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太虛劍意與北冥劍氣同出一脈, 但兩劍法又可謂截然相反。
太虛劍意着重劍, 以手中之劍為主兵, 劍氣為輔, 行劍時攻勢淩厲,有破碎蒼穹之勢, 劍刃之下無所不破,可謂是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而北冥劍氣則是着重意, 以劍氣為主,劍體為輔,其劍者無不靈力精湛,操得一手極好的控靈之術,甚能精準控制靈氣游走每分每寸于體內經脈之中。是以, 只要謝玄陽想,就算是踏破虛空之人也不能發現他體內的靈力存在。
正是因這一手控靈之術, 北冥劍氣的修者皆能在行劍的同時借劍布下方圓劍氣之陣, 只要旁人踏入陣中,無論是誰都得時刻承受來自劍氣的中傷。這劍氣之陣誰都破不了,除了與北冥劍氣同出一脈的太虛劍意。
若說北冥劍氣的劍氣霸道, 那太虛劍意的劍刃同樣如此。太虛劍意修煉到極致, 就連天都能破上一破,更別提劍氣陣了。
太虛劍意的這份逆天之處世間獨有。正是如此,謝玄陽見到莫淩煙那能破開劍氣之陣的一招才能認出劍法來。
如此一來清霄與他還能算是真正的劍法同門,謝玄陽心道。他的唇角忍不住上揚,側臉與清霄道, “你可知你的無情劍道還有一名?”
清霄聞言頓了頓,“還有一名?”
他從不知還有這一說,在他對教授他劍法的師尊雲玹君僅有的記憶裏也從未出現過無情劍道的其他名字。
他不知道,但天銜宗內卻有一人知道,那就是宗主清汶。不待謝玄陽回答清霄的反問,清汶就出聲道,“太虛劍意。”
謝玄陽倒沒想這件連修者本人都不知的事情竟會有旁人知道,此人還是個連劍修都不是的道修。他問道,“哦?宗主知道?”
清紋道,“這不是什麽秘密,幾千年的仙魔大戰時可謂是因紫虛仙君名揚三界,只不過現在知道的人少了,沒想清霄也不知。”
紫虛仙君?謝玄陽聽着心中湧起莫名的熟悉感,也不知他是曾在哪聽說過這個名號。
清汶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又道,“當初大戰中仙君憑這劍法率衆修仙者與魔修大戰三天三夜,後都迎來了天劫,才得以收了魔界那個妄想侵占凡界的極道魔尊。”
聽到魔尊二字,謝玄陽頓時一愣,知道他身份的清霄也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清汶不知他兩的動作,繼續講道,“那魔頭能耐可大,如今的魔尊都不見其半分大能。他附身凡人将軍之身占下的凡界東都至今未擺脫魔修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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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陽越聽臉色越是不好。又是魔尊又是将軍,在謝玄陽的記憶中正有一位與清汶口中魔頭的情況完全吻合。
他顫了顫唇,道,“宗主…可否一問,那為紫虛仙君俗名是……”
清汶回想了想,道,“這就不知了,只知他好像…姓謝,說來還是清霄的曾師祖。”
謝凝遠!
謝玄陽的腦中瞬間蹦出這個名字。想起此名,他的雙眼不由沉了下來,緊抿着唇,放置身側的手緊緊扣住手下的椅柄,都将它握得近乎變形。
這個名字的所有者,謝玄陽不但熟悉,離家游離前還日夜與之相處,此人于他不僅有師徒情,更還有生養之恩——
他的父親。
而他的父親畢生只曾有過一個對手,那就是謝玄陽的親爹。
幾千年前引領仙魔大戰将這世界攪得天翻地覆的竟是他的雙親!
謝玄陽一時間被震得說不出話來,愣愣地看着前方,身形晃了晃。他從不知曉他那對雙親竟還做出過這等驚天動地的事來,他還以為他倆只是頂着個魔尊、仙君的名號,平日裏行為再正常普通不過。
“怎了?”清霄見他發愣久久不回神,便問道。
“沒什麽。”謝玄陽抿了抿唇,他回過神來,神色糾結地看了清霄好幾眼。
若當真按清汶所說那般,那身為紫虛仙君曾徒孫的清霄還得算是他的徒孫,而非同門師兄弟。自己于至交好友的輩分一下子變得如此之高,謝玄陽心中難免生出些怪異的感覺。
他道,“清霄,你可是知道紫虛仙君的佩劍之一名為赤霄紅蓮?”
清霄應是。那位仙君是他的曾師祖,清霄自然是知道他的佩劍何名。但他曾尋赤霄紅蓮卻不是因其為曾師祖的佩劍,而是因某種如今的他怎麽也想不起來的原因。
他想起這柄劍如今已是謝玄陽的劍。
謝玄陽見他微沉的神色便知清霄已将他與紫虛仙君聯系了起來,便暗自掐訣與清霄傳音道,“他與我……”
“謝玄陽何在?!”他才不過說了半句話,坐臺下突然有高聲撲來。
謝玄陽垂眼一看,原來是大比已決出了首甲。莫淩煙與白祈杉決出勝負後,不待多久就與最後一者對戰,這一戰莫淩煙竟是連半柱香的功夫都沒能堅持下來便落了敗。而現在在鬥場內喧叫的正是那位首甲。
此人身着白衣,衣上除腰間挂着的玉墜外無一他飾,一頭墨發半數以與衣同色的發帶束起,過長的發帶尾悠悠垂在身後。這身裝束讓謝玄陽看着眼熟,他轉臉看看坐在身側的清霄,又看向場中之人,越是覺得兩人穿着相似。
謝玄陽忍不住問道,“你兄弟?”
清霄不語,只是淡淡地回看了謝玄陽一眼。謝玄陽哪能看不出清霄的意思,他顯然是在說場內之人與他無關。
說來也是,清霄的年紀略算也是上了千,就算是有兄弟也不是成了大能就是化為屍骨入土,怎麽着也不會是這等還能參與門內大比的小輩。謝玄陽心道,想來也是他胡想了。
“流光這小子果然沉不住了。”這時坐臺上有人笑道。
“可不是,誰不知他這符峰五師兄好好的符不畫非要學劍峰修劍,還将清霄崇拜至極。”另一人也哈哈大笑,調笑身旁的符峰首座道,“清茗,你家五徒這樣,怎不見你着急?”
清茗哼了一聲,道,“反正清霄也不會收他,他只得老老實實在我符峰畫符。”
那人又道,“你怎知清霄不會哪天就收了他?他修劍的天賦可一點不低。”
“不低又怎樣?他現在都元嬰了。要不是宗主看他以往從未參加過大比,破例同意他壓制修為參與這麽一次,他現在都不能上這鬥場。清霄會收這種已成型了的徒弟?”清茗道,“再說了,要是清霄願意收他,這小子現在也不會在下面叫嚣謝玄陽。他肯定是聽說清霄收新徒的事,氣瘋了。”
說着清茗睹了一眼謝玄陽,又道,“我家老五要挑清霄新徒。謝玄陽,你說怎辦?”
謝玄陽站起身來,輕笑道,“雖然我不是新徒,但既然有人向我起戰,那自然是應了。”
說罷,他腳尖輕點從坐臺上一躍而下。謝玄陽躍至場中卻輕得未發出一點聲音,就好似片羽毛落地。
他擡眼看向不遠處的流光,“在下謝玄陽,有禮了。”
見謝玄陽從那唯有各峰大能入座的坐臺上躍下,流光愣了愣,但瞬間回過神來。他“唰”的一聲拔劍出鞘,劍尖直指謝玄陽,“你就是道君收的新徒?聽聞你原是外門弟子,我倒要看看你哪來的資格能夠拜入道君門下!”
謝玄陽勾唇道,“我不是清霄的新徒。”
流光聽着大怒,道,“竟敢直呼道君之名,你當自己有什麽能耐?!”
“什麽能耐?”謝玄陽反問道,他微微邁出一步,“不如你親自來試上那麽一試。”
下一刻,紅蓮出鞘,赤紅的煞氣以在場衆人從未見過的洶湧之勢鋪天蓋地地襲來,附入劍氣,纏繞上劍身,令謝玄陽手中之劍宛如披上層淡紅的薄紗。
“魔劍?!”衆人大駭,坐臺上的大能們霎時坐不住了,紛紛猛地站起身來,瞪眼看向鬥場中的謝玄陽。
如此一來,穩坐于位上不動的清霄格外顯眼,他甚是連眼神都未曾變動一下。
“清霄!你可是一開始就知這謝玄陽有魔劍?!”大能們見狀曾能不知清霄是怎麽回事,便是轉臉怒道,“這等邪物怎可留在宗內?你竟不将它毀去,還讓它現于衆弟子眼前!”
清霄被如此質問也是面不改色。他道,“不是魔劍。”
“煞氣充溢,何來不是魔劍?!”衆大能聞言更為惱火,“莫不是你還想睜眼說瞎話?”
“不是魔劍。”清霄冷聲重複道。
衆大能道,“你還——”
“等等!”清汶突然止聲衆人。他死死盯着謝玄陽手上的劍,忽地大退一步,面露大驚,“這、這難不成是紫虛仙君的...赤、赤霄紅蓮?!”
作者有話要說: 天銜宗修士:我跟你講哦,幾千年前仙魔大戰的時候就是我們宗劍修大佬幹掉了大魔頭,率領修仙者打敗了邪惡的魔修
謝玄陽:哦,你們的大佬的确幹掉了大魔頭,然後弄出了我。
謝玄陽倆爹:你這嘴污話跟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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