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佞臣”當道 (2)
品出了不少事情,也心寒了。
“楊家……從根底就爛了。
“她只恨自己年輕時瞎了眼,嫁入了楊家。她只等我有了最終的着落,便會住到家廟之中。”
坦誠直白的言辭,讓賀顏有所觸動。
楊素衣卻很快綻出如常明媚的笑靥,擺一擺素手,“不要說我這些爛帳了,我總能為自己尋到個過得去的出路——就算是誤打誤撞,也跟趙子安相處得似酒肉朋友,好歹還是有些本事的,對不對?”
賀顏笑着點頭說“對”,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盡自己一份力——哪怕別人說是吹枕邊風的力,也要幫楊素衣脫離趙家,重新開始。
送走楊素衣,沒過多久,張夫人與張汀蘭來了。
祖孫兩個近來隔幾日就送來拜帖,賀顏從一度的擱置,改為選擇應下。見了面,便能看出些端倪,也便愈發篤定日後如何對待張家女眷。
說起來,祖孫兩個做的事,于她是不得了而已,之于先生、阿初和很多人,都是不足挂齒的。加之昔日的賀顏成了蔣夫人,總要在迎來送往間留些餘地。
張夫人、張汀蘭進到廳堂,便一起屈膝行禮。
賀顏連忙起身避到一旁,笑道:“夫人真是折煞了我,快坐下說話。”
她說話間,有眼色的曉瑜、曉雙已齊齊過去,攙扶起張夫人。
張夫人又是愧疚又是不安,“是我唐突了,但是上次相見,我做的事實在上不得臺面,唐突了蔣夫人,是以,才一見面便行禮賠罪。”
“上次相見?發生了什麽事?”賀顏笑着反問,“我竟是不記得了。”
張夫人的臉紅了紅,嗫嚅道:“蔣夫人不記得,便是什麽都不曾發生。”心裏一直懸着的那塊大石頭卻落了地,她是真怕這個炸毛的時候一絲餘地也不留的小姑娘耿耿于懷,始終記着那筆賬。
半推半就之下,她與張汀蘭在客座落座,接過小丫鬟奉上的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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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顏道:“本該是我去張府拜望,可是資質愚鈍,打理家事漏洞百出,便一直騰不出時間。”
張夫人明知對方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卻不得不颔首應承,“偌大一個府邸,自是事務繁雜,我是過來人,深有體會,但是憑蔣夫人的資質,用不了多久,便會游刃有餘。”
賀顏一笑,“借您吉言。”
話題就這樣打開,一老一少說起家長裏短來。
張汀蘭始終正襟危坐,用心聆聽,生怕賀顏何時提到自己,自己卻反應遲鈍惹人厭。
被祖父手段婉轉地整治了這麽久,她再不敢出一絲差錯。
賀顏觀望一陣,淡淡地将話題轉移到女工、琴棋書畫方面。
祖孫兩個聞音知雅,幾乎是小心翼翼地應承。
她們累,賀顏也累。過了小半個時辰,張夫人适時地起身道辭。
賀顏親自送到垂花門外。
臨上馬車,張夫人見她态度依然柔和,便湊近些,低聲道:“張家不比別家,我們這些女眷,在有些事情上,總想着為家族分憂。
“如今蔣侯爺權傾朝野之日不遠,可有用得到張家的地方?”頓了頓,怕生誤會,連忙補充,“我說的是我家老爺,能否幫襯侯爺一二。我們終究是害怕,他不僅僅是落個晚節不保的下場。”
賀顏目光流轉,很快應道:“首輔大人做他該做的事,便足夠。”
張夫人并不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卻再三道謝。她不明白沒事,轉述給張閣老,他應該聽得懂。
賀顏目送張家的馬車走遠,回內宅時,感觸良多。
母親與她也會幹涉男子在外面的事,可如張家女眷這般的行徑,她們不會做,夫君也不會允許她們做。
真是人各有命。
她在今日看到的是,這世道之下女子的種種悲涼。
感慨淡去,她又想起了手劄上那條關乎她身死的預言,更為迫切地知曉原因。為此有所決定之前,她得去請教先生,讓他幫自己拿個主意。
這是自幼便養成的習慣:與親人很親昵,但遇到事情,想依賴求助的只有先生、阿初。這般的緣法,她一面費解,一面這樣走過了這些年,也沒真正當回事:反正先生和阿初本就是她最親最近的人,從不會讓她生出哪怕一點點負擔。況且,母親與父親為她做的事、操的心并不比任何父母少,只有更多。
梁王入獄,皇帝病情加重,阿初定會忙得五迷三道的,她想先有主張之後,再與他商量——嗯,好吧,她始終最在意最心疼也最不敢惹的,始終是他。
下午,賀顏帶着雪狼來到書院,徑自到了聽雪閣等候。
雪狼對這裏已經熟悉,在她身邊坐了一會兒,就做賊似的溜出去玩兒了——好像它比她還大的身形可以因為悶着頭垂着尾巴就能隐形似的。
喝了半盞茶,陸休步履生風地走進門來,到得近前,先用折扇敲了她額頭一記:“小兔崽子,你怎麽總往外跑?”
賀顏一手捂着頭,一手放下茶盞,擡眼看他,“有您這樣的恩師,想像話也不成啊。”好像他不想看到她似的,明明眼裏全是笑。
陸休的笑意到了唇畔,轉身落座,先找雪狼,“你家那個小崽子呢?”
“出去了,你總揪它耳朵,它不待見你。”
陸休哈哈地笑,“胡扯,別說我下手輕重的事兒,單說它,除了你跟阿初,我看是誰誰都不認,看誰都煩。”
“知道就好。”賀顏笑笑地捧起茶盞,啜了一口茶。
“今兒過來,找我有事兒吧?”陸休問。其實一進門就看出來了,這小氣包子在他跟前,小心事能掩飾,嚴重些的就想都不要想了。
賀顏嗯了一聲,“是件不得了的事呢。”
陸休斜睨她一眼,笑着起身,“走着,去詩畫廊看看。”便是情同父女,也不便關起門來說體己話,恰好正是學子上課的時間,學院內很清淨,在外面說話倒更方便。
賀顏說好。
師生二人未出院門,雪狼便追上來,神氣活現地跟在賀顏身邊。陸休喚了它三次,它才勉為其難地走過去,讓對方拍自己的頭,拎自己的大耳朵,然後氣呼呼地回到賀顏身邊。
陸休一陣笑,“小人兒似的。”
賀顏也在笑,“是啊。”
“好好兒待它。”
“遵命。”
詩畫廊北面壁上,有能工巧匠在書院授意下,定期依照名士才子才女的筆跡篆刻出的詩詞文章畫作,很是精彩。
賀顏有事,便沒了觀賞的興致,與先生半真半假地說起景家相關的事:“……昨日,景國公愛子被人冒名頂替,想必您事先就知情,正如知曉死士意欲到書院內行兇未遂之事。我聽說,梁王、端妃近年來所着手的,不只是景家子嗣一事,查的別的事,應該與我有關,鬧不好,我會被人算計得找人拼命。先生,您能不能幫我想想,這是怎麽回事?我該怎麽做?”她知道這樣蹩腳的謊言騙不過先生,便一直垂着頭,等着他數落之後,豁出去把手劄的事如實相告。
只是很奇怪,先生聽了,斂目沉思,神色肅然。這好像是壓根兒沒發現她在撒謊?那麽,是哪句話引得先生費思量?又或者說,景家在先生心裏,本就分量十足?
她停下來,五分不解五分期許地望着他,“先生。”
作者: 鼻炎引起的頭疼,煩得很,真想睡到三月份,但是今早想起來,有榜單任務還沒完成,立馬急了~十多個小時就弄妥這一萬多字,将就着看哈~
時速慘不忍睹,但好歹能寫,下章寫了一些了,明後天能貼出~
抱歉,抱抱蹭蹭~
(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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