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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1

秋日清晨,金風飒飒中, 一列輕騎穿過城門, 徑自去往宮中。

方志回來了。錦衣衛得到消息,心情都不大好。

錦衣衛、暗衛都是皇帝的心腹, 但一向不對盤,而這恰好也是皇帝願意看到的:他們一條心的話, 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抱團兒騙他。

方志風塵仆仆地進宮複命。

索長友很識趣地帶着其餘宮人退出,讓君臣兩個密談。

沒有人注意到, 同一日進京的, 還有一輛樣式尋常的馬車。有人迎上馬車, 在前帶路,一番七拐八繞, 消失在街巷之中。

賀師虞、賀夫人這一陣忙着籌備賀朝與周氏的婚事,其次便是為賀顏挑選吉日。

“混小子, 一定是他讓禮部選的日子, 都這麽早。”賀師虞老大不高興, “哪有年初嫁女兒的?讓他給我改到秋冬去。”

賀夫人不理他, 對着三個吉日翻了翻黃歷,“就三月初六吧。”

“不行。”賀師虞大手一揮, “你們要是這樣的話,我就要霸着顏顏不撒手了,多留她兩年。”

“你給我一邊兒涼快着去。”賀夫人斜睇着他,“顏顏嫁到蔣家,有阿初名正言順地護着, 我心裏更踏實。”

賀師虞不免悻悻然,“在你眼裏,那小子就那麽出色?比我們爺兒倆還靠得住?”

“那是自然。”賀夫人心道,好的壞的人綁一起,也不是他對手。她認準的女婿,又有城府又彪悍。

賀師虞與妻子商量了幾日,到底是拗不過她,依她的意思選了吉日,刑部尚書、秦牧之、安閣老再來時,請他們告訴蔣家。

至于另一位媒人張閣老,經了沈家的事情之後,便推說精力不濟,下衙後便要歇息,不管這件事了。

情理之中,大家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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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夫人得空就去蔣家,看望腹部已然隆起的辛氏,總是叮囑她:“不要為兩個孩子的婚事勞神勞力,只管撒開手,讓兄弟兩個看着辦。”

辛氏感激地一笑,“雲橋和阿初也叮囑過我,讓我只管安胎,尤其阿初,給我選了幾個出挑的管事,連內宅的事都不讓我管了。”

“這就對了。”賀夫人小心翼翼地撫了撫辛氏的腹部。前一世,在她記憶中,辛氏始終不曾有喜。這般喜人的事,讓她對自己的重生生出更多慶幸。

有時候,賀師虞會去翎山書院,找陸休說說話。

一來二去的,蔣雲初不讓賀顏下廚的事,傳到了賀夫人、辛氏耳裏,兩個人提起來,總少不得一陣笑。

“這樣個嬌慣的法子怎麽行?慣得顏顏不懂事,以後惹你生氣怎麽好?”賀夫人雖然心裏熨帖得很,見到辛氏,該說的場面話還是要說。

“顏顏哪裏會惹人生氣,您別管這些。”辛氏笑道,“只要兩個人和和美美的,便什麽都有了。”

賀夫人笑吟吟地點了點頭。

婚期定下來之後,賀師虞開始親自給賀顏籌備嫁妝,那架勢,讓賀夫人都驚到了:他自己的小金庫有兩萬多兩銀子,全部拿出來,又從賬房取了六萬兩,一并交給妻子,“不管什麽,都要給顏顏準備最好的。”

賀夫人不免犯嘀咕:“阿朝的聘禮,你做甩手掌櫃的,輪到顏顏,就是這樣,不怕阿朝吃醋啊?他又不是撿來的。”

賀師虞哈哈地笑,“以後整個賀家都是阿朝兩口子的,我們理應多貼補顏顏一些。再說了,阿初手頭富裕,聘禮定然少不了,不信你就瞧着。”

賀夫人無奈地笑,“幸虧兩家人口簡單,要不然,以你們這個胡來的法子,真會亂了規矩,害得孩子們不合。”

過了中秋節,蔣家那邊的聘禮到了,果然被賀師虞說中了:足足一百六十六擡,只聘金就五萬兩。

賀夫人心想這倒好,風風光光定親之後,顏顏要風光大嫁——近二十年裏,她就沒聽說過哪家的聘禮有這麽豐厚。

賀師虞見準女婿上道,心裏舒坦得不得了,偶爾又耍壞:“以後我們添了外孫外孫女,倒要看那小子怎麽娶兒媳婦、嫁女兒,都照這規格來的話,他可得一直賺大錢。”

賀夫人忍俊不禁,“你這厮,說到阿初就沒好話。”

賀師虞理直氣壯的,“把我寶貝閨女拐走了,我看他順眼才怪。”停了停,說起了一度常挂在嘴邊的話,“真好意思啊,仨吉日,不是二月就是三月,就不能讓我多留顏顏一年半載的?回頭見到他,得訓他一通。”

賀夫人笑得手腳發軟。這時候就看出來了: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順眼,老丈人看女婿,則是恨不得雞蛋裏頭挑骨頭。

陸休得知顏顏、阿初婚期定下來之後,得空就翻翻自己的賬冊,要給顏顏添些嫁妝。

何蓮嬌考慮到了這一層,私下裏請命:“先生,您給顏顏添嫁妝的事,就交給我辦吧?”

陸休凝了她一眼,“你懂什麽?少給我添亂。”

何蓮嬌笑道:“不就是把好東西都給顏顏麽?我比照着賬冊,去庫房裏挑選,保證讓您滿意。到時候我列出個單子,您瞧着不行,我再改。”

陸休思忖一下,颔首,“也行。”這類事,他還真懶得親力親為,只是提點道,“顏顏喜歡我私藏的書籍字畫、我的筆墨,你斟酌着多給她選一些。”

何蓮嬌欣然點頭,打趣道:“瞧您這意思,跟嫁女兒似的。”

陸休就笑,可不是麽,嫁女兒似的。

時間怎麽會過得這麽快?似是一轉眼,他家小氣包子不但長大成人,且要出嫁了。

方志回京三日後,去了一趟梁王府。

奉命看守的錦衣衛自是不願放行,他笑得張狂:“要老子向皇上讨一道恩旨再來?有那個必要?”

錦衣衛琢磨一番,自覺自家頭兒在皇帝面前沒這位吃香,忍氣吞聲了,請人進門。

方志與梁王說了好一陣子話,且是不允人在近前。

莫坤轉頭就把這事情禀明了皇帝,本就該說,而且不管有用沒用,他都樂得給方志上眼藥。

結果也在他意料之中。

皇帝不以為意,說方志該是去找梁王詢問一些事情,他剛回來,不會做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

莫坤面上說皇上聖明,心裏則想着,他方志興許就是料定你會這麽想,才會招搖行事。

出宮時,方志等在宮門口,戲谑地笑問:“莫大人是不是去皇上面前誇我了?”

莫坤沒搭理他,心裏卻是氣得不輕。年頭不少了,還是不能習慣這種情形。

沒兩日,出了一檔子讓莫坤心頭狂喜的事:

有一兩廣青樓花魁來找他,很大方地言明自己是待價而沽,今年春季,方志去了她所在的風月之地,出手便是一萬兩,買下了她。而今她尋到京城,為的是問他要個說法,想長留在他身邊服侍。

莫坤一直覺得蔣雲初有點兒神叨,私下裏拉上他,一再訊問那花魁。

花魁名叫阮玉,不論怎樣盤問,說辭都未變過。

莫坤興/奮得摩拳擦掌。尋花問柳在皇帝眼裏或許無傷大雅,但這時間可很有意思:莫坤該去的是西北的大漠,要麽是兩江,他卻去了兩廣,這不明擺着陽奉陰違麽?

私心裏他得承認,把自己換成方志,大抵也會那麽幹。但他不是方志,他命好,不用每隔三二年就要離京找人,還找到了足以取對方半條命的證據。

再三向蔣雲初求證,确信阮玉供詞屬實,他再次去禦前告狀。

皇帝親自召見阮玉。

阮玉見到皇帝,吓懵了,跪在那裏簌簌發抖,半晌做不得聲。

皇帝見狀,緩和了神色,又示意索長友。

索長友走過去,遞給阮玉一杯熱茶,和聲安撫道:“皇上只是傳你說說話,別怕。你若有冤情,皇上定會為你做主。”

阮玉漸漸鎮定了一些,皇帝問起方志的事。

在莫坤與蔣雲初有意無意地引導之下,她說起證詞來,詳略得當,末了道:“奴家與方大人說過,寧死也不想混跡在青樓,求他與媽媽讨了賣身契,奴家做他身邊一名婢子便知足。他應下了,卻是又去過一次便杳無音訊。”

皇帝問道:“你如何得知他身份的?”

“是一名恩客見奴家苦苦等他,好心告知的,還幫我贖身,讓我不妨來京城等候消息。”阮玉如實道,“我只見過那個人一次,他很年輕,二十來歲的樣子。見過一次之後,都是他的小厮傳話、打點。”

皇帝心想,妥了,方志那個混帳東西,被人盯上了卻無所覺,怎麽遲鈍自大到了這等地步?他克制着,又問:“你現在想怎樣?”

阮玉現出猶豫之色,卻不敢遲疑,索性怎麽想的便怎麽說:“來京城之後,一些人說方大人很是張狂自大,這樣一來,奴家什麽也不敢要了,只求皇上開恩,恕奴家無罪。奴家不是想告方大人,只是想尋個容身之處,而今這情形……便算了。”

索長友端詳着阮玉,眼中有了笑意。她怎麽可能真的想委身方志,定是得了有心人莫大的好處,在這時出面擺方志一道。

皇帝也在斟酌,是誰收拾方志。莫坤麽?不像,那是個不播不轉的,也沉不住氣,歷時這麽久、管挖管埋的這麽個坑,手筆可是不小。

可不管是誰,都是方志咎由自取,居然拿着他專門撥給他的銀子去嫖了,實在不是個東西。最可氣的,自然是方志不夠警覺,到了這個地步,還能指望他與手下對差事守口如瓶麽?

皇帝冷聲吩咐:“傳方志。”

阮玉低眉斂目,大氣也不敢出。

過了一陣子,方志進殿來,瞥見阮玉時,臉色就變了。

皇帝冷笑着望住方志:“識得這女子?”

方志二話不說,跪倒在地,心裏只想一巴掌拍死那禍水。

皇帝運了會兒氣,猛然将手邊茶盞擲到方志身上。

方志不敢動。

皇帝怒喝:“滾!閉門思過去!”

也就是說,沒什麽大事,過一陣方志進宮請罪,事情也就過去了。索長友微微一笑。皇帝對方志這份兒寬厚,要是讓太子、梁王知曉,不知道他們會氣成什麽樣。而整治方志的人,可曾想到這一層?要是沒想到,也夠喝一壺的。

總的來說,索長友對此喜聞樂見。有些事,他與方志要相互幫襯,譬如他借暗衛,方志需要他在皇帝面前适時地遞兩句話。

随後,方志灰頭土臉地離宮,瑟瑟發抖的阮玉也被皇帝打發了,讓她找莫坤另尋出路。兩個寵臣這樣個掐架的法子,皇帝很不喜歡,那個不是喜歡給方志穿小鞋麽?連帶的給他善後吧。

莫坤聽完首尾,肺都要氣炸了,在值房裏轉着圈兒地摔了好幾個茶碗。

蔣雲初一笑置之。

皇帝身邊數來數去,就索長友、方志、莫坤、趙禥四個親信,連趙禥那個德行的都能常年慣着,眼下怎麽可能嚴懲方志。

說白了,莫坤也一樣,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貨,皇帝從來是雷聲大雨點小,數落一通了事。

蔣雲初跟莫坤打過招呼,讓手下将阮玉輾轉送到十二樓,另行安置。

阮玉是心思活絡的女子,也得承認,很有些膽色,換個人,真不敢來京城唱這麽一出。她要一筆豐厚的銀錢,嫁個老實巴交的人。

之于十二樓,這些都好說。

丁十二則跟洛十三犯嘀咕:“你跟侯爺這次做的,是不是虧本兒的買賣?”

洛十三但笑不語。阿初那個精刮的鐵算盤,想虧本兒都難,只看這賬怎麽個算法。

沉了片刻,丁十二說起賭坊的事:“賭坊的生意更好了,欠債的人也更多了,有些人的賭債,是不是根本就不用讨?”

洛十三問道:“你指哪些?”

“趙禥、趙子安之類。”

洛十三摸着下巴,眉眼含笑。

丁十二嘆氣,“只說趙禥那個無賴,他可是從去年就開始借大額銀錢了,允諾年底還,到如今連句話都沒有不說,還又跟他兒子借了大幾萬兩。”

“贏他們的都是自家人,把贏來的借出去而已,自然可以寬限個一兩年。”洛十三道,“讨債麽,那是遲早的事,時機未到而已。”

丁十二聽了,神色轉為愉悅,“那就成。又是你跟侯爺給人挖的坑吧?”他不心疼銀錢,只是受不了被無賴占便宜。

洛十三一笑,“這全是侯爺的主意,我先前才懶得搭理那種貨色。”說着站起身來,“我去翻翻趙家別的賬。”

丁十二便知道他要去捕風樓,笑道:“別笑着進去,黑着臉出來。”

“那是必然的。”捕風樓裏的卷宗所記載的,好事真的太少。

丁十二哈哈地笑,“我陪你。”

“行啊。”

接下來,完全驗證了丁十二的猜測:洛十三調取了趙禥相關的卷宗,越看火氣越大,臉色越來越冷。

丁十二跟着看過一些,心情也不好,但因洛十三的緣故,情緒便緩和許多。

當晚,蔣雲初要調閱一些東西,來到了十二樓。

洛十三陪他進了捕風樓,蹙眉道:“趙禥那個老纨绔,居然還有收受巨額賄賂的事,真是老天不開眼。”

蔣雲初睨了說話的人一眼,“才知道?”

“……”洛十三摸了摸鼻尖,“膈應人的事兒,我比起你,一向是後知後覺。”

蔣雲初微笑。

洛十三揚了揚眉,“那種渣滓你怎麽還不收拾?”

蔣雲初輕描淡寫地道:“在官場,收受賄賂的比比皆是,不少這一個。”

洛十三磨了磨牙。

蔣雲初看似陳述事實,實則存着寬慰:“風氣就是這樣,很多本來清廉剛正的人,為着能為一方百姓軍兵做點實事,也只好随大流,不然就會被上峰同僚下屬抱團兒排擠。不是誰都是趙禥。”

“明白。但還是窩火。”

蔣雲初了然一笑,轉而說起古氏那邊的事,叮囑道:“不要刁難那家人。”

洛十三颔首,“放心。你要不要見一見古氏?”

“當然。”

過于安靜的氛圍中,古氏驀然醒來,對上的是滿目漆黑。

她循着固有的習慣,望向南面,卻沒如前幾日那樣,看到映照着月色微光的窗。

下一刻,她聞到淡淡的花香,察覺到床鋪十分松軟舒适。

就是這些發現,讓她如墜冰窖,周身冰冷到僵硬——不知不覺間,她離開了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記起失去意識之前,在家中的耳房配制丸藥,實在乏了,便伏在案上,想打個盹兒再繼續,哪想到……

先前兩日便有種被人窺探監視的感覺,除了索長友,她不做第二人想。

這時,她感覺到本已很糟的事态更糟了——有別人介入。索長友還用得着她,斷不會這樣做。

身體能動之後,她坐起身來,眼睛适應了室內的光線,見床頭有燈,又摸索到了一個火折子,便點燃了那盞小小的宮燈。

來不及打量,便有一名少女輕咳一聲走進門來,态度不卑不亢:“您醒了?稍後随我去廳堂,有人在等您。”

古氏料定與少女多說無益,得不到任何想要的答案,便規規矩矩稱是。低頭看了看,見自己穿戴一如睡前情形,便只将淩亂的長發梳理匆匆梳理,绾了個圓髻。随後,她随着少女到了廳堂。

廳堂中,有身形颀長、一身玄色的男子站在臨窗的桌案前,在插花。

青花瓷瓶中,已錯落着一些紅色、橙色、紫色花朵。

他不急不緩地将案上花枝修剪,放入瓶中,動作透着說不盡的優雅悅目,落入古氏眼中,卻只有驚懼與不合時宜之感——她聽到自鳴鐘的聲響,望過去,看到時間是醜時初刻。

誰會大半夜摘花、插花?

少女對着那道背影默默行禮,又默默退出去。

很明顯,男子沒有殺意,甚至沒有惡意,便使得這近乎靜谧的氛圍并不讓人煎熬。古氏望着他的背影,僵在站立之處,不知所措。

男子做完手邊的事,随手将散落在先前剪下的花枝、葉子歸攏起來,收進字紙簍,又信手用帕子擦拭了桌面。

“白日忙,只得夜間來訪。叨擾了。”他說。

語聲清朗悅耳,年歲不會超過二十——古氏通過他聲音下意識地做出判斷,沒因此有絲毫放松。

男子從容轉身,轉到主座落座。

古氏看清他樣貌,愣怔片刻後,驚訝得張了張嘴:她通過那幾份相似的樣貌斷定,這是昔年名将之一的蔣侯後人,如今的臨江侯蔣雲初——在她年少時,曾有幸一睹他父親的風采。

父子二人相似,卻又有莫大不同,如果說他父親是燦爛溫暖的陽光,他便是清冷的月光,那股子幽冷,須臾間便對人形成莫大的壓迫感。

古氏很快收斂心緒,斂衽行禮,“民婦問侯爺安。”

蔣雲初擡一擡手,“免禮。該如何稱呼?古月娘,還是什麽?”

古氏深緩地呼吸之後,“街坊鄰居一直喚我孫科家的。”孫科是她夫君的姓名。心下自是明白,對方查清了自己的底細。

蔣雲初颔首,“孫太太。在下蔣雲初。”指一指她近前的座椅,示意她落座。

古氏欠了欠身,繼而正襟危坐,目光複雜地望向他。發現他亦正在打量她,眉眼過于漂亮,眸光至為清澈,視線則過于鋒利直接,似一把令人無所回避遁形的利劍。

她在初時的回避之後,坦然與他對視,一如選擇面對忽然而至的困境,問:“這一切因何而起?民婦的家人在何處?”

蔣雲初手中多了一個白瓷藥瓶,放在一旁的幾案上,“你找些事與我聊聊。”語氣溫和,但不容置疑,“若識趣,我不為難你。”

“……”古氏有生以來,從不知道,這種事也可以做的這般高深莫測,那份霸道,竟是優雅從容的。

她說,他聽。她該說什麽?他想聽的又是什麽?

可以斷定的一點,便是她不能說假話——識趣二字,已是警告。

關乎生死的大場面,她經歷過不少,也正在經歷着,但從沒有一次,心神這樣緊張。

許是現狀的詭異導致,許是少年視線背後意味的睿智與洞察人心導致。

他态度的溫和淡然,帶給她的只有更深的不安。

無措之際,古氏瞥見那個藥瓶,辨出與自己常用的那種樣式一樣,領悟到這是他給的提示,便知從何說起了:

“那個藥瓶,是不是從我家裏拿過來的?”說話間,揣度着蔣雲初的神色。

蔣雲初淡漠地睨着她,不置可否。

古氏繼續道:“瓶子裏面的丸藥,是我親手配制,要送給宮中一位顯宦。此事只有我經手,家裏人并不知情。”

蔣雲初星眸眯了眯,目光一冷,整個人的氣息亦驟然轉冷。

他真的什麽都知道了,眼下只看她是否老老實實招認,若她一直這樣試煉他的耐心,那麽,孩子是不是就會被殃及?

——世無雙的俊美樣貌,并不能讓人看出他的善惡;不符年紀的氣勢與城府,很有可能是亦正亦邪的心性。

該剎那,古氏繃緊的心弦幾乎斷掉,抿了抿迅速幹燥起來的唇,“不、不是,我剛剛說了謊。孩子不知情,我夫君知曉丸藥的效用,至于我與宮裏的人來往的事,他真的不清楚。”

蔣雲初神色恢複如常,道:“我知曉你一些事。你說來聽聽。”

古氏恭聲稱是,“我出自金陵古氏,先父曾官至兩江總督。

“我有兩個兄長,一個姐姐。

“二十年前,皇帝巡視途中降罪于古家,過十歲的男丁一概斬首,女眷沒被牽連獲罪。

“先母沒多久病故,我輾轉來到京城,嫁了一名秀才,平平淡淡地過到如今。因略通藥理,知曉一些偏方,常以此換取些銀錢。

“至于我姐姐,閨名芸娘。聽聞今上這些年來都在找她,她已不在人世,家中出事那年就自盡了,當年我與索公公——也就是索長友一起将她埋葬的。”

她說這一席話的時候,目光坦然,并無悲戚之情;語氣非常平淡,也無令人當下受觸動的措辭。

真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痛到恨到極致,一些心性堅韌的人提起心結,便是這種意态。

無疑,相似的境遇下,古氏比很多男子都要明智敏銳。蔣雲初不可能煩聰明人,端起手邊的茶盞,對她示意。

古氏低聲道謝,用茶水潤了潤嗓子,繼續講述起自覺有分量的過往中事。

後來,蔣雲初不再只是聆聽,間或問她一兩句。

古氏一概照實答複。

蔣雲初臨走前,對她交了底,最先提出的一點是:“我需要你的方子。”

古氏稱是,“懂些藥理的人,只要用心,三兩日便能學會。只是罂粟不常見。”

“知道,不勞挂心。”蔣雲初溫煦一笑,“不需擔心前程,會有人妥善安置你們。先前的宅子,就說是錦衣衛征用了。”他起身前,放下一疊面額不等的銀票,“這些算是索長友許給你的好處。”

古氏道謝,起身深施一禮。

“你夫君和孩子在後罩房睡着,明早醒。告辭。”說話間,蔣雲初已到了門外。

古氏望着微微晃動的門簾,心裏百感交集。确定他已離開,人松懈下來,周身一陣無力,險些跌坐在地。

之前見過的少女走進門來,捧着的托盤上有一碗羹湯,“我是這兒的管事,您有事随時吩咐就是。”态度明顯變得親切随和起來。

古氏忙說不敢,随少女去了後罩房,看過的确在睡夢中果真安然無恙的夫君、孩子,心算是踏實了七/八分。

沒錯,蔣雲初一度把她吓得不輕,但她相信他是言出必行的人。

回到正屋廳堂,古氏看到窗前桌案上的那一束花,随意走過去端詳。對插花,她還是有些心得的。

三色花朵、綠葉交錯成畫,賞心悅目。

只是……古氏很快發現,這不是尋常插花的手法。

插花這事情,正常來講是手邊多少花,除去瑕疵較重的,都會安置到瓶中。今日蔣雲初也是這樣——她記得,他并沒丢棄花枝。

細看之下、推想之後會發現,瓶中再容不下一朵花,多一朵,幾乎就要将先前的花的位置全部移動,才能讓呈現的畫面悅目;又一朵不能少,取出一朵,便等于将畫卷扯掉了一塊,沒辦法彌補,看不過眼,要将餘下的花移動大多數。

少女見古氏看得入神,解釋道:“遲一些有一位公子要過來。公子與侯爺相識已久,這些花,侯爺是要他看的。”

古氏微笑,“這種手法,瞧着像是在布陣。”

“也說不定,是在較量劍法精髓的高下。”少女笑道,“好些事到了他們手裏,是相通的。”

與古氏的五日之約到了,索長友對皇帝扯了個謊,告假回到私宅。

在外書房等了很久,古氏也沒來。

索長友開始不安,差遣下人去找,焦慮地等了近一個時辰,下人面色發白地來回話:“古氏一家人不見了,房裏有一份請帖。”

索長友接過請帖,打開來看:聞君喜血薔薇,于寒舍略備薄酒,君當入夜前來,一觀月下紅花之美。

落款是蔣雲初。

索長友眉心驟然一跳。血薔薇三字當然不是原意,指的是那種不可輕易提及的花。

蔣雲初知道了什麽?又知道了多少?

他滿心驚訝、狐疑。至于恐懼,倒是沒有。有幾年了,他把每一日當做最後一日來過,預想的取自己性命的人不同而已。

有下人走進來,禀道:“有車馬來接您。”

索長友苦笑,整了整衣服,當即出門,見到來接的人,問:“侯爺吩咐的?”

答話的人恭聲稱是。

索長友上了馬車,路上又看了一遍請帖,又好氣又好笑:擺明了不安好心,卻說的詩情畫意的。

蔣府後園。

蔣雲初信步走着。自家的後花園,但他很少過來,全由兄嫂着人照看着。

景致還不錯,有幾處可圈可點。

常興來禀,說索長友到了,蔣雲初轉到楓林前。

沒什麽紅花可賞,只有滿目紅葉。

索長友走過來,蔣雲初依禮相見,随後請對方在石桌前落座。

常興帶着兩名小厮,奉上幾色小菜、一壺美酒,便遠遠地退開。

蔣雲初親自斟酒,“您是稀客,只恐招待不周。”

“言重了。”索長友端杯聞了聞酒香,便贊許地颔首,“好酒。”

蔣雲初對他端杯,一飲而盡。

第二杯酒,索長友先一步取過酒壺斟酒。

蔣雲初噙着清淺笑意,凝視着他。

看起來在笑,目光中疏無笑意,也無敵意、殺氣,卻仍是讓索長友生出莫大的壓迫感。小小年紀便有這般氣勢,來日不是睥睨天下,就是把自己折騰死的主兒——還要看心智手段。

索長友笑呵呵地落座,扯閑篇兒一般問道:“那幾名暗衛去了何處?”

蔣雲初淡然笑道:“處置了。”

得,方志那邊他也下手了,說不定之前那檔子事,就是他弄出來的。索長友慢條斯理地喝酒、吃菜,得承認,蔣家的酒菜精致美味得很。

蔣雲初則還是靜靜地凝視他,直到他再出聲問道:

“侯爺在看什麽?”

“在看是敵是友。”蔣雲初從袖中取出一個白色小瓷瓶,倒出一禮丸藥在掌心,送到索長友面前。

索長友接到手裏,細看幾眼,聞了聞味道,笑一笑,問:“古氏還活着?”

“活着。”

“她為了兒女,必然與你說了不少。”索長友将丸藥送還,“侯爺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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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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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88.1萬字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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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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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30.0萬字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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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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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92.7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