。
猜這是嘴唇,到這裏的時候,黎此受不住咬了咬她的指尖。猜這是鎖骨,黎此的鎖骨上盛着一汪水,那裏有她留下的标記。猜這是胸膛,起伏得厲害,黎此沒有辦法,她控制不住自己一下一下撞入她掌心。
莫驚年另一只手也在猜,猜,快要到了。
于是春色決堤。
“你臉皮好薄啊。”
輾轉到床上的時候,眼前還是黑。
“想害羞到什麽時候呢?”
黎此沒有應。
莫驚年笑,她自然是有辦法。
于是力道緩了緩,輕重緩急變得沒有章法,就來來去去,讓她飄起來,又沉下去。
“阿年……”黎此軟軟的一聲。
“嗯?”
黎此掙紮了會兒,又不再說話。
莫驚年就變本加厲。
她開口催她:“想說什麽?”
沒辦法了。
“給我……”
莫驚年回:“想看你。”
她比曾經的任何一個瞬間都更想見到黎此。
所以再說一遍:“很想看你。”
手放開。
她會看見。
她看見黎此長發散在自己每晚枕着的枕頭上。
她看見黑暗中自己在黎此身上留下的輕重不一的印記。
她看見黎此半啓的唇,青筋畢露的手。
她看見黎此所有的內斂和放縱。
她看見黎此的眼睛。
一只眼是飽滿的愛,一只眼是赤/裸的情。
莫驚年好像随着黎此化成了一片。
以前寫劇本的時候,莫驚年一般會讓男主在這種時候說一句很濫俗的表白,鍵盤敲下“我愛你”的時候她都會自嘲。觀衆嗨了就行,自己寫是這麽寫,但怪惡心的,這種時候說的話怎麽能信?
可是這句話現在就湧到了嘴邊。
她是很愛黎此的。
莫驚年篤定。
情/欲的火燒到了心頭,在熊熊烈火中她還能記得将這聲我愛你死死攔住。
然後她要了一個排山倒海的吻。
話沒有說出口,卻在唇上,在手上。
——我想你不要知道。
愛在融化,藏在你身體的每一處。
我要擁有你的這一秒,直至下一秒。
再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