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戀風塵不念卿

第6章 因緣生

燕于歸睡眼惺忪了下了床，身子半倚在門沿上，待得虞阡筠把人帶進來時，她才睜大了雙眼，怔怔地望着鄭欣言。

“OMG！欣言，你是怎麽想到我在這兒的？”燕于歸撫了撫額，沒了方才的驚訝，臉上恢複了平靜，但還是免不了心下的狐疑。

鄭欣言一進門便望見了她要找的人，一時間的心情是五味陳雜的，狂喜中夾雜着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觸，慢慢向她走近，愣愣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去做早餐去了，你們慢慢聊。”虞阡筠對着燕于歸說了句便進了廚房。

“多謝學姐了。”

“诶？小欣欣，怎麽？見到我話都不會說了？”燕于歸笑着走到她身邊，輕輕給了她一個擁抱，見對方還沒有反應，促狹道。

“表姐！你在逗我玩兒呀，消失了這麽些年，知道我們找你找得多辛苦嗎？大姑和大姑父這幾年因為你醫院都進了好多次，沒想到你竟然待在了這裏。”鄭欣言回過神，一下子情緒便激動起來了，回抱住她的雙臂緊緊地箍着她的腰，嘴裏大聲的責罵道。

“你先放手，你抱得我太緊了。”燕于歸斂下笑容，雙手垂在兩旁。

“對不起表姐，我不該這麽對你說話的，只是見着你太激動了情不自禁。”鄭欣言放開了手，赧顏低了頭，嗫嚅地說道。

“我又沒怪你什麽，說說吧，怎麽找到這兒的？”燕于歸拉了她進了房間，把她按坐在沙發上。

“昨晚濟文學校不是在搞元旦晚會麽，我看見了你在臺上唱歌，想着竟是在南京遇着了表姐，你差不離應該是住在這房子裏了，所以到這兒來碰碰運氣，果不然，呵呵。”鄭欣言撓了撓頭，對于眼前的人，雖然找到了，但她實在不知該怎麽辦好，不能強行逼迫她回家，又不能坐視不理任她天高鳥飛遠。

“這我就明白了，你是和那川島蕻葉一起過來拍戲的吧。”

“對呀，我現在是她的經紀人，昨晚我們倆本想在學校裏參觀參觀，結果老天給了我意外的驚喜。表姐，這些年你去了哪裏？怎麽又成了濟文學校的老師？如果你一直在這兒，沒理由七年時間都找不到你。”鄭欣言有很多想要知道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燕于歸消失的七年時間裏都發生了什麽。

“七年前我去了溫哥華，一年前回國後，便一直待在這裏……”燕于歸粗略說了這幾年發生的經過，後面又鄭重地警告她“欣言，我的消息你要是讓他們知道了，你就別認我這個姐了。”

“可是表姐，我知道姑媽姑父當年做了一些傷害你、做了令他們現在還追悔莫及的事，但你也不能一輩子與他們不相往來呀，你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沒了你你讓他們怎麽辦？”

“現在別給我提這些事情，你只需要替我保密就行了，其他的都別管。”燕于歸有些心煩地說道。随即轉移了話題“你個二世主，怎的會做了川島蕻葉的經紀人？”

“姑媽讓我到燕氏上班，說要讓我先做好明星的經紀人，多學一點東西，後面的再慢慢來。”鄭欣言識趣地不再繼續觸碰她的逆鱗。

“好了，不談這些了，你既然知道了住在這裏，有空就多來玩玩。你們劇組要在這兒停留多久？”

“應該3個月左右吧，不過具體情況要到時候才清楚。對了表姐，阡筠學姐和你是什麽關系？都住在一起了，哈哈。”鄭欣言一臉好奇的揶揄道。

“所謂腐眼看人基，說的就是你，她這兩天才到我這兒的，只是暫住，可別亂八卦。”燕于歸白了她一眼，有些不悅。

“表姐呀，我們娛樂圈的，永遠離不開八卦，再說我也是純屬好奇麽。”鄭欣言撇了撇嘴反駁道。

“那你找到喜歡的了嗎？不會是傳言中經紀人與藝人之間的JQ，那個川島蕻葉吧？”燕于歸反唇相戲。

“怎麽可能？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不過昨晚上與你一起表演的那個女學生，我還挺鐘意的，她叫什麽名字？”要不是昨晚遇上燕于歸分了她的心，她肯定早就上前搭讪去了。

“可別去禍害別人，人家有心上人了，人女孩也不是拉拉。”燕于歸搖了搖頭，一臉無可救藥的表情望着她。

“那怕什麽，我要喜歡的，直的我也給她掰彎了。”

幾天後，《大江大海》劇組在濟文學校開機，制片人要求校方安排一個人協助劇組在學校的工作，用于做校方與劇組的協調工作，比如怎麽調動群演，還有在學校拍戲期間的食宿，選擇商讨拍戲、劇組活動區域，在不影響學生上課與不影響劇組拍戲進程進行協調，保證雙方利益共贏等等。校長便随着把這任務交給了燕于歸。

而後，當燕氏公司制片人肖仁聯系到當日欲讓之為《大江大海》作曲的Nicole時，才驚覺Nicole原來與燕于歸是同一個人，同時，令川島蕻葉也是驚嘆不已，驚嘆中也少不了敬慕。

“肖先生，我希望這件事，不要讓校方知道。”與肖仁簽完合約，燕于歸笑言提醒道。

“當然，這是Nicole小姐的權益，沒有你的允可，我們也沒有權利透露給外界。只是您令我大感詫異，沒想到在海外赫赫有名的音樂家竟隐匿于這濟文學校中，能找到您，是該說我獨具慧眼呢，還是有眼不識泰山呢，哈哈，能請到您，是我們公司的榮幸。”

“客套話就不用多說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我還要代表學校竭誠為你們服務呢。”

“燕小姐說笑了，服務不服務的，看您心情，公衆場合意思下就行了，校方讓您做的這些事情，我們自己都能搞定，最後我們一樣能保證雙方利益共收。說起來還挺有緣分，我們燕氏電影公司也跟您有相同的姓氏，我們董事長也姓燕，燕征颃，董事長夫人叫鄭飛羽，你們名字感覺上還有共通之處。”

“呵呵，那真是挺巧的，肖制片，合約簽好了，我就先走一步。”面上笑着告辭，心中腹诽，征颃飛羽，于征于飛，所以他們才給自己起名于歸，那是我那死老爹老媽，名字當然有共通之處了。

“好的好的，燕小姐慢走。”

剛走出酒店大門，便見川島蕻葉迎面而來，點頭微笑算是給她打了個招呼，正擦身而過之際，對方叫住了她。

“Nicole，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我請你。”面上無表情，甚至透着微冷，只是聲音卻顯得有些急切。

“川島小姐請我吃飯？你是找我有什麽事嗎？”燕于歸回過頭，疑惑地望着她。

“沒事就不能一起吃飯，怎麽說現在我們也算半個同事關系。今天拍完了戲，晚上想放松一下。”

“好！既然川島小姐誠意邀請，我就不客氣了，待會見。”燕于歸輕笑一聲，準備離開。

“等等，現在已經快7點了，還要多晚，走吧，去我房間裏坐會兒，等我換件衣服我們就出去。”每次見了燕于歸，她總會有種前所未有很特別的感覺，反正她很喜歡跟眼前的人待在一起，她能令自己感到精神愉悅與莫名的快樂舒适感。

“行。”兩人乘電梯上樓進了川島蕻葉所住的套房裏，川島蕻葉脫了拍戲時穿的服裝，換上了一身白色的休閑裝，整個人便少了幾分冶豔，多了幾分清爽與優雅。其實，燕于歸眼中的她，或者說是她所呈現出來的自己，都是清冷優雅而充滿知性魅力的。

“Nicole,以你的容貌氣質與才華，怎麽甘願只禁锢在這學校裏呢，要是在演藝娛樂界發展，憑你的資質，肯定比我厲害多了。”川島蕻葉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了她。

“我不喝酒，謝謝。川島小姐能說這句話，定是個事業心很重的女性，且還是偏向功利化的事業心。娛樂圈是非多呀，再說我對那些也不感興趣。對我而言，生活簡單一點就可以了，錢夠平時日常花銷就行了，有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不強求別的。”

“雖然我對目前的事業也不能用熱愛來形容，但已經做了這行，那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你看了我資料應該都知道我的家庭情況，我沒有選擇，我必須趨向于利益化的人生。”川島蕻葉見她拒絕，自己也放下了酒杯，頭靠在沙發上，望着房頂，輕嘆道。

“當你忠于自己生活、忠于自己內心的時候，就無法全心全意對待自己的事業，當你執迷于事業，便不能享受自己想要的生活與熱愛，因為，兩者不可兼得。

情、欲、苦、痛，求不得、放不下，這些都是人生的必經歷程，得失得失，得與失永遠是聯在一起的，就算得到一切，也會失去一些，比如說你的私生活與個人隐私，可能一不小心就被他們暴露于人前了。得到了萬千矚目，便失去了人身自由。盡管不喜歡，你也得做不是？也沒什麽可計較的。”

“Nicole，你真的很與衆不同，我覺得有這種想法的人，應該多多少少經歷了一段崎岖不平的人生。”川島蕻葉靜靜地凝視着她，心中起伏不定。

“對呀，有些事情要去經歷，才會有感悟。川島小姐，我們走吧。”燕于歸站起身，笑道。

“好。對了，你可不可以別再川島小姐小姐的叫了，直接叫我名字吧。”川島蕻葉亦站起身，走到衣架處取了外套，回頭兩眼笑意濃濃地對她道。

“好啊，那我叫你小葉子吧，更顯親切，哈哈，說實在的，我初次見你便覺得挺有親切感的，現在見了見面，我卻跟你聊這些，想必我們還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你能把我當朋友，我可是很開心的。”何止開心，心下是難以言喻的激動。燕于歸身上的這種灑脫從容的氣度，無論是誰，都會被她的這種魅力所吸引。

“你的經紀人不一起嗎？她人還挺不錯的，據說你們關系還不錯？”燕于歸随意的一句，卻引得川島蕻葉一陣不自在，網上關于她們倆的緋聞風言風語已經夠多的了，故，似是怕對方誤會些什麽，趕緊解釋道“除開工作，各人都有各人的私生活不是嗎，雖然我和她關系不錯，不過那僅限于工作上，我和她在私下都是互不幹涉的，她有她喜歡的事，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要緊的是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有這種異樣的緊張感，還有一種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的感覺。

“哦，那好，我們出去吧，想吃什麽？”對方一副急于解釋的模樣，令燕于歸得到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錯覺，心中開始狐疑她倆是否還真的有什麽。

“都行，我請你吃，你拿主意。”

“夫子廟旁邊新開了家特色中餐廳，去那兒吧。”